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容易讓人聯想到不懷好意。
“為什麽?”瑞度法皺起眉。“如果你沒事,盡快和我離開。我們現在在的地方是比賽場上,沒有時間和你玩鬧了!”
“我也想啊……可是我現在不能出去……”對方委屈的說。“你得讓我抓住,我才能讓自己出去。”
……這是什麽鬼道理。
“你剛才不是說是一個交易嗎,我讓你抓住,你給我什麽好處?”瑞度法說。
“親你一下,可以嗎?”對方嘻嘻笑着。
……
瑞度法這下察覺不對勁了。時勻臉皮是挺厚的,但是對方已經拒絕自己了,還是唯恐和自己粘上一點關系的态度,應該不會再和他拿感情相關的事情開玩笑。
這個家夥難道是時勻失去理智以後的那個人格嗎,他還記得這個家夥上次在貨倉裏嘗試用各種手段殺死他呢。
難道現在還變聰明了,在知道上次武力打不過他,就狡詐的使用已知的信息欺騙他?
不過他就算猜到這個家夥不可靠,鑒于他們現在的時間不多了,沒那麽多時間鬥智鬥勇。他希望能知道這個‘時勻’躲哪去了。
“可以,我不還手。”瑞度法站在原地攤開手。
“真的嗎?你要忍住哦……這裏有一些古怪的東西,你就當做不知道吧……”
随着那個又輕又柔的聲音響起,瑞度法感覺到身後有一些繩索狀的物體試探性的觸碰着他的脊背。
……
看這個武力超強的Alpha真的不反抗了,那些繩索還有一些其他東西立刻放心的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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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度法還感覺到脖子一陣刺痛,好像給他注射了什麽東西。
“你給我注射了什麽?我等下還要回到主席臺,你不能太過分。”瑞度法平靜的問。
“一點兒麻醉劑,我控制好了,絕對不會讓你失去意識的,最多不能動十幾分鐘吧。”
“你要幹什麽,快一點。”瑞度法無奈道。
“別急……我來了。”
話音剛落,瑞度法就感覺到了一個身影落在了他的身邊。
對方離他很近,呼吸好像就噴在他的脖子上,但是對方距離又保持的很好,一點兒也沒有挨到瑞度法。
“這是一副絕佳的軀體。”
輕柔的聲音在瑞度法耳邊呢喃。
“如果給我就好了……”
瑞度法還沒察覺到是什麽意思,後腦上就一股劇痛。好像是一根粗大的針頭插進了他的腦髓……
作者有話要說: 超級感謝聞舟小天使送的地雷!要入V了,大家能繼續支持我我就很高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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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看着比賽場上毫無動靜的機甲, 本該是一副極其無聊的畫面。但是神輝教宗卻像是看一場精彩比賽一樣津津有味。
當然, 他的情緒都被罩在那嚴嚴實實的袍子下面。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除非他本人主動說話, 從語言的音調來表現一點他心情的愉悅。
“看起來瑞度法親王很看重那名比賽選手啊,他竟然親自去查看對方的狀況了。”
“瑞度法如果想和某個人做朋友, 那麽自然有他的道理。”白德曼回答了一句。
“就不知道他這位小朋友對他的态度如何了……在我看來, 他遲遲不下來, 可能是有一些問題不好意思讓其他人看見呢。親王殿下這樣貿然跑進去,對方惱羞成怒了怎麽辦?”教宗調侃般的說。
“瑞度法是親王, 如果他理智正常的話, 自然會注意禮貌。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考慮這樣的問題……在神輝王國看來, 階級地位更是不可能跨越的禁忌吧。你們應該更加明白禮教的重要性才對。”白德曼有點不悅的掃了這個古怪的客人。
“是我多言了。”教宗點頭致歉。
确實有點多言了, 不過他實在是為之後可能發生的後果興奮……
沒想到那個家夥竟然和瑞度法關系不錯。而這位威名在外的親王殿下竟然如此冒失,只身就敢靠近一個狀态看起來很不對勁的普通學生。
也許在今天, 自己這随意的玩笑, 反而會促成光耀帝國一次大變呢。
怪不得那個家夥不願意和自己離開,如果他有機會控制瑞度法如果話, 那确實比自己教宗的位置不相上下。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同伴,手段和實力,都足夠可以匹配自己了!
