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

操作水平在瑞度法眼底看起來可是太差了。遠遠比不上上次來光耀帝國比賽的那幾個學生。

這明顯不是精英部隊。那麽那些精英部隊去哪了呢?

雖然在瑞度法眼裏那些操作生物機甲的人不夠看,但是他們自己可能對自己的信心還挺足的。他們按照之前分配的戰術分散開來,拉開了一張巨大的網。

很顯然他們要把瑞度法和時勻從空中網下來。

很可惜在瑞度法眼裏,這些人的動作和配合就像過家家一樣可笑,他靈活的操縱着這臺臨時機甲,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開了那張網的範圍。

對方發怒了,他們暫時停止了收網的行動,全部瞄準瑞度法那臺機甲,似乎準備使用什麽武器。

這次瑞度法也感覺到了,幾股肉眼不可見的沖擊徑直的沖向了他的大腦。但是他的精神力早已發掘,牢牢的防禦住了自己的大腦,那些攻擊并沒有對他起作用。

這次攻擊無果顯然更讓那十幾臺生物機甲驚訝,他們甚至忘記操作機甲,呆愣愣的看着那臺采礦機器人飛離了很遠。

直到對方馬上就要沖出大氣層,他們才慌忙跟上,并且試圖用機甲阻攔對方。

瑞度法看到那些家夥竟然敢和他比拼機甲,頓時露出了一個冷笑。

在母艦中觀察戰況的人,看見天空上的戰況确實變得越發慌亂。他們出發前往這裏的時候,教宗告訴他們之前交給他們的東西完全可以應對所有狀況,而且警告他們,這次行動必須成功。

可是現在,他們看見目标依然在逃跑的路上漸行漸遠,而教宗交給他們的物品已經使用殆盡了。

“無論如何都要攔下他們。”指揮官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那些生物機甲在特質網欄無用,秘密武器也無用的時候,聽到這樣的命令,只能硬着頭皮近身去阻攔那臺看起來很破爛的機器人。

很快母艦裏的人就發現,那些機甲部隊這樣做也依然沒有用處。即便他們那些先進的機甲速度很快,還配備了先進的武器。但是他們用遠程武器掃射那臺破爛機器人的時候,如果是輕型武器對方根本不躲,采礦機器人巨大厚實的外殼可以阻擋一定程度的礦井崩塌碎石,這樣強硬的支撐一會兒還是沒問題的。而那些重型武器射程緩慢,以瑞度法高超的操作技巧足以躲避。

無奈之下,當他們再使用近戰武器攻擊的時候。瑞度法更是毫不畏懼,機器人身上的鑽頭和碾壓機被他用的像威力最強的近戰武器,揮舞的虎虎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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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機甲部隊不但沒有能阻攔他們的腳步,反而被擊落了兩架。

母艦上雖然有威力極大的導彈,但是他們不能使用。教宗給他們的命令是抓活口,而且在這麽近的距離,如果使用那種導彈,唯一的結果就是他們一起死。

再沒有辦法可以留下他們了,神輝的人無計可施的看着那臺醜陋的機器人沖出了大氣層。

‘神之光輝’這種噸位的母艦調頭轉向是很緩慢的,一時無法跟上那臺機器人的腳步,而那些機甲也不想再送上去挨打了。于是瑞度法很快就拉開了與追兵的距離。

甩開追捕後,瑞度法就控制那臺快要散架的機器人降落在了他們存放機甲的荒星上。剛一落地,瑞度法就迫不及待的取下了頭盔,去看時勻的情況。

時勻面色蒼白,緊緊閉着雙眼。不過還維持着大半的人形,看起來狀态沒有太糟。

瑞度法立刻幫他把頭盔取下,把那些柔軟的觸須從機器人的管道裏拔了出來。讓他的大腦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看見時勻躺倒在地無意識的樣子,瑞度法雙眼一暗,轉身在破破爛爛的控制臺上拔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儀器,貼身放在了自己的衣服內。

