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歸來(二)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讀者們,在這裏祝大家新年快樂!2015年,大家有什麽計劃和想法,統統可以告訴我哦!我保證不全都說出去。

離開紫竹宮的天遙,就如失掉了魂魄的軀殼一般,游蕩于大街之上。只是天宮不作美,不一會兒,驟降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他身上,他才如夢初醒。擡眼看時,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蜀王府門前。

去南疆之前,他是蜀王府的常客。因着阿音的囑托,他時常來探望蜀王的孩子。只是這一去就是幾個月,如今再來這裏,早已物是人非。

他擡步走了進去,門口的小厮見是他來了,見怪不怪的請了安,就沒再理會。他腳步虛浮的踱了進去。順着長廊走到盡頭的亭子裏,雨勢逐漸大了起來。這是開春以來最大的一場雨吧?

他立在那裏看了一會兒雨景,轉身坐在了亭中的桌子旁,桌子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酒具。自鳳蕪離世後,蜀王便養成了喝酒的習慣。

他擡手為自己滿滿的斟了一杯,剛好這時候有侍女帶着孩子出來看雨景。

“寧将軍。”侍女見是他在,俯身行了個禮。

“這麽大的雨,怎麽把純兒抱出來了?”天遙笑望着圓嘟嘟的純兒。

“小世子和側妃一樣,都喜歡看雨,吵着鬧着要出來呢。”侍女抱着純兒坐在了天遙對面。

聽了侍女的話,天遙有一瞬的愣神,對着純兒說:“知道你母妃為何喜歡雨嗎?”純兒天真的看着他,一張小臉粉嘟嘟的。“因為在大雨滂沱之際,她遇到了你父王。”

“父王,父王......”純兒如今已能夠說話了。

看着他的可愛模樣,天遙又開始自言自語:“知道我為何喜歡春天嗎?因為在春暖花開的季節,我遇到了阿音。只是......”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只是我們都被他們所辜負了......”許是酒水太辣,眼圈竟然紅了。

“杯子,純兒喜歡杯子。”純兒說着伸出小胖手來夠天遙的杯子,天遙看着他的動作不禁笑起來。

“怎麽?小家夥,你也想喝酒啊?要不咱倆幹一杯?”說着将自己的酒杯舉到純兒面前逗他。

剛好此刻璟钰從長廊上走過來。他一身玄色衣裳,舉手投足間與當初殊無二致,只是眼角眉梢總有淡淡的憂傷之色。如今的蜀王殿下,再不是當初那個不可一世,驕傲自大的天之驕子。失去勢力後,他幾乎避世一般躲在這王府中不願出去。

他看到天遙後面無表情的走了近。“你如今在我府裏是越發的自在了,來了都不需要經過我的?”又看了一眼天遙的舉動,皺起眉來:“別教壞了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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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遙将酒杯收回來,玩笑的看着璟钰。“你兒子還用我教?長着和你一樣,長大了必是個招桃花的。”

“我聽說你受傷了?”璟钰徑自坐在他旁邊:“受傷的人應該少喝點酒。”說着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的心也受傷了,你可有要勸告的話?”天遙狀似不經意的問起,心卻抽疼。

璟钰看着他此刻的神情,便了然于胸,雖然他不怎麽入宮,但關于阿音的消息,他向來都是在意的。

“我沒有什麽要勸告的,是你的就應該去奪回來!”璟钰語氣堅定,他擡頭沖着侍女說:“你先帶着世子下去吧,本王和寧将軍有事要談。”

侍女得了命令,帶着純兒走了。

“奪回來?她親口告訴我,她要去做卞夏的皇後了,我怎麽奪?我若去阻止她,豈不是阻礙了她飛黃騰達的道路?我現在也是被她抛棄的人了,做夢也沒想到我會淪落至此。”天遙自嘲道。

“看來明天我要在蜀王府成立一個阿音受害者收容處了。”璟钰随後整了整衣襟,換上了一副嚴肅模樣,“她和你說了什麽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和親這事兒絕非她所願!”