又過了五分鐘,機甲上依然還沒有人下來。
就在醫務人員準備過去的時候, 時勻的機甲打開了。
神輝教宗死死的盯着出口。
一個纖細的身影先爬出來了。
他沒有穿比賽人員統一的黑色緊身作戰服。而是穿了一件白襯衫, 褲子也顯得破破爛爛的。好像被什麽撕扯過。
觀衆們都看見有另外一個人進入過機甲,雖然因為觀衆席很遠,他們沒有認出也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瑞度法, 但即便如此,這樣的景象也很驚人好不好!那件襯衫明顯是剛才進去的那個人穿的啊!他們在裏面幹嘛!為什麽要換衣服!
就在主席臺主位上的兩個人都為這情景皺緊眉頭的時候,先爬出來的那個少年把手伸進了機甲入口。
一只有力的手握緊了他的手臂,緊接着一個只披着外套的人爬了出來。
那個人看起來好像比剛操作過機甲的時勻還虛弱些,不過因為時勻一直注意扶着他,所以能穩穩的站着。
周炎見此終于松了口氣,也從機甲裏爬了出來。
至此,雖然過程有些奇怪。遲來的勝利歡呼還是慢慢的從觀衆席上蔓延開來。
三個人都乘坐來接他們的醫療車回了選手席。
而早已等待在那的修亞再也忍不住圍過去問時勻。
“剛才的比賽怎麽回事?是神輝攜帶了什麽違禁品嗎?”
他一點兒也不認為時勻會做出攻擊隊友的事,加上剛才被出局的那些選手說時勻告訴他們神輝有一種影響他們精神力的古怪物品,修亞自然認為時勻的不對勁也是因為那些東西。
至于瑞度法奇怪的虛弱,他才懶得問呢。
周炎也站在後面,緊緊的盯着時勻。他心裏的困惑也一點兒也不少。
時勻先扶着瑞度法在座椅上坐下,然後耙了一把汗濕的頭發,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以為自己對他們那些東西免疫呢,結果後遺症好像嚴重一些。我到後來都有點記不清自己在幹嘛了。”
“你一個人把他們四個幹掉了。”有選手在邊上興奮的插嘴。
“哇,那他們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變得那麽厲害!”時勻像是毫無心機的一笑。
“你什麽時候恢複理智的?……還有你的衣服……”修亞遲疑的問。
“哎,把對手解決以後,我還是暴躁的很,但是心裏還有一點理智知道不能再操縱機甲了。所以我把動作捕捉器拆掉了,自己在機甲裏面砸東西發洩呢……我那個時候大概像個瘋子,我清醒的時候發現機甲裏面的設備被我弄的亂七八糟的,衣服都被挂壞了。”
時勻把目光移到了座位上閉目休息的瑞度法身上。
“親王殿下進來的時候我好像正在發瘋,可能制服我讓他累壞了吧。現在想想還真有點後怕呢,他不會怪罪我以下犯上吧……”
“又不是你的錯。都怪神輝他們,我們應該報告給比賽組委會,讓他們調查對方的機甲!”義憤填膺的選手們在邊上七嘴八舌的說。
“是要調查。”
一個無奈的聲音從衆人身後傳來。
衆人回頭去看,發現正是幾個穿着組委會衣服的裁判。
“什麽事?”修亞問道。
“對方的選手舉報時勻可能使用了違規的興奮劑,我們需要對他進行抽血檢查。”
“那些卑鄙小人!還好意思舉報我們!”有個暴脾氣的選手當即忍不住要沖出來,還是周炎把他按住了。
雖然神輝在比賽裏做了很多小動作,但他們做的很隐蔽,在外人看來,明顯是突然能夠以一敵四的時勻更像是作弊了。
修亞看向時勻。
“你現在狀态還好嗎?”
