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她不會不接他的電話,除非沒有聽到鈴聲響,也萬萬不可能知道他在找她時候,卻還關了電話。

握着手機的手越來越用力,指節泛白,他擡眸,緊抿着唇看向站在一旁的飄飄。她緊張的雙手交握着,臉色蒼白,仿佛也猜到了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大小姐出門前有沒有什麽異常?”沈瑜問。

飄飄搖頭,卻很快又點頭,“比平時起得早。我在準備早餐,還沒有去卧室喊她,她已經起來了。”

“有沒有接過電話?”

“不知道,”飄飄懊惱的搖頭,急的幾乎要哭出來,聲音顫抖的說:“是不是大小姐出了什麽事?”

沈瑜聞言立刻大聲呵斥:“不準胡說。”

飄飄被他陡然的怒聲吓得一哆嗦,縮着肩膀往後退了一步。沈瑜閉了閉眼睛,深呼吸緩和情緒,跟着吩咐說:“如果大小姐回來,或者打電話,讓她立刻和我聯系。”

飄飄低着頭,忙不疊的點頭道:“是、是,沈先生。”

在電梯裏,沈瑜注意到了頂角的攝像頭。小區內外都有監控攝像,或許,可以拍到她是如何離開的。

小區的物業非常配合的調出了監控錄像,同時根據物業登機的叫車記錄顯示,SeSe在今天清晨的确叫過計程車。通過登機的車牌號,沈瑜很快确定了出租車公司和司機。

沈瑜找到了正在開工的司機,足足追了兩條街才把他截下來,只差一點兩輛車就撞在一起,司機罵罵咧咧的下了車,被沈瑜的一沓錢拍的立刻噤聲。

沈 瑜拿出手機裏SeSe的照片,司機看着照片立刻認了出來,一改剛剛的态度,笑眯眯的說:“今早上第一趟活就是拉的她,小姑娘特大方,根本沒有看計價器,一 揮手扔給我幾張小紅魚,她走了之後我才知道,乖乖500呢!”說着,眼睛還不時瞟着沈瑜手裏的錢,心琢磨着一定比500還要多,今天真是財神爺顯靈了。

的哥能侃,又因為意外之財而特別興奮,滿心着急的沈瑜卻沒有耐心,直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高聲問:“她去了哪裏?”

的哥的興奮一掃而空,雙眼震驚的看着他,條件反射似的回答:“中國飯店。”直到沈瑜松開他的衣領并且上車離開,他還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臉的心有餘悸。

酒店的人個個表示沒有見過SeSe,酒店的監控攝像也沒有拍到任何蛛絲馬跡,然而從最近一周的check in名單中,竟然意外找到了季明成的英文名,可是他已經在昨天辦理了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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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推測,因為接到了季明成的電話,SeSe才一早從家裏出來,計程車司機說把她送到了飯店,而飯店的人卻沒有見到她。這中間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難道是季明成搞的鬼?

季明成作為SeSe的父親,她的生日于情于理都應該通知他,所以即便是SeSe表現的很不情願,邀請函還是如期送到。眼看着生日之期越來越近,季明成仍舊沒有反饋是否會出席。

“他 不會來的。”在送出邀請函時,SeSe曾經說過這樣的話。直到兩天前,她還在重複同一觀點。從她的眼神中,沈瑜卻察覺到了她努力掩飾的心傷。雖然父女感情 淡薄,雖然對他懷有怨氣,雖然她嘴上不願意承認,但她始終懷着一絲希望,而他的所作所為總是一而再的傷害着她。

但是,季明成明明已經到了京城,卻沒有告訴SeSe。或許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為女兒送生日祝福。

覺察出異常的沈瑜立刻聯系了海關和北京各個機場,并且出動公安的警力、軍隊的力量開始全城尋找SeSe。安排好了這一切,他只需要等消息就可以,可是,他根本沒有辦法安靜下來,仍然在努力的打SeSe的電話。

如果真的是季明成帶走了SeSe,那麽至少她是安全的,可若她不是……沈瑜不敢再往下想。他狠狠踹着車輪胎,懊惱的捶着車門,第一次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絕望沮喪。

聽到有腳步聲漸近,他卻沒有起身。除非有SeSe的消息,否則任何人他都不想理會。

“看你這樣着急,我想可以考慮把SeSe交給你。”

沈瑜聞聲立刻直起身,雙眼通紅的望着說話的人,急迫的追問:“你知道她在哪裏?”

