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驚變
黃炎帶着小弟們風一般的殺到青鋒大廈門前,并沒有直接殺上去.心知肚明,就這幾口人,沖進去恐怕樓都上不去.黃炎簡單的吩咐了一下道:"瘋狗,你帶着小強,小黑,從正門過去,裝着嗑多了藥的亂發瘋,吸引他們保安注意;小六和我從邊上摸上去,一會我沖進門了你不要進,在外面聽着,我要是吼了聲,你就沖進去,見人就砍,要是5分鐘不見我們出來,瘋狗帶着大家閃人,明子直接打110報警說上面殺人了,明白了嗎?"衆人應道":明白。"
兵分三路,瘋狗,明子小黑三人一前一後的追打過去,到了青鋒門口,三人扯作一團,最絕的是明子,居然從瘋狗身上扯出幾張鈔票,三人在地上邊扯邊拾,門口的保安倒也沉得住氣,沒有一個動彈的。瘋狗見勢,直接一腳把小黑踢到保安室門口,二人追打過來,此時保安窗口被遮住視線,黃炎和小六抓住機會,一溜煙上了樓。
上樓之前黃炎就注意到了,倒數第二層亮了燈,倒也不多想直奔這樓層去了。找到了亮了燈的房門口,黃炎此時身上的殺意已蓄到了頂點,深吸了一口氣,猛的推開了門。
柳任風呆坐在地上,頭腦亂極了,他有種感覺,非常不快的感覺,這些人,應該都是自己殺的,可是自己是怎麽做到的,一無所知。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殺了這麽多人,第一次把人殺死成這個慘樣,柳任風對自己有種深深的厭惡。他和黃炎不一樣,從小打架,他都會給人留有餘地,自己雖然也做過狠事,不過自認為是不愛血腥的。一時間心亂亂的,身體軟軟的,就在這個時候,明明聽到了門口有細微的動靜,可就是沒有心情打不起精神來對應.
門開了,黃炎的殺意一瞬間就崩潰了,忍住想吐的沖動,反手輕輕的關上了門,他知道,此時裏面的情景,實在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因為他看到的是,滿屋子的斷手殘肢,人死了一地,一個略有些單薄的身影背對着他坐在地上,渾身浸在血色之中,這個人,正是他熟悉的老大,柳任風。
幾乎是一步一挪的走到柳任風跟前,黃炎還沒來得急說話,柳任風兩眼一閉,居然昏了過去。黃炎此時再沒有多想,一把背起柳任風,急步走出房門去。在門口等着的小六,一見炎哥背了個血人出來,急忙迎了上去,黃炎沉聲道:"你把他背下去,我還有點事辦,下去後你們全部撤,最快的時間撤,把風哥帶到我家去,他沒事,不用找醫生。"小六連忙背起柳任風,從原路下樓去了。此時黃炎摸出身上之前藏好的汽油彈,,皺了皺眉,一腳跺開房門,一把點燃丢了進去。轟的一聲,整個房間成了火海。樓下的保安驚覺樓上突變,全員出動,直奔上樓,小六背着柳任風,從貨梯安全到達一層,幾聲口哨,瘋狗幾個都悄然隐去了,此時的保安室空無一人,一個身影一閃而入,正是黃炎,直接從閉路電視機裏掏出所有的錄象帶,又是一顆燃燒彈,連着房裏所有的機器,一把火搞定。
點了根煙,此時已在青工路上緩緩漫步的黃炎,看着警車這才從面前響着警報呼嘯而過,暗自好笑:"為什麽警察總是晚到。倒也不擔心幾個手下會把事辦砸,要是這點小事都做不到,早就死過不知多少次了,可是心中的疑惑一直不解,柳任風憑的是什麽,把房間裏的人撕個稀把爛."想了半天,不知其所以然,搖搖頭,管他呢,反正柳任風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又不會把我撕了,回去問就是了。黃炎想到此處,加快了腳步,心想快些見到柳任風。小六幾個扶着柳任風,鑽上了面包車,一路狂飓,車行至黃炎等人的聚集地,衆人将柳任風擡到床上,麻利的換下血衣,一把火點了,這才發現,柳任風身上居然沒有半點傷痕,但是胸前一灘血跡卻又十分明顯,好在這幾個都是打仔,動腦子的事也不去多想,只覺得這種出動有驚無險,呆了一會,衆人無聊,打了個電話得知黃炎正趕來,便都散去街上玩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柳任風緩緩醒轉,整個身從床上一驚而起,驚覺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自己身上好象起了點變化,但具體是什麽變化,卻又感覺不來。正在這時,門開了,黃炎大步走了進來,道:"你沒事吧,我想到你去找青鋒大廈的事,就知道不對,那個樓裏的公司聽說也是道上的,最近三聯幫也混了進去,三聯幫你知道不?就是本地最大的一個幫派。"
柳任風道:"我當然不知道,我只是因為家裏工程的事,想去探探,沒想到差點出不來了。"
黃炎道:"我打算去拼一把的,要是能帶你出來,我就不在這個市混了,惹不起我就要跑了,沒想到,嘿嘿!"
