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安便委婉的将他請到一邊,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下的菜切好,某人擡着手站在一旁,望着她那娴熟的刀工有些傻眼,連手都忘了去洗了。

夏安安一轉頭便看到他有些焦灼的目光,疑惑道:“怎麽了?”

某人目光閃了閃,“切那麽快小心切到手。”

“……”好吧,其實她的高冷老公有時候還是挺萌的。

吃過飯之後洗碗的任務便交給霍明軒,夏安安來到舞蹈房開始壓腿。

據說這是霍明軒專門為她修建的舞蹈房,房間裝了密密麻麻的鏡子,她可以透過鏡子裏的倒影來糾正自己的動作,無疑間擡頭看到霍明軒站在門口觀望,她突然想到什麽,便對着鏡子裏的他問道:“會跳探戈麽?”

“會一點。”

夏安安便走到那老式的留聲機前放了一首探戈舞曲。

霍明軒已默契的走過來向她行了一個紳士禮,夏安安回過禮,便将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放進他掌心。

跟他離得這麽近,他濃濃的男性氣息突然撲面襲來,夏安安頓時感覺有些眩暈。

探戈是一種很不錯的男女交際舞,它不同于倫巴那般熱烈,又比華爾茲多了一點奔放,非常有利于增進男女之間的感情。

舞曲慢慢流瀉而出,兩人便随着舞曲有節律的踏着舞步。

他的個子很高,即便她穿了高跟鞋,下巴也才夠到他的肩膀,兩人貼的極近,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就噴在她的耳邊。

他說他只會一點點,可是夏安安卻發現他跳得非常好,而且他是那種非常懂得掌控的人,本來舞蹈是她的專業,按理來說她應該更勝一籌才是,可是越跳她越發現他才是真正的主導。

而且因為離得近,夏安安很快便開始有些心不在焉,她的注意力慢慢的離開了舞步,要麽感受着他胸腔內的心跳,要麽盯着他那高高隆起的性感喉結遐想。

踩着舞步,兩人分開,然後戀人失而複得,她被他牽引着,旋轉着跌進他的胸膛,他俯身望她,俊美的臉頰近在咫尺。

他濃眉大眼,那一雙深邃的目光落在人身上像是要将人的魂魄給吸引去了一般。

夏安安咽了口唾沫,再次被他放開之時因為心不在焉而踩錯了幾個步子,導致她腳後跟一歪,眼看着就要向一旁倒去。

霍明軒眼疾手快,長臂一伸将她的腰一摟,帶着她旋轉幾步緩沖掉要跌倒的趨勢,待得兩人站穩之時,夏安安突然聽得頭頂傳來一陣悶哼。

她擡頭去看,卻見霍明軒眉頭緊皺,極力克制着痛苦,她這才發現原來為了保護她不撞在柱子上,他竟給她當了肉墊。

夏安安急忙放開他,緊張道:“沒事吧明軒?”

霍明軒閉了閉眼緩了一下,淡漠道:“沒事。”

他從那柱子旁離開,夏安安這才發現剛剛他撞到的地方有一個尖角,她心急如焚,再見他是故意隐忍的,便道:“明軒你受傷了對不對?快讓我看看!”

夏安安不顧他的阻攔,急忙走到他身後将他的衣服撩起來,卻見他後背後靠近肩胛骨的地方被撞黑了一塊。

夏安安一時間內疚不已,他卻不想讓她擔心,若無其事道:“沒什麽大礙的,家裏有跌打酒,抹一點跌打酒就好了。”

夏安安便急忙問了他放跌打酒的位置,待她在樓下的櫃子裏找到跌倒酒之時,霍明軒已脫了衣服坐在沙發上了。

蜜色的肌膚肌理均勻,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更泛着一股誘人的色澤,雙臂肌肉虬結,透着一股男人的力量感,胸口肌肉均勻,讓人看到便有一種要噴血的沖動,而他腰上那八塊腹肌和若隐若現的人魚線更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性感,夏安安一看到便感覺全身的血液刷刷刷往頭頂沖。

她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視線從他身上避開,抱着跌倒酒走過去。

霍明軒伸手接過,“我自己來吧。”

夏安安卻是一把奪過來,悶悶的,“你後背上長了眼睛麽?你自己怎麽抹?”

