第27章
察覺到赭發少年用質疑的眼神看向她，鹿島眠連忙收起驚慌失措的表情強裝鎮定走向他：“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你難不成想說你全名叫長宮鹿島吧，你在小瞧我嗎。”中原中也璀璨如藍寶石冰冷的眸底逐漸泛起令人心悸的風暴。
卧槽，這要涼的節奏啊！
鹿島眠一時之間幻想到了一系列血肉模糊的場面，害怕的喉嚨滾動，更加堅定了絕對不能露餡的想法。
“你這麽認為的話，其實也沒錯！”
中原中也臉色逐漸顯露暴虐：“你說什麽――”
話還沒說完被對方打斷，鹿島眠一臉真誠的湊近，那雙綠翡翠般澄澈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出裏面有任何欺騙的痕跡。
“鹿島也是我的姓氏，是我母親的姓氏，所以你這麽認為的話也沒錯，因為我這個年齡要進酒吧有點困難，所以就委托人僞造了身份，用母姓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中原中也狐疑的看了她一會，冷不丁道：“你全名叫什麽？”
嗯……
鹿島眠背後默默被冷汗粘濕，她哪知道人家全名叫什麽，佐藤葵當時也沒說啊，就長宮姐妹，糟糕了，這是要她現場編的節奏啊。
眼看着赭發少年表情越來越危險，仿佛她說不出來，那恐怖的重力就會把她打瘸，清了一下嗓子，鎮定道：“我叫長宮秀一，或者叫我鹿島秀一也行，當然你想叫我長宮鹿島我也沒意見的。”
征用了一下秀一的名字，鹿島眠有點心虛，反正她不說秀一不會知道的，完美。
見少年還有點猶疑的樣子，鹿島眠一臉誠懇：“除了母姓我沒有說明，別的沒有任何隐瞞，我願意用我姓名起誓！”
桃井五月看呆了眼，很快反應過來，雖然沒理懂，但是附和鹿島的話就對了，飛快的跑過來挽住鹿島光滑的手臂，一臉警惕的說：“我們回去吧秀一，這裏挺危險的，我們偷偷來老師知道會生氣的。”
五月真是我的貼心好閨蜜，鹿島眠深吸一口氣鞠躬道歉：“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的聚會，實在抱歉，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抓着五月的手轉身就要溜，還沒走幾步，就被少年低沉的聲音喊住。
“等等……”
中原中也覺得她的說辭沒有問題，僞造年齡不僞造姓氏說不過去，而且在他面前一般人應該沒有這麽好的心理素質，走近幾步拿出西裝裏的卡遞過去：“醫藥費給你，下次別來了，這裏不是你們學生可以踏足的地方，學生就好好學習，勸你姐忘記那家夥吧，他不會悔改的。”
“不了，也沒多大的傷口，我回頭拿創口貼貼一下就行了，謝謝啊。”
鹿島眠擠出笑容迅速拒絕，黑手黨都是一群窮兇極惡的人，哪會真的給醫藥費啊，絕對是威脅！飛快的和五月從後門往外走，路過一群七倒八歪的人，回想到少年那恐怖的重力，背脊一寒。
中原中也收回卡放回去，抖了抖黑色西裝，幹掉的嘔吐物咻落落的往下掉，順手扔到廁所前面的垃圾桶裏，立原道造從陰影處走出來，面色平靜：“中也先生，山本和那個女人去酒店了。”
“哦，是嗎。”中原中也扭開水龍頭，清洗着雙手，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水流中看上去和舞者的手般柔弱，然而它卻能輕松的扭斷一個人的脖子。
“調查叛徒落腳點的同時，去查一下山本的舊情人裏，有沒有一個叫做長宮秀一的妹妹。”
立原道造：“是。”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又道：“不是長宮秀一就是鹿島秀一或者長宮鹿島，你讓人都調查一下吧。”
立原道造一頭霧水：“……是。”