神輝的人不可能這麽快就放棄,當然再來這裏之前,他們會重新布置自己的戰術。

瑞度法抱着時勻,先跑到了自己的機甲裏,讓對方躺在駕駛艙的地面上休息,而他開啓了機甲的手動操作模式,把雷達系統打開,預警随時可能到來的危險。

緊接着,他把機甲裏存放的水拿了出來,抱起時勻喂給他。

本來機甲裏還有很多應急藥物,但是瑞度法不知道蟲族的身體是否能和人類一樣适應那些藥物,都不敢使用。

也許是水的滋潤,或者是原本就傷的不重,時勻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們成功了?”時勻看見了精美的機甲頂部,知道這裏絕不是他們臨時開動的那臺機器人。

“暫時安全,他們可能在反饋剛才的戰鬥情況。随時都會有更強力的反撲。”瑞度法看到時勻蘇醒,臉上劃過了一絲不自然,不過他很快就掩飾住了。

時勻聽到暫時安全,眯着眼睛摸了摸後腦勺,發出了一聲呻吟。

“還是不舒服?”瑞度法幫他輕揉頭頂。

時勻剛想說點什麽,卻聽見駕駛艙裏的雷達警報響了。

☆、128

聽見雷達的報警聲, 瑞度法立刻起身去查看。

“怎麽了?”時勻忍着頭疼, 問是什麽情況。

瑞度法頓了一下, 只說了不是追兵。

時勻放了心,一下子又躺倒在了地上, 扶住額頭。

“我的精神力好像調動不出來了……”

瑞度法半跪在他身邊, 繼續幫他揉着太陽穴。

“神輝的人武器都很古怪, 等你好一點,我們就去找個合适的地方, 好好檢查一次。”

“既然已經被阿拉賈克納發現了, 我們還是暫時先離開神輝的國境吧。”時勻半眯着眼睛說。

“嗯, 我已經準備好了, 在星月共和國,我有一處值得信任的地方, 我們可以在那裏休息一陣。”

時勻聽到這個, 精神好了一點。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我只是精神力有點問題, 體力還好。”

瑞度法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好。

“不過你就呆在我的機甲裏面吧,我不放心你這個狀态操控機甲。反正伊摩爾的機甲都有自主行動能力,讓你的機甲鎖定跟随我們就行了。”

時勻點了點頭, 把耳朵上夾的精神同頻器遞給瑞度法。

“我現在調動不了精神力, 你來控制那臺機甲吧。”

瑞度法接過以後,把時勻抱起來,往牆邊移了一些。

他怕等下他操作機甲的時候, 不小心傷到時勻。

“睡吧,有事我再叫你。”

時勻的腦袋裏的疼痛一點都沒有緩解,但聽到瑞度法的話,他立刻放心的睡着了。

看見時勻的呼吸變得平穩,瑞度法留戀的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後回到了駕駛位。

一望無垠的雪地裏,隐藏多天的機甲從雪地裏鑽了出來,它抖了抖身子,把雪花盡數抖落,露出了嶄新的天藍色外殼。

随着他的動作,它身後不遠處,一架外形猙獰的銀色機甲也站了起來,雙眼中亮起的紅色光芒,緊緊鎖定在天藍色的機甲上。

原本可以直接離開的天藍色機甲卻沒有立刻起飛,而是在雪地上環顧了一圈以後,走到了雪地上的一處凹陷處。

這顆星球很少能看見人為的痕跡,但是這顆星球上此時停放了兩臺嶄新的機甲、一臺破破爛爛的機器人。以及,剛才空投下來的一個黑色小箱子。

天藍色的機甲把箱子撿起,放在儲物空間裏,才起身飛離了這個星球。

接下來的旅途都很平靜,時勻一覺醒來,他們已經進入了星月共和國。

雖然他的頭還是很疼,他看着瑞度法操作機甲的背影,還是很安心。

渾渾噩噩間,他感覺到他們降落了。

瑞度法收拾好東西,走過來抱起了時勻,下了機甲。

“我們到了,我抱你下去。”

外界微涼的空氣讓時勻清醒了一些,他努力睜大了眼睛,看見他們所在的星球正是傍晚,附近是高高的圍牆,以及遠處一棟鐵灰色的氣派建築。

他們的機甲好像是停放在某個院落之中。

這時有一行人從那棟建築裏迎了出來,看見瑞度法很是恭敬。

這是瑞度法一處隐秘的據點嗎?

