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愛慕
趙明盛只有一個獨女趙寧,今年剛上高中,漂亮聰明懂事,如果說有什麽讓趙明盛萬分頭疼的那就是趙寧對毛絨生物的熱愛。
就在今天,趙寧抱回來一只白貓。
趙明盛看見這只似乎有些眼熟的白貓,眼皮一跳,“寧寧,這是哪來的貓?”他對白貓還是很敏感的。
趙寧抱着貓換鞋進門,“我撿的,以後就讓她住我們家吧。”她舉起白貓,露出燦爛的笑容,“爸,你看,她是不是特別漂亮?”
趙明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趙寧分毫沒察覺到父親的敷衍,抱着貓回房間了。
“小貓貓,我給你洗澡好不好?”趙寧笑着進浴室放水。
白貓從椅子上跳下來,低頭咬住身上的竊聽器,将其藏在床下。然後走到趙寧的桌前,仰着頭看着桌上那些漂亮的女孩兒飾品。
他看着那些飾品有些熟悉,忍不住跳上桌子挨個看。
趙寧出來發現白貓上了桌子,她笑着摸摸白貓的頭,“你喜歡這些啊。”她挑了條粉色的絲帶,在白貓的尾巴上,打了個蝴蝶結。
鏡子裏白貓翹起的尾巴上綴着粉色的蝴蝶結,整只貓又漂亮又精致。
另一邊,顧言和季樓深坐在一起,靜靜聽着竊聽器傳來的聲音。
“這是真抱去洗澡了?”顧言一想到白貓的軀殼下裝的是個一米八的糙漢,還要被個小姑娘抱着洗澡,頓時覺得有點對不住葛铮。
季樓深端着一杯紅茶,垂着眼睛一邊聽一遍慢慢喝着。
顧言湊過去,,“好喝嗎?”
季樓深道:“不算很甜,你要嘗嘗嗎?”他将杯子擡起,離顧言的唇邊只三四厘米。
顧言眯起眼睛,盯着季樓深的臉,像是在等季樓深收回杯子。然而季樓深卻穩穩端着杯子,修長有力的手指分毫不動。顧言慢慢垂下眼睛低頭就着杯子喝了口茶——紅茶溫度正好,入口甘甜清爽,味道出奇得勾人。
他喝了一口,覺得很合心意,“挺甜的,好喝。”他向來喝不慣茶,不論再金貴的茶葉泡出來也只能得他一句“不好喝”而已。然而季樓深這杯茶是真的和他的口味。
季樓深低頭喝了口茶,道:“我待會兒分一半茶葉給你。”
顧言正要調笑兩句,竊聽器裏傳來趙明盛的聲音。一時兩人都收斂了輕松的心情,專注聽着聲音。
“寧寧,貓要先打疫苗,待會再給它洗澡吧,我帶它去醫院看看。”趙明盛道。
趙寧不疑有他,覺得父親說的很有道理。
白貓從床底下鑽出來,乖巧地被趙明盛抱走。
趙明盛将白貓帶到懸浮車上,關緊門窗,蹲在白貓面前,試探着叫了一聲,“遠橫?”
白貓愣住了——什麽?
發現白貓露出人性化的表情,趙明盛膝蓋一軟竟然跪倒在車上,他顧不上儀态,膝行兩步湊到白貓面前,“遠橫?是不是你?你是來找我的對吧。這麽久你都去哪兒了,你都不知道你丢了之後我們找了多久!”
白貓連忙伸出一只爪子按在趙明盛額頭,防止他貼上來。
趙明盛激動得語無倫次,“我就知道你還活着,我們付出了那麽代……”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他連忙轉了話題,“總之,你回來就好了。诶,我跟你講,不對,遠橫,你怎麽不說話?”
白貓慢慢張開嘴:“喵嗚~”
趙明盛臉上的表情裂了:“……你難道不是遠橫?就是只普通的貓?”
顧言兩人只能聽到聲音,但可以想象趙明盛的表情,大概尴尬到快爆炸了吧。
不過,趙明盛為什麽會叫白貓“遠橫”?說起遠橫,顧言腦子裏第一個蹦出來的人就是周遠橫,那個在十多年前畏罪自殺的少将。
那一邊,趙明盛卻根本沒有尴尬的情緒,狂喜過後的失望讓他頹然坐倒在車上,愣愣對着虛空出神。
白貓上前敲敲他的光腦,趙明盛茫然,白貓不耐煩地加重了力道。
趙明盛恍然大悟,連忙解下光腦,彈出虛拟鍵盤,殷勤奉上。
白貓迅速打字:“我是葛铮。”
趙明盛急道,“……別開玩笑了!葛铮他……他已經不在了!你是遠橫!周遠橫!我金水星最年輕的少将!”
竟然真的是那個周遠橫?
趙明盛到底做了什麽?周遠橫為什麽還活着?!為什麽周遠橫會把自己當成葛铮?
