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0】
校慶本質上就是開幕式的各種講話, 以及講話之後的各班準備的娛樂活動。
徐疏野和冉安兩人不是本校的人, 參與不進去, 他們倆本來也不是來這裏玩那些班級游戲的, 所以在學校參觀了一圈後,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徐疏野就帶着冉安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個餐廳等司徒開朗幾個人過來。
冉安以為司徒開朗說的“老地方”是他們以前經常聚在一起吃飯的地方,結果沒想到,真的是“老地方”,一家叫“老地方”的餐廳。
徐疏野的時間估計很準,兩人在餐廳裏坐了沒多久, 徐疏野前一秒點完菜,後一秒司徒開朗就帶着兩個面孔陌生的英俊男生過來了。
那兩個男生容貌都七分相似,但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看起來更年長的那個氣質溫潤,目光柔和,只站在那,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而另一個穿着騰龍校服的男生,年紀應該稍小一些, 明明是和旁邊溫柔男生相似的面孔, 卻是截然不同的氣質,薄唇微抿, 一雙狹長黑眸幽深晦暗,左臉寫着“老子有點拽甩你都不甩”,右臉寫着“生人勿近不要同老子講話”。
看着眼前這四人, 冉安莫名有種穿越到狗血校園言情偶像劇的感覺,她正在思索自己應該是這部狗血劇裏的什麽角色,忽然被旁邊的男生拍了下頭,不輕不重,吓了她一跳。
“在這當電線杆子發呆呢?”徐疏野擰着眉看着她。
冉安回過神,小幅度地搖了下頭,看到司徒開朗帶過來的那兩個男生正在看着自己,她連忙從椅子上起身,朝他們恭敬鞠了半躬,十分乖巧地自我介紹:“哥哥們好,我是徐疏野的同桌,冉安。”
“……”
“…………”
自我介紹完擡起頭,卻發現在場的四人都眼神奇怪地看着自己。
冉安下意識看向徐疏野,噢,徐疏野的眼神最奇怪,徐疏野那個奇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癡。
司徒開朗第一個笑出聲,他離她近,順手就習慣性地把手肘搭在她肩膀上,笑着調侃:“冉妹,你這也太正式了,不像是來玩的,像是跟着徐疏野來見家長的。”
冉安還沒說話,司徒開朗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就被徐疏野一把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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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疏野又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腳:“少說兩句你會死?”
冉安有些尴尬地撓了下頭,手指勾着頭發繞了兩圈,又趕緊放下,好像這只手不知道該怎麽放。她扯了扯嘴角,尴尬地開口:“我第一次這樣出來玩……”
她不愛出門,不只是因為宅,也是因為朋友少,這些年經常轉學,幾乎沒有被朋友這麽約出來玩,也沒有遇到過這種場面。
平時她可以随便插科打诨,但是這些都是徐疏野的朋友,她下意識就不想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也不知道這樣介紹自己會很奇怪,因為每次聞慧帶她去見新繼父的時候,她都是這麽做的……
朋友之間這麽做,原來是不正常的嗎?
小姑娘頭一次露出窘迫的表情,盡管強裝鎮定,卻還是掩飾不了眼裏的慌亂和不知所措。
別人不知道,但知道她這些年經歷過什麽的徐疏野十分清楚,她這麽不知所措的原因。
徐疏野抿了下唇,警告性地給了還在笑的司徒開朗一個眼神,讓對方瞬間收起了笑。
他安撫性地拍了拍女生的肩膀:“都是朋友,随意點就好,別緊張。”
冉安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看到男生安慰的眼神,不知怎麽就鎮定下來,她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司徒喜歡開玩笑,冉安學妹別介意。”
一直沒說話的溫柔男生在這時開口,溫潤的嗓音充滿着撫慰的意味,卻又不令人覺得突兀。
冉安循聲看過去,眉眼溫和的男生朝她友好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我叫盛陽。”
他又看向他身旁那個氣場很拽的男生,笑着和男生說話:“阿璟,就差你沒打招呼了。”
男生皺了下眉,卻還是聽聲音的話,看向冉安,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仿佛是不情不願地開口說話:“盛于璟。”
盛陽有些無奈地搖頭,又朝冉安道:“阿璟他就這樣,不是對你不友好,是他……”
他還沒說完,就被司徒開朗搶了話:“是他對所有人都不友好。”
徐疏野也嗤了一聲,默契地接話諷刺:“從小拽成二百五。”
被群起而攻之的盛于璟:“……切。”
在等菜上來途中,冉安聽着他們幾人聊天敘舊,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在餐桌下,偷偷伸手戳了戳徐疏野。
徐疏野轉過頭來看向她:“怎麽了?”