季明澤卻搖頭,下颚線緊繃着,“我也在找。”

心在被希望點燃的瞬間,又落在荊棘之上,失望,但更多的是心疼。他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幹等着她的消息,會更加容易胡思亂想。打定主意上了車,季明澤立刻跟着他繞過車頭坐在副駕駛,并且問:“去哪裏?”

“找她的朋友蘇暖,昨晚上她們見過面,或許,她會知道些什麽。”說這些話時,他已經啓動了車,性能極好的越野如一支利箭飛射而出。

兩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狹小的樓道裏,按着搖搖欲墜的門鈴,敲着已經生了鐵鏽的防盜門,卻一直沒有人來開門。後來驚動對面的住戶,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隔着防盜鐵門說:“你這樣敲都沒人開門,一定是不在家。”

“您知道她去了哪裏嗎?”沈瑜問道。

老太太搖着頭說:“不知道,不過你如果見到她記得告訴她,我做了她喜歡吃的餃子凍在冰箱裏,等着她過來拿。”

沈瑜和季明澤對視一眼,和老太太道了別,一前一後匆匆下了樓。

人走出了黑暗的門洞,外面豔陽高照、晴空萬裏,可是心上仍舊一片黑暗。走在前面的沈瑜停住步子,轉過身沉聲問:“是不是季明成?”他以為他會主動提起,所以一直沒有問,然而現在,他已經沒有繼續等下去的耐性。

季明澤沉默了片刻,避重就輕的說:“我也有這樣的揣測。”

沈瑜冷笑着冷言:“何必和我賣關子?SeSe又一次無辜成為了你和季明成鬥争的犧牲品。”

季明澤的眼神中散發出危險的信號,聲調冷若冰窖般警告:“不要用‘犧牲品’這個詞語。”

沈瑜也絲毫不甘示弱的出言警告:“如果你還知道心疼她,就不應該把她一次次牽扯進你和季明成的鬥争中。被綁架過一次還不夠嗎?逼着她不得不背井離鄉還不夠嗎?這次,是最後一次,否則我一定有辦法讓你永遠看不到她。”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季明澤,他手指着沈瑜的鼻子,不解恨似的咬着後牙,惡狠狠的說:“你根本不該發邀請函給他,一切都是因為你的自作主張。”

沈 瑜的反應顯得很平靜,他拂開了季明澤的手,“她只是想過一個生日,一個有親人圍繞和祝福的生日,”沈瑜苦笑,而後開始不停的點頭,自嘲道:“或許你說的 對,我不該用常人的心态來規劃你們,你們根本不需要親情,”片刻後,卻又垂着頭低聲道:“可是我卻沒有辦法不顧及她的感受。”

只要她想要的,他會想盡辦法得到。習慣看到她明媚的樣子,喜歡看她無憂的笑容,所以不想讓再她受任何委屈與傷害,力所能及的完成她每一個心願。他已經準備好了在衆目睽睽之下,為她彈琴唱歌,為了确保完美甚至偷偷練習了好幾天,可是,她卻不見了……

公關公司的老總也得到了SeSe失蹤的消息,讓負責項目的經理打電話詢問需不需要提前取消宴會,這樣好與賓客溝通解釋,結果被他一通大罵。她只是暫時不見,不會不回來,更不會錯過生日宴。

從未見過BOSS發這麽大火,着實吓到了電話彼端的人,哆哆嗦嗦的挂了電話,繼續老老實實帶着一幫子手下按照計劃進行。

機 場那邊終于有了消息,一條私人航線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因為不是以季明成的名義預定而差點兒漏掉了,時間是當天晚上八點。若真的是季明成的人,那麽至少在八 點前的這段時間,他們一定是在京城的。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沈瑜和季明澤匆匆趕往機場,一路上他們各自沉默,仿佛兩座冰山。

按照預 定航線人的名字,搜查全稱所有登記入住的酒店,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地毯式的搜尋,終于通過搜尋飯店附近所有的道路和機場的監控錄 像,勉強找到了蛛絲馬跡:在酒店附近的路段停駐很久的車,在SeSe到達酒店的大致時間內離開,而它也在頭一天出現在了機場的監控錄像中。雖然沒有直接拍 到擄走SeSe的那一幕,但是據此推定,極有可能就是這輛車,帶走了SeSe。

得到了這一條線索之後,從被拍到的車牌號碼為切入點,找到了一家租車公司,同時,持續追蹤着那輛車的行車路線,最終鎖定了幾個極有可能是季明成藏身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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