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賈诩

長安客棧內,魏延正在收拾行囊。獻帝聖旨以下,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雖然潘鳳一直對他很好,稱兄道弟,但是魏延一直都在為自己的前途利益考慮,這次出使長安,他興奮壞了,打算找機會投在西涼軍之下。

不過當其見識李傕郭汜之後,他心裏不禁陣陣失望。李傕郭汜雖然勢力很大,雄踞函谷關,但是長安在其治理下,不禁人丁凋零而且百姓面黃肌瘦,不得民心豈能長治久安?

在朝堂上,李傕郭汜名為兄弟,實則勾心鬥角,明争暗鬥。在帶領魏延巡視軍隊的時候,甚至魏延看見士卒的口糧都供應不上。魏延的目光中難掩失望之色。

自此以後,魏延對兩人敬而遠之,倒是不與任何人親近。不過李傕和郭汜對他的印象卻很好,在軍營之中,魏延一箭連穿三把把心。這一手絕技不禁震的西涼軍七葷八素,自持勇武的李傕也不禁拍手贊嘆,自愧不如。

李傕郭汜雖然都是西涼莽夫,但是莽夫也有莽夫的好處,這一手就讓兩人在心底佩服。同時他們也知道魏延是代表漢中太守潘鳳向朝廷朝貢的,于是對其印象就更加好了。

在占領長安後,雖然兩人繼續擁立了獻帝,但是四方諸侯卻沒有一人承認現在這個長安的朝廷。獻帝封他們的官爵雖然大,但是沒有了擁戴,他們也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

朝堂上的百官也是一副死魚臉,問什麽都是一副把眼睛朝天,白眼仁對着人,愛答不理的樣子。仿佛跟李傕郭汜多說一句話身價就掉了多少似的。這把兩人氣的,脾氣更暴躁的郭汜當場就把出劍來,砍殺了十幾個人,恐怕不是有賈诩的阻攔,在場的這些百官都得被殺光。

這下倒是好了,百官在也不敢拿那副死魚眼對着李傕郭汜,反而是戰戰兢兢,害怕的不成樣子。有一次上朝,一名言官失言,惹的郭汜大怒,在朝廷之上就抽出了寶劍,頓時朝堂上傳來一股腥臭味,把小皇帝差點熏吐了。李傕郭汜也是強忍着嘔吐的欲望,一看原來是這名言官吓的大小便失禁。

這不禁讓郭汜哭笑不得,他就是吓唬吓唬這個亂說話的家夥,倒是沒真想殺他,不過有了先前的例子,這言官哪裏敢不當真?自此以後朝廷各個大員不敢在胡亂說話,見到李傕郭汜都是畢恭畢敬,除了見禮意外不在多說一句,生怕說錯一句腦袋落地。

李傕郭汜雖然贏得了‘尊重’,但同時孤獨寂寞也伴随了兩人身邊,雖然現在身處高位,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但是李傕郭汜常常感嘆還沒有自己在軍中為将的時候快活。時間漸漸過去,李傕和郭汜的生死弟兄的關系也随着時間流逝産生了裂痕,從第一次分贓不均生了間隙之後,往日的矛盾也慢慢的顯露了出來,已經不可修複……

這時候潘鳳給朝廷朝貢這是在拉關系,同時也是承認自己這方統治的合理性,李傕郭汜豈能不興奮。就算再不濟,也算找了一個能陪自己唠嗑的人,以此來解在長安多日來的寂寞。

昔日富麗堂皇的鳳儀亭,此時已經芳草萋萋,因為無人打理,庭院內的花壇雜草也長的老高。随着天氣漸漸變暖,冰封的湖面也消融,在湖裏若隐若現的能看見幾個黑影,空氣中還淡淡的透着一股腥臭味,不時間在湖面上還能隐約看出飄着幾個翻了瓢的魚肚白,略微腐爛的魚的死屍。

此時一青衫俊朗的男子,在湖邊扶着白玉石砌成的扶手,仰望着這一切,神色複雜,仿佛在思考着什麽。

“我做錯了一件事,我是應該回頭是岸還是錯上加錯?”

鳳儀亭外,一個黑色紮甲的漢子行色匆匆。

“賈诩先生呢?”