冉安心裏有猜測,但還不确定,也就不敢讓其他三人聽到,于是湊過去悄悄問他:“盛于璟,是不是就是你那個年級第一的朋友?”
女生的位置已經離他很近,湊過來的時候幾乎可以聞見她身上獨有的甜香。
徐疏野垂着眸,腦子裏鬼使神差地回蕩着司徒開朗說的那句“親都還沒親”的話。
目光落在她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唇瓣上,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小姑娘說完話,久沒等到回答,擡眸與他對視,清澈眼神裏透出詢問的神色。
猛然回過神,徐疏野無比迅速地移開視線,掩飾性地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回答:“是。”
答完之後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問題問得過于突兀,他皺了下眉,想起一件事,猛然反應過來她問這話的意思。
然而這時已經晚了一步,冉安已經看向了盛于璟,感激地對他道謝:“盛學長,謝謝你上次幫忙整理筆記,托這筆記的福,我們班同學期中考試都進步了很多。”
盛于璟:“?”
司徒開朗看看冉安又看看盛于璟,一臉好奇:“什麽筆記?阿璟你這孤狼什麽時候這麽樂于助人,還給人整理起學習筆記了?”
盛于璟皺眉:“我沒做過。”
這回輪到冉安懵了,她張開嘴想再說什麽,卻被旁邊的徐疏野搶先一步。
男生的聲音比平時都大,好像想通過音量來強調什麽一樣:“就是上次讓你做那筆記,你怎麽這麽快就忘了?”
盛于璟皺起眉看着他:“我——”
“就是你做的那筆記!”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徐疏野強行打斷,邊說邊用眼神朝他瘋狂暗示,幾個眼神将威逼利誘的含義充分表達出來。
但很可惜,被威逼利誘的這位是個軟硬不吃的主,盛于璟眉心越皺越深,仍舊堅持:“我沒——”
“可能是阿璟最近太忙,把這事給忘了。”
盛于璟的話依舊沒能說完,旁邊的盛陽語氣溫和地出了聲,圓了這一個差點收不住局面的場。
盛陽看向已經被徐疏野和盛于璟兩人繞到一臉懵的冉安,朝她笑道:“阿璟他脾氣不太好,記性也不太好,一想不起來事就容易鬧脾氣。”
說完,又看向自家弟弟,狀似無奈道:“這脾氣是該改改了。”
盛于璟:“……”
因為盛陽出面說話,冉安雖然心裏有疑惑,卻也沒再多懷疑什麽,點了點頭,就将這事就此帶過。
終于守住了場面,徐疏野暗暗松了一口氣,順手給小姑娘把喝了一半的飲料杯重新倒滿汽水,結果轉頭就看見三道神情各異卻又都意味深長的目光。
司徒開朗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搖了搖頭,又做出捂眼睛的動作,将“沒眼看”這三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盛陽仍舊是一臉溫和的微笑,但那笑容裏分明多了幾分調侃的意味。
至于盛于璟,面無表情地盯着他,扯開唇,發出鄙夷靈魂的一聲:“呵。”
被鄙夷的徐疏野:“……”
吃飯中途,盛陽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和衆人說有事要先離開。
徐疏野和司徒開朗都知道,這位被盛家長輩寄予厚望的盛氏繼承人是個大忙人,也沒有多問什麽。
反倒是他的親弟弟盛于璟,臉上露出些不滿的神色,問:“又是誰找你?”
盛陽笑了一下,也沒回答,只拍了拍他的肩:“沒事。”
說完就離開了。
司徒開朗搖着頭感慨:“學霸也有學霸的苦啊,有時候,還是我們這種學渣活得輕松。”
說着,他又看向冉安,向她尋求認同:“冉妹,你說是吧?”
冉安體貼地順着他點頭,給他需要的認同感:“是。”
被認同的司徒開朗得到了滿足,順嘴就問了一句:“冉妹上次期中考考得怎麽樣?有了我們阿璟整理的筆記,一定考得還不錯吧?”
他說這話時,邊看了眼冉安旁邊的徐疏野,故意加重了“阿璟整理的筆記”這幾個字,為某人辛苦整理筆記卻不能在這件事上擁有姓名而幸災樂禍,笑得十分欠揍。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認同學渣活得更輕松的女生語氣十分平常、毫無一點炫耀或得意情緒地說了一句:“還行,726分,發揮還算穩定。”
司徒開朗:“?”
這間屋子裏唯一的真學渣司徒開朗:“???”
作者有話說: 司徒開朗:大家進群的時候都說我是菜鳥,到頭來原來只有我一個人真的是菜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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