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住院(一)
“醫生,請治好她,拜托了!”
“快快……病人的腦中有血塊壓着……手術刀……!”
“她好……有……看看……遺……”
“淡……恭……不過,再……段時……按……應……許……”
夢境中的花瓣飄揚着,她看見好多缤紛的花朵将她簇擁。而那些芳香只讓她更加癡迷,比起那次,多了份唯美,少了份傷痛。很香,真的很香……這裏是天堂嗎?天堂真美啊。可是不是天堂啊,直覺不是……這裏更像路西法的領地。陌輕霖沉睡着,深深地沉睡者。不要醒來就好……
“陌輕痕,你死哪裏去了?你就記着你的大業不要你的妹妹了。你一天都在幹什麽!我說你也不會來看一下她嗎……她受傷的你在哪兒!”女子罵罵咧咧的,火冒三丈。
她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負責任的哥哥了!妹妹都快死了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這個女子就是納蘭慰,表面成熟內裏一個剛剛成年的僞禦姐。
她真的很氣,好不容易會議結束了,花了幾天時間告別了筱遙遙來南晚曦這裏商量商量關于學院規劃的破事,哪料到才到門口就發現一個軟塌塌的身影,一聲悶響……
近看才知道是那個她痛哭流涕了好久的敘和啊!倒在南家門前,她怎麽也不相信和南家沒關系。破事也就先放一邊去,救敘和才是正事啊。
納蘭慰有些憔悴,她聽醫生說敘和腦子裏生了血塊正好壓在神經上,至于哪根神經就不知道了。雖然發現得早血塊被順利移除了但敘和卻沒醒過來。
醫生說是她壓力過大潛意識裏不想醒來,究竟是什麽壓力呢?敘和,關心你的人……究竟有多少呢?
納蘭慰撫摸着她病态的臉頰,忽然覺得自己真是蠢,在這種條件下,誰會是真心的?他們只會為了自己,他們只為了自己。
陌輕痕“啪”的挂斷電話,他捂住頭不讓別人發現自己的異常。
千雨敘和,陌輕霖,千雨敘和,陌輕霖……他腦子裏炸了鍋一般只剩下這兩個名字在腦海中輾轉。
“會長。”蔣錫見陌輕痕遲遲不說話,不禁喊了一聲,這下終于把陌輕痕從臆想中拉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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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繼續吧……”陌輕痕笑了笑,無言的聽着底下人的報告。
蔣錫發了個怔,不解的看着陌輕痕抄起大衣披上快速的離開了,還沒從這一迅猛變故中醒過神把嘴張成了O形的人簡直是吞了雞蛋還不知道怎麽咽下去的囧樣。
他第一時間的想法就是--“會長又中風啦?!!”結果得到所有人“會長要是中風可以找中風的你來發風變得沒風最後把你KO得中了”的鄙視加藐視的眼神。
蔣錫住嘴了,他真的不要會長把他鞭策了。他還有幾條命可以讓會長發“風”的……
南晚曦來看“未婚妻”的時候正好碰見滿頭大汗卻只言未發的陌輕痕。
南晚曦暗含冷意的眼神一掃而過,對少年扯扯嘴角,事實上,他并不喜歡她的哥哥。陌輕痕這個人心思太深,雖然有時候不太冷淡,但很多時候都只是抿着唇緘默不言。
陌輕痕這個人城府極深,只有在面對她的妹妹的時候表現得溫柔貼心一點。但是,南晚曦低眉擋住眸光暗含的譏諷,就算如此妹妹受傷幾近一個月也沒看望一下,連一句問候也沒有。
這樣的人還能算是哥哥?“好久不見。”南晚曦先帶上疏離的笑容。
陌輕痕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敵意,他不動聲色的接住梧桐葉抖落下來的幾縷灰翎。而正好一道綿長的鴉啼回絕上空,竄進梧桐中樹葉間的婆娑不止。
“的确。”除了在電視雜志報刊上看見他,都過了幾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繼而阒然無聲,陌輕痕呵出一口氣,走在南晚曦的身後,入眼的蒼白,蒼白得無聲息。
南晚曦止步,随便拉過一個護士說了些話便擡步再次上樓。陌輕痕遙遙的凝望着他的背影,對服務臺小姐說:“請問千雨敘和在哪個房間?”
那年輕的女子見又有一個人來探視千雨敘和,而且都是長得帥爆了的少年,心裏對那位小姐心生羨慕。
“千雨小姐在5樓613號。”陌輕痕道一聲謝也上樓去了。可是他才到五樓,才到601號病房,陌輕痕的心開始砰砰亂跳,內心掙紮無比。
陌輕痕像木頭人一樣杵在那兒,心裏隐隐的期待,隐隐的失落。眼神晦暗不明,沒有平時的高傲或是冷酷,只留有一點說不明的疼痛。
也罷,陌輕痕嘲諷地轉身離去,他還是沒有勇氣接近離他很近、很近、很近的病房,沒有看一眼他的妹妹,那孱弱無比的妹妹,那毫無血色的病顏……
納蘭慰剛好路過,視線直勾勾鎖定着漸行漸遠的身影,陌輕痕……你到底有沒有心!
“南晚曦……扶我起來我要削個梨子……吃……”陌輕霖呼吸微弱的喚着,雙手支住床單撐起了身子。
南晚曦內心忐忑,忙踏步走來,抱住陌輕霖的肩膀:“你這是做什麽?要削梨子我來就好,你折騰自己幹什麽?”
陌輕霖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其實她也很幸運,雖然他和她只是在演戲,但這種感覺很不錯……真的,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多好啊。
忽然頭被砸了一下,這下好,什麽溫馨都被砸碎了!陌輕霖不滿:“你……”
“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現在給我好好養傷!這麽大個人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啊!”
南晚曦又反手摸了摸剛才敲得地方,陌輕霖的眼眶有些濕潤,他又說:“我知道,你不願做千雨敘和。但你得等着,千雨家勢力太大,你沒辦法躲避,就必須順從。我們之間絕沒有可能,你也不用擔心這擔心那的。”
陌輕霖“噗嗤”一聲,樂了。
“南晚曦,我第一次發現,你很啰嗦唉。真不知道以後萬一阿染嫁給了你,她要承受你多少唾沫啊。”笑着揶揄。
南晚曦也不再裝作深情款款的未婚夫,嘴角微勾,将目光移開:“如果阿染願意,我又何必。”
如果她願意,他會每天都說上一句:“阿染,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