“非她所願?那是你沒看到她說要放棄我的時候有多堅決。”想起此事天遙心痛不已,“她說蘇錦夜能給的我不能給,她若嫁給蘇錦夜就能自己做自己的主了。我真沒想到她能這般絕情,将我們的感情抛到九霄雲外!”

“看來你真是當局者迷,阿音的為人難道你不清楚嗎?她若真是貪慕虛榮之人,當初在三皇子和我之間選擇一個就好了,何必非要繞這麽大一圈,跑到卞夏去?”

天遙舉杯的手停在半空,他慢慢的看向璟钰。

“西風來的時候向我提及了和親的整個過程,皇上不想讓婉情和瑩玉嫁到卞夏,設了這個局,誘使蘇錦夜遇見阿音。蘇錦夜以戰争相威脅,若是阿音違背和親之約,大瓊和卞夏即刻就會戰火四起,她沒有別的選擇。”

“這些......可都是真的?”天遙聽完,心緒久久不能平靜,他有一種沖動,想要馬上就回去問個明白。

“昭和殿中發生的事誰不知道,你稍微打聽一下自會明白。因為此事皇上鬧得衆叛親離,皇後更是閉門不見。”璟钰又喝了一口酒,“天遙,阿音如此做是在将你的痛苦降到最低,她不想你在她離開後的日日夜夜都活在痛苦之中。”

“如今她這樣我就不痛苦了嗎?”天遙用力的握着拳,“不論她是以什麽理由離開我,只要是離開我都會令我痛不欲生。”

“其實有時候我很嫉妒你。”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璟钰眼中的憂傷表現的愈加明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能得阿音如此待你。若是她也能如此待我,我寧願拼了性命,寧願負了這天下人,也要将她留在我身邊。”璟钰晃動着手裏的酒杯,陷入沉默。

天遙的心有一瞬間的震顫,天遙和璟钰不一樣,璟钰自小的教養裏便是你若想要便去争取,而天遙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膽識氣度都不允許他如此放肆。在他們這份尬尴的三角關系中,璟钰為了阿音,放棄了權力、地位,放棄了江山、抱負。他負了所有人,違背了自己的心願,只為她能安然,而阿音卻為了天遙,負了如此癡心的他。這世間的情愛,當真是讓人難以琢磨。

亭外的雨勢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天色漸晚,華燈初上,四皇子李璟暄踏着紛繁的落雨,來到亭中。看着喝得有些微醺的兩個人,他抖了抖身上的落雨徑自坐下來。

“璟暄來了?”璟钰擡頭和他打招呼,繼續趴伏在桌子上。

“你剛從宮裏來嗎?”天遙坐直身子,“天色這樣晚,宮裏都要下鑰了,還跑來做什麽?”

“不想在宮裏呆着。”李璟暄淡淡的回答,轉頭問天遙:“你想知道阿音的情況嗎?”

聽到阿音的名字,天遙拘謹的看向李璟暄。“她......”

“你走之後,”李璟暄并不等他說話,自顧自的說:“我将你在南疆受傷的事情告訴了她,她因緊張你而追了出去,出宮門的時候摔在了石板路上。”

“傷到沒有?她現在怎樣了?”天遙激動的抓住李璟暄的袖袍,關切之情盡顯。

“看你如此,我真不知應不應該将接下來的事情告訴你。”李璟暄掰開天遙的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天遙眼神急切的望着他,讓他很是不忍。“我今日有夠多嘴了,也不差這一回。她如今就跪在石板路上,已是一個下午了。”

“可是如今下着雨啊?”璟钰懶懶的指了指,卻突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麽,一下子坐直身子。“你是說,她在雨中跪了一個下午?”

