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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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嚴從他家離開的那天，他突然發起高燒，整個人迷迷糊糊，明知那人是不會搭理他的，卻還是固執地不停打電話，直到手機沒電，他也便徹底陷入了昏睡。
那天剛好是周末，因此，他偶爾一次沒去上班，助理路秋也沒在意，只以為他是累極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如果不是容竭發現他手機關機，去了公司也找不到人，及時用備用鑰匙打開了他家的門，将他送去了醫院，後果不堪設想。
當時他燒得渾身滾燙，情況緊急，容竭只來得及為他裹上一件厚羽絨服，連居家的棉拖鞋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抱着他出了門。
拖鞋在急促的狂奔中雙雙掉落，他一個大男人，衣衫不整，就這樣被另一個男子抱着在外面跑，的确令人浮想聯翩。
堂堂肖氏總裁出櫃京城容家二公子，不論怎麽看，都是一條足以在京城掀起驚濤駭浪的大新聞，畢竟，兩人的身份，在京城就是惹人矚目的存在。
至于為什麽肖亦然人到今天才知曉，很可能是新聞上的另一個主角，以絕對強勢的手段将消息壓了下去。
想到那個朝陽般熱情又放肆的青年男子，肖亦然感到頭疼的同時，又忍不住覺得暖心。
如果不是他，他可能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興許該找個機會好好謝謝容竭，但眼下最重要的，顯然是解除與那人之間的誤會……
思及此處，男人清冷的眉宇微微擰起，心情頓時沉重起來。
以白嚴的性子，也不知道願不願意聽他将話說……
屋子裏的溫度有些高，再加上剛才那場毫不溫柔的性-事，肖亦然覺得嗓子幹得發疼，忍着渾身酸疼的感覺，艱難地走到廚房替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幾口後，回房間找到手機，撥出了列表上的第一個號碼。
機械的通話聲響了三下後，電話就被接起了，那邊的人沒有開口說話，過于嘈雜的風聲告訴男人，白嚴正在開車，而且開得很快。
深深吸了口氣，肖亦然握緊手機沉默了一秒，低聲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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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有事？”那邊的人明顯處于盛怒的狀态，寒冰般的語調裏透着滿滿不耐，連話都是簡短幹練。
“白嚴，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樣……我和他之間什麽關系都沒有，那天是因為我生病了，所以他才來我家送我去醫院的……”
白嚴能接他電話，肖亦然已經覺得很驚訝了，因此，即使身體很疲憊了，還是在耐心地解釋着。
“哦？”
電話那頭的人頓時來了興致，緊抿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深邃的雙眸陰冷地盯着前方的路，嗤道。
“什麽時候，你和容家二公子的關系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他能随随便便進你家門？”
照片上的背景分明是林樂公館，肖亦然的別墅，他既然能衣衫不整地被容竭抱着，那容竭肯定是進了他家的。
“好歹我睡了你兩年多，你生病了，怎麽就沒想起找我？還是說那個容家的二公子更合你的胃口，讓你在床上更舒服，所以你更喜歡他一些？”惡毒的話不斷地從白嚴口中冒出來，刺傷別人的同時，也在刺傷自己。
他以為只要這樣自己就會好過一點，而事實上，胸口一波一波的怒火燒得他越來越狂躁，也令他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房間裏，昏暗的燈光下，男人握住電話的手漸漸收緊，心髒一抽一抽得疼，面色慘白如紙，喉結緊得幾乎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卻還是啞着嗓子，将話生生擠了出來。
“……不是，我給你打電話了……”
我給你打了一百多個電話，只是你一個都沒接……
這兩年裏，只有白嚴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偶爾接聽一下男人的電話。
至于兩個月前的那天早晨，他剛從肖亦然家裏出來沒多久，以為肖亦然給他打電話，是為了挽留他。
心裏厭煩得厲害，看了一眼就把手機設置成了靜音，根沒出現過一絲要接的念頭。
即便後來看手機，發現有一百多個未接電話時，心裏驚訝了一下，但也很快忘在了腦後。不但如此，他甚至覺得肖亦然有些不可理喻，竟然像女人一樣難纏。
而白嚴不知道的是，那天男人高燒40度，隔天被送到的醫院的時候，嚴重脫水，如果不是容竭救了他，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如果他知道的話，或許，也就不忍心這麽傷害他了。
“肖亦然，你承認吧，你就是個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下等貨色。平時看上去一正經的，骨子裏其實騷得很。”
“哦，不對，平時你也不算什麽正經貨色，每次我不想碰你的時候，你不都巴巴地來勾引我，讓我上你嗎？……”
殘忍的話還在繼續，腦門突突地發疼，男人突然之間覺得，好像全身的氣力都被抽走了。
他必須用盡全力撐住手邊的衣櫃，才能勉強支撐着自己身體，別太狼狽地摔在地上，紅着雙目，白着一張臉，咬牙道。
“……白嚴……你不要太過分……！”
話剛落，刻薄的言語就從聽筒裏傳了過來：
“我過分？難道不是嗎？說什麽與容家二公子一清二白，昨天晚上在皇家跟他抱在一起接吻的人，是鬼？”
說，白嚴就砰得一聲地挂了電話，洩憤般将手機從開啓車窗狠狠地砸了出去，後視鏡裏映出男子陰沉的面孔，和布滿血絲的雙目。
肖亦然發愣地看着手中被挂斷的電話，怔了一會兒，随後緩慢地移動到床邊，脫力地将整個人投入柔軟的棉被中，黑沉的雙眸中透出一種無法言語的哀傷。
昨晚，他應酬客戶的時候，容竭的确在，但事情并不是那人想象中那樣的……
他就那麽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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