――
離開了酒吧，走在回佐藤葵家的路上，鹿島眠把緊緊握在手裏的耳機重新戴上，醉意已經徹底清醒，想到自己不僅沒有撩到目标人物反而被目标人物的同僚揍了一頓，想想都虧，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
“喂，佐藤大小姐在嗎，我搞砸了真對不起啊。”
［……沒事，我看着挺歡樂的。］
佐藤葵帶笑的聲音傳來，掩飾不住的悶笑。
她在監控室，看到當時兩邊的畫面，翎那邊柔情蜜意，欲迎還拒，襯得另一個少年跟電燈泡似的，鹿島那邊聲勢浩大，單方面挨揍，笑死她了。
鹿島眠：？？？
面無表情的摘下耳機，聽上去就不是什麽好事，習慣性的伸手想攬住五月的肩膀，右手一空，鹿島眠愣了一下，回頭一看五月落後幾步，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五月？”
桃井五月一驚，看到鹿島眠疑惑的回頭看她，一邊嘟囔着你怎麽走路還在發呆啊，一邊走到她旁邊挽住她。
漆黑的夜幕下，昏黃的燈光灑在馬路上，灑在鹿島眠的眉眼裏，閃爍着醉人的柔光。
桃井五月看到她臉上幹涸的血跡，伸手輕輕碰了一下。
鹿島眠：“咦，結痂了，還好傷口不大，不然我就要毀容了。”
順手把臉頰凝結的血漬扣掉，突然想到什麽，偏頭問：“我記得翎好像拉着我說有人來帶我回去，是你嗎？”
桃井五月：“是我，你喝醉了佐藤葵就讓我帶你走……”
鹿島眠：“我也沒想到我居然醉了，可我喝過佐藤大小姐的紅酒就沒醉啊，太耽誤事了。”
鹿島眠痛苦的扼腕，她的日薪，即将離她遠去，等于她白跑一趟。
桃井五月：“……怪我們沒提醒你，酒吧裏男人給女人點的酒，都是最高度數的，而且我當時接了個電話，耽誤了一會，不然你就不會受傷了。”
“五月好讨厭，誰的電話比我還重要啊，是不是青峰大輝那小子？還是黑子哲也！”
鹿島眠癟着嘴，站在原地雙手叉腰擺出一副你不說我就不走的架勢，哀怨的看着她。
桃井五月深吸一口氣，移開視線，她現在回想起來都憤怒的發抖。
――
二十分鐘前，佐藤葵發現鹿島眠喝醉了之後不可思議的回頭問桃井五月：“鹿島酒量這麽差的嗎？”
仔細觀察目标人物和他帶來的兩個少年的桃井五月愣了一下：“她之前不是喝過紅酒？”
“我那瓶紅酒能有多少度數。”佐藤葵擺擺手，嘆息：“鹿島應該不起作用了，看翎的了，桃井你先把她帶回去吧，我等翎成功勾搭上再走。”
見佐藤葵沒有因為鹿島掉鏈子而不滿，桃井五月心想不愧是大小姐，心理素質就是穩，然後就拿上外套往一樓跑。
監控室在三樓包廂處，她為了避免遇到客人而選擇從另一個樓梯口下去，直達廁所旁邊，樓梯裏的燈光慘白慘白的，沒有幾個人經過，桃井五月心裏有點慫，口袋突然響起的鈴聲也吓了一跳。
拿出手機，桃井五月舒了一口氣，接起：“喂，我在外面，有什麽事嗎？媽。”
‘五月啊，你上次讓我去東京醫院找那個醫生我沒找到。’
桃井五月目光一凝：“是那個檢查個性的醫生嗎？”
‘是啊，現在檢查個性的醫生換了一個人，挺年輕的小夥子呢。你說的那個醫生好像離職了，聽他同事說他當時離職的挺匆忙的，獎金都不要了，不知道是不是家庭出現了問題……’
離職了，居然離職了！
桃井五月扼制不住的産生各種聯想，震驚，恐慌，憤怒的情緒洶湧的撲上來：“媽，你知道他幾年前離職的嗎。”
“咦，好像有十年了吧，他同事說在別的醫院也沒見過他，可能換工作了，急匆匆的離職，可能家裏人出大事了，唉，命運無常啊……”
桃井五月強忍憤怒：“媽你不用繼續打聽了，我已經清楚了，說不定人家離職後平步青雲，看不起醫生這個職業也有可能啊。”
‘哈哈哈，說什麽呢，醫生是正直的職業，薪水又高，社會地位也不低，怎麽可能瞧不起呢……’