他的言下之意是,如果覺得自己此刻抽血确實有不利的證據,那麽幹脆裝作脫力暈倒好了。
在那樣的情況下,當然是先醫治他。
“還好,我問心無愧。”
時勻大大咧咧的一笑,把手臂伸了出去。
裁判點了點頭,示意跟過來的醫生去給時勻抽血。
那位醫生可是經驗豐富了,他利索的打開随身攜帶的箱子,把針頭插入了時勻的手臂。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明明看見自己紮進了一根血管,而且他多年的經驗按理絕對不會失手。
可一點兒血也沒有流出來……
就在這位醫生準備拔出針頭再插過地方的時候,一股暗紅色的液體終于流了出來。
而且只流了剛剛好的量,又自己停了。
……以為針頭沒插好的醫生看量也夠了,也沒說什麽,拔出針頭把收集的血液裝好了。
看着組委會的人離開,修亞轉頭對隊員們交代。
“雖然對方肯定有把握掩蓋他們的違禁品,不過我們還是得試試。我去組委會舉報神輝王國的機甲裏面有影響隊員神志的東西,你們在這裏休息一下,頒獎儀式還是會正常舉行的。”
“我去休息室換件衣服,再把親王殿下送到醫務室。他好像累壞了。”時勻說。
其實選手們早就注意到這位親王殿下好像狀态不好了,但是他們哪敢去碰那位殿下啊,瑞度法對于他們來說就像是供在神壇上的偶像,說句話都要小心翼翼的。哪像時勻這麽随意……
果然天才之間總是更有共同話題的。
“你快去吧,頒獎儀式沒那麽快開始的。我們參加比賽多了,知道至少還要一個多小時呢!”選手們七嘴八舌的對時勻說。
時勻點了點頭,扶起了座椅上的瑞度法,進入了室內休息室。
離開人群遠了一些。時勻聽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有氣無力的笑了一聲。
“你還挺會編故事的。”
“怎麽?這是善意的謊言。”時勻挑眉說道。
“剛才被抽的血,是我的血吧。”瑞度法說。
“當然,我早有準備。”時勻得意洋洋的說。“看完那個血液樣本,他們肯定覺得我特別有潛力,幾乎和傳說中的瑞度法親王差不多~”
“你剛才在機甲室裏面是不是想殺我?”瑞度法低聲問。
“沒有的事。你不是好好的嗎?”時勻哼哼道。
“如果不是我反應快,結果可說不定啊……”瑞度法收回架在時勻肩上的手,順勢摸了摸他的後脖頸。
時勻放開他。
“我的目的其實和你一樣,只是想讓自己快點恢複正常而已。”
“真的麽?”
“你倒是說說看,你本來打算對我幹什麽?”瑞度法向着時勻靠近了一步,雖然他看起來虛弱無力,但是狀态更好的時勻卻下意識的微微仰了仰頭,想躲開他。
“我也是打算從你那裏吸取點信息素的。我當時雖然正常理智消失了,但我又不傻。這可是賽場上,我幹掉你的話,衆目睽睽之下怎麽交代?”時勻翻着白眼說。
“你現在也沒法高枕無憂呢,你得想想該怎麽像我交代你古怪的那一面?”瑞度法越發逼近。
“我說過了,我會用一個極有價值的信息換取你的沉默!”
瑞度法看着他揚起的下巴,無意識吞咽了一下。
“那是後話了,你之前答應給我的報酬呢?”
“什麽?”時勻裝傻。
“你說過我乖乖不動的話,你會親我一下。”瑞度法說。
……
為什麽這種話他也可以毫無阻礙的說出來……當時他失去理智所以才口不擇言,難道現在這位殿下也沒有理智嗎?
