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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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用大風刮走的錢買的墨鏡不是讓偉哥給坐壞了嘛。
我心思這天怪冷的，拍戲就帶了那一副墨鏡，又得武裝自個兒又得防風，簡直是一件必不可少的出門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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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挺久沒自己出門了，幹脆出去逛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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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我沒告訴偉哥，因為我已經能預想到他會說什麽了。
“墨鏡？買什麽墨鏡？你一天天都不出門你要什麽墨鏡？早睡早起就沒黑眼圈了嘛你看我天天十一點準時睡覺我有黑眼圈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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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沒想到我只是随口一說，消息剛發出去不到一分鐘，門就被敲響了。
黎漾全副武裝地站在門口，眼睛眯成一條縫，牙齒亮白整潔，沖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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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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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千達購物中心門口。
人物是捂成一個球鬼鬼祟祟的我跟披着風衣身姿挺拔雙腿修長的黎漾。
“……”
我無奈地扶額，從特意立起的衣領與帽沿間的縫隙中瞟了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這小子在陪我一起買墨鏡的事兒上這麽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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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是“陪我”。
因為他當時的原話是“姜哥我陪你一起去吧”，不知是有意無意，獨獨将“陪你”兩個字說的格外的重，好像我出個門就會變成一只堪比金毛的撒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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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黎漾注意到我在看他，也過頭來，面容和煦耳尖發紅，“外面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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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忍了半天竭盡全力去忽視，還是不由自主地伸手給他扯了扯圍巾。
将不久前才出現在熱搜榜上的毛線帽往下壓了壓。
“冷還不戴好。”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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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形容此刻黎漾臉上的表情。
請允許我為他賦予emoji表情中一個又傻又愣還蠢得冒泡的——呲牙.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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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問我明明他戴着帽子圍巾為什麽我依舊能看清他的表情。
因為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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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周末，時間也恰好趕在點上，商場裏人不多，各大店鋪裏的音樂聲從門口溢出來，聲音不大，還都是清幽的小調，将整個氛圍烘托得懶洋洋的。
黎漾問我上哪兒，我往四周望望，想了想說了我那遍體鱗傷的墨鏡的牌子。
黎漾聞言點點頭，走到電梯旁邊立着的電子指引牌前面，略一思索就擡手摁了幾下。
他的手很白也很長，跟他的名字一樣，都像是小說男主角身上直接扒下來的。
“……”
對不起我詞彙匮乏。
但這就是他的手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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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黎漾轉頭看我，随後輕輕挑起半邊眉，“姜哥？發什麽呆呢？”
“啊……”我回過神，為了掩飾我盯着他的手入迷的尴尬場面，越過他肩膀伸着脖子往指引牌上看去。
“……三、三樓。”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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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給我哩giaog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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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墨鏡，不太值錢。
為什麽買它呢，是因為它的牌子很值錢。
用偉哥的話說是符合我身份地位的一個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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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買了這個牌子裏最便宜的那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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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了專櫃開始，櫃臺後面的導購小姐姐的眼神就在我和黎漾之間游移。
驚訝惶恐害怕赧然小心翼翼。
——可能是認出我們了。
當然也可能是看我倆奇裝異服行蹤詭秘怕我倆拿麻布袋子一兜一二三跑将她店裏的東西都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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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挑，看見我壞的那個墨鏡的同款擺在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裏，試過後覺得合适，當下也沒猶豫，直接拿過來戴上了。
“好看嗎？”我問黎漾。
他向後撤步，仔細打量了片刻，才點點頭，如實回答：“好看。”
我眯着眼笑，也不知道怎麽了，順口問了句像是“我和你.媽掉水裏先救誰”的話：“眼鏡好看我好看？”
黎漾反應都沒：“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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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丢。
這回我被噎得沒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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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都沒好意思看邊上忽然渾身一震的小姐姐。
——我哪兒知道我為什麽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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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它吧。”
喉嚨有點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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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購小姐姐：“……”
她點點頭，也不看我了，從櫃子裏拿了一副新的。
——
“……是當禮物送人還是自己用？需不需要為您包上？”
小姐姐低着頭，齊劉海遮住眼裏的表情，語氣有些怪異。
“不用刷卡吧。”我說。
我想快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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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手裏接過袋子，我拽着黎漾的手腕扭頭就走。
果不其然，緊接着身後就傳來小姐姐的聲音。
——
“唉！我說你倆！談戀愛注意場合啊！還有祝你們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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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別說她了，方圓十米範圍內只要會出氣兒的都看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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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觸電般地縮回手。
意識到身邊的人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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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百忙之中轉頭看他：“快走啊。”
黎漾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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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這暴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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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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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拎着裝墨鏡的紙袋一手拎着黎漾。
比美伢送小新上學蹬自行車時候的腿倒騰得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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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漾的悶笑聲兒好像就在耳邊。
“姜哥，我幫你拿吧，墨鏡。”
——
“……”
快走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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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黎漾繼續笑，像是真的沒聽到看到小姐姐的話以及路人的目光似的，“不會認出我們來的。”
——
“……”
你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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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答應帶黎漾出來買墨鏡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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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呼吸到冷空氣時，我一停下，才覺得後背發冷。
沒想到走這幾步還出汗了。
扭頭看他，例行公事：“帽子圍巾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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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裏熱，黎漾一進門就跟蛻皮似的帽子圍巾大衣全斜斜楞楞地挂在身上，這會兒出來了，我才分神看他，發現他那身衣服依舊歪斜着。
就我切身感受來看，我穿着一身厚衣服還手腳冰涼，而剛才牽着黎漾時他手掌心的溫度就像個暖爐。
——火力壯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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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漾應了一聲，擡手随意擺楞幾下。
帽子圍巾羽絨服拉鏈。
“好了。”他說。
十分乖巧。
我：“……”
——
好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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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給後腦勺戴圍巾圍到肩膀上拉鏈拉一半。
凍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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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無可忍，一把将包裝袋塞到他懷裏，耐着性子為他整理起來。
嘴上還得抱怨：“好什麽呀，你看看街上有跟你這麽穿的嗎，三歲小孩啊不會照顧自己？”
——
黎漾乖乖站好任我倒騰，目光柔和地看着我。
好像在看自己養的狗。
“……”
——
我正好給他整理完衣服，順手将他的臉掰到一邊。
“亂瞟什麽呢？”
——
他的臉被我移開後又轉回來。
我再掰。
他再轉。
我再……
“姜哥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