柳任風接口道:"我也沒想到,我給他們捉住了,正要屁了,後來就昏了過去,在醒來就在你這了。"
柳任風倒不是不信自己兄弟,黃炎為了他,不惜得罪最大的幫派,甚至都打算跑路,心裏是很感動的,可是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要說是自己一個做掉了整個三聯幫高層,這種事,說出去出不會有人信,還不如不說的好。"
黃炎此時也冷靜下來了,心想着柳任風雖然很強很有心機,不過也不至于能一個人做出這麽不合常理的事,也許是有外人恰巧進入,剿滅了三聯幫也說不定,這種大事件,自己還是少知道的好.于是黃炎問了問柳任風家裏生意和這次青鋒的關系,兩人合計了一下,用什麽方法要賬比較穩妥.當夜,各懷心事的兩兄弟抵足而眠。
第二天,柳任風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是買了份報紙,奇怪的事,昨晚發生這麽大的事,報紙上居然只字未提,第二件事,柳任風重新從陽臺上取了那一包古董,仔細的研究起來,另一方面,黃炎輕描談寫的告之了衆人,昨晚的事不要亂講,大家安心做自己的混混.
到了下午,柳大志神采飛揚的回到家中,大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毖,老婆兒子,今天青鋒大廈整個都叫公安給封了,不知出了什麽事。真是大快人心啊!今晚拿點酒出來,我們全家慶祝慶祝。"
柳媽媽此時的心情,仿佛撥開雲霧見太陽,好得不得了。此時的柳任風正在費神的研究那幾個古物,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什麽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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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任風心道:"管他呢,總之是平安渡過,別的事慢慢再想不遲,晚上吃完了飯拿一樣到古董交易市場去問問人就知了。"此時柳任風漸漸也相信自己給黃炎的那份說辭了,也許正好自己要遇害之時,有不知名的勢力上門,将三聯幫滅了個幹淨。此時柳任風和黃炎都沒有想到的事是,這次事件之所以媒體沒有任何報道,是因為事件太多血腥和詭異,當地警方已全面封鎖,并上報省級領導,由上級聯絡了特別事件行動小組人員前來處理。
特別行動小組,是各個省專門處理非正常事件的行動組,各個省的這一小組,并非由省級官員領導,而是直接隸屬中央非正常事件行動處,也就是簡稱為S組的秘密安全部門,這個部門一直是在常識範圍外的存在,專門處理和抹殺有可能危害到國家安全以及社會穩定的非正常力量。對于此次事件,引起了省級行動組的一定關注,派出了兩名隊員前往深圳。
柳任風吃過晚餐,拿起衆多古物中的一件,這件的賣相還不錯,是一個小酒杯,在剔去泥土之後,通體顯透出淡綠色,酒杯的底部隐隐有一串葡萄,倒上水之後,從杯面望下去,葡萄在水中仿佛活過來一樣,晶瑩碧綠,十分可愛。柳任風帶着這樣一件酒杯,來到了深圳知名的一家文物專賣店,他知道,這些店裏東西,大多都是蒙外國人的,但是,這種老字號一是眼力好,二是每個老店裏都是有幾樣好東西用來做鎮店之寶的。一推門進了店裏,店裏兩個女售貨員打量了一下柳任風,也沒上前問話,一會懶洋洋的樣子,大概柳任風看起來年紀輕輕,實在不象客人。
柳任風到也不為意,四處轉轉,東捏一下,西摸一把,要不是柳任風看起來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不知是何方神聖,兩個女店員就想出聲趕人了。柳任風看也看不出什麽名堂,慢慢踱到櫃臺前道:"小姐,請問老板在嗎?"被問道的這個小姐,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還算不錯,甜甜的面貌,身材在制服的包裹之下十分得體,顯得有幾分動人,可是小姐一開口,打破了柳任風剛剛在心裏給他的打80分,:"老板不在,在也不會随便見人的,不買東西就不要亂碰,我們店裏沒廁所。"倒,原來小姐把柳任風當作是進店來找廁所的了,柳任風心道:"剛才的故做高深看來白費了,昏。"一時無言,只得朗聲大笑起來,兩個小姐頓時用一種看病人的眼神看着他,還是看那種應該送去精神科的那種。
笑畢,柳任風大聲道":開門做生意,哪有帶眼識人的道理,看來老字號也不怎麽樣,我還是換一家吧。"說罷提腿就走。這時小房間裏有了動靜,一個小老頭走了出來,問道:"小朋友,你找老板什麽事?"