“你後來不是動了嗎!”時勻狡辯道。
雖然他知道瑞度法做的沒錯,但是現在想要自己主動親近他那是不可能了。
在剛才的機甲室內,瑞度法在被自己抓住後,一開始确實裝作非常配合的樣子。他也确實成功插入了瑞度法的腦子。
他沒有說謊,即使那個時候他已經被本能主宰。但是他潛意識知道那個場合他不能把瑞度法怎麽樣。他确實只是想從瑞度法的腦髓裏提取一些信息素幫助自己。
但是他的計劃沒有成功,在他靠近瑞度法的下一刻,對方伸頭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脖頸後。用最原始的方法給他注射了一堆信息素。
沒錯,Alpha之間标記也是有用的,強大的一方可以暫時壓制弱者。不過這個效用很短暫,而且大部分Alpha都厭惡與同性別身體接觸,一般不會有人用這樣的方法宣告地位。
時勻是因為上次在貨艙已經發現被标記可以壓制暴動的精神,所以這次才打算如法炮制。沒想到瑞度法這個家夥在聽他說不要用精神力之後,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你知道我那樣做已經是冒了很大風險了。”瑞度法看起來有點受傷。
時勻當然知道,以他的身份對一個古怪生物放棄抵抗是多麽難得。
可是……那種報酬……
“現在不是适合談這個的時候,記得我在機甲室裏和你說的嗎?神輝的教宗是個危險人物,你得幫我留在光耀帝國,否則如何他把我帶走了,我什麽秘密都不會告訴你。”時勻嘆氣。
“你知道,就算沒有別的原因,我也不會讓你跟他走的。”瑞度法看起來也沒想在這裏逼時勻履行他的諾言,他見對方說到正事,便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自己坐在了牆邊的椅子上。
時勻複雜的看着他。
“你現在真的還這麽想?你已經知道我身上可能有一些不屬于人類的秘密。”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相信我在意的,是真實的你。”瑞度法說到這裏,歪着腦袋看向了時勻的表情。“說到這個,你拒絕我的原因,不會就是你身體上的秘密吧?”
“不是!”時勻立刻否認。
他在機甲室騙瑞度法說他是在編造的這個身份的老家在出生時遭遇意外才變成這樣的。
瑞度法一定是以為他還屬于人類,才不太在意。
如果他把蟲王的事情全盤脫出,不提隐瞞上輩子那個時勻的事,瑞度法為了帝國,也該履行他的義務把自己控制起來。
今天時間緊急,瑞度法也沒有時間好好問他,他得趁這個時間編個完美的理由。
“親王殿下?你還在這嗎?”
一個人敲響了休息室的門,看起來是來找他的手下。
“你們去幫我取一套幹淨衣服來。還有兩瓶精力劑。”瑞度法對外吩咐。
手下應了,很快去取了。
“你也洗澡更衣吧,不必管我了。一會兒你要參加頒獎儀式,儀容狼狽可不好看。”
瑞度法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看起來确實不想再騷擾時勻的樣子。
時勻也不想在和瑞度法大眼瞪小眼了。
他嗯了一聲,從衣櫃裏拿了一套新的訓練服,去了旁邊的簡易盥洗室。
快速整理好了自己,時勻再次出來看見瑞度法已經走了。
頒獎儀式開始了,時勻和其他選手站在了獎臺上。保護屏障撤下了,他們聽見了主場觀衆熱烈的歡呼,沐浴在了無數閃光燈和彩帶之下。
這本該是人生中一次值得銘記的時刻,可惜因為神輝的那位教宗,他的心底塞滿了不安。
光耀帝國的皇帝陛下秉承了他深居簡出的一貫風格,在這樣萬衆矚目的場合,他沒有走下主席臺給選手勉勵。
瑞度法看起來精力也沒有恢複,同樣沒有出現。給選手頒獎的人只有阿瓦辛納的校長和一些時勻不熟悉的官員。
這榮譽的一刻好像突然變的索然無趣了,特別是在他們領完獎走下臺之後,有不少記者圍了過來。
而這些記者關注的寵兒當然是時勻了。
他是一位名不見經傳選手,卻在比賽中力挽狂瀾,在團隊賽中的表現更是令人刮目相看。後來他們甚至聽說這個黑馬選手甚至只是大一新生,更是興奮的難以言喻。
這簡直是個完美的新聞目标!
