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本王此生只有她

昨夜蘇槿若回來,手上拿着一個藥瓶,她當時好奇,便一直跟着蘇槿若,看看她想做些什麽。

只見蘇槿若從籠子裏抓出一只鴿子,在鴿子的背部輕輕劃了一道小小的傷口,随後将取回來的藥瓶打開,為鴿子上藥包紮。

做完這些,蘇槿若将鴿子重新放回籠子裏面,坐在雕着梅花的木椅上,靜靜的看着。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籠子裏的鴿子突然一陣抽搐,上蹦下踹,不過片刻,就躺在籠子裏,一動不動。

蘇槿若起身,擡步走了上前,視線凝在那鴿子上,一雙幽深似井的黑眸在夜色中暗自沉思。

她按耐不住好奇,走到蘇槿若的身邊,将籠子裏的鴿子取出,卻驚訝發現,鴿子已經死了。

綠若轉眸看蘇槿若。

蘇槿若淡淡道:“明日宮宴,旁人唱戲的道具。”

“她死了。”

“怎麽會?!”綠若不解,“公子不是将金瘡藥換了過去麽,怎麽還會死?!”

“她身子太過嬴弱,一時沒有撐住。”蘇槿若緩緩睜眸,淡漠的眸光凝在車簾上,“現在,我想知道,一年前我輕‐薄林清清一事,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既然罪名為輕‐薄玷‐污,那兩個人怎麽可能不坦誠相見?

可是,兩人一旦坦誠相見,原蘇槿若怎麽可能不被發現是女兒身?!

這個無處不透着奇詭的事件,如若不解決好,恐怕有心人還會利用此事,大作文章,置她死地。

綠若蹙眉,“這個奴婢也不清楚,只記得那天是二姨娘壽辰的第二天,二姨娘壽辰當日,公子被人喚了出去,便再也沒有回到過自己的小屋,直至第二日,有官差來抓拿公子,府上傳出公子非禮太尉庶女一事,奴婢才知公子的去處,但那時,公子已經被送往衙門審問了。”

馬車內一陣久久的沉默,綠若忽然問道:“這件事情,公子不是應該比奴婢更清楚麽?”

蘇槿若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眸,淡淡道:“我問的,是旁人所知道的,并非我自己知道的。”

綠若點了點頭,她對蘇槿若從不懷疑,那份信任……

蘇槿若的視線下落,盯着晃動的馬車,在心中淡淡的嘆一聲,對不起。

……

彼時。

老皇帝剛回到禦書房,福公公立即替老皇帝整理奏章的位置,整整齊齊的擺放好,為老皇帝批閱奏章能夠順眼些。

老皇帝身子坐直,端坐在龍椅上,随便拿起一本奏章看了看。

福公公燃起了熏香,在一旁為老皇帝輕輕扇着扇子,初夏的京都,太陽已有盛夏那般毒辣。

氣溫升高的極快,随便一折騰,便是大汗淋漓。

禦書房中,保持着絕對的安靜。

不多時,有太監上前,附耳對福公公說了些什麽,福公公斟酌着對批閱奏章的老皇帝道:“皇上,七王爺身邊的貼身侍衛剛剛來報,七王爺他有事,先行……”

福公公還沒有說完,就被老皇帝打斷,“不必再說,你去告訴老七,今兒個,朕見定他了。”

“是。”

福公公剛要走出禦書房,便見七王爺沈寒城踏步走進禦書房。

他瞧着老皇帝,深邃的眼眸如海一般深沉,冷淡道:“有事就說,本王沒多少空理你。”

老皇帝手中的朱筆停了下來,他擡起頭,望向沈寒城,“這就是你對父皇的态度麽?”

沈寒城雙手抱胸,倪了一眼老皇帝,“說過多少遍,本王此生只有母妃,沒有父皇,你記性不好就多扯扯自己的耳朵,以免遭人嫌棄。”

“你……”老皇帝原就薄怒的眼眸更加陰沉了幾分,面色寡欲,可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又将那怒意斂起,對沈寒城道:“朕知道你怨朕,但此事已過去多年,你怎麽還沒有放下,每每見朕,都要如此反唇相譏。”

沈寒城的唇角扯開一抹極冷的笑意,整個人都像是結了冰一般,渾身散發着滲人的寒氣。

寧妃宮和七皇子殿,上上下下總共六十九條人命,在一夜之間死于非命,

在大火的盛放下,在他的眼前,他們,他最熟悉的人,全部死在那場蓄意的謀殺中,他要怎麽放下,又怎麽能夠放下?

“劊子手,你沒有權利對本王說這樣的話。”沈寒城不想多說,他看了一眼老皇帝,神情極為不耐。

“有話就說。”

知道碰觸了沈寒城的禁忌,老皇帝搖了搖頭,當初的事情,也是因形勢所逼,若是他們不死,何來一手遮天,肆無忌憚又冷血薄情的沈寒城……

“昨日朕接到一封密信,晨希國半月後将派出使者,來我然起交流文化,此事事關重大,朕想交由你去接任他們,為你日後登基鋪路。”

沈寒城笑了,“不過是一個破位子,你憑什麽認為,本王會稀罕?”

