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磨練

一大早,柳任風噌的翻身就醒來了,他想明白了,自己橫豎不是為了錢在這幹活,要是做這種體力活還讓人瞧不起的話,實在沒意思,自己好歹也是個青壯年,一條心好好做下去,就當鍛煉身體了。想通了其中關節,似乎幹起活來也不累了,一上午時間,柳任風幹得很是帶勁,一層半樓高的垃圾堆,都讓他挖掉了一小塊,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心裏充滿着勞動後的喜悅。開飯時間到了,柳任風沖過去,打了滿滿一盒飯,不知怎的,同樣的飯菜,今天吃到嘴裏特別有味道,看來自己已經開始熟悉這裏的一切了。正當柳任風吃完了飯準備開工,有個工友過來喊了聲:“李鋒,工頭有請!”

柳任風有點奇怪,才上了三天,怎麽工頭有興趣找自己這個小工了?難道是看我幹活賣力,要給我加薪?一見工頭,才發現情況不對,滿臉死肉的工頭板着張臉,一臉得意的張祥站在他身後,柳任風問道:“你找我?”

工頭臉上肥肉微微一顫,傲聲傲氣的說道:“你來了三天是吧,聽大家反映,說你幹活不賣力,飯又吃得多,我看你不适合這行,你還是走吧。”

柳任風一聽,有些急了,說道:“我沒做過,前兩天有些不适應,現在差不多了,我不比任何人差。”

工頭道:“是嗎?我這人好說話,我給你一次機會,一天時間,你把你該做的活做完,你就留下,做不完,你就收拾包裹走人。阿祥,你看着他做。”工頭說完,轉身走了,張祥湊過來道:“學人出頭,現在要你好看,我看你怎麽做得完。”

柳任風冷冷的看着他,吸了一口氣,心想:媽的,要是在過去,老子非把你個死民工往死裏揍不可。”

不知不覺天已黑了,又是一天過去了,工地上收工鈴聲響起,大家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和以往不同的是,所有人都端着飯盒站到了垃圾堆旁,張祥在一旁嘿嘿的壞笑着,衆人麻木的看着垃圾堆裏瘋狂鏟土的柳任風,指指點點,有看笑話的,有罵傻瓜的,更多的只是默默的看着。

又是一晃,夜已深了,勞作了一天的衆人都有些乏了,最能扛的幾個也收起牌桌進去睡了,只有一個身影還在垃圾堆中瘋狂的勞動。柳任風只覺得整個身體都麻木了,只是不想服輸,一股血氣支撐着他,工友們看了一會早都散去了,大家都認定他不可能完成了,最多做到半夜就會扛不住偷偷溜掉。

不停的彎腰,不停的直起,猛推小車,柳任風只是重複着這三個程序,來來回回,來來回回,再來來回回,天以漸漸發白,東方的啓明星已升到中天了,柳任風咬緊牙關,堅持到底,差不多能看到垃圾堆的底了,心裏一陣欣慰,就在這時,下意識的直了直腰,忽然腰間脊椎一陣巨痛,恍然間聽到背上咯的一聲脆響,柳任風直直的昏了過去。腰彎得太久,猛一起身,脊椎承受不起重量,居然斷掉了。

昏迷不醒的柳任風倒在垃圾堆中,腦中仿佛傳來奇怪的聲音,“本體受損,肉體支援達到20%,功能撤回,結果,成功。”恍惚間,好似做了個惡夢,夢到臉上多了個面具,面具的邊緣伸展出幾根骨刺,狠狠的向自己腦中刺下去,自己無怎麽拼命想躲,可是身體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柳任風吓得大叫一聲,猛的坐地而起,凝神一看,原來只是個夢,自己還在垃圾堆中,剛才可能是太累了,居然昏倒睡着還做了夢,暗自好笑,再看手邊的工作,垃圾堆只剩一角了,柳任風拎起鐵鍬,狠狠一鍬下去,奇事發生了,鐵鍬的木把在手中竟然捏碎了,鐵鍬頭直飛過去,帶起的勁風把垃圾堆瞬間吹得漫天飄撒。

柳任風驚了,呆了,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半晌,下意識的一拳轟在小車身上,鐵制的小推車身上裹着厚厚的水泥,加起來怕有兩百斤左右,竟然被柳任風一拳轟到飛起,直直的飛出十多米才落地,零零碎碎散了一地。

這時柳任風才注意到,自己的身體裏多了點什麽,自己的意識集中到哪裏,哪裏就多了點什麽,好象血液和肌肉瞬間注滿了力量變成了介乎于固體和液體之間的東西,不吐不快。此時的柳任風,如同一個孩子一樣,高興的手舞足蹈,拳腳到處,勁風四起,工地裏的石板啊,鋼材啊,通通遭了殃。

此刻天已大亮,工人們前前後後都起來了,出了工棚一看,只見原垃圾堆處,巨大的垃圾堆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如岳臨淵的背影,雙手背負而立,擡頭望天,衣袂飄飛,數不盡的潇灑,道不完的挺拔,口中吟道:“垃圾堆頭,看萬山紅遍......〈此段忍不住想惡搞,見諒>

此時柳任風心中大快,自己無意間擁有了這樣的超人力量,加上自己本身的膽識謀略,不知道将來會有什麽樣的成就,最少揚眉吐氣為時不晚了,第二天一早,工友們上工,看到一個樂呵呵的傻小子,一臉帶着笑,推着小車來回奔跑。