大量的記者圍住了時勻,讓他沒法輕易離開。
有一些問題很好回答,但是有一些就需要慎重了,比如……
“請問您為什麽在團隊賽中攻擊隊友呢?傳言說你因為服用了違禁藥物導致失去理智,是真的嗎?”
“請問你為什麽在比賽結束後不立刻離開機甲,後來有傳言說是瑞度法親王只身進入機甲找你,你們是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想多寫一點的,好像還是沒多多少,大家先将就看吧_(:з」∠)_
☆、085
時勻求助般的看向隊友, 發現他們根本擠不進來。
好在修亞已經從組委會那裏回來, 他不知從哪拿來了一個話筒。聲音一時蓋過了這裏所有人。
“所有關于選手的問題都由我來回答, 他們剛才經過了一場艱難的比賽,沒有精力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如果有媒體不願意遵守規則, 那麽我和我的隊友一個字都不會再說。”
修亞的這句話很有效, 記者們猶豫了一會兒, 都圍到他那裏去了。
這個時候,周炎和其他人趕緊過來扶住了時勻, 準備一起離開。
“同學們請稍微等一下, 還有點事得告訴你們。”
一個工作人員攔住了他們。
“還有什麽事?”周炎不解的問。
“剛才神輝的教宗向陛下提議今晚舉辦一次晚宴, 讓你們和神輝的選手們加深認識。也是作為離開光耀帝國的告別。”工作人員說道。
選手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在其他的比賽裏, 他們尊敬對手,願意和他們認識。但是在這場比賽裏, 神輝的家夥們可是特意來嘲諷過他們一次, 還在賽場裏作弊。他們對那些家夥可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也許是看出大家的不樂意,工作人員補了一句。
“是那位教宗提出來的, 也很合理,陛下不可能拒絕。”
“我感覺很累,我能請假嗎?”時勻真的很不想去。
“恐怕不行……”工作人員抱歉的看着他。“那位教宗點名說想要見你。出于禮貌,你還是得露個面。”
“回去喝點精力劑吧。晚宴八點開始, 還可以休息幾個小時。”
工作人員顯然對時勻也很有好感, 也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但是沒辦法。
時勻無奈的點點頭。他也知道他得和那位教宗好好‘告別’。
有氣無力的和隊友告別,時勻走出場館,看到了一臉興奮迎接他的達斐利等人。
這一回和達斐利一起拉橫幅的大一新生們也來了。
歡快的人群讓時勻都不好意思再挂着難看臉色, 他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太厲害了。”
偏內向的時非此時顯然也特別激動,他走上前來,一把抱住了時勻的腰。
時勻吓了一跳,手在空中頓了一下,還是放在了時非的肩膀上。
達斐利看見時勻沒有推開時非,反而回抱了他。心裏泛起了一陣苦澀。
他從來沒有看見時勻會如此願意和人靠的如此近,他臉上的微笑一時間都維持不住了。
幸好這個擁抱并沒有持續太久,時勻抱歉的對所有人說今晚還需要去一個官方的晚宴,他要回去休整一下。
大家都有點失望,他們本打算今天狂歡一夜呢。
“這樣是沒辦法的事啊……”達斐利走到時勻邊上,推開那些圍着他的同學,順便把時非也拉開了。
“我們也不能幹涉時勻正事,讓他早點回去吧。”
時非眼巴巴的看着時勻,這麽多人他很多話都不敢說。
“改天我請你們。”時勻讪笑着告罪。
大家也都很理解,起哄了幾句就散了。
達斐利和時非是沒有走的。
他們兩個一個和時勻在同寝室,另一個還有點些想說的話,想等人群散後看看有沒有機會。
這都是很親近的人,時勻之前強撐的精神再也維持不住了。
達斐利裝作無意去扶時勻的手臂。
“你看起來很累,沒事吧?”