璟钰的話還沒有說完,天遙騰地一下站起來就要向外跑,李璟暄眼疾手快拽住了他,璟钰有些愣愣的站起來。

“你要去哪?”李璟暄扯着他的袖口問。

“我要去找她,這樣大的雨,她一定會生病的!”天遙回身要掙脫李璟暄的束縛。

“你瘋了嗎?你現在以什麽樣的身份去見她?”李璟暄站起來大聲喊着,想要蓋過這無邊落雨的聲音。

“不管我以什麽身份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這樣傷害自己。”天遙的眼中有淚,他是在擔心他心愛的女人,此刻的她在雨中跪着,他怎能置之不理?

“可是她現下是卞夏的七皇子妃,是蘇錦夜未過門的妻子!”李璟暄一句話讓天遙激動的情緒一下子洩了下來,怔怔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她原本是皇上許給天遙的女人不是嗎?”璟钰在沉默的氣氛中插了這麽一句,讓原本糾結的氛圍降到了冰點。

天遙突然就掙脫李璟暄,沖到瓢潑一般的雨中,任雨水肆意打在他的身上,只一下他的整個身子就被澆透。

李璟暄沖了出來拉他,大喝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你既不讓我去找她,卻不能阻止我要同她一起承擔風雨!”天遙用力的擺脫他的手,卻因用力過猛,扯到了傷口,下意識的用手捂住。

“你是要作死嗎?”璟钰大步走出來質問:“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若是你出了什麽事情,你讓阿音怎麽辦?”

“如今的境況我們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她痛苦,我更痛苦,不如就讓這場大雨将我們兩個都澆死!”天遙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沖他們喊道:“若是失去阿音,我此後的日日夜夜該怎樣過?你們知不知我此刻的心情?我的愛人要被別人搶走了,就在我在南疆浴血奮戰,差點丢了性命的時候,我為之拼命的皇上卻将她許給了別人,甚至沒有考慮征求一下我的意見!你們皇家的人都沒有心嗎?都沒有心嗎?你李家如何對得起差一點喪命疆場的我?”

因着過于激動加上舊傷複發,天遙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彎腰扶住了身側的璟钰。

“天遙?天遙?”兩個人俱是一驚。“天遙?你沒事吧?天遙......”

天遙卻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一頭紮倒在地。

“天遙,天遙......”

雨越下越大,似乎有記憶以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大的雨,任璟钰和李璟暄如何大聲,天遙就只聽得見嘩嘩的雨聲。他的傷口滲出血來,很快便和雨水混在一起。他昏死過去的時候,眼前出現的都是他們在蜀中時的情景。

“他生雖不是我的人,死定是要做我的鬼,你們誰都不許碰他!”

“若是你真的有什麽不測,我便随了你去了可好?”

“你只道所有的事都是為着我好,卻哪裏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才真正過得好。”

“我的眼裏沒有人比你更完美,你哪裏不值得我為你如此呢?”

這是阿音對他說的話,那時節,兩個人的眼中只有彼此,仿佛一生可以就此交付。只是人生這樣長,變故這樣多,讓人悴不及防,交付一生又豈是嘴上說說這般容易?

星星點點的宮燈在大雨中顯得分外模糊,桔色的光亮使這乍暖還寒的春夜更添幾分森冷。我卻依然跪在那裏,這樣長的時間,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麽,仿佛一直這樣放空着。圍觀的人群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散去,只剩璟天和婉情還依然堅持着。

我從有記憶以來,就是他們一直在陪着我,一轉眼一十八年過去了,站在我身後的卻依然只有他們倆,我是該慶幸呢?還是該慶幸呢?

嬌弱的玉蘭花孤單的躺在我手上,即便我用心的想要護它周全,可是如今我自己也被淋透,又如何保護它呢?

