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過火

在我歇斯裏地嚎啕大哭完之後，看着衛生間鏡子裏那張像塗滿五顏六色被妝暈濕的臉，我打開水龍頭死命的像臉上潑水，因為沒有卸妝油我用衛生間裏的洗手液将臉上花了妝的洗掉，腦海裏不停的在想為什麽會這樣，在我已經修煉像鋼鐵一樣的心為什麽在見到三十三的時候還會怦然心動，我無數次告訴自己他并不是宋柯，他只是一個素未相識和宋柯有幾分神似的人罷了，我真的有時候從心底鄙視自己，就一個長得和宋柯神韻有幾分相似的人林可兒你就被迷得七葷八素的，如果若是宋柯哪天回來了，那我真不知道會怎樣去面對他，林可兒你就是個沒骨氣的敗類，我站在衛生間的洗手池邊緣對着鏡子自言自語的說道，當我将臉上的暈妝洗幹淨之後，白淨的臉龐映在鏡子中是毫無瑕疵的美，我感嘆光陰無情的同時慶幸自己的容顏沒有在光陰的流逝中老去，當我将衣服整理好，哭紅的眼睛卻是瞞不了人的，帶着發洩出來好了很多的情緒向餐廳走去，當我走到餐桌旁與三十三對視的瞬間我像做賊心虛似的低着個頭，左手在右手上來回撓着，三十三看着我此刻那傻帽似的樣子笑點十足道；我還以為你掉廁所裏去了呢？正準備去打撈你呢！我聽到三十三幽默的關心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眼睛酸酸的還殘留着淚水滑過的痕跡，三十三像穿透我心靈般看似輕描淡寫道；原來可兒你的笑點這麽低，看你都笑出眼淚來了，雖然這句看似無意還帶着幽默成份的話卻讓我內心感動到了極點，我知道這是三十三給我的一個臺階下，同時更加欣慰他能透過我的一個動作或一個眼神能了解到我心裏的想法，我正準備坐下來與三十三共進剛剛沒有吃完的晚餐，三十三看着我神秘的笑道；可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願意嗎？我手裏拿着刀叉一時停在半空臉帶疑問有點防備的說道；你要帶我去哪裏啊？三十三有意帶着壞壞的口吻道；你難不成是怕我把你帶出去賣了？還是另有他想？我被他的話堵得不知說什麽好一時狡辯道；我哪有什麽其他想法，你不要瞎想好吧！三十三看着因為激動而漲紅的小臉燦爛一笑道；好啦！不逗你了，我只是想帶你去兜兜風，讓你到外灘的黃浦江畔大喊幾聲，把心裏塞着難受的壓抑與不爽全部喊出來，這樣心裏會很好受的，當我在人生低谷與心情出現交通堵塞的時候我喜歡一個人去靠近自己心靈最遙遠的地方把所有的包袱都喊出來，這不是發洩，而是在宣洩自己的情緒，讓自己清醒的認識到其實世間還有許多沒有走過的地方，也有許多沒有遇到的人，更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意外與風景等待着自己去嘗試去欣賞，你現在所承受的這些不過是生活賜給你的一小部分而已，如果你因為這一小部分的不快樂而放棄以後生命中美麗的些許邂逅，你認為這樣值得嗎？我看着三十三那張被鋪滿歲月痕跡的臉，還有他笑起來看似漫不經心其實深有城府的臉，我被他的話說的無話可對，我承認自己其實就是一個心靈受傷卻極力掩飾傷痕的膽小鬼，在感情的世界裏我沒有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精神，甚至我還是個拿得起放不下的懦弱的一個人，更可怕的是我有時候連拿的勇氣都沒有，人家梁靜茹唱的；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我是真的沒有勇氣來面對分手帶給我的恐懼，我怕極了動情之後愛到深處最後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唱着；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分手快樂|請你快樂|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離開舊愛|像坐慢車|看透徹了心就會是晴朗的|沒人能把誰的幸福沒收|你發誓你會活的有笑容|你自信時真的美多了|唱的時候大義凜然的，分手的時候說的是那麽潇灑自如、毫不心軟，等到無人之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哭的稀裏嘩啦的，心痛的都能流出血來，這叫什麽，這叫作踐了自己，成全了別人！