“是很累,不過我還不到倒下的時候。”時勻笑了笑,沒有讓達斐利扶他。
達斐利心裏更加酸楚。
看到時勻這樣,時非也知道不是說話的時候。
“……我……我有點事想和你說。不過今天你累了,就……改天吧……”
看到時非要走,時勻還是打起精神對達斐利說。
“也不早了,你幫我送時非回學校好嗎?”
……
“好。”達斐利艱難的說。“你一個人回去小心……”
時勻現在心很累,哪還有像從前那麽敏銳,能發現身邊人情緒的變化呢。
他随口道了聲謝,一個人回寝室了。
在寝室裏喝了精力劑,又躺了一會兒,等到周炎通訊器找他,才換了正裝去了晚宴的地點和隊友們彙合。
晚宴的地點就在學校內,和開學那天的宴會在同一個大廳。雖然是臨時決定舉行的,時間也很緊張,不過布置的還算可以。
“我以為能見到皇帝陛下呢,結果剛才聽工作人員說,陛下已經回去了,今晚是瑞度法親王主持。”
在進去的路上,一個選手閑聊道。
時勻對那位皇帝陛下沒有任何感覺,倒是聽見瑞度法來了,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應該會遵守承諾幫自己應付那位教宗的。
今天的宴會選手們是主角,他們一行人一進門就被迎到了主桌附近。
時勻還記得在幾個月前,他就是在這被瑞度法狠狠的奚落了一頓。可現在,那位驕傲冷漠的親王殿下正非常禮貌的起身迎接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瑞度法也想到了那天的往事,他看見時勻盯着自己的目光,也淡淡的笑了。
時勻沒敢和他有過多的目光交流。他知道這裏還有一個不懷好意的窺視者。
他很快的移開目光,在不遠處的座位找到了神輝的教宗。
雖然兩個人已經用精神力交過手,但是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的和對方面對面。
那個家夥看起來身居此位已久,坐在座位上的時候,自然就有一股神秘矜貴的氣質。
不提他們國家的選手,連那些随行的官員們看起來都非常崇敬他,在異國他鄉這樣較輕松的場合,都沒有一人敢坐下。
他們那一行人在這個大廳裏簡直格格不入。古怪的氣氛也導致沒人想靠近他們聊聊天。
看見時勻看他,那位教宗稍微移了一下肩膀,他身後站立的一個人立刻彎腰,聽他低聲吩咐了什麽。
時勻裝作沒看見,和他的隊友們一起在瑞度法邊上坐下了。
他知道那位教宗吩咐的事肯定和自己有關,對方也确實沒有等待太久,等到晚宴開始的致辭結束。幾個神輝王國的人就朝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我們教宗閣下特別欣賞貴國的幾位選手,他想請他們一起過去聊聊。”
瑞度法心想就在隔壁桌,也不會出什麽問題,就點頭同意了。
時勻知道如何教宗想和他單獨說話,只要兩個人在同一顆星球,距離都不是問題。
現在對方沒有直接用精神力找上他,說明還是想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和他談談。
他不怕這樣的談話,跟着隊友們很幹脆的過去了。
“請坐。”
看到阿瓦辛納的選手們過來,那位獨坐的教宗擡了擡手,示意他們一起坐下。
這看起來可是個了不起的殊榮,旁邊那些站着的神輝選手,用毫不掩飾的嫉妒目光看着他們。
而阿瓦辛納的選手們也不自在,雖然他們讨厭那些神輝的選手,可是在他們心底畢竟認為大家是平等的人。
現在讓他們坐着,而那些家夥只能站在身後,感覺太不自在了……
磨磨蹭蹭的不坐吧,那些神輝的人的目光更可怕了。好像他們犯了什麽大不敬的罪過。
時勻厭煩教宗這個樣子,他不想拖時間了,幹脆自己先一步坐下。
其他人見狀,也就跟着坐下了。
“果然都是些青年才俊,面對面和你們交流,更能感覺到你們的出色。”教宗說。
修亞今晚不知道忙什麽去了,沒有出席晚宴,所以代表選手說話的就是隊長周炎了。
幸好他已經大四了,外出比賽經驗也很豐富,待客也很有經驗。