不知不覺,時間又過了好多天,柳任風來到工地大約有快一個半月了,自從上次垃圾堆事件之後,張祥再也沒有來找過事,工友們對他也是客氣了許多,難道民工之間也憑實力說話?不管怎麽說,柳任風在工地的日子好過了很多,每天不知疲倦的來回奔忙着,凡是出大力氣的活,柳任風随随便便就輕松搞定,久而久之,工友們都知道了,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子居然是天生神力,好在柳任風也不太過張揚,在當日興奮過後,他認真的想過,自己還是在逃之身,雖然擁有了一定的力量,可是中國這麽大,不可能找不出幾個人比自己強的,最少在槍械面前,自己就沒什麽把握,最好是能再增強些實力,抱着這個目地,柳任風每日更加拼命的幹活,借此鍛煉自己的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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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到了發工資的日子了,勞作了整個季度的民工們最高興的就是這一天了,手裏拿着浸滿自己辛勤汗水的票子,喝上點小酒,跑一趟郵局,給在鄉裏的老婆娃娃寄上些錢,還沒結婚的,折子上又多了一筆,離成家找老婆的喜悅又近了一步,整個工地上,沉浸在一種無聲的喜悅之中,大家手底都幹得飛快。這幢樓房也差不多快完工了,外立面只等刷塗料了,裏面也只差門窗安裝了,大工頭一大早就去地産公司結工錢,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笑意,雖然柳任風并不在意工錢,不過同樣也被大家這種樸素的願望和喜悅感染了,在他看來,這算是自己第一份工作吧,錢是小事,一幢漂亮的樓房在自己和工友們的手下産生了,将來會有好幾百戶人家住進新居呢,想到這裏,柳任風的心底居然燃起一絲絲的自豪感。

在商品經濟社會,往往受到剝削和壓迫最嚴重的,還是最底層的勞動者,大工頭一臉喪氣的回來後,工地裏頓時炸了窩,開發商借着驗收的關口,蓄意抵賴民工們的工資,大工頭急不過,只得回來和大家賠不是,整個工地亂成一團,柳任風心裏也是十分的不平,生意場上爾虞吾詐也就罷了,這幫民工,踏踏實實幹活,房子造起了,錢卻拿不到。

當日,大工頭組織大家停工,全體到省政府門前去請願。請求政府幫忙解決民工工資問題。柳任風并不以為然,以他的見識,自然知道,要鬧也應當先去開發商的公司鬧,再不就去法院起訴,哪有去政府請願的,但是人多嘴雜,你一句來我一句,柳任風也不願多嘴,想到請願也是一樣,到時有記者來采訪,在傳媒的壓力之下,事情差不多也能解決。

很快,衆民工在幾個工頭的帶領下,集體來到了省政府門前,冷漠的哨兵阻止了這群民工的進入,衆人就地坐在省政府門前,柳任風也加雜在其中,此時的柳任風,在外型上也和過去有些不同了,長長的頭發随意的綁在腦後,皮膚現出健康的古銅色,身板也比一個月前厚實了許多,臉曬得有些黑了,整個人的氣勢和以前大不相同,如果說以前柳任風是那種外表看起來傾向文士謀臣的角色,而現在,渾身上下自然而而的散發出一股彪悍之氣。和大多數人一起,靜靜的坐着,用無聲的行動抗議着社會的不公,幾個工頭進了省政府的收發室,似乎想對裏面的人說明點什麽。路上的行人側目而望,一切都是那麽的應該。

直到幾輛面包車緩緩的開了過來,慢慢的靠近坐着的民工們,柳任風起先沒有在意,大家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省政府的門口,就在這時,面包車裏同時跳下幾十個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手持警棍,朝着民工們猛沖上來,揮棒就打,猝不及防,一陣亂棒下來,民工們紛紛跑頭亂竄,這幫人追打不停,一時間哭喊聲四起,有幾個跑不及的民工,讓幾條大漢追上,打得滿地亂滾,頭破血流。

柳任風在感應到這幫人沖上來的瞬間,心裏左右為難起來,出手吧,這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省政府門口,自己是個在逃之身,不出手吧,和這些工友也相處了這麽久,看到他們挨打,于心不忍,柳任風無奈之下,望了一眼門口冷漠的哨兵,跟着衆人跑了起來。還好先前這位冷漠的哨兵,還有幾分血性,一拉槍栓,一個虎步從哨臺上跳下來,一槍托砸趴了一個穿保安服的夥計,喊道:“都住手!無法無天了!”只可惜這幫人的後臺極硬,敢在省政府門前行兇傷人,又豈是一個小小哨兵能夠阻止的,幾個保安擁上前去,為首的一個一棍敲在哨兵頭上,頓時哨兵臉上紅了一片,幾個保安接着上去一頓狠手,哨兵搖搖晃晃倒下去了。這一切,柳任風看得明明白白,心底先是一陣愧疚,又是一陣自責,愧的是自己明明有能力出手,卻讓這個鐵面哨兵挨了打,責的是明明公道在心,卻給自己找個了借口,自己是在逃之身,難道在逃之身就不能主持正義嗎?難道我在逃就是我真的做了壞事嗎?”柳任風心底天人交戰,腳步不知不覺漸漸慢了下來。跑得最快的一個保安已沖了上來,柳任風渾然不覺,這保安手起棒落,惡狠狠的一棒敲向柳任風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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