霍明軒倒是沒有再争辯了。

夏安安小心翼翼的将跌倒就倒在手心上,在手心上搓熱乎了再給他抹到被撞到的地方,她感覺他後背肌肉繃緊,平複着內心的波動穩住聲音向他道:“放松。”

“嗯。”

他倒是答應了,可手下的肌肉卻絲毫沒有放松的跡象。夏安安沒有再強迫他,為了打破這種尴尬,她便問道:“家裏為什麽會有跌打酒?”

霍明軒沒回答,夏安安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這跌打酒恐怕是為她準備的。

她以前活得稀裏糊塗的時候喝醉了酒難免會磕磕絆絆,他大概默默的為她抹過不少次跌打酒吧?

其實他真的為她付出了許多,這麽多年,他一個人帶着孩子,還要忙他的事業,還要照顧她這個不省心的妻子。

夏安安突然感覺嗓子眼堵得慌。

她将跌打酒給他抹得差不多了,眼看着他就要抓過衣服穿上,夏安安卻有些情不自禁,猛地抱住他的背,在他剛剛撞到的地方吻了吻。

男人的身體越發僵硬起來,她聽得他有些發緊的聲音響起,“安安,你在做什麽?”

☆、撒嬌賣萌

? “明軒,明軒,明軒,明軒……”她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溫柔的吻着他的背,眼淚不争氣的流了下來。

男人的大掌拽着她抱在他腰上的手,好似要将她的手拽開,又好似只是想這般握着她的手不讓她松開,就這般猶豫了許久,他終于還是将她的手拽了開。

他轉頭望着她,待看到她臉上的淚水時,他目光閃了閃,粗粝的拇指撫上她的臉頰,為她擦掉滾落下來的淚珠。

他的面容雖還是如平時一般冷冷的,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說不出的溫柔。

“好好的,哭什麽?”他柔聲責備。

夏安安卻是受不了他這樣的溫柔,猛地撲進他的懷中,纖細的手臂緊緊摟着他的腰身,就怕他會從她身邊消失不見一樣。

男人面色複雜的望着緊貼在胸口的小腦袋,終是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伸出長臂回摟住跟他比起來顯得過于嬌小的身體。

“不要再哭了,誰欺負你了,是不是舞團裏發生了什麽?”

夏安安搖頭,慢慢從他懷中探出頭,因為此刻兩人都坐在沙發上,他又比她高了太多,要與他平視,她只能撐起身體跪坐在沙發上。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将額頭靠在他的額頭上,柔聲叫他:“明軒……”

他的聲音有些發緊,“嗯。”

夏安安突然側頭在他的側臉處落下一吻,她感覺男人狠狠的吞咽了一下。

她的唇慢慢離開他的臉頰,卻不想剛一離開他卻突然翻了一下身,将她撲倒在沙發上,她擡頭望去,卻見他面色緊繃,額頭處有青筋在跳躍,那細薄的嘴唇抿得很緊,很顯然是在極力克制着什麽。

他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溫柔的拖着她的腦袋,兩人的姿态如此暧昧,夏安安只覺得心髒跳得快要炸裂一般。

他慢慢低下頭,她感覺他粗重的呼吸就噴在她的面頰上,而他的胸口也在劇烈的起伏着。

夏安安急忙閉上眼,這種窒息的緊張感讓她渾身僵硬的好似死人一般。

感覺他的呼吸越來越近,他肌肉虬結的胸膛也慢慢抵上她的胸口,夏安安咽了口唾沫,等了許久都不見動靜,她慢慢睜開眼來。

他的臉頰跟她只有一寸遠的距離,而他的嘴唇就在她的嘴唇上方,随時都會落下。

“你……你……”你了半天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要這樣勾引我安安,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他的聲音發緊,好似被一根細細的絲線勒着,随時都能崩斷。

夏安安愣愣的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你若再這樣勾引我,我不能保證下次還能不能忍得住了。”

說完這話他便慢慢将她放開,拿過衣服穿上,用着還有些發緊的聲音向她道:“早點休息吧。”

然後他便上了樓。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夏安安才不滿的吐了一口氣。

忍不了就別忍啊,誰讓他忍了啊?

