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狗叫
青雁樓,大歷京城最富盛名的青樓,內裏的姑娘一等一的好,四名當紅的花旦不但才貌雙全,而且自創一門高絕的才藝,為青雁樓招攬了無數的生意,除了這當紅的四名花旦外,青雁樓還有一名風華絕代的花魁柳香雪,柳香雪不同于青雁樓的四大花旦,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而且容貌出衆,看過她的人都驚為天人,奉她為大歷的第一美人。
除了花魁和四大當家花旦外,青雁樓裏的其她姑娘也都清秀可人,綽約多姿,這使得青雁樓的生意十分的興隆,一到晚上便熱鬧不已。
青雁樓門前的空地上,此時停靠了不少豪華的馬車。
榮王府的馬車緩緩的駛近,找了一個空位置停靠了下來,容凜率先下馬車,容臻也随着他的後面下了馬車,幾個人站在青雁樓的門前打量着熱鬧無比的樓宇,一時間沒有動。
身後有說話聲響起,隐約傳了過來。
“秦灏兄,今晚若是你能讓那花魁柳香雪出現,我們就算服了你了。”
“別,你們每個只要記得把賭輸的的一萬兩銀票奉上就行,別到時候耍賴,本世子可是會翻臉不認人的。”
一道痞痞的懶散之聲響起,身側立刻響起幾道附和的聲音,誰敢得罪秦小爺啊。
一行人一邊說話一邊往青雁樓門前走過來,其中有一人發現了榮親爺和太子容臻,忍不住驚叫出聲。
“榮王爺,太子。”
這聲一起,立刻吸引了不少的人,個個下意識的往前面望去,便看到不遠處停靠馬車的地方,站立着的幾個人,為首的正是一身邪魅,風華潋滟的榮親王容凜,榮親王身邊還跟着不起眼的太子殿下。
什麽時候太子殿下竟然和榮親王爺走到一起了?有人猜測起這兩人之間的關系。
這一堆人裏,為首的乃是秦王府的世子秦灏,秦灏根本沒看容臻,他眸光冷沉的盯着榮親王容凜,之前在寶芝林裏,這榮王爺可是想教訓他來着,秦灏想到這個,瞳眸越發的暗沉,唇角扯了扯,擡腳走了過來,身後的一幹貴公子全都跟着他走過來。
容臻打量了一眼,其中有左相府的公子蘇子然,太後母族忠義候府的公子沈延安,兵部尚書府的公子西文勳,刑部尚書府的公子畢武等,一眼望去足有七八人,個個輕裘寶帶,衣袂飄飛,說不出的尊貴華麗,這在場的公子,可個個都出身不凡。
為首的秦灏更是這些人中最顯眼的,他長相俊逸,衣着華貴,一身的白狐毛大氅,映襯得他的面容美如冠玉,唇角挂着吊兒郎當的笑意,整個人散發着嚣張不羁,這份獨屬于他的狂霸拽,就好像是他獨特的标志一般。
此時的秦灏根本不理會容臻,一雙瞳眸散發着野獸般兇狠的氣息,直瞪着容凜,容凜不把他放在眼裏,他也未必把這位榮王爺放在眼裏。
容凜的眸中湧動着戾寒的冷氣,他之所以瞧不上這位秦王府的世子,實在是因為此人的嚣張霸道,秦灏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世子,雖然得了皇上的眼,太後的眼,左不過是狗仗人勢罷了,論起身份地位,他一個小小的秦王府世子,有什麽嚣張的資本呢,竟然狂妄得好像是大歷第一人似的,就是皇室的幾位皇子,也沒有他這等勢頭,所以容凜一慣不齒秦灏的行徑。
兩個人火花四射,激情無比的瞪視着對方,眼看着便要打起來。
四周不少人擔心,這兩人打起來,可不是什麽好事,他們肯定要受到波及,所以他們不希望這兩人真動手。
最高興的莫過于太子容臻了,心裏別提多興奮了,一雙眼睛亮灼灼的盯着兩個勢同水火的人,恨不得他們立馬打起來,若是這兩人打起來,她不是就用不着進青雁樓了嗎?這可是好事啊。
不過容臻的高興勁還沒有過去,便聽到秦灏肆狂的聲音響起來。
“喲,這不是太子殿下嗎?本世子還以為殿下會一直躲着不見人呢,沒想到今日殿下竟然如此高調的出現了,殿下今兒個出現,是打算兌現輸了的賭注嗎?”
秦灏一邊說一邊瞪了容凜一眼,然後望向了容臻。
容臻怔住了,她這高興的心情還沒有收回來呢,立馬便叫人打了臉子啊,心裏那個氣啊。
你們兩個人不是要鬥嗎?你們鬥扯上老子幹什麽?