時勻被抱着,跟着那群人進了建築內部,但是瑞度法并沒有帶他去診療室,而是把他放在了一個看似普通的卧室內。

“你先在這裏好好休息,他們還要做點準備,放心,你絕對會好的。”

時勻點了點頭,把頭埋在柔軟的枕頭裏,再次睡着了。

……

瑞度法在床邊等到時勻睡着以後,并沒有回房休息,而是跟着等待在門口的手下們,走到了一間會議室。

會議室的桌上,擺放着瑞度法從荒星上撿來的黑色手提箱。

“各位請坐。”

瑞度法和在座的人點頭示意後,打開了面前的箱子。

如果時勻在這裏的話,他一定會驚訝出聲。因為箱子裏赫然是一枚改造過的蟲王卵翼,也就是說,是阿拉賈克納的精神|分身。

随着屏蔽設施的去除,那枚精神|分身亮了起來。它掃描了附近一千米的範圍,最終把注意力落定在瑞度法身上。

“你們已經到了?”

瑞度法臉色不變的點了點頭。

“在談話之前,我們能否先理一理我們雙方所握的籌碼,以便讓接下來的談話更順利一些?”阿拉賈克納的聲音裏沒了那種經常的高高在上,而是帶着某種被冒犯的怒意。

“我沒意見。”瑞度法冷靜的說。

“很好。我先來說我的。”阿拉賈克納冷哼一聲。

“首先,一如我之前警告你的,我們的人已經住在在光耀帝國邊境線上站穩了腳跟,雖然人不多,但他們随時可以執行斬首行動,你既然已經知道精神力的厲害,就應該明白我說的是真的,我們随時都可以給予你們沉重一擊。第二,你們軍隊目前所用的能源礦渠道,有百分之七十的掌控權在我的手中,你們如果和我們比拼消耗戰,是耗不起的。第三,你已經變成了喪家之犬,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要永遠像個人人喊打的老鼠一樣在宇宙裏流浪。最後,時勻是蟲族,無論他腦子裏還帶有什麽記憶,他本質永遠是個蟲族,你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到頭來你什麽都得不到。”說到最後,阿拉賈克納幾乎是吼出來的。

聽見那些毫不客氣的話,瑞度法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在阿拉賈克納話音落下後,他微微坐正了身子。

“你說完了嗎?”

阿拉賈克納稍稍恢複了一點冷靜。

“輪到你了。”

“首先,我得把你說的幾件不夠準确的事糾正一下。”瑞度法慢條斯理的語氣,好像他對這場談判的勝利成竹在胸。“第一,你的秘密部隊雖然厲害,但是遠沒有到現在就可以正面贏過光耀帝國的程度。時勻那天所看見生物機甲的産量如果真的有那麽高的話,你們何必隐忍至今呢?第二,我們能源雖然緊缺,但是我們可以不選擇消耗戰,光耀帝國多年以來積存的軍事實力不可小觑,如果你們太過分,在我們拼盡全力的一擊之下,你們也難以招架吧。第三,至于我目前不能回國的問題只是暫時的,而且就算我真的不能回去,能和時勻在一起,人生又有什麽遺憾呢?畢竟他那麽完美,而且全心全意喜歡我。還有你雖然說他終究是蟲族,但我覺得在一般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保持理智,何況你之前在花崗星襲擊我們所用的秘密武器,本來不就是想讓時勻暴走嗎?可是成功了嗎?”

