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看什麽呢?
撒歡的結果就是被教訓一頓。
肅昀垂着頭,一副認錯的模樣。但兩只耳朵卻靈巧地左右轉動,顯然心情還是雀躍的。
顧言掐住肅昀的耳朵,冷笑:“知錯了,下次還敢,嗯?”
肅昀連忙點頭,随後發現不對,又趕緊搖頭,前腿搭在顧言身上,嗷嗚嗷嗚地傾訴着委屈。
季樓深向來喜愛肅昀,搖頭道:“打鬧而已,訓它幹什麽?”
顧言臉色不好,“你是木頭啊?它倆打架,受罪的不是我兩個?”精神獸傳遞來的親密感會影響他們,從身體到精神。
季樓深:“嗯……”
顧言走到他身邊,低聲道:“你這個回味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季樓深偏頭,貼着他耳邊輕聲回答:“肅昀這麽喜歡越璋,難道不是因為你……”有那麽一點喜歡我?
未盡之意,他們兩個都懂。
顧言無法反駁:“……”他低着頭嘀咕兩句,含糊得連季樓深都沒聽懂。
他拎着還在撒嬌的肅昀下山了。
季樓深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玉樣的手腕,慢條斯理道:“越璋回來。”
早就縮回正常大小的越璋親昵地蹭着自己的主人,季樓深蹲下身,溫柔地撫摸越璋,輕聲道:“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和肅昀待在一起?”
越璋低低吼了一聲。
季樓深道:“不要着急越璋,這樣優秀的人值得等待。” 他沒有笑,眼睛裏卻像是揉碎了漫天星辰,每一處光亮都透着耐心。
顧言是他見過最好的人,值得一切付出和喜歡。
副隊長和剩下的隊員:有、有點尴尬。
副隊長彎腰抱起貓,道:“那啥,我們先下去了。”白貓給了他一爪子,扭頭走在了副隊長前面。
被抓的副隊長捂着手,萬分委屈。
季樓深收起越璋,用光腦通知了治安處,将這一地的爛攤子丢給治安處處理,自己則快步上前,抱起了白貓。
白貓試圖掙紮,季樓深道:“我覺得你可能不希望我拎着你下去。”他在白貓後頸處那塊皮肉上輕輕撫摸。
白貓這才想起自己還有這麽個軟肋,心知自己要是不配合,恐怕真的要被這個男人捏着後頸拎下山。為了自己那張僅剩不多的面子,白貓只能磨磨爪子,咽了這口氣。
到山下時,顧言已經成功安撫了嚎啕大哭的孩子們。隊長笨拙地将孩子們哄上懸浮車,護送他們先回寧平孤兒院。而那幫灰頭土臉的綁匪則被塞進了顧言他們開來的懸浮車上。
顧言剛訓過肅昀,正面無表情地站在懸浮車邊,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在他注視下向車上走的一個綁匪忽然腿一軟,直接坐下了!
顧言似笑非笑道:“就這點膽子?你一天是不是還要換幾次褲子?”
綁匪:“……”手軟腳軟地爬進懸浮車,一句話不敢多說。
眼看這個惡霸剛剛教訓過肅昀還沒消氣,還要擠兌腿都吓軟的綁匪。季樓深一手抱貓,一手抄在口袋裏,搖搖頭。
“你何必跟他們計較。”季樓深關上車門,開啓自動定位,懸浮車緩緩浮起。
顧言縮在沙發上,恹恹道:“我不跟他們計較跟你計較?”算了吧,看到季樓深那張臉,他就是再多刻薄話都抖不出來。
季樓深大約猜到他是惱羞成怒,也不再多說話,只是慢慢摸着貓,注視着前方路況。
顧言趴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盯着綁匪。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讓綁匪們心驚膽戰,竭力蜷縮到最小,最好小到顧言看不到才好。
……
治安處早就得到了消息,處長帶着精幹的手下一早等在治安處的後門準備接手綁匪。有好事愛八卦的想打聽季樓深的身份,但沒想到季樓深根本沒進治安處,只是打開了懸浮車的車門,本人都沒邁出懸浮車一步。
“勞煩您親自過來。”季樓深根本沒下車。
反倒是治安處處長上了車,押解着綁匪的治安處成員只能聽見季樓深的聲音,低沉冷淡——
“我和朋友還要在這裏停留幾天,這件案子我們會一直關注,希望處長能公平公正地處理這件事情。據我所知各大媒體也一直跟進失蹤案,現在孩子們回來了,我希望處長能呼籲各大媒體不要對無辜的孩子們關注太多,不要給孤兒院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說的這些您可能已經考慮到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多叮囑一句,還請處長不要嫌棄我啰嗦。”
“哪裏哪裏,您考慮得很周到,我們一定會注意維持孤兒院的治安。”處長松了口氣,還以為這位年輕有爵位的貴族要挑自己的短處呢,沒想到是來叮囑這些的。他心下不禁對這個從來沒聽過的貴族有了點好感——看上有些不近人情,沒想到是這樣細致溫和的脾氣。
處長下了車,目送懸浮車緩緩離開,想起季樓深那句“還要停留幾天”,臉色不禁凝重起來——季樓深沒透露此行的目的,肯定不會是來這兒玩玩,看來他得去吩咐手下人最近不要再研究那些東西了。
車上,白貓縮在沙發上,目露驚恐。
季樓深和顧言一人一個軟墊子,就坐在沙發下,兩雙眼睛默默盯着白貓。
白貓忍不住咬住了尾巴。
“你到底是人還是貓?”顧言伸手試圖撸一撸毛。
季樓深按住他的手,“假如他是個人,還是個男人,你摸他不覺得奇怪嗎?”