她都那麽主動了,他竟然都……

難道她就這麽沒有魅力麽?夏安安簡直快要郁悶死了。

第二天,她還是早早的就起來做好了早餐,當看到霍明軒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夏安安有點囧,也不敢拿眼看他,自顧自的将食物裝盤。

“你今天還要去公司麽?”

某人可比她表現得淡然多了,“嗯。”

他神态自若的走到桌邊坐下,夏安安将屬于他的那份食物推到他面前,“你好歹還是要拿點時間出來休息啊,你這樣拼命工作身體受得了麽?”

霍明軒拿杯子的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抹不可察覺的暖意,“我知道了。”千煜不在家,她也不在家,一個人在家中實在沒什麽意思,倒還不如去公司。

夏安安也清楚,她這個老公一工作起來總是沒完沒了,也不知道她的勸他聽進去了沒有。

吃過飯,霍明軒依然是将她送到舞團才去公司。

在飛天上了幾天班之後夏安安也已經适應得差不多了,霍明姍覺得讓她當培訓老師實在是太屈才了,有心要将她提拔到精英隊伍裏面。

“舞團最近接了一個演出,到時候我想安排你上。”

原本霍明姍告訴她要将她安排到精英隊伍已經讓她心頭打鼓了,此刻聽得她這麽說她更是一臉不可置信,“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雖然經過幾天的練習,她也慢慢找到了些跳舞的感覺,但是因為丢了這麽幾年,她的狀态還沒有完全找回來,這個時候讓她登臺,即便她對自己再有自信也沒有什麽把握。

“當然不是開玩笑啰,我這些天也在暗暗觀察你,你舞蹈功底是我們所有人裏面最好的,只要多加練習就行,更何況離演出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足夠你訓練了,這可是你再次回歸公衆視線的好機會啊,不然像我這樣的小舞團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接到演出了。”

“可是……”她卻還是有着她的顧慮。

霍明姍急忙安慰道:“夏安安,以前那個自信從容的你去哪裏了?這麽好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夏安安原本有些忐忑,可因為霍明姍這句話她便瞬間打起了精神,霍明姍說得對,她的自信從容呢,她不應該将以前的失敗拿來否定自己的未來。

“好,我答應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夏安安面上透着一種炙熱的光亮,眸中也閃爍着堅定的光芒,霍明姍仿若又看到當初那個奮勇向前好似什麽都将她打不倒的夏安安,她頓時也被激起了幾分激情,笑道:“那行,我們現在就來商讨一下到時候你要跳什麽舞。”

經過兩人商讨決定,最終确定采用飛天舞,一來她們的舞團叫做飛天舞團,這名字比較有代表性,二來飛天有步步高升,飛深入天之意,寄予了舞者的美好願望。

既然舞蹈選好了,夏安安便也不耽擱,開始着手排練,飛天舞難度很大,如果要将舞蹈連貫且要跳出舞者自己的思想的話真的是非常消耗舞者的精神力。

在舞蹈高0潮部分,當飛天擺脫世俗飛入天庭之時,要有一段較為複雜的掙紮過程,夏安安決定,這段掙紮過程便由360°全周轉組成,至于轉的次數,不能太多,不然浪費時間,也不能太少,不然表現不出掙紮,思來想去,夏安安決定用二十個比較妥當。

這裏算是難度最大的,不僅速度要快,在旋轉之時還要配合許多舞蹈動作,所以夏安安便重點練習這裏。

半周轉,墊腳塌腰,右腳腳尖帶着大腿從後擡起,雙手張開如展翼狀,旋轉速度不變,很好,身體協調得非常完美,整個動作完成要持續轉三圈,右腿慢慢放下,第四個全周轉開始,左腳吸腿向上,重心右移,腳尖帶着大腿擡高,同時下腰,打開雙手。