阿拉賈克納的聲音充滿了怨恨和不甘。

“時勻教會了你如何使用精神力,而且放棄自己應得的權力和財富,你卻背叛了他。如果他知道……”

“他不會知道,他現在完全相信我。”瑞度法打斷他。

“真是可憐啊……”阿拉賈克納語氣低沉,像是深淵中爬出來的惡魔一樣邪惡。“鼓足勇氣選擇的愛人并不可靠,而被視作敵人的同族,卻才是真心為他好的人……”

“別說這些廢話了。”瑞度法煩躁的皺了一下眉頭。“說條件吧。”

阿拉賈克納冷哼了一聲,聲音冷靜了很多。

“雖然你狡辯自己并沒有落在下風,但是你答應和我談判,就暴露了你的心虛……”

“你把時勻交給我,來換取光耀帝國的喘息是很劃算的買賣。如果時勻不是我們種族之中,萬年難得一見的好苗子,我絕不會答應你。”

“這麽說你同意了?我把時勻交給你,你的部隊立刻離開光耀帝國的邊境?并且交給我們十萬顆高結晶能源石?”瑞度法說。

“沒錯。”阿拉賈克納說。

“遞簽合約也不可靠。你們先撤軍,然後帶上能源石來這裏交易。”瑞度法說。

阿拉賈克納思考了一會兒,答應了。

“可以。”

“那麽,我就等待你的好消息了。”瑞度法說完,切斷了和對方連接的精神力,并且把裝着精神|分身的手提箱蓋上。

在瑞度法結束談話以後,阿拉賈克納也把精神力收了回來,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

“去準備十萬顆高結晶能源石。召回在光耀帝國邊境的神隐軍團。”阿拉賈克納對身後站立的官員們交代道。

雖然這些神輝的高級官員們看起來還是原來的模樣,但事實上他們早已被蟲族寄生,此刻聽見阿拉賈克納的吩咐雖然不敢有異議,但還是難免提出了一些心中的疑問。

“神隐軍團在那個星系已經成功混入了光耀帝國的軍隊,就這麽撤出的話,豈不是太浪費機會了?”

“瑞度法已經會使用精神力了,光耀帝國那只部隊會就近來星月共和國保護他,如果那個時候他發現軍隊裏還有我們的人,對交易的順利進行不利。”阿拉賈克納的眼底透露出一絲陰狠。“時勻才是最重要的,我有了他,蟲族就不再會有缺點。我要保證他順利到我手裏!”

“可是……如果瑞度法不是真心想要把他給我們怎麽辦?”

“神隐部隊召回以後,和我們一起前往交易地。我也會親自過去,他們任何手段都瞞不過我。”阿拉賈克納冷笑了一聲。“等時勻到了我的手上,他們就知道什麽叫做絕望了。”

☆、129

就在瑞度法和阿拉賈克納就光耀帝國和神輝王國的某種未來達成了一致之時, 各自國內的較量也動了起來。

神輝王國自然不必提, 他們教宗的命令是就是他們國家的意志。此時舉國上下都進入了備戰狀态, 而最精銳的神輝部隊也開始待命,準備保護阿拉賈克納出行。

而光耀帝國之內, 也掀起了一陣波瀾。

原本瑞度法私自逃離的事并沒有公開, 但是時間久了, 這件事也就瞞不住了。幸而現在聽說對方似乎和皇帝陛下達成了某種和解,據說要代表光耀帝國和神輝王國做一筆交易, 所以才遲遲不歸。

不過這是公開在外的說法, 具體是怎樣的一回事, 只有處在政治核心裏的人才知道了。

而相對于瑞度法的離開, 時勻的消失也引起了他朋友們的擔心。

達斐利原本可是以為時勻好端端的在第一軍團裏培訓呢,結果過了一段時間, 他父親告訴他, 他整天挂在嘴上,優秀的不得了的那位同寝同學, 已經被帝國通緝了。

很難描述他當時是什麽心情,他差點就不管不顧的駕駛着自己家的飛行器追随對方而去,問個清楚了。

還是他的父親,侯賽因告訴他瑞度法親王也一起走了, 他才認清自己恐怕幫不了什麽忙的事實。

侯賽因其實對時勻并沒有什麽意見, 他之前作為審判對方的法官,也是法律規定所致。

現在侯賽因作為議會總理長自然是知道交易的具體內容,他不明白瑞度法親王為什麽會做這個決定, 在他的印象裏,對方并不是一個會背信棄義的人。

難道說瑞度法親王一直以來都是全心全意為了帝國才接近時勻,他對時勻所做的一切都是虛與委蛇?