顧言一想也是。
白貓慢慢将光腦扒拉到面前,打字,“我是人你們要如何,是貓又要如何?扒皮抽筋抓我過去做實驗?”
顧言搖頭:“如果你是人,我們希望知道你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放心,要是做實驗的話,我用不着跟你廢話。就你這細細的四只小爪子……”
他說着說着又開始管不住自己的手,試圖上去撥弄白貓粉嫩嫩的肉墊。
白貓彈出爪尖兒,季樓深輕輕咳了聲。
顧言看了眼季樓深,縮回手,不吭聲了。
白貓接着敲鍵盤,“我是人。至于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也記不清了。如果你們真的想知道,那得麻煩你們自己去調查。”
季樓深道:“可以再說多一點嗎?”
白貓:“告訴你們我有什麽好處?”
季樓深道:“那你想要什麽?”
白貓愣住了,他低頭看看自己被細軟毛發覆蓋的前爪,突然沉默。他就算能要到金錢權勢,也享受不到了。
白貓慢慢打字:“我隐約記得我曾經在金水星的軍部任職,後來記不得受了什麽傷陷入昏迷,等我醒過來就是貓的身體了。”
他停了片刻,繼續敲打虛拟鍵盤,“五年了,這五年裏,我有時候覺得可能我本來就是一只貓,就是做了個變成人的夢,就一直以為自己是人了。”他眼神裏透出茫然——到底是人是貓他連自己都分不清了。
兩人一時默然——雖然這件事沒有發生自己身上,但只要想想,一個人類的精神體裝進貓的軀體,過着與同類隔絕的生活整整五年。兩人都能理解白貓的絕望。
許久,白貓努力回憶,慢慢打字:“我之前叫……記不清了,我姓葛,任職少校。具體做什麽工作我也不記得了。就這些,再多的我也不記得了。”
季樓深道:“這些就夠了。我們會盡快調查,你不如和我們一起住,這樣如果事情有眉目了,也方便我們找你。”
白貓打字:“好。”
因為這次帶了只貓的原因,兩人不能住酒店賓館,幹脆在靠近寧平孤兒院的地方租了間小公寓。
“這次帝國還給你安排了身份啊?”顧言從季樓深身後冒出頭,好奇地看他手上的信。
此次事件涉及了軍部,季樓深沒有正式身份很難深入調查。
季樓深将紙折起,應了一聲,“給了軍部少将的職稱,把我的爵位也批下來了。”
顧言一驚:“爵位?”季樓深的家事也是怪糟心的,好好一個大男人怎麽就成了“公主”?但現在怎麽又說批爵位下來了?皇太子對季樓深的态度也不并不惡劣,認真說起來,那個态度倒像是不知道如何與弟弟相處的有些笨拙的兄長。
季樓深第二張信紙遞給他,“親王。”
顧言接過,帝國将雲佩星封給了季樓深,連帶周圍的幾顆行星也一并算進了季樓深的領域。帝國從建立至今還沒給哪個貴族這麽大的封地,不過雲佩是顆剛開發沒多久的星球,經濟還很落後。
不過這樣的星球有個好處——只要季樓深手段夠強硬,能用的屬下夠多,那麽就能在短時間內完全接管星球,省得上面把手伸進去。
顧言拿着信紙就在毯子上躺下了,懶洋洋道:“你家好奇怪。”
和季樓深越來越熟悉,顧言在他面前也越來越懶散。
季樓深聞言回身,“嗯?”他的椅子轉過去卻沒看見顧言,一低頭才發現顧言躺在了他腳下的毯子上,襯衫下擺無意間撩起,露出一截勁瘦的腰,漂亮的腰線沒入褲子裏。
顧言等了半天就等到一個“嗯”字,仰起頭,脖頸修長,他看着季樓深,問:“你看什麽呢?”
季樓深分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就這麽一寸一寸地将顧言那截腰看了一遍,平靜道:“看你。”
作者有話要說:顧言:耍流氓啊你
季樓深:嗯……
顧言:握草,你還嗯?!要點臉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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