這多像我和天遙的感情,我們曾用心的去呵護,努力想要走到一起。可是那又如何?外在的環境如此惡劣,我們是不被祝福的一對,如今終于走到了盡頭。一段感情到底要經歷多少磨難才能修成正果?以前我沒有想過,如今真要想了,卻發現我也許永遠看不到那一天。現實如此殘酷,幻想看起來那麽的可笑。

我動了動身子,跪的時間久了,我的腿早麻的不行。我原本想要站起身,卻終于還是原地坐下了。擡頭看看天,天邊已有了微朦朦的光亮,估算着此刻怕是天都要亮了。許是被雨澆的久了,我覺得頭腦發脹,看來這下是折騰病了。我任性的不許任何人拉我回去,可是這傷寒的苦果卻要我一個人吃。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就順勢趴在了地上,我很想對身後的婉情和璟天說,“我可能把自己作病了,快過來拉我回去吧。”只是我還沒說出口,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已是第三日的正午時分。我口幹舌燥的醒轉,沖着不知道床前的誰要水喝。瑩玉公主聽到我的話,趕緊叫醒一旁睡得正香的婉情。綠竹将我扶起,給我灌了滿滿一杯水,我才終于從迷蒙中徹底睜開眼。

“瑩玉公主來了?”我勉強對着瑩玉笑笑。

“來了有一會兒了,看你睡着,正想走。禦醫說你的燒退了,沒什麽事了。”瑩玉将我的被子掖了掖。

“多謝了。”

她輕輕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麽。我轉頭看睡眼惺忪的婉情,覺得很對不起她,若不是我如此固執,她斷不會熬得這般累。

“璟天把我弄回來的?怎麽不見他人?”

“三哥去看天遙了。”婉情說完又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趕緊轉移注意力:“啊,不是三哥,是蘇錦夜抱你回來的。”

“天遙怎麽了?”我并沒有理會她後面的話。

“他,他......”婉情支支吾吾的不知說什麽好。

“天遙心情不太好,三哥去安慰他了。”瑩玉接口道。

聽完我黯然的坐在那裏發起了呆。他該是心情不好的,遇到我這樣背信棄義的人,他又怎麽會好過呢?

“醒了啊?”蘇錦夜在此時走了進來,打斷了我的思緒。“瑩玉公主也在啊?”蘇錦夜向瑩玉打招呼。

“七皇子有禮。”瑩玉向他點了點頭,看來兩個人似乎很熟絡。“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姐,我就不送你了,我要陪阿音。”婉情作勢又要趴在桌子上,卻被瑩玉拉了起來。

“我最近有首曲子拿捏不好,你幫我看看。”說着就帶着婉情要出去。

“可是......”婉情想要說什麽卻被她大力的拉起來。

“瑩玉公主!”蘇錦夜叫住了她,她回身看向他。“上一次的那盤棋局還沒下完,改日繼續可好?”

“七皇子若有興致,瑩玉自然樂意奉陪。”說完拉着婉情走了出去。

屋子裏只剩下我和他的時候,我捧着剛才的那個茶杯,慢慢的喝着見了底的水。

蘇錦夜走近我,伸手在我額頭上探了探。“燒退了,看來是好了。”說完将我手中的茶杯取走,複又倒了一杯,塞到我手裏。

“謝了。”

“我如今也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成為第一個沖出來的人,你會不會喜歡上我一點點?”他笑着說。

“什麽時候的事情?”我疑惑。

“哎!你要不要這麽沒良心?你昏倒在雨中的時候可是我第一個沖過去将你抱回來的。”他委屈的像個小孩子。

“是吧?我好像聽說了。”剛剛婉情似乎提過。

他捂住臉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對了,有件事要向你打聽。”他似乎是一下子想起了什麽。

“說來聽聽。”我将喝完的杯子很自然的放在了他手中,他詫異的接過,像是我使喚他他很是委屈一般。

“我聽說那個瑩玉公主不受大瓊皇上喜歡,是為着什麽?”