他本不想把交易內容告訴他的兒子。但是他深知自己兒子的性格,如果這件事達斐利最後一刻才知道,一定會恨他的。

達斐利對這個消息更是難以接受,他才不管時勻真正的身份是人還是別的什麽,他所認識的時勻,是一個特別優秀,一般人難以望向其背的人。

他一直把對方作為自己前進的标杆。

“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做,時勻從來沒有傷害任何人,我們憑什麽要把他賣給別人?”達斐利苦苦哀求自己父親,請他去像皇帝陛下求情。

無獨有偶,在首都星上,另一個家庭也爆發了一場争執。

修亞回了他很久都沒有踏入的家門。他的父親波爾金告訴他第二軍團要去執行保護瑞度法回程的任務。他們需要最好的機甲魂士,越多越好。因為交易過程中随時都可能爆發沖突,甚至戰争。

至此修亞也才知道交易內容。

雖然修亞根本還不知道時勻就是他曾經的戀人,但是作為他最欣賞的學生,他不容許對方就這樣被用來作為交易工具。

波爾金對修亞的不識時務而憤怒。

“你已經不小了,之前任性我不管你,讓你在那個破爛學校裏浪費時間。現在,到了光耀帝國近十幾年來最重要的時候了,你不利用這個機會賺取功勳,是不是傻了!”

“我是個有自我意識的人,不是你的玩偶!”修亞終于對他的父親暴發了。

“你懂什麽!我都是為你好,如果任由你那些不成熟的想法繼續下去,你早晚會把自己毀了!”波爾金氣的額頭突突作響。

“我早就該這麽說了,你之前阻撓我和時勻在一起,我就該這麽說的!你已經毀了我一輩子!”

看見修亞仇恨的目光,波爾金難以置信。

“你還想着他?他只不過是個……”

波爾金憋紅了臉,才沒把剩下的那個難聽的詞語說出來。

他被兒子此刻的表情吓到了,不敢再刺激他。

“我會一直想着他,這輩子我不會再找其他人了。這就是您給我規劃好的人生。”修亞諷刺的笑了笑。“現在,我沒有了家庭,但我還有自己信念,我不會贊成帝國進行這件卑劣的交易的。”

修亞說完,轉身離開。

“你要去哪?”波爾金又驚又怒。

“既然父親你不願意幫忙,我即便人微言輕,也要觐見皇帝陛下。”修亞甩開步子,匆匆朝着皇宮趕去。

幾方人馬,因為共同的目标,剛好都在這個時候聚集在了皇帝陛下面前。

白德曼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知道他是否在為這幾個人的膽大妄為而生氣。

“侯賽因、波爾金。”白德曼看着這兩位面色尴尬的父親。

“陛下請息怒,我們……”波爾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按他從前的作法,他應該讓衛兵在修亞到達皇宮之前,就把他綁起來,不讓他出門。

可是上一次那麽做的後果,幾乎讓他失去了這個兒子,他不敢再這樣蠻橫了。他灰溜溜的跟着修亞一起走到了陛下面前,頭一次有手足無措的感覺。

達斐利是沒有資格踏入這個地方的,但是他說動了自己父親。

當然,侯賽因本人也覺得帝國這個決定不太恰當,所以才被兒子說動,親自跑了一趟勸誡皇帝陛下。

“神輝王國既然願意用那麽大的代價來換取時勻,就說明時勻的價值遠在于那些東西之上,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反而給敵人增加了實力呢?”