季樓深放下茶杯,臉色微沉。
白貓繼續敲字,“我記得我是葛铮。”
趙明盛回想起當時轉移周遠橫精神體時出的事故,大概猜到是葛铮的精神力影響到了周遠橫,幹擾了周遠橫的記憶。
不行,他得趕緊聯系研究所。但是親王殿下還在,現在通知研究所的話,很有可能會暴露周遠橫。
他不能冒這個險。
“你不是葛铮。遠橫,你的記憶被擾亂了。這樣,你現在我家待幾天,等那位走了以後,我們就着手處理你的問題。”
白貓不再打字,他開始考慮趙明盛的話有幾分真。他雖然失憶了,但到底不是傻子。他的身份很有問題,似乎不能見人。一個少将,為什麽會不能見人呢?
假如是正常的戰死,那麽他重獲生命,舊日的戰友該萬分驚喜才對,除非……他死得不光彩。
趙明盛心事重重,卻沒帶白貓去寵物醫院。
……
顧言道:“周遠橫我也見過,他的精神獸好像就是這樣一只白貓。”周遠橫是文職,他的精神獸并不擅長戰鬥,但有個特殊的能力——能通過精神力波動,窺探人心。因為這個能力,周遠橫年紀輕輕就是金水星軍部年輕一輩的翹楚,也是談判桌上無往不利的人物。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特殊的能力,周遠橫被太多人忌憚。
誰能保證自己在和他說話時,不會被聽到點什麽?誰的心幹淨到明澈如水,一分陷害算計的心思都沒有?
周遠橫确實死得不光彩,他是畏罪自殺的——起碼帝國調查到的“真相”如此。
一直沒說話的季樓深端起漸涼的紅茶,并不喝,只是垂下眼睛看着杯中微渾的茶湯,慢慢道:“趙明盛作為周遠橫的同夥,有叛國之嫌。”
顧言聽到前半句時猛然擡頭,卻不相信季樓深會這麽武斷地給趙明盛下定義。季樓深性格謹慎克制,而且他雖然長在皇室,但處事時的手段裏還是能窺見一點柔軟與人情。
見他皺眉,季樓深微微翹起唇角,頗有些惡作劇成功的得意:“不過比起這個,我倒是更相信當年的事情有不為人知的官司。”
知道他在逗自己,顧言咬牙道:“……你說話不要大喘氣成嗎?”
季樓深慢悠悠喝了口冷茶,“我之前就說過一遍了,不要總把我往壞的地方想,我要是那種人也不會選你做搭檔。”
顧言聽着這句話,無端耳熟。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你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了,我怎麽不記得?”這句話他肯定聽過,但絕對不是季樓深說的。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季樓深:“……”這話當然不是“季樓深”說的,而是當時在金水星時,他作為顧言的搭檔說的。
顧言道:“我早先就覺得奇怪了,按說我們之前沒見過。但我覺得,你對我,不像是不熟的樣子。”而且他對季樓深也有那麽點熟悉感,雖然可能是因為他經常逛季樓深的個人星網首頁,所以潛意識裏對這個人已經有點了解。
不過就算這樣也說不通,星網至多讓他對季樓深有點認識而已,可他對季樓深的這份熟悉感更深層,是那種不可言說的默契,倒有些像合作過的朋友。
季樓深沉默片刻,道:“說不定在哪裏見過。”
他這樣的語氣神态,幾乎就是承認了,不過沒有明說而已。畢竟季樓深若真想瞞他,大可以做出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只字不提轉到別的話頭上去,顧言也不會多問,但季樓深沒有。
他不僅不沒有,反而毫不躲避地直視顧言的眼睛,神情是顧言不曾見過的認真,他就帶着這樣的表情,道:“其實也不奇怪,有那麽多人見過你,但這群人裏,你又見過幾個呢?”
這個人得太多人喜歡,千千萬萬的人,或愛慕他容顏,或欽佩他品性,或驚嘆他實力。顧言總是招人喜歡的,不過從來不曾聽聞他喜歡誰。
正如顧言所說:“喜歡我的人太多了,難道要我一個一個的愛回去嗎?我心裏這點喜歡,只能勞煩諸位分一分了。”
對顧言來說,季樓深也只是那麽多人裏中的一個。
季樓深的眼睛深卻明亮,那裏面大概裁了一條星河,浸着日升月沉,千萬句話都在一個眼神裏。
像貓。
顧言避開他的眼睛,後退兩步。他向來舌燦生花,此時卻找不到話說,懵了一會兒才道:“你別說得我跟個負心漢一樣行嗎?我還不夠寵粉?星網上那麽粉,我怎麽可能都認識。再說了,真見過我的人也不多。”他露臉的視頻都是有觀看權限要求的,并沒有多少人見過他。
顧言說了兩句話,也反應過來了,季樓深這還是轉移話題。他也不去追問季樓深瞞着的事情,只是道:“季樓深,我信你這個人,你別害我。”
季樓深沒有回答,他看着桌上被顧言喝過一口的紅茶,輕輕嘆了口氣——他這是對你年的情真意切,輾轉反側的克制隐忍,都用在這個人身上了。
愛慕都來不及,談什麽害?
作者有話要說:言言真的不是渣!
其實樓深暗搓搓喜歡言言很久了,言言對季樓深也一直保持着一定的好感。
看到這個收藏,我就知道這次又要順v失敗了。攤手。不行,我這次一定要蹭到玄學,不就是熬夜嘛!我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