“呦?怎麽今日對瑩玉公主這麽感興趣?”我笑着問他。

“你別吃醋啊,我就是随便打聽一下,在這皇宮裏呆着也沒什麽意思,聽聽故事。”他趕緊解釋,樣子可笑至極。

“沒想到你還挺八卦的嘛。”我好笑的看着他,砸吧了一下嘴說:“這個故事其實并不長,當年瑩玉公主的母妃害死了皇上最寵愛的妃子,皇上因着對她母妃的憎惡,便不太喜歡她。”

“就這樣簡單?”他有些不相信。

“不然呢?不過我倒覺得瑩玉公主人不錯,她凡事都很細心,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心地也很善良。當年,太子謀反的時候她還幫過我呢,最主要長得也不錯,我若是男的就娶她這樣的。”我說的信誓旦旦,好像我真能變成男的一樣。

“那你要是男的會娶你這樣的女子嗎?”他好奇的問。

“不會!”我一口否決。

“為何?”

“我自己其實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這個人呢,脾氣差,任性,固執,懶惰,遇到困難容易退縮,總之是個很麻煩的人。誰若是娶了我,将來必定受不了。”

他聽我評價完自己,忽然笑開了。“評價得還挺準确,那你還非要和寧天遙在一起?不是害他嗎?”

“因為我覺得這世上除了他,沒有人能受得了我,所以我必須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免得嫁不出去。”

“可是事實卻恰恰相反。”他眯着一雙桃花眼,“你這樣滿身缺點的人,卻有很多男人願意為你赴湯蹈火,而你卻只看到了寧天遙。”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若是以後我們日日相見,怕是有你後悔的時候。”我提醒着他。

“我喜歡上你的時候,也告訴過自己,你不是我最好的選擇。”蘇錦夜将目光鎖定在我眼睛上,表情嚴肅起來:“來大瓊之前,我想象了無數次自己要娶的女人将是什麽樣的。或美或醜,或端莊或刁蠻,只是無論如何她都要是大瓊真正的公主,只有這樣的身份才更能在朝堂上幫助我。”

他臉上的稚氣盡消,這副鄭重的神情,我曾在璟钰和璟天的臉上看到過,皇家的男子果真都是政治家。

“其實,原本也應該是按照這樣的步驟發展的,甚至我在街上偶遇婉情公主,事情都沒有改變方向,若是不出意外,我娶的八成就會是她了。”他頓了頓繼續說,“只是這個時候你橫生出來,管了我和她之間的這檔子閑事,從你回眸讓我見到你的一霎那,你便再無抽身的可能。有些事情,原是由你開始的,卻由不得你說結束。”他說着站起來,準備離去。

“我的命運,何曾又由得了自己呢?”我眼神不知飄向何處,他聽了我的話愣在當場。

很久之前,我曾感嘆過命運對于鳳蕪的不公,而今回想起自己,上天又何曾偏向過我?一朝踏入這皇家的門,我們不過都是皇上随手安排的棋子罷了,又何談自己做主呢?蘇錦夜說的沒錯,原本他們之間的事跟我沒有半點關系,可是我就是欠兒欠兒的管了這檔子閑事,在本是他和婉情的美好相遇之際插了進來。如今這樣我又該怪誰?怪皇上?怪婉情?還是該怪把我帶入皇宮的皇後?

如若當初,我父母不是剛巧在皇後娘娘出宮的時候扔了我,我若不是剛巧在皇後娘娘出來的時候大哭就不會發生後來這許多事。她養育了我這麽多年就沒遇到一個我喜歡的人,剛巧天遙回京不久,我剛巧出宮,我剛巧從樓上掉下來,他剛巧從樓下經過。後來又剛巧他被追殺,我出門看風景。

有些事情,或許你慢一步或快一步,所有一切都會變得不同。世間紛繁故事原不過都是這個“剛巧”在作祟,緣分使然,命運安排。若是當初這中間出現一點點的偏差,哪怕只是一點點,都不會走到今天,那麽我面對和親的時候,也不會像如今這般痛苦,也不會害得天遙陪我一同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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