“這個道理我當然懂。但是時勻本身是蟲族,在關乎到蟲族生死存亡的時候,它的天性會讓他選擇幫助蟲族。原本我也認為這是敵人的挑唆,也和你們一樣認為時勻本性是向着人類,會一直願意幫我們。可是我最近收到了一些證據,上面表明蟲族天性是不可能違抗的。既然我們無法控制他,不如讓他去他該去的地方,而我們也需要這個交易帶來的時間。上次伊摩爾留下的精神力激發器,大量生産需要時間,士兵熟悉使用也需要時間。想要對抗神輝那些古怪的手段,這個準備是必須完成的。”白曼德慢悠悠的說。

“神輝的秘密部隊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我們在邊境的部隊,就說明我們對這個嶄新的敵人還太不了解。你們既然不同意,那還有更好的辦法能代替這個交易嗎?”

侯賽因語塞了,他平時的工作并不涉及軍事。他沒有太多理由評論這場随時可能爆發的戰争。

“那些證明他不可控的證據是哪來的,可信嗎?”修亞問。

白德曼看了他一眼。

“是瑞度法交給我的,他這段時間和時勻朝夕相處,肯定能發現一些平常人發覺不到的問題。具體是什麽證據我不能告訴你們,這是國家機密。”

“可是時勻自己呢,他知道自己要被送去神輝王國了嗎?”修亞問。

白德曼沉默了一下。

“不知道。”

修亞低聲怒罵了一聲。這樣不敬的行為讓等在旁邊的波爾金心驚肉跳。

“瑞度法那個騙子。我早就告誡過時勻他不可靠……”

白德曼輕輕咳了一聲,只有打斷對方的意思,似乎不打算追究眼前的人咒罵自己叔叔的罪過。

“這樣的行為,确實有點……不厚道。”侯賽因斟酌着用詞。“我們作為星際裏最強勝的國家,文明法治程度也該比較高……”

“我記得你好像和時勻沒什麽交集吧?為什麽突然這麽關心他?”白德曼問侯賽因。

侯賽因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自己兒子和時勻的關系說了,當然,他也表示自己也覺得這個交易不太好。

“很難得啊,時勻在帝國裏還有那麽多好朋友,這幾天因為他特意找上我的人可不少呢。”白德曼不鹹不淡的評價了一句。

聽見皇帝陛下這麽說,幾個人心下都有些驚懼。難道皇帝陛下在猜疑他們和時勻勾結,暗地裏做了什麽背叛帝國的事情嗎?

“陛下,我的兒子只是出于欣賞一名學生的情感,并沒有別的。”波爾金想讓自己的兒子撇開幹系。

白德曼舉起一只手,示意他冷靜。

“我相信你們的孩子都是出于友情和道義才來到這裏,也許他們真的什麽都不知情。但是,因為時勻敏感的身份,你們可不能保證時勻沒有蒙騙控制他們。”

“陛下,我很清醒!”修亞怒道。

“好了,不必再說了,你們是否有獨立的意志,還是由專家來判斷,你,還有侯賽因你的兒子,下午兩點之前去阿瓦辛納附屬研究院報到,沒問題吧?”白德曼挑起了一邊眉毛,看起來不容拒絕。

看到陛下這個表情,波爾金完全不敢再說什麽,他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不知道他是否明白這是一種變相的軟禁,陛下不想看見為時勻說好話的人……

“我現在就去。”

修亞怒氣沖沖的行完禮,就大步離開了。

侯賽因看見他,也好像看見了自己兒子接下來的反應,憂愁的嘆了口氣。

議會總理長閣下不愧很了解自己的兒子,達斐利在聽聞皇帝陛下的答複後,果然像個被點燃的炮仗一樣,扭頭就去了研究院。

他一路橫沖直撞,看到什麽都不順眼,因此也一點也沒發現某些事情的不對勁。

等到他如同無人之境,一路沖進研究院唯一開放的大樓,背後的門被關上,才驚覺此處氣氛詭異。

這裏往常人數衆多的研究員去哪了?為什麽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看見?

難道皇帝陛下要把他滅口?

達斐利猛然一驚,準備找路離開。

“我真不想帶這個傻大個一起去,他哪裏夠格做我們的隊員?”

這個倨傲的聲音雖然聽起來讓人生氣,但似乎不危險。

達斐利回頭看了一眼。

!!

“你們怎麽也在這!”

