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狂歡夜－－三十三的酒量

燈紅酒綠不僅是街燈，不僅是夜晚來臨時的光影，酒吧裏五彩的燈光在淩晨的到來如一團火焰在我們為David踐行的每個人臉上刷過又消失在暗夜，燃燒着離別時的醉意朦胧與酒深露重，在這個上海四月天的夜晚我們都醉了，甚至醉倒在彼此模糊的身影裏，這世上有時候就是說不清有些人明明早知道相遇已會成為過客，但還是不忍讓真心浪費掉，在你說離開的時候，在醉意朦胧的剎那眼前若隐若現的都成了不想說再見的理由。酒吧裏David拿着麥仿佛是在宣洩着心裏五味瓶般的情緒嘶吼着張震岳的那首【再見】；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明天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下去|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我會珍惜你給的思念|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我不能答應你|我是否在回來|不回頭|不回頭的走下去、、、、，我手裏拿着一杯可樂拼的紅酒坐在Alan的旁邊，看着有點微醉的Alan剛開始還用不太正宗的普通話和我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沒說幾句實在是沒詞了，Alan開始用他那在場幾乎都聽不太懂的潮汕話叽叽呱呱絮絮叨叨個沒完，我散漫無聊的晃着手裏那杯在五彩燈光下發光的紅色液體，紅酒杯在暗黃模糊的燈光映襯下我透過酒杯的玻璃看到坐在我對面三十三那與宋柯有着相同國字臉模棱兩可的面孔，剛好他也在用那雙深邃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瞟向我這邊，在燈光與身影的錯亂中我感覺我與他就像穿越千年的戀人般在在漫漫人海中一眼注定尋得彼此目光，卻只能隔着海角相望，或許人世間真的還有一見鐘情吧！可是我從來都知道我從不是個幸運兒，往往認為的一見鐘情到走到最後可怕的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所以經歷了與宋柯的那般糾纏足夠磨煞人心，自認為可以永世相擁在一起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愛情之後，我的心就像被鎖在懸崖邊沿一般，哪怕懸着再難受，想愛不敢愛，想退又怕過去重蹈覆轍，我就像一只被拔光刺的刺猬一般，明明那身容易刺傷別人的外衣已拔光了，卻還像個膽小鬼一般不敢前進也不敢後退，深怕再次跌入懸崖萬劫不複的深淵，在愛情的天平線上，永世不可超生。

當酒喝到下半場的時候，老板泰迪熊半擁半抱着他那嬌豔欲滴能滴出水來的小情人米雪走過來和我們幾個副理敬酒，聽着泰迪熊那說話與林志玲不相上下情人米雪嬌滴滴的聲音，我們幾個第一次知道眼前這個長得龐然大物脾氣暴躁的老板泰迪熊口味是如此小橋流水，當米雪的那身乳白色的裙子被紅酒潑濕的瞬間，第一次看到泰迪熊像戀愛中的情侶般一邊用紙巾彎下腰擦拭酒漬一邊體貼的嗤怪道；怎麽那麽不小心，在場的所有人從未見過泰迪熊這麽好男人的一面，都用将眼珠瞪下來的表情看着這本來就已醉夢的夜晚，或許真像人家說的一樣，愛情的世界裏，沒有平不平等，只有願不願意，沒有鐵石心腸，只有愛與不愛。

