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那晚蕭諾和柯豔在Yo-yo玩到九點半，正好學校下晚自習。回來的路上，柯豔有些興奮，一口答應陸遠下周再去玩得邀請。
自此以後，原本蕭諾和柯豔兩個人的午餐和晚餐，又加入了陸遠，以及蕭墨。
對于蕭墨的加入，柯豔一度很驚訝，追問蕭諾和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蕭諾三緘其口，而蕭墨也不愛說話，只是坐在旁邊，然後就如隐形般，失去存在感，一來二去，這樣的吃飯模式就固定下來。
蕭諾又開始習慣了有蕭墨的日子，在風和日麗的飯後，柯豔和陸遠不知所蹤的時候，蕭諾就和蕭墨走在校園的道上，偶爾聊天，或者只是散步，蕭墨如他自己所說的，沒有太大改變，唯一變化的就是，蕭墨的話稍稍多了些。比如蕭諾有時候說話的時候，蕭墨會主動插上幾句，表示在聽，而不會像以前一樣，等蕭諾說完，他才回答一個“是”。當然，兩人的八卦也迅速在校園傳播着，蕭諾常常接收到好事者暧昧的眼光，似乎在猜測她什麽時候被甩。有一天連陸遠都問：“你和蕭墨真的在交往？”蕭諾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她有時想，如果時光就這樣，大家都不變，和蕭墨在一起也沒什麽不好，反正她活了這麽多年，也沒有體會過談戀愛的滋味，也許，就是這樣的罷。而蕭墨更是無所謂，他會旁若無人地給蕭諾剝蝦殼，給蕭諾送早飯，甚至第二星期的周一早上，蕭諾走進教室時，發現蕭墨的座位就在她的後面。
“怎麽回事……你轉班啦？”蕭諾問，蕭墨點頭，遞上飯團和牛奶，“……怎麽轉過來的？”
“蕭暨然弄的。”
“誰啊？”蕭諾好像沒聽過這名字。
蕭墨打算準備一下措辭，最終還是無奈的點了點自己：“我爸。”
“哈……”蕭諾有些好笑，“沒問你原因麽？”
蕭墨點頭，蕭諾攤手，這是溺愛到什麽地步了，怪不得以前傳說中的蕭墨風評那麽差……
蕭墨坐在她後桌之後，蕭諾發現他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一個從大烨過來的人，無論是文科還是理科都不錯，居然連英語作業都能變成标準答案讓供她參考，蕭諾一度問：“我說你其他好也算了，怎麽英語都那麽厲害？”
蕭墨：“你教過我”
“那能一樣麽，我教的都什麽啊，亂七八糟的……”
“差不多。”
“……”蕭諾無語，繼續抄作業。而每當夜深人靜，蕭諾都會有些後悔自己似乎又堕落了，升級試怎麽辦……一覺醒來，又将升級試放在腦後，繼續過着惬意的生活。
上周六，楊棟帶王語桦和蕭諾去看了已經裝修得差不多的新房，孩子們挑了自己的房間，又去了楊棟家共進晚餐，蕭諾同楊雨麟和頑兒也相處得更加融洽，現在，就差還沒有回來的楊冰麟了。
歲月靜好，蕭諾突然想到這一詞來形容現在的生活，真希望一直這麽美好下去。
“墨，我們這是算在早戀麽？”蕭諾坐在河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無聊地拔着野草。
蕭墨挨在她身邊，輕笑，剝好一個胡柚，放到蕭諾手上：“大概是吧。”
蕭諾接過，繼續剝開外面有些苦的皮，只吃裏面的果肉，“她們都在猜，我什麽時候被你甩掉。”
蕭墨挑眉，等着下文。
“诶？你什麽時候學會挑眉的啊，哎呀，真好玩。再挑一個。”
“……”
周四，幾人又相約一起去Yo-yo，這一次還有隔壁班的幾個女生加入，陸遠提議，去三樓包廂。
楚宇凡熟門熟路地帶着衆人到了三樓，三樓的大堂依舊是卡座和吧臺，只不過較之于一樓更加嘈雜，正中間有還有一個舞池，一樓主要以學生居多，而這裏，更多了些社會味道。這時，蕭諾突然扯了扯蕭墨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前方某個卡坐上的幾個人。“穿黑衣服那個，還有白襯衫那個……”
蕭墨點頭表示看到了。
“在夢裏看到過，好像就是他們‘那個’她的。”蕭諾輕聲說，蕭墨聽她說過自醒來後所發生的事情，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麽，卡座上的那兩人，身邊美女纏繞，笑得猥瑣，并沒有發現他們的注視。
“打算怎麽辦？”蕭墨用身子隔開她和他們，從兩人身邊走過，一邊輕聲問。
蕭諾攤手，她也沒想好怎麽辦，甚至之前都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這群人，好在前兩天蕭諾發現自己例假來了，總算放下一樁心事。
走進包廂，一股滲在空氣中的煙味撲鼻而來，蕭諾想着，以後還是少來這種地方吧，再去幾次肺都要壞了。柯豔和陸遠正式在一起了，這一次，算是為他們祝賀，所以一開始，衆人就起哄讓兩人合唱，柯豔的臉有些紅，陸遠倒是大方的點了首《唯愛》，拉着柯豔唱起來。蕭諾聽兩人唱歌，覺得這首歌聽着還蠻好聽的。一曲終了，衆人叫好，又撺掇楚宇凡唱歌，高中部一個叫李妍的女孩點了首《簡單愛》，非要和楚宇凡合唱，其他人笑得暧昧。兩人唱得挺默契，到副歌時，