眼前的幾個人,赫然是亞蘭親王,修亞教官還有周炎、彭特。

雖然身份都不一樣,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和時勻關系密切。

“皇帝陛下連你也關?”達斐利瞪着亞蘭,不可思議道。

亞蘭對他翻了個像是在說白癡的白眼。

彭特雖然活潑,但他在這說不上什麽話,只能拼命對達斐利擠眼睛。

???

達斐利一頭霧水。

“好了,親王殿下別賣關子了,我們的任務無比重要,任何一個可信的隊員都是珍貴的。”修亞在旁邊咳了一聲說道。

亞蘭撇了撇嘴,說道。

“你可走運了,能來到這個地方的人,可以為帝國執行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任務。”

“什麽任務?”達斐利警惕的問。

聽到這個問題,衆人的臉色都變了,尤其是剛才主動幫達斐利解圍的修亞,更是一副不想說的沉默。最終還是亞蘭開了口。

“護送一具屍體。”

☆、130

達斐利聽到亞蘭說的話, 更迷茫了。

“什麽屍體?”

“跟我來。”亞蘭對他招手。

達斐利一頭霧水的跟着衆人走進了實驗室內部, 看見了正中心放着的一具金屬做的長方形物體, 上面挂滿了儀器。

達斐利帶着好奇,走近的往裏看。

這是一個漂亮的Omega, 不過腦袋上看起來受過傷, 此時雖然用某些物質填補了, 但還是很明顯。

“這是誰?”達斐利問。

“是時勻。”亞蘭說。

達斐利張大了嘴,一時說不出來話。

“這就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時勻, 他原本是個人類。”彭特小聲說。

“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麽要把他以前的屍體拿出來?”相對于時勻有兩具身體這種事, 達斐利更在意為什麽此時要把時勻以前的屍體拿出來, 他們不是已經答應把時勻拿去和神輝做交易了嗎?

“時勻他用了蟲族的身體, 雖然很強大,但卻有隐患, 它的潛意識會在他意志薄弱的時候代替他人類的理智, 長期這樣下去對任何人都很危險。瑞度法想要把他的身體換回來,但卻不能告訴時勻我們在準備這件事, 因為他想要回來,就代表那具蟲族軀體的死亡。他蟲族的本能會讓他遠遠的躲開,甚至發狂。”亞蘭說。

“可是他已經死了……人死了怎麽能複生?”達斐利驚道。

“這就是精神力的奧秘了,當時他從人類變成蟲族, 顯然進行了一場精神力的儀式。我們只要讓他再次重複那天的事, 把他所有精神力弄回來就行了。”亞蘭看了一眼金屬棺內的人影。“當然在那之前,我們得讓這具身體組織活過來才行。”

“他大腦好像受過傷,這是不可再生的組織。”達斐利其他成績不怎麽樣, 但是關于戰鬥的事情還是很清楚的,現在的醫療水平雖然那麽發達,但是人類的腦組織要是少了,那就是真正少了,沒人能把它補齊。

“他還有個弟弟,如果願意捐獻一點活着的腦細胞的話,我們大概可以克隆培育出來替代品。”亞蘭說。

達斐利一下子就想到了時非,怪不得時勻之前對他那麽好。原來是親弟弟。

“那他人呢?”

“被勒布尼家關起來了。”亞蘭指了指他和彭特。“只有你們兩個可以去把他弄出來。”

“我們兩個?你是親王殿下诶,直接下一道命令不就好了嗎?”

達斐利莫名其妙。

“你以為我們為什麽偷偷的躲在這?”亞蘭不悅的皺起眉毛。“陛下懷疑一些人已經被神輝收買了,神輝那邊來的走私能源礦在我們國家現在可是很流行的,你大概不知道。他們不像那些被蟲族寄生的人類一樣通過全身掃描就能辨別,為了利益铤而走險的人,用肉眼可是很難分辨的。現在我們和神輝的關系,經不起一點意外。而勒布尼是走私礦的利益獲得者之一,我們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在這場和神輝的交易裏做小動作。”

彭特在一邊點頭。

“我哥哥就是幹能源生意的,他說我們國家的能源礦産量早就入不敷出了。”