“教宗閣下您過獎了。我們還只是一些學生,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呵呵,你們不用太謙虛。不用和其他人比……”教宗指了指他們身後那些神輝的選手。“他們比你們要差遠了。”
被當衆這樣說,對于剛剛失敗的選手來說也是很殘忍了。
周炎雖然讨厭他們,但這樣落井下石的事還是不屑做的。
他只是牽強的笑了一下。
“不過雖然我們的選手差勁,我們的機甲還是不錯的,你們覺得呢?”教宗話鋒一轉。
周炎不懂他這樣說是為了什麽,只能謹慎客觀的回答。
“貴國的機甲很獨特,讓我們大開眼界。”
“是啊,雖然我國國力微弱,不過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我請你們來就是想問問,幾位有沒有興趣成為我國的交換生?”教宗此時聲音很親切,聽起來就像一位和藹的長輩。
“當然我知道以你們的水平去指導我們的學生是吃虧了,不過我衷心希望你們能把好的一面示範給我們的子民看看。作為報酬,我可以做主送給你們一人一臺新式機甲。”
……
☆、086
聽見最後那個獎勵,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現在能夠擁有私人機甲的, 無一不是勢力龐大, 底蘊深厚的大家族。而且擁有者還必須是家族裏的重點培養對象才行。
當然,就算擁有一臺機甲也不能說就萬事無憂了, 使用機甲的能源損耗和維修費用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供養一臺機甲就是一個無底洞。
不過在場的學生都非常有潛力, 從今以後他們的發展前途也不會差。只要有一臺機甲在手, 後續的那些費用還是可以勉強支撐住的。
所以說不心動是假的。
“……謝謝教宗閣下的厚愛。不過交換生的事情不是我們說了算的,還必須要校方同意才行。”周炎答道。
“這個是當然的, 只是我想先問問你們的意向。”教宗雙手撐在桌面上。被面具覆蓋的面孔看向眼前十幾個年輕人。
“只要你們願意, 我有把握一定讓你們去。”
時勻察覺到有好幾個學生有點坐立不安了。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誘惑。在其他不知道教宗身份的人看來, 他們去一個生活習慣略微不同, 教學水平稍次的地方學習一年,就可以換來一臺機甲, 簡直再劃算不過了。
“是阿瓦辛納培養了我們, 我們不可以枉顧他們的意願,先給你們做承諾。”周炎先一步開口了, 他這句話把其他隊員騷動的心按捺下去了。
他們都想起來神輝這次來者不善,如果他們先答應了這個邀請,光耀帝國肯定會對他們有意見。
“呵呵,你很謹慎……”教宗沒有生氣。“那我就先和你們的學校談談好了。我會在這裏多停留幾天, 你們如果改變主意, 可以聯系我的随從。不管其他人怎麽說,只要你們想,我們一定會實現你們的願望。”
這句話是很露骨的暗示了, 選手們都顯得有些不自在。
周炎幹脆直接說告辭了。
時勻一直嚴防死守自己的精神防線,生怕那位教宗突然對他做出什麽出格的影響。幸好對方沒想在這裏動手,他只是看着時勻和其他選手回了本來的座位。
瑞度法也沒在這個場合直接問他們剛才教宗和他們說了什麽,這樣看起來太小家子氣了。
他只是看着時勻,用眼神詢問他是否沒事。
時勻猶豫的點了點頭。
“這次比賽你們都表現的很好,帝國會為你們驕傲的。”瑞度法端起酒杯,向衆人敬酒。
選手們都非常榮幸的喝了一杯。
而神輝的教宗看起來也不經常出現在這種場合,在阿瓦辛納的選手離開之後,他也起了身。
眼看這場宴會就會正常的結束,時勻心底松了口氣。
而在這個時候,那位教宗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腦中。
“走之前,我有個禮物想給你。你有時間的話,請來我下榻的酒店。”
“我不會去。我不需要禮物。”時勻婉拒。