桃井五月敷衍幾句迅速挂斷了電話，雖然驗證了她最初的猜想，但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迅速翻開通訊錄撥通了赤司征十郎的電話。
“桃井？有什麽事嗎。”
赤司君沉穩的聲音傳來，還有翻頁的紙張聲。
“赤司君，你還記得在神奈川溫泉旅館我請求你的事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那個醫生有問題，鹿島她的個性曾經被剝奪過！”
赤司征十郎：“你先冷靜一下，從頭到尾解釋給我聽。”
桃井五月爬了一段樓梯，心口的怒火才稍微減少，這才冷靜的将醫生離職的事結合她的猜想通通告訴他。
“……這真是詭異的巧合啊，呵。”赤司征十郎輕笑一聲，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有問題。
桃井五月沉聲問：“赤司君，鹿島眠的個性被剝奪過還能慢慢恢複過來證明她的個性很強大，不知道你當時說的投資還作不作數。”
桃井話裏的意思很清楚，赤司征十郎笑了一聲：“作數。”
“好，那就拜托赤司君調查醫生本人和他背後的人了，鹿島的個性能恢複，代表當時沒有全部剝奪走，而且我懷疑鹿島背後的疤痕不是什麽傷口，而且一個标志，被剝奪個性的标志，因為我趁她睡着時仔細研究了一下，那蝴蝶型的紅痕中心有一道早已愈合的傷疤。”
赤司征十郎：“我會讓家族的人展開調查，人找到了如何？”
桃井五月憤恨道：“報警，讓英雄來逮捕他，讓他把個性還給鹿島，他毀了鹿島的未來，我要讓他在監獄裏度過一輩子！”
就因為他一個人，鹿島的個性被剝奪，整個人生都颠覆了。
鹿島本應該開朗自信的活着，和別人一樣享受校園生活，學自己喜歡的舞蹈，考自己理想的學校，而不是現在這樣，被父母抛棄，為了生活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每天都在焦慮未來的日子，一次又一次在黑暗的邊緣試探。
她的人生本不該這樣的！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一會：“我明白了，我會盡力調查到他的身份以及背後有沒有組織，他一定會被繩之以法的。”
“赤司君謝謝你！”桃井五月深知鹿島還不完整的個性并不值得赤司家族的重視，如果赤司君不同意，她就真的沒有辦法才證明自己的猜想，赤司君意外的是個溫柔的人呢。
赤司征十郎：“前期投資而已，互惠互利不需要道謝，倒是鹿島拿到英雄執照之後不會漫天要價吧。”
“絕對不會！！”桃井五月毫不猶豫：“我保證鹿島拿到職業英雄執照後優先和赤司家族合作絕對不會漫天要價！”
到時候她就是鹿島經紀人，合同的事她來把關，就算鹿島躺地上耍賴她都不會心軟。
赤司征十郎輕聲笑了：“好，我錄音了。”
――
“五月~五月~你在想什麽呢~”
鹿島眠撒嬌的叫聲把沉浸在回憶中的桃井五月喊醒，看過去，鹿島此時已經不生氣了，煩惱的扯着沾滿污穢的領口，一臉嫌棄。
“我又想吃夜宵又想趕緊把衣服換掉洗個澡，五月你說我怎麽選？”
桃井五月笑了一聲：“回去換衣服吧，我給你點外賣。”
鹿島眠：“五月！你真是我的大天使！！”
激動的撲過來要抱，桃井五月嫌棄的推開，看着鹿島眠綠翡翠般澄澈的眼睛亮的驚人，那張精致秀美的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仿佛任何打擊都不能将她壓垮。
嫌棄的指指點點鹿島身上的污穢，桃井五月心想還是等赤司君調查出來，再跟鹿島說這件事吧，提前說的話，感覺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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