“這麽說的話,最可疑的人不是你嗎?”達斐利懷疑的看着亞蘭。“你和勒布尼家之前關系那麽好。”

“笨蛋,勒布尼和我哥哥之間,我當然是和親人站在一邊。”亞蘭看起來有點惱羞成怒。

他拿出的理由實在有點像借口,真正的理由是什麽,他大概覺得特別丢臉不想說。不過既然皇帝陛下相信他,他們也就暫且放下懷疑吧。

“那我要和彭特怎麽做才能把時非救出來呢,勒布尼一向很張狂,我父親出面都不一定能救人出來。”達斐利問。

“不需要把人救出來,這裏有一個儀器,你們只要找到機會輕輕的在時非的腦後采點樣本就行了。”

亞蘭指了指桌上一個只有食指長,很像是注射器的東西。

“勒布尼家需要的是利益,而不是帝國覆滅的結果。所以他們對于帝國和神輝這次的交易可是非常贊成。他們會不遺餘力的支持這次交易的成功。所以我們只要暗示說怕到時候時勻不配合工作,需要某個人勸他,他們就會好好利用時非。”

“而現在時非既然被禁足,顯然是和他們鬧翻了。如果他們勸解時非無果,就會想盡各種方法來勸他。你們作為游離在政治邊緣的兩個學生,又是他的朋友,并且和時勻關系很好,勒布尼肯定會請你們去勸他。”亞蘭說。

“他們肯定會盯着我們和時非見面的,萬一沒機會動手怎麽辦?”達斐利問。

“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亞蘭白了他一眼。“你們加入這個小隊的作用就在這了。”

“交給我們吧。”彭特眼珠子骨碌轉了幾圈,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主意。

離開實驗室後,達斐利還覺得自己在做夢,要不是這件事需要嚴格保密,他一定會忍不住再聯系彭特問問剛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還好他忍住了,連他的父親侯賽因問他檢查結果怎麽樣,他都編了一個完美的借口糊弄過去了。

在實驗室會議後的第三天,勒布尼家果然來請他了。

達斐利在房間裏深呼吸了好幾下,才保持冷靜去見了來人。

勒布尼很客氣,用的借口是有位達斐利的朋友請他去做客。達斐利裝模作樣的提了幾個問題,才将信将疑的去了。

到了勒布尼家,表面上是看不出什麽異常,準備見面的地方也是一間豪華的會客廳。

帕璐瑪等在門口,臉色青白,眼睛底下帶着濃厚的黑眼圈,仿佛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

達斐利原本對他很陌生,但因為時勻曾經對他的冷淡,潛意識裏也看他不順眼。

“是誰請我來的?”

“是我,不過确實是有位你的朋友需要被勸勸。”帕璐瑪沒有在意他的态度。

“這件事關乎到我們國家的利益,你如果辦得好,将會前途無量。”

“到底什麽事?”達斐利裝做不耐煩。

“時勻要去神輝王國,我怕他對一些事情放不下,所以作為曾經很親密的親人,時非應該好好勸他。”帕璐瑪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地面,像個在重複背誦範文的行屍走肉。

“時非和時勻有血緣關系嗎?我怎麽不知道?”達斐利明知故問。

“這你不用管,只要能勸時非合作就行。”帕璐瑪擺了擺手。

“讓我先看看他。”達斐利說。

“別做多餘的事,你不會想做帝國不利的事吧?”帕璐瑪警告了一句,推開了身後的門。

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個杯子飛了出來,帕璐瑪身手敏捷躲開了,但他躲不開随後而來的尖刻言語。

“帕璐瑪,你這個無恥小人,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你讓我惡心!你根本不愛我哥哥,你把他像貨物一樣賣給別人,你不是人!”

這些話的傷害巨大,帕璐瑪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他渾身發抖,顯然在崩潰的邊緣。

達斐利定睛看向會客室內部,發現時非幾乎把這裏砸了個幹淨,而他本人也狀若癫狂。

明明曾經是個多溫柔安靜的人,現在竟然變成這個樣子,達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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