“沈寒城!”聽沈寒城如此逆耳的話語,老皇帝心中動怒,拍案而起,“就算這個位子再破,可你母妃想要你坐上這個位置,你莫要忘了,你母妃死時對你說過的話!”

沈寒城的母妃――寧妃,當年的貴妃之首。

他的母妃,他已故的母妃……

想着母妃對他的疼愛,想起母妃那雙緊緊握着他的,染着鮮血的手。

想起母妃對他的叮囑,沈寒城斂眸,掩去眸中那抹痛意,他淡漠道:“所以,你又想本王做什麽?”

見他聽話,老皇帝的怒意才消退了幾許,他道:“接待晨希國的使者,自當不能太過寒酸,把見不得人的東西搬上臺面,我朝風氣,以飲酒為主,在京都,有家名為‘瓊樓玉宇’的酒樓的酒,釀的特別聞名,朕也派人購買品嘗過,的确是與衆不同詢,你前去與那店家商量,讓他入朝為官,專門負責朝中貢酒。”

沈寒城已經恢複了往昔的模樣,唇邊勾着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他望着老皇帝,淡淡道:“這個任務本王接了,本王還欠你最後一個任務,待本王完成那個任務,你若是還敢拿母妃壓本王的話,本王必取你首級,毀你江山!”

說完轉身,全然不顧臉色氣的發青的老皇帝,大步離去。

老皇帝盯着沈寒城的背影,将手中的朱筆狠狠砸在地上,恨鐵不成鋼,“沈寒城,你這個忤逆子!”

走出禦書房,沈寒城眸色未變,唇角那抹漫不經心的笑容卻是收斂了起來。

千易迎了上來,走在沈寒城的身側,“主子。”

大紅黑袍揚起,兩人出宮的速度極快,微風中,只聽沈寒城對千易道:“給本王查‘瓊樓玉宇’的主子是誰,安排一下,讓他和本王見個面,另外……蘇槿若手腕上的刀疤是怎麽傷的,給本王查清楚,明日,本王要聽到回複。”

“屬下領命。”

……

一連三日,蘇槿若過得風平浪靜,可蘇池卻是忙的要死。

一邊要解決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缺口,一邊要應付找不到幕後真兇發怒的太子,

後來……

那個聲稱自己是陷害蘇槿若真兇的人,卻到衙門擊鼓,自投羅網了。

“因愛而恨?!”穆靜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水花濺在她精致紅裙的袖口上。

蘇槿若瞥了一眼她的袖口,穆靜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說自己是因為太愛太尉庶女,偏偏你是奪他心上人清白的惡人,因而他恨極了你,所以策劃了這麽一場陷害?!”

蘇槿若道:“注意你的形象,別一開口就暴露了你粗魯的性子。”

穆靜擺了擺手,并不在意,“在公子面前,我哪裏需要什麽形象,何況,我又不是公子,每日說話處事都要處處小心,步步謹慎。”

蘇槿若不接話,她望着置在檀香方木桌子上的茶水,

茶水的上方,有一抹淡的幾乎看不出來的水蒸氣,她端起淺花瓷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

穆靜看着她,不解的問:“既然那時蘇池派遣自己的貼身小斯,大半夜的去找那個胖子。讓他給那個叫華什麽的姑娘上藥,你把這件事情抖出來不就好了?他們又不是飯桶,自然會有懷疑,而你也不用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你面前繼續蹦跶不是?”

蘇槿若神色淡淡,道:“過河拆橋,殺人滅口,蘇池不會留他性命,恐怕,那個胖子,死的比華初歲還早……”

蘇槿若說的不錯,那個胖子在給華初歲上完藥後沒多久,突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就再也沒有起來過。

看死因,是因為兩種不相容的食物同時混在一起吃,導致食物中毒。

室內忽然安靜下來,穆靜陷入長長的沉默。

蘇槿若輕酌了一口茶水,茶的甜味,在喉間停留,穆靜忽然用手帕在她眼前招了招,引起她的目光,穆靜賊笑道:“哎,公子,聽聞你被人正大光明的摸了胸,不知有何感想?!”

蘇槿若放置茶水的動作一頓,随即将茶杯置在桌子上,

她的視線投向一臉興趣盎然的穆靜,神色淡淡道:“聽你這口氣,我怎麽感覺,你很開心?”

當然開心,必須開心啊!

蘇槿若素來喜歡壓榨她,無論是體力還是腦力,她曾堅定的反抗過,可是沒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這還不算什麽,關鍵是她那明明與世無争的,高貴清冷的模樣,說出口的話,怎就能讓人抓狂到想死?!

心中是這麽想的,嘴上可不能這麽說,穆靜的眼眸一轉,立即回道:“哪能啊!公子受此委屈,卻不能為自己報仇雪恨,奴家實在是,太同情公子了!”

蘇槿若望着穆靜,笑,“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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