本已有醉意的David提着一瓶紅酒拿着酒杯向三十三所坐的角落走去，David将自己的酒杯滿上端起對三十三說道；來，華總，我敬你，我杯見底，你随意！三十三将手裏未動的紅酒滿上，仰起脖子玻璃杯已是見底，David按了服務鈴聲，很快服務員就走進包廂很禮貌的鞠躬問道；請問有什麽需要？David将手裏的玻璃杯向桌面上敲着帶着滿是酒味的口氣道；服務員拿紅酒，先般兩箱，在服務員應聲準備走出包廂門口時，泰迪熊攔住服務員笑意十足的說道；紅酒不是這麽喝的，要不換啤酒吧！怎樣，大家今天盡興，今天我買單，泰迪熊此話一出，當場轟動，平時老板泰迪熊在這些人眼裏那可真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我們倒還好，泰迪熊是經常為了工作上的疏通與協和自掏腰包以休閑的方式來增進工作的配合度，科級以下的員工就不同，平時見他幾面都難的，現在逮到一個機會狠狠宰他一次，當然出手要狠了，包廂裏起哄起來百貨部與家電部分成兩隊押賭注，本來兩個部門女孩子就不多，這下女孩子整個把賭注都押到三十三那邊去了，本來家電部與百貨部是兩個部門，現在三十三接手合二為一，足足有三十多個人呢！白富美與高富帥大概二十個人都押三十三酒量更高一籌會贏，殘弱老兵與婦孺兒童也就剩十一、二個氣勢單薄卻滿懷着忠心誓死押David會贏，服務員推着一個滿滿一小車啤酒，包廂裏如上戰場般聲音如號角般沸騰歡呼着，我旁邊不勝酒力的Alan趴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在做他的春秋大夢呢！時不時還咕咕嘟嘟說着他那做夢都能找到音符的潮汕話，我就像觀戰的裁判一樣坐在沙發的中間，看着那燈光迷幻下David與三十三你一瓶我一瓶豪放的牛飲着，David的英雄一喝不複返的模樣，三十三淡定如泰山的表情，泰迪熊今晚始終是含苞待放的笑容像個慈祥的菩薩般看着包廂裏的酒意濃深氣氛，這樣我想起了David的話，三十五不到做到整個華東區本區店的店總，他的刷子何止兩把啊！我微醉的将頭搖了搖，老話說的好，老板的心思不是做下屬能猜得到的，如果全盤猜中，那老板唯一的命運就是；全盤皆輸，泰迪熊的心思何嘗不是如此呢！

喧鬧的燈光照着滿屋的勝利呼喊與口哨的歡樂聲，那些押三十三的高富帥與白富美各個嘴都笑的樂開了花，那些殘弱老兵、婦孺兒童們像極了為國捐軀的戰士們安慰David道；歐總，我們為了你的尊嚴捍衛到底，這不過是一場娛樂游戲罷了，輸贏何必太在意呢！David被這些一心無二其實各個都是老油條的蝦兵蟹将們說的話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一臉啤酒沫一身酒味的淚流滿面道；人生得一粉絲值得慶幸，我歐梓良今生能得你們這一群粉絲，我終身無憾啊！涼粉們謝謝大家這許久以來對我工作的支持與幫助，我始終坐在原來的角落用一種鄙視到骨子裏的眼神看着David那風騷得意的樣子，這丫的太自戀了，他妹的就是一個打死了還得回光返照對鏡笑一下自己臉皮夠不夠厚去閻王爺那報道，我将眼神移到始終如一尊打坐的佛般淡定如初三十三的臉上，這個人天生有一張無波瀾壯闊起伏的面孔，深沉的心思就像沉在谷底的鏡子一般，正面照出面孔模糊不清，反面卻寫滿了心事重重，這世上有一種人就是你絞盡腦汁去猜去看清看透，他的心不是為你而敞開的，哪怕将腦袋想破、腦汁榨幹，也無濟于事的。

淩晨4點散場，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或是剛從暖氣的包廂裏出來，冷飕飕的風擁着擠着向我大衣領子裏鑽，我拒絕了所有人送我回家的好意，包括我的老板泰迪熊與為之心動的三十三，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只想一個人走在街道上靜靜，或許此刻腦子裏有點混沌，淩晨路邊有些早點攤位已經出攤了，看着路邊忙忙碌碌起早貪黑的趕路的人，我心一片涼，或許是喝酒的緣故，自己此刻的形影單離從背影看起來是多麽的荒涼可笑啊！我将手機調成飛行模式，腦子裏卻不争氣的又想起了宋柯，曾幾何時他每天為我買最愛吃的巴比包子最不喜歡等的他卻排隊等上半個小時，然後傻傻的在我家樓下等我下來吃；曾幾何時在他工作發第一份工資的時候滿足了我一直想養條狗的心願，白雪球的到來讓我相信這是我與他愛的見證；曾幾何時、、、、許多的許多我不忍看過去，怕一不小心觸碰太多，淚流滿面還當只是僥幸想起而已，帶着微醺的酒味我像只斷了線的風筝似的東飄西飄招了輛出租車向我那還有白雪球等我歸家的公寓駛去，窗外白魚肚般的天開始泛白了，公交車壓馬路的聲音，早點鋪熱鬧的排隊聲，這一切聽起來是生活是那麽的美好，只是一個人很難能快樂的起來，總感覺缺點什麽？在宋柯走後，這感覺在心裏泛濫成災，房子空了好久，才知心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