一見這老頭,柳任風心知有戲,看這老頭瘦瘦小小,架着一付金邊老花鏡,眼珠裏精光直爍,一看就知是個人老成精的家夥。柳任風不聲不響的掏出口袋裏的葡萄杯,往櫃臺上一放.
老頭眼睛一亮,拿起杯子,不住的用手又摸又擦。柳任風凝神望着老頭的眼睛,想着盯緊老頭的眼神變化,可惜老頭的眼神除了第一眼有些變化,之後只是狠看,再也看不出變化了.
柳任風心道:"無奸不商,果然是老奸巨滑。"就在此時,柳任風只覺得眉心中間一熱一跳,一股莫名的感覺浮上心頭,本是望向老者的眼光,不由自主變得有些游離,仿佛透過老者的頭腦,直望到對面的牆上去了,就在這一瞬間,柳任風的腦中傳來一陣話音:這可是北魏的葡萄夜光杯,雖然不是宮裏的器皿,但從做工來看,至少也是達官貴人府裏的,這東西最少值20萬,我可要沉住氣,一定要把這個收到。耳中傳來的話音一下子打斷了柳任風的腦部活動,原來是老者發話道:"小朋友,你這個是仿品,雖然做工很精,不過就是晚清時的東西。"
柳任風此時回過神來,笑了笑,正在思索腦子裏為何會傳來別人的聲音,也不多說,拿起杯子就朝外走去,這時老者又發話了:"等一等,小朋友,你這個杯雖然不是真貨,不過我店裏可以收,我正好可以做個展品。"這時柳任風轉過身來,露出燦爛一笑:"謝謝您了,我去別家店問下,我無所謂的,只是問個出處,不一定賣的。"
老者此時追了出來道:"小朋友,有緣進我店裏來,放心,我一定給你個好價錢,我來講這東西出處給你聽。"柳任風也不客氣,搬了個椅子坐下,老頭道:"這個杯子,是晚清的民間作坊出的,碧玉葡萄杯,現在市面上喊價3000塊,我這裏也有賣,不過昨天賣出了一對,我現在少個展品,小兄弟,進得店裏來就是朋友,我也不為難你,我給你4000塊,你這個杯我要了。"
柳任風此時看到老者眼裏滿是貪婪的光,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這個杯是北魏葡萄夜光杯,最少值20萬,你這老字號可真是老字號啊,4000塊你就要收走哦。"老頭一聽此言,頓時無語,一把跌坐回椅子上,柳任風大奇,難道自己突然通了心眼,能夠讀心?于是轉頭望向旁邊的櫃臺小姐,又是一樣的凝神,果然,眉心一熱一跳,又一斷心語映入柳任風的腦中:天哦,這個小杯子就值20萬啊,看樣子老頭子沒蒙住人,20萬,20萬,我要有了20萬,我再也不用陪老頭子睡了呢。
聽到這裏,柳任風好象吃了蒼蠅一樣,回過神來,心語中斷,當然他也不想再聽下去了。心中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有一種狂喜,有一種失落,喜的是自己居然真的有了不同常人的能力,失落的是憑直覺自己從此可能多事。回過神來,看到櫃臺小姐望着自己,笑得和朵花一樣,柳任風只覺得想吐,她哪是看着我笑啊,她明明是看着錢笑,柳任風不想費話,拿起葡萄杯,對着老頭淡淡的說道:"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不想說費話,18萬,一口價,現金,現在要。"
老頭眼裏陰晴不定,柳任風繼續說道:"相信自己的眼光,才一會功夫,白白賺兩萬,做不做随你,我出了門去就不會回頭,這條街上店鋪多得是。"老頭也不吭氣,直盯着柳任風手中的杯子,眼都不眨一下,柳任風笑了笑,其實自己現在心情蠻好,證實了自己得來的能力,又錾定出了古董的價值,讓這奸商老板賺一點也不為過,其實在做生意上柳任風并沒有爸爸那種誠信為本的想法,在他看來,做人要誠信,做商人的,基本上沒有幾個能真正做到的,天下烏鴉一般黑,自己只要做到給人點餘地,雙方都有錢賺,生意自然好做。就在柳任風忍不住想再次凝神讀出老頭思想時,老頭一拍大腿,喊道:"拿錢。"
直到走出店門,柳任風都有在想,這老頭真他媽的有錢,随便便就能拿出18萬現金,就算是假鈔我也認了,太狠了。要不要下次來搶他一下,相信用讀心術的話,多少錢藏在哪都瞞不住老子。想歸想,柳任風并沒有真打算走偏門,要是這個能力能一直保持下去的話,TMD,将來做生意那還不是穩賺不賠。在柳任風心底,世界仿佛一下子小了很多。好在柳任風并沒有樂到打算一路抱着錢跑回家,而是打了個車,先去黃炎那晃了一圈,随便聊了兩句,再由黃炎的黑道專用面包車一路送到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