夏安安突然感覺一陣眩暈襲來,她停下動作,慢慢直起身體,然而那陣眩暈感卻并沒有消失,周圍的空間好似在飛速的旋轉,夏安安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意識清醒一些,可是毫無作用,她好似站在一個陀螺之上,陀螺轉得飛快,眼前的世界也慢慢變得模糊不清。

“安安?安安?”她聽到有人焦急的叫着她的名字,她要答應卻使不出一點力氣。

濃稠的黑暗席卷而來,就如洪荒中的巨大漩渦,夏安安無法與之強大的力量對抗,終是被它吸了進去。

她什麽都聽不到也什麽都看不到了。

時代大廈最上一層,藍曜的技術部裏,衆位技術宅們正有條不紊的工作。

坐在那吧臺大桌後面的連錦正在整理會議安排時間表,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連錦拿出一看卻是吃了一驚。

這麽多年了,這還是霍明姍第一次主動給她打電話呢。

連錦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将電話接起,“明姍姐,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麽有空找我?”

霍明姍已經沒有時間理會她的嘲諷了,直接開門見山道:“我不想跟你廢話,你馬上進去通知我大哥,安安暈倒了,讓他馬上來醫院,事情緊急,你若是敢給我放水的話,我饒不了你。”

夏安安暈倒了?這個消息讓她驚愕卻也讓她心頭閃過一抹快意。

與霍明姍的焦灼不同,連錦卻是慢條斯理的道:“總經理他現在正在工作,你要知道我們總經理一工作起來就會進入走火入魔的狀态,誰去打擾他都是找死,想來你剛剛已經試着跟他聯系過了,他不接你電話就代表着他現在沒空去理會工作之外的事情。”

“連錦!這件事情十萬火急,就是将整個藍曜都毀了也比不上!你馬上進去通知他!”

“明姍姐你也別急,等下總經理忙完了我自會告訴他的,哦對了,安安姐她吉人自有天相,想來不會有事的,我要工作了,希望明姍姐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再見!”

連錦挂斷電話之後為了防止霍明姍騷擾直接将電池從手機上摳了下來。

夏安安這個女人也真是讨厭,就這麽喜歡找存在感,讓明軒哥離不得她?暈倒,她才不信她是真的暈倒,多半又是故意使計讓明軒哥回去陪她吧?

想到此處,連錦面上便又帶上了一抹嘲諷的冷笑,正要埋頭繼續工作可猛然想到上一次她生病之時霍明軒對她的冷酷無情。

明軒哥的性子她清楚,一旦他在做事的時候那就是雷打不動的。

她一直覺得夏安安在他心目中并沒有那麽重要,當初他會娶她不過是因為這個女人使得好計謀爬上了他的床從而懷上孩子他才不得不娶她的。

而夏安安的暈倒跟她的感冒發燒是一個道理,明軒哥如今正沉浸在工作中一定不會理會的。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連錦猶豫了片刻還是敲響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進來!”直過了許久才傳來他略帶冷意的聲音。

果然,被人打擾到工作他已經有些不快了,連錦目光閃過一抹得色,這才推門進去,便見他正端坐在辦公桌邊上,而他的電腦上正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她看不懂的代碼,想來他正在寫程序。

寫程序的時候要求人的精力要高度集中,他被打擾到自然是非常不痛快,望着他那越來越沉的面色,連錦眼中便又不可察覺的閃現一抹快意。

“什麽事?”他也不看她一眼,目光始終盯在電腦屏幕上。

“總經理,打擾到您很不好意思,只是剛剛明姍姐打電話說安安姐暈倒了,讓我通知您一聲。”

正在寫代碼的動作一頓,就好似有一道驚雷當頭劈下,他被劈得僵硬的身體機械的轉頭望着她,但見他眉峰緊蹙,雙眸好似被亂石打亂的一灘湖水,波紋漣漪,讓人看不真切,他語氣冰寒,好似要将方圓百裏的空氣都凍結成冰,“你說什麽?”

她從來沒有聽過他這麽可怕的語氣,變調得好似不屬于他的聲音。

連錦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卻是被他這樣子給徹底吓住了。

霍明軒卻也沒指望她的回答,他急忙從兜中摸出手機,上面已經有霍明姍二十多個未接來電。

來不及多想,他就像是被大火燒到一般,猛地從椅子上起身,大步向門口走來,待到走到她跟前時,他将她粗魯的一把扯開,冷聲逼迫道:“為什麽不早點說?!”