容臻臉色黑沉的瞪着秦灏,秦灏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一邊望一邊問身後的一幹公子。
“你們想不想看太子殿下學狗叫啊?”
左相府的蘇子然等人一時不敢開口,因着今晚太子殿下和榮親王一起出現的,他們估摸不出榮親王和太子殿下是什麽關系,若是他們說錯了話,榮親王惱羞成怒怎麽辦?所以大家都沒有說話。
秦灏沒聽到人附和他,臉色瞬間難看,爆喝聲響起:“你們一個個是聾了還是啞了,本世子問你們話呢,想不想看太子學狗叫?”
蘇子然,沈延安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飛快的望了一眼榮親王爺,又望向了秦灏,眼看着秦灏要抓狂發怒,蘇子然等人哪裏還敢不吭聲,立刻應道:“好啊。”
“太子殿下先前在寶芝林親口說了要學狗叫的,願賭服輸。”
“不學狗叫,祼奔也行。”
一人一句的說着,刑部尚書府的畢武一慣和容臻走得近,看身遭的人說得熱鬧,望了望四周的人,小聲的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殿下必竟是東宮太子。”
畢武話一落,前面秦灏一記兇猛的眼神丢過去,吓得畢武不敢再吭聲,秦灏狂妄的開口:“身為東宮太子,大歷朝的儲君,更該以身作則,言出必行,先前在寶芝林打賭的事情,可是發生在衆目耽耽之下的,難道你想讓太子殿下做個反悔的小人嗎?你這是想毀太子殿下的信譽嗎?”
秦灏教訓完了畢武,掉頭望向容臻,唇角一咧笑道:“殿下,乘着這月黑風高夜,人少的時候,還是先把這狗叫給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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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又出來一個欠抽的,太子很快反撲了,看她如何把這一個個欠抽的拍進牆裏。
☆、第017 章 不退
月夜之下,容臻臉色陰沉,抿緊唇瞪着秦灏,若說前身可能會為了廢太子之位去學狗叫,但是她卻不會,即便是為了廢太子,她也不贊成做這樣沒品的事情,學狗叫,虧得秦灏想得出來。
不過先前前身确實說了要學狗叫,現在她反駁,恐怕就成了太子言而無信了。
容臻火大的望向一側的榮親王爺容凜,眸中火花四射,王叔,這可都是你給本宮招來的,你還說自己沒有害我的心。
容凜幽暗的眸光慢慢的耀起光亮,視線從容臻的身上移開,落到了對面的秦灏身上,不緊不慢的開口:“秦王世子,你讓太子學狗叫是完全沒有道理的事情。”
秦灏一聽容凜的話,唇角扯出狂妄的冷笑:“願賭服輸,怎麽就沒有道理了,當時在寶芝林裏,可是有千百雙的眼睛盯着呢,太子與本世子定下賭約,他輸了,祼奔或者學狗叫,若是本世子輸了,從此後當太子是兄弟。”
容凜微醺如酒的聲音響起。
“這打賭之事,歷來是三局兩勝的,一局定輸贏終究是贏得不夠光明磊落,若是三局兩勝,殿下未必會輸。”
容凜的話一落,容臻心裏咯噔一響,便覺得這貨沒有安好心。
對面的秦灏立刻睜大眼睛,古怪的叫了一聲,指向容臻問榮親王。
“你是說太子殿下要與本世子三局兩勝定輸贏?”