楚宇凡還特意對着李妍唱，李妍也轉過頭，兩人深情對唱。
蕭諾想，果然楚宇凡如柯豔所說，并不是對沈涵十分專一。
幾首歌後，氣氛熱烈起來，幾個男生拼酒，女生們唱歌玩色子，又有人提議玩大冒險，漸漸地大家都忘記了時間。
李妍是個很會來事的女孩，見蕭墨不怎麽活躍，就讓他點歌來唱，蕭諾撇嘴，蕭墨的聲音又輕飄飄地入耳：“想聽麽？”別人似乎都沒有聽到，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轉過頭，蕭墨看着她，似乎在等答案，于是蕭諾點頭，她确實沒聽過蕭墨唱歌呢，而且，他會唱歌麽？她看着蕭墨走到點唱機前，手指随意劃着屏幕，好像在看歌單，隔得略遠，蕭諾也看不清他點了什麽。過意一會兒，毛宏偉的《小醜》結束後，蕭墨拿起話筒，屏幕上顯示的，是剛剛蕭諾唱過的《浮生未歇》。
這是蕭諾第一次聽他唱歌，低沉的嗓音，透過話筒，緩緩地流淌出來：
誰家的清笛漸響漸遠
響過浮生多少年
誰家唱斷的錦瑟絲弦
驚起西風冷樓闕
誰蛾眉輕斂袖舞流年
誰比肩天涯仗劍
誰今昔一別幾度流連
花期漸遠 斷了流年
不如就此相忘于塵世間
今夜無風無月星河天懸
聽罷笛聲繞雲煙
看卻花謝離恨天
再相見 方知浮生未歇
……
蕭諾還是淩曦的時候，喜歡玩單機游戲，這首歌，便是她玩的游戲衍生出來的，浮生未歇，她其實并不是太懂歌裏的意境，只是無聊地時候喜歡唱。今天聽到蕭墨唱“再相見，方知浮生未歇”時，他看到蕭墨眼中的動容，蕭墨的歌聲不像毛宏偉的歇斯底裏，也不若楚宇凡的溫柔纏綿，他唱的也不重，甚至沒有掩蓋住包廂中其他喧鬧，可蕭諾就是覺得，那一字一句就這麽輕輕敲在蕭諾心上。
楚宇凡在走廊上抽了支煙，沒一會沈涵的電話就打過來，他微微皺眉，還是按了接聽。
“楚宇凡……”電話裏傳來有些委屈的聲音，“你又丢下我自己去玩……”沈涵很喜歡把每一句話的尾音拖長，表達語義未盡的意思。
“乖，你快升級試了，等暑假了你想每天來我都陪你。”楚宇凡将吸盡的煙扔地上踩滅，估摸着沒那麽快能結束通話，便又點燃一支。
“你又抽煙……”沈涵聽到打火機的聲音，“唉，你願意陪我我還不願意來呢，全是煙味，一群人鬧哄哄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要不，明天晚上我們看電影去？”楚宇凡沒法，只得哄着。
電話裏的聲音終于輕快起來：“嗯……好！那明天我不上晚自修了。”
終于結束通話，楚宇凡松了口氣，推開包廂門，裏面依舊氣氛熱烈，正好蕭墨在唱歌，李妍在點唱機上點着鮮花。楚宇凡想，這才是自己喜歡的生活吧，有兄弟捧着，有女人暧昧着……他找了個空位坐下，發現旁邊是正在發呆的蕭諾，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蕭諾回過神，疑惑地看着他。
“怎麽在發呆，要不要去唱歌。”楚宇凡覺得蕭諾大概有些拘謹。
蕭諾搖頭：“我在聽他唱歌。”然後接着轉過頭“發呆”。楚宇凡這才發現，她并不是在發呆，而是很專心地聽着蕭墨唱歌，帶着些許笑意。
他想起來，似乎有那麽一段時間，每次去初中部找沈涵，都會遇到蕭諾，有時候是擦身而過，有時候是走在他前面，她會走着走着，突然回頭，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轉回去，接着飛快地跑了。有一次他問沈涵：“這女的是你們班的？”
沈涵點頭：”嗯……蕭諾啊，沒怎麽跟她接觸過。”随即意識到了什麽，停下腳步有些警覺地問，“幹嘛？說，怎麽突然問她？”
楚宇凡笑了，發覺吃醋的沈涵還是挺可愛的，于是便繼續說：“哦，看起來不錯啊，最近還老遇見她，你說，着算不算緣分？”看到沈涵臉色不善，他才哈哈一笑，“逗你呢，傻瓜。”
沈涵假裝在他身上咬一口：“混蛋，不理你了……”
……
想起這些，楚宇凡發覺沈涵有時候還是挺有趣，至少她吃醋時的表情和語氣，讓他很受用。這才想到蕭諾這個名字是從沈涵那聽來的，怪不得第一次陸遠介紹的時候，覺得哪裏聽到過，還以為是以前給她發過短信的女生。
這時候蕭墨一曲唱完，蕭諾遞上水問：“你什麽時候會唱這歌的啊？”
楚宇凡沒聽到蕭墨怎麽回答的，只是覺得這兩人大概也快成了，想到一開始蕭諾對自己可能是有那麽些意思，又看到李妍這會兒蹦跶到蕭墨身邊讓他繼續唱，突然有些悻悻。
“李妍，過來唱歌。”楚宇凡點了首《屋頂》，然後把話筒給李妍，全場再次“哦~”了一聲。
而蕭諾此時并不知道意楚宇凡的所思所想，她正震驚在蕭墨的神奇記憶中，敢情就聽她哼過幾遍，今天完整聽她唱一次後，他就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