他面容猙獰得像是要将她吃掉。

“我……”

卻是沒有等到她回答,他便已經快步出去了。

她從未看過他如此慌亂的樣子,就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就要消失一樣,他是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最後一絲希望,他的動作那麽急促,那麽慌亂,竟将全然不顧自己辛苦寫了那麽大半天的代碼。

連錦直到這時才發現,有些東西她想錯了,他對她不只是因為責任那麽簡單。

霍明軒來到醫院的時候霍明姍正焦急的在醫院外面的走廊上踱步,一見到霍明軒,她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急忙向他道:“哥,你總算來了。”

霍明軒跑的有些急,那原本被打理得很好的頭發已經被風吹亂,衣服也因為跑動過快顯得歪歪扭扭的。

一向注重自己儀态的他此刻卻是渾不在意,他面色有些發白,走向霍明姍的時候步子也有些軟,他看向她的目光帶着畏懼,就像是畏懼她會說出讓他承受不住的話一般。

“她在哪裏?”他的聲音緊繃得不像話,聽在耳中只讓人覺得無比難受。

“她……還在裏面檢查。”

霍明軒踏着還有些虛軟的步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些有氣無力的向她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霍明姍便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說了一遍,一路上的擔憂在這個時候終于放到最大,霍明姍說完之後便有些恐懼的向他道:“你說她為什麽好好的會突然暈倒?是不是上次自殺後的後遺症呢?她會不會暈倒了之後便再也醒……”

“住口!”他冷聲打斷她的話,“這些話,以後不準再讓我聽到!”

霍明姍急忙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忍不住說出來,眼淚卻是不斷的往下落。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穿着藍色無菌服的醫生走過來道:“誰是病人的家屬?”

霍明軒艱難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他的喉結動了動,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是我,我是她丈夫。”

從來沒有這般糾結過,好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可是又好怕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他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他還有沒有勇氣再面對一次。

“病人沒什麽大礙,只是有些低血糖,又加上劇烈運動,大腦供血不足這才暈倒的。”

“什……什麽?”霍明軒有些不敢置信,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醫生卻并沒有解釋那麽多,“你跟我過來簽字吧。”

霍明軒愣愣的,卻是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望着醫生的背影又不敢置信的問道:“她真的沒事麽?”

醫生轉頭瞪了他一眼,“你這麽希望她有事?”

霍明軒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心頭的感受了,她沒事了,她只是低血糖,這并不是她自殺的後遺症,她并不是從此不能再醒來。

這種大悲過後的大喜重重的沖擊着他的身心,一向鎮定持重的他發現他的雙腿竟軟得有些站不穩了。

不信鬼神的他在這一刻真的好感謝上天對他的恩賜,他覺得他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

夏安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睜開眼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一轉頭,她看到床邊吊着個輸液瓶,夏安安猛地驚醒,一頭從床上坐起來,待看到這輸液瓶的管子果然是流到她手上之時,她幾乎是想也不想便将輸液管從她的手腕上給拔掉。

霍明軒給她買好了飯從外面進來之時正好看到這一幕,那好看濃密的性感眉頭一皺,他急步走過來沖她道:“你這是做什麽?”

夏安安一轉頭看到從門口進來的霍明軒,頓時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一臉擰巴的看着他道:“明軒我不要輸液!”

自從上一世夏安安因為輸入激素過多成為一個大胖子之後她最害怕的就是輸液,在她看來那輸液管中輸的根本就不是藥,而是一堆堆的脂肪,她好不容易才恢複窈窕身段,可不想再長成大胖子了。

她可憐巴巴的望着他,明亮的大眼睛水蒙蒙的,黑得發亮的眸子忽閃忽閃的,小嘴唇又微微嘟起來,那跟他兒子有六分相似的臉頓時看得他心頭一軟。

這娘兒倆賣起萌來還真是如出一轍。

霍明軒走到床邊,聲音已經軟了下來,“怎麽了?”