坐在三十三這輛帶着敞篷的奧迪跑車裏，上海的四月中旬夜晚吹來的風已經夾雜暖暖的微熱在裏面了，當風把我的發絲吹在臉上癢癢的就像春天的氣息劃過臉頰般溫柔，三十三帶着迷人的笑容看向我道；春天正在悄悄來臨，脫去厚厚的冬裝，穿上美麗的春裝，換一個季節換一種心情，倒是有點英國詩人雪萊說的那句話；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這一句話卻說出了他對生活與命運所有的熱愛，我們其實不能被眼前一時的迷惘而否定了前方的路，不管是出于愛情還是包含其他成份的元素，這都不是你對愛情失望的理由，當然也不是你折磨自己忘掉的一種方法，因為一切都是暫時的，時間會随着日子流走，容顏會随着時光變老，經歷也會随着年齡增長，所有的都會成為過去，或許你在時光的荒野中遇到一個喜歡到無法擱淺的地步，即便是分別許多年你還會在想起他的時候而心跳不止，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為你喜歡他到無法自拔地步而去感動、去接受你這份自認為不可亵渎的愛的，因為每個人的審美觀不同，或許剛好巧了你不是他想牽手度過餘生的人呢？你只是在人群中湊巧成了他路上的一道風景罷了，又何必把自己埋在痛苦的深淵裏無法自拔呢！人在感情的世界裏有時候可以犯點傻，但是不能一直傻下去，要不真的有一天會變成傻瓜的奧！我将雙手放在頭頂伸了個懶腰向着空中閃閃發光的星星眨巴着眼睛，三十三的話讓我內心的狂瀾平複了好多，他就像一杯茶在這個什麽都日益泛濫的社會裏獨留着醇香，剛開始會感覺淡而無味，喝久了才發現它其中的特別在哪裏，原來他也可以這麽的讓人迷戀甚至癡狂，在我喝慣了咖啡濃濃的苦味之後，我想我已開始嘗試甚至戀上了茶的味道，我不知這是一件值得喜還是值得悲的事情，結果已經不那麽重要了，難道不是嗎？因為我已經被這杯茶的清香給蠱惑住了，漸漸的迷失自己，慢慢的迷惘方向。

當三十三那輛奧迪跑車停在黃浦江邊的時候，我從車子上下來近在咫尺的東方明珠在夜晚的燈光下分外耀眼，我總感覺東方明珠倒是個關押千年蛇精的好地方，如果白娘子能夠像現在的穿越劇一樣可以穿越到現代，我想法老那個老禿驢肯定會選擇東方明珠關押白素貞這條千年蛇精，如果真的是那樣，可不是水漫金山寺了，那可是就是水淹上海市了，虧沒有穿越過來，要不整個上海市都會變成一片汪洋大海，別的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我上班還要劃着船過去，整個上海市的市民也就不會因為出生與上海，以上海本地人而驕傲自滿，不可一世了，更不會認為擁有上海戶口就如考上公務員有個鐵飯碗似的而自覺高別人一等了，在我思緒萬思想穿越到【白蛇傳】裏去的空當，三十三将他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到了我的身上，這一舉動讓我腦海裏想起了王桐飛那也曾有過這樣的動作，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扪心自問，怎麽會想起那個掃把星呢？在這良辰美景的時刻想起那個掃把星是不是太煞風景了點，我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披着三十三的外套向着外灘的護欄邊跑去像個考了一百分的孩子般對着江那邊的東方明珠大聲的嘶喊道；我很快樂，我要活的快樂，我要讓他知道我過的很快樂，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林可兒可以過的很快樂！我像個孩子般喊着、哭着、斷斷續續的外加跑調的唱着劉惜君的那首【我很快樂】的歌詞；我才不會難過|你別太小

有什麽熬不過|大不了唱首歌

雖然是悲傷的歌|聲音有點顫抖

也比你好的多|我還是很快樂

我才不會難過|你別太小看我

有什麽熬不過|燒掉你寫的信

忘掉你喜歡的歌|綁住我的眼睛

眼淚掉不下來|我還是很快樂

帶着自我陶醉的情緒哼完，我自知人家唱歌是要錢，我唱歌是要命，可是我的自我感覺還是一向良好的，就像我那忘恩負義的閨蜜賀小白說的那樣；林可兒你有一點是我和你做了這麽多年閨蜜最令我敬佩的一點，那就是，你總是認為自戀是自信的另一種表現，所以你的自信來源你夠自戀，這一點我得必須承認，因為我的優點不多，能把自戀與自信集于一身而且還能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的，也只有你林可兒能不顧別人的眼光将它拿出來在太陽底下暴曬的了，作為你的閨蜜我在倍感榮幸的同時，也深感慚愧我竟然沒有勇氣揭穿你那比【畫皮】裏九霄美狐小唯還要吓死人不償命的真面目，作為閨蜜我對得起你了，作為上海好市民，我對不起大衆啊！賀小白總是在被我語言欺壓淩辱無從反駁時像殺豬一般反反複複來來回回的仰天長嘆這幾句幾乎被他背的滾瓜爛熟的臺詞了，從黃浦江的對岸吹來了冷冷的風，還有上海海關大樓傳來的鐘聲，仿佛是賀小白那隐隐約約被我壓榨時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在整個上海的外灘四周回蕩着餘音似的。三十三倚靠在他那輛奧迪跑車窗旁抽着煙，袅袅的煙霧在空氣中萦繞着，我透過外灘路邊的斜照出來的散光可以感覺到三十三吐煙圈時的眉頭緊鎖，心事重重，我像個慈祥的母親走過去将三十三手裏還剛抽一半的煙頭拿掉仍在地上然後用腳狠狠的将煙頭踩滅道；抽煙不是個好習慣，不管有多少心事也不可以依賴香煙來麻醉自己的身心，那樣對身體不好，答應我，以後不許借煙消愁好嗎？三十三用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神注視着我道；你也答應我好嗎？以後不許借酒消愁，我撲哧一聲被三十三剛剛說話時的孩子氣逗笑道；好，我們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三十三伸出他的大拇指與小拇指和我的大小拇指融合在一起道；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我們相視一笑，在這個四月天即将邁入春天的上海，我們能相識彼此，無論以後怎樣，總而言之我們現在感覺了－－愛情在心裏偷偷萌芽，幸福在身邊悄悄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