精神力交流的不歡而散沒有打退教宗的意圖,他站了起來,帶着一大批手下走到時勻面前,慢慢的把手套取下了。
他身後的随從發出了到抽氣聲。顯然他們從未看過他們的教宗露出自己的肢體。
教宗伸的出手寬大細瘦,帶着不見陽光的蒼白,但毫無疑問是雙人類Alpha的手。
“走之前,我還是想和我最欣賞的學生握個手。也許我們以後沒有機會再見面了,所以,我想鄭重一些。”
教宗這話說的特別真誠。
跟在他身後的尾巴們看向時勻的眼神,那真是嫉妒的要噴血了。
看起來如何是神輝國內有人受到教宗這種青睐,估計碰那只手都要供在神壇上頂禮膜拜吧。
可是時勻一點都不感冒,他覺得對方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陰謀,他一點都不想和對方握手。
突然間,不知道哪兒亮起了一陣閃光燈。
時勻擡頭去看,發現宴會這兒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一批記者,而對着他們拍的,是一家沒見過臺标的媒體。
“那是神輝王國最大媒體的臺标。”
周炎在時勻邊上小聲說。
“他們教宗如此重視你,媒體不會放過這個畫面。你得快點站起來,那個國家的人如果知道你對他們的教宗如此怠慢,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他敢故意那是這個教宗故意把那些媒體叫來的。
時勻皺着眉,站了起來。
瑞度法也站了起來。
“來吧,我們好好告別。”教宗把手擡高了一些。催促時勻。
那雙手看起來謙卑無害,但是同樣作為一位蟲王,時勻可再了解不過只是握手可以發生什麽事了。
但是對方故意在這種場合邀請他,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一般人也不會覺得只是握手有什麽問題。
瑞度法雖然站起來了,但是他不清楚可能發生的後果,能站起來特別關注自己,已經是自己提醒過的後果了。
時勻嘆了口氣,握在了那雙手上。
他本想很快把手抽回來,但是教宗立刻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一個堅硬的東西從對方的掌心裏冒出來,刺破了他的皮膚。
時勻緊皺眉頭,使出暗勁把手往回收。但是做不到。
【放開我。你逼急了我,我會在這裏和你同歸于盡!這裏是光耀帝國!】
時勻用精神力喊道。
【何必反應那麽大,我只是嘗嘗你的味道,很快就好了……】
教宗意味深長的笑着。
嘩!
一個意外打斷了兩個人的精神交流。
時勻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是他下意識的再一用勁,把手趁機抽了回來。
退了一步,他疑慮重重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教宗白色的袍子上被潑濺了很大一塊紅色污漬。瑞度法站在不遠處,手裏握着酒杯,一臉歉意。
“真的很抱歉,我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
他放下杯子,招呼服務員過來。
“我讓人帶您去更衣室整理一下吧,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教宗身後一個随從攔在那些服務員面前,憤怒的對着瑞度法大吼。
“教宗閣下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觸碰的!”
看起來他其實對于瑞度法的行為恨到極點,但是出于對方的身份,他也只能對着其他人發火了。
光耀帝國的人雖然對上級沒有那麽神經緊張,不過瑞度法的尊嚴也不是可以任意踐踏的。
特別是當過軍人的,他們都極度崇拜瑞度法。
看見神輝的那個随從如此出言不遜,幾個衛兵圍攏了過來。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