夏安安很怕等下醫生會進來強行給她輸液,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身體緊緊蹭在他身上,哀求道:“明軒,帶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輸液!”

霍明軒身體一僵,卻見她從他腰上擡起那張略有些蒼白的臉,那水蒙蒙的大眼睛更晶潤明亮了一些,她緊咬着下唇,就像是快被什麽洪水猛獸吃掉的小兔子,就那麽無助又哀怨的看着他。

霍明軒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化了。

他擡起長臂輕輕圈住她的背,聲音柔得都不像他自己的,“為什麽不想輸液?醫生說你是低血糖,你還要再輸一些葡萄糖才行。”

夏安安立刻猛搖頭,“不要,不要,我不要輸液,明軒,帶我回家嘛。”

纖細的手臂緊緊摟着他結實的腰身,她就像一只黏人的小兔子一般,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霍明軒手指在她肩頭溫柔的捏了捏,“那你先把飯吃了好不好?”

“我去車上吃好不好?我去車上吃嘛,這裏消毒水味道好重,我吃不下去。”

面對和他兒子那如出一轍的可憐巴巴的模樣他還真是無可奈何,他能怎麽辦,當然是照單全收了。

“好,我帶你回去。”

直到坐上霍明軒的車之後夏安安才大松了一口氣,霍明軒還要去給她拿些藥,她便坐在車上吃飯等他。

不過當她從後視鏡中遠遠看到霍明軒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從醫院門口走來的時候夏安安徹底傻眼了,霍明軒将東西放在後車廂上,這才走到車中坐下,夏安安狠狠咽了口唾沫,“那些……都是我的藥?”

某人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點點頭。

夏安安簡直要哭出來了,“為什麽要吃那麽多啊?”

“你是低血糖,得好好補一下。”

“我好好吃飯不行麽?我能不能不吃那些啊?”

“不能。”這一次某人卻是非常有原則的拒絕。

夏安安癟了癟嘴,快要難過死了。

想到另一世中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吃太多了最後才長成那慘不忍睹的德行,再看到這些東西她只覺得它們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

回到家之後,霍明軒将給她買的各種藥和補品拿出來,每樣給她弄了一份,夏安安坐在沙發上望着擺在茶幾上這一碗碗的黑乎乎的東西和一瓶瓶葡萄糖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憋着嘴道:“能不能不吃啊?”

“不能!”

“你等下不用上班麽?你先去上班吧,我會吃的。”

“我看着你吃。”話說的斬釘截鐵,顯然是不看着她吃掉不會罷休的。

夏安安哭喪着臉,只得拿過桌上的葡萄糖喝起來,這東西還真是說不出的難吃啊。

霍明軒望着對面那一臉痛苦不堪的喝着葡萄糖間或還瞪她一眼的女人一時間哭笑不得,所以他分明是為了她好卻還是遭了她的煩了?

“若是你害怕輸液是因為怕痛倒還說得過去,怎麽連這些東西都害怕吃了?”

聽他這麽一問,夏安安頓時便來了精神,坐直了腰背對他耐心解釋道:“你不知道,人注射太多激素會長胖,營養過剩了也會長胖,你想想看,到時候我的臉長得這麽大。”她将雙手張開,誇張的在臉頰兩側比了一下,又道:“我的腰這麽粗。”誇張的比了比腰,“腿有這麽寬!”又誇張的比了比腿,“到時候你肯定不會再要我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雙眼亮得不像話,為了讓他信任她,整個過程她說得是慷慨激昂,那原本白皙的小臉因為這番折騰而泛出了紅暈,嘴唇因為粘了葡萄糖而顯出幾許晶瑩,她看上去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要!”他言簡意赅。

夏安安一聽他這麽說,頓時便有些局促的扭過頭去,拿着葡萄糖不高不興的喝起來,嘀咕道:“我才不信呢。”

“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夏安安急忙坐起身,“我才不要呢。”

他嘴角彎了彎,越發覺得她可愛了。

然而他這樣的表情卻沒有被她放過,見他嘴角好似彎出一抹笑意,夏安安頓時興奮道:“明軒你剛剛是在笑麽?”

某人已板正了臉色,“沒有!”