秦灏一臉不可思議。
容臻也是滿臉火大的瞪着榮親王,榮親王容凜趨身靠近她,懶懶的說道:“你也可以不比,學狗叫就行,反正這裏也沒有幾個人。”
“你?”容臻咬牙,真想一巴掌抽扁這欠扁的嘴臉。
對面秦灏已是滿臉興味的朝着身後的幾個人叫起來:“你們聽到了嗎?榮親王說太子殿下要與本世子三局兩勝。”
“這倒有些意思,秦灏兄,你就給太子一個機會吧。”
左相府的蘇子然率先開口,臉上堆滿了笑意,不過那笑意中分明是太子不可能贏,輸定了。
蘇子然的話一落,身後的幾位公子也紛紛附和,個個點頭,幾個人一掃之前的不安害怕,只要秦灏不和榮親王打起來,別的事情他們可以支持。
“是啊,秦灏兄,你就給太子殿下一個機會吧,贏也要贏得太子心服口服。”
“若是你再贏了太子殿下,相信太子殿下無話可說,定然把狗叫給叫了。”
容臻聽着這七嘴八舌的話,分明是認定了她必輸無疑的。
最前面的秦灏,此時滿臉愉悅,似乎這事愉悅了他似的,他朗聲開口。
“好,既然大家一致讓本世子給太子殿下一個機會,那本世子就大度一點,給太子殿下一次機會,不過這一次,若是殿下依舊輸了,便要兌現承諾,當衆把狗叫給叫了,若是這一次太子殿下再不叫,那就別怪本世子翻臉無情。”
秦灏說完陰森森的望着容臻,然後眸光落到容凜的臉上:“榮親王不會有意見吧。”
先前若不是這人把太子一巴掌扇出寶芝林,太子根本躲不過去,所以為防這人再使詐,還是說清楚了的好,若是說清楚了,他還生事,就別怪他秦灏和他榮親王府扛上。
榮親王容凜魅惑的輕笑,懶散的說道:“這一次若是太子殿下再輸了,本王不會阻止他學狗叫的,不過若是你輸了,可記着自己當日說過的話。”
容凜話一落,秦灏濃黑的眉挑起,哈哈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什麽笑話似的,他身後的幾位世家公子也都笑了起來,一堆人個個愉快的笑着,秦灏笑夠了,陡的收斂笑容,望向容臻。
“殿下,三局兩勝,本世子已經贏了一局,接下來的兩局,殿下想比什麽,本世子任憑殿下挑選這比試的項目。”
容臻眸光微凝,望着眼前的這些人,現在她說不比,根本不可能,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她不比就得學狗叫,這事她絕對不會做,所以只剩下比試這一樣了。
容臻還沒有想好比試的項目,她身側的容凜率先開了口:“你們兩人比試,本王做個裁判,這接下來的比試項目,本王來定吧。”
容凜說完看也不看太子容臻,望向秦灏:“秦王世子不會不同意吧。”
秦灏冷哼一聲,望着容凜,他不怕他放水,太子這樣無能的人,即便他放水,也贏不了。
“好,就讓榮親王你來做裁判,不知道榮親王準備讓太子殿下和本世子比試什麽。”
容凜挑了一下鳳眉,笑意魅惑。
“第一局先前在寶芝林比過了,我們現在要比的是第二局第三局,第二局比試項目,是誰能讓青雁樓的花魁柳香雪現身,誰就算贏。”
容凜話一落,秦灏身後的一堆人面面相觑,随之個個笑了起來,紛紛點頭;“這個好,這個有意思。”
“是啊,先前我們還在打賭,秦灏兄能不能讓這位青雁樓的花魁出現呢?現在正好拿來比一比,看秦灏兄和太子殿下,誰能讓這位大美人現身。”
秦灏也點頭,狂拽的說道:“這局确實有意思,本世子相信,這柳香雪如若不是瞎子,定然知道如何選擇?”
“秦灏兄,你放心,這一局你贏定了,聽說柳香雪是個風雅的人,喜歡琴棋詩畫,最愛詞曲,所以她定下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若想她現身,賦詩一首奉上,只要這詩入了她的眼,她便會現身,秦灏兄的文才高超,若是賦詩,那柳香雪定然現身。”
蘇子然的話落,身後的幾人紛紛點頭,好像這一局秦灏贏定了。
秦灏臉上笑意飛揚,眉眼狂放不羁,他沒理會蘇子然的話,望向榮親王容凜:“那麽第三局比什麽?”
“比喝酒,你和太子殿下比拼喝酒,誰先喝醉了,誰就輸了。”
“喝酒?”秦灏挑了一下眉,笑意更濃烈了,整個人好像烈焰美酒一般灼熱奔放,爽朗的開口:“好,就比這兩樣。”
兩個人一拍即合,決定了第二局比拼誰讓柳香雪出現,第三局拼酒。
容臻冷眼望着他們,這究竟是誰跟誰比啊,為什麽她一點事都沒有,也沒有人問她的意見,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容臻挑眉望向了容凜,現在她大致知道這位榮王爺今晚強逼她來青雁樓幹什麽了。
借秦灏的手,查她究竟是不是太子。
先比拼誰讓柳香雪出現,衆所周知,柳香雪極愛詞曲,要想她現身,必須賦詩一首,若是她再賦一首精品的詩詞,那麽毫無疑問,她很可能不是太子容臻。
第三局比拼喝酒,秦灏的酒量一定極大,她和秦灏比拼喝酒,醉的最大可能是她,等她醉了,這位榮王爺便可以仔細的檢查她究竟是易容了,還是戴人皮面具了,或者是換了一張臉。
容臻冷眼睨着容凜,以及四周一幹笑得歡快的人,手指陡的一握,瞳眸摒射出嗜血的煞氣,就是泥塑的人還有三分血性呢,何況是她這個前世一直身處高位之人,既然退無可退,那麽從此後就一步不退,她可不是前太子容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