“禀将軍,先生在鳳儀亭內,讓我們在這裏守着。”在鳳儀亭外的一名士卒抱拳說道。

男子一聽,眉毛擰成一個八字,就打算往裏面走。在門口的士兵趕忙攔住了他。

“張将軍,賈诩先生有令,任何人都不準進入亭內。”

“滾開。”男子一聲利喝,守門的士卒吓的一哆嗦。士卒只是說說而已,此時不敢在攔截張繡,人家可是堂堂的建中将軍,宣威侯。如果真的生氣,取下自己一個小士卒的性命簡直輕而易舉。

張繡是骠騎将軍張濟的侄子。邊章、韓遂在涼州作亂之時,金城的麹勝襲殺祖厲長劉隽。張繡當時為縣吏,不久就尋找機會刺殺了麹勝,本郡的人都認為他很講義氣,于是張繡招合少年,成為本地豪傑。

公元192年(初平三年),董卓被殺,張濟與李傕、郭汜等人進攻長安,為董卓報仇。張繡跟随張濟,以軍功升至建忠将軍,封宣威侯。

士卒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在張繡呵斥了一聲後,立刻就退下了,默默站在身旁不在阻攔。

“先生,先生。”張繡急匆匆邊小跑,邊喊道。

正在沉思的賈诩聽到這呼喚聲倒是回過神來,他趕忙回過頭想看看是誰在叫自己。

“張将軍,客棧出事了?”

“魏延要起行了。”張繡沒頭沒腦的回答道。要是外人還真聽不懂兩人的談話,這幾天他就接到了賈诩的一個請求,在客棧注意魏延一舉一動。

“這麽快?”賈诩皺皺眉,緊握的雙手背部都略微顯現出一絲青白之色,深邃的目光中仿佛也透出一絲的為難。

張繡有些疑惑看着賈诩,他有幾分不解,魏延的行蹤賈诩會這麽在意。不過看到賈诩的神色,他倒是暫時壓下了心頭的那份疑惑說道:“先生沒事吧!”對于賈诩他還是十分敬重的。

随着漢朝的內亂衰弱,漢朝設在西涼一代的西域護都府的影響力也不斷衰弱,原本敬重漢朝實力的西域小國現在對漢朝也不在那麽恭順。在西域三十六國中,有名曰:“龜茲”的一國帶頭作亂。李傕郭汜雖然是軍中将領,雖然奸淫擄掠無所不為。但是他們民族大義還是知道的,李傕聯系西涼的馬家,韓家,共同禦敵。

在一次與西域聯軍交戰的時候,張繡獨領一軍。雙方交戰沒有多久,西域聯軍突然主動後撤。張繡一看敵軍敗退,頓時就要率領大軍追殺。這時賈诩突然登上戰車,向遠方撤退的敵軍眺望。

只見他風輕雲淡的說了句:“不可追殺,追擊必敗。”

當時正在興頭上的張繡哪裏管的了這麽多,他認為肯定是這個無用的書生懼戰了。他最恨這種平時滔滔不絕,戰場雙腿打顫的書生。有句話說的好,“百無一用,乃書生。”

所以張繡根本就不顧賈诩的勸阻,直接上馬,率領三軍去追擊西域聯軍。氣勢如虹的大軍去了,灰頭土臉的回來了。果然不出賈诩所料,張繡戰敗了。不過張繡還沒有來得及下馬,賈诩就匆匆的趕了過來。

“将軍切勿下馬,再次追擊,必成,必勝。”

“額?”張繡這就不解了,剛才我追擊你不讓,現在戰敗了卻讓我追擊。兵法有雲:“攜大勝之威追擊。”而如今大敗了反倒追擊,這适合道理?他略微思量一下問道:“文和先生,為何我要再次追擊。”因為有了先前只見,張繡對賈诩也不由的高看了幾分,從直接呼喚名字,改成現在的尊稱“先生”了。

張繡将信将疑的态度賈诩倒是看出來了,說到底還不是不信任自己?所以賈诩把臉拉了下來,神色不悅的說道:“你且戰去,如不勝,我自領軍法。”

話說到這個份上,張繡也明白是賈诩生氣了,不過通過先前的事情,他還是選擇性的相信了賈诩。就算不成就是在敗一次被!

幾千西涼鐵騎還沒來的急喘口氣,就再次跟着張繡呼呼啦啦的飛馳而去。

因為西域聯軍押解着糧草辎重,所以行軍速度并不快,很快張繡就追趕上了。此時西域聯軍軍容嚴整,有條不紊,快慢有序的行進着。

張繡刺溜的把頭一縮,心虛的瞄了瞄四周的手下,還好沒人注意到自己的囧樣。其實他周圍的手下都跟他一樣心虛,剛才敵軍混亂,潰逃的不成樣子,都且戰不下。而如今,敵人陣型嚴整,早有準備,再站,豈不是敗上加敗?

迎面一股冷風吹來,吹的張繡牙根都直痛。既然到這了,連戰都不戰,灰溜溜的回去,豈不是更丢人?賈诩呀,賈诩,你真是害苦了我了。無奈之下只能強挺着牙龈的疼痛,張繡高喝了一聲:“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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