夏安安卻是不相信他的,她噠噠噠從對面跑到他身邊坐下,大睜着一雙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道:“再笑一個好不好?”

霍明軒避開目光,“無聊!”

夏安安厚着臉皮抱着他的胳膊搖啊搖,“那你就當我是無聊好不好?再笑一個給我看看呗?”

霍明軒側頭看去,卻見她正将下巴靠在他的肩頭,一臉眼巴巴的望着他,那雙大眼睛眨啊眨啊眨,簡直不要太好看了。

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啊?他有些無奈。?

☆、偷親

? 拿過桌上的葡萄糖遞到她的嘴邊,面無表情的命令,“吃掉!”

夏安安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垮下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葡萄糖憤恨的吃起來。

這個男人,真是沒!情!趣!

就笑一下又怎麽樣,笑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

望着她的小模樣,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頭卻有些暗爽。

“晚上我們部門有一個聚餐,你也跟我一起去吧,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在家裏做飯了。”

正痛苦喝着葡萄糖的夏安安目光一亮,“真的?我也可以去麽?”

“嗯。”

夏安安突然想到今天是星期一,想到她家小團子要回來了,頓時便又搖搖頭,“算了,千煜今天要回來,我還是個跟他一起在家裏吃吧!”

“我爸爸和明璨一起去蓉城考察市場了,千煜奶奶一個人在家怕孤獨,所以還要留千煜陪她一些時間。”

“哦。”夏安安有些悶悶的,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她們家團子了。

霍明軒一直盯着她吃得差不多了才帶着她出門。

藍曜技術部聚餐的地點是一個火鍋城,剛到火鍋城樓下便遇到張澤楷和連錦,兩人是一同來的。

張澤楷和連錦看到她都有些詫異,不過連錦在詫異之外還有一抹掩藏得很好的排斥。

幾人打過招呼之後,張澤楷便向她打趣道:“軒嫂可真是難得參加我們的聚餐啊,你看我們軒大因為帶了你來精神都比以前要好上了許多。”

霍明軒瞪他,“少拿我開涮。”

因為二人還要去停車,所以夏安安只得跟連錦一同先進去。

‘“我聽說安安姐暈倒了,現在好些了麽?”上了電梯之後連錦便向她道。

“謝謝你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其實連錦打從看到她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裏便證實了她的猜測,她就是故意裝暈倒吸引軒哥哥注意的!而且竟然還這麽沒臉沒皮讓軒哥哥帶她來聚餐!想到此處她對這個女人的不滿便又多了幾分。

“安安姐,我覺得有時候人不能太自私了。人與人之間的時間價值是不一樣的,安安姐你耽誤了一下午的時間也不過就是少跳了一段舞,可軒哥哥耽誤了一下午的時間那就是動辄上百萬的損失。”

雖然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面上依然帶着笑意,可是任誰也聽得出她話裏話外的争鋒相對,再想到這個女人多次跟霍明軒糾纏不清,她當下也懶得客氣了,不免沖她嘲諷道:“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只是想提醒安安姐,有時候不要太作了。”

夏安安聽着這話卻是笑了,“連錦妹妹,要說‘作’姐姐我可不敢跟你比,故意裝病讓別人的老公給自己買藥,這麽矯情的也真是極品了。”

“你……”她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這件事,那麽軒哥哥那麽決然的拒絕了她她也是知道的?

連錦頓時只覺得自己好似被扒光了,就這般赤條條的被別人圍觀,她深吸一口氣按捺下滿腔的不快,跟夏安安一前一後的走出電梯,略調整了一下呼吸便又向她道:“安安姐你不覺得自己很沒禮貌麽?”

夏安安帶着疑惑的笑意望着她,等着她說下去。

“我們這次是員工聚會,聚會的都是藍曜技術部的員工,安安姐你雖然是軒哥哥的妻子,卻也只是個外人,貿然參加人家的聚會好像不太好吧?”

連錦這女人還真是聰明,被人戳中痛處之後便立刻數落她的不是來轉移視線。

“她是我邀請來的,沒有什麽不禮貌。”夏安安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聽到不遠處響起一道過于冷漠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