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卡托帕斯

“不上。”牧水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康葉有點不高興了, 他這才看向了老林:“你怎麽追出來了?”

話說完, 康葉,這才又看了看牧水:“你要找的人就是他?”

老林之所以成功進入到劇組,是因為有康葉的作用。

但康葉好像并不知道老林是來找他的。

那康葉對他的示好, 就僅僅真的只是示好?

那邊老林點了下頭,身體激動得微微發抖, 他甚至脖子往前伸了伸,像是恨不得一口把牧水給吞下去。

終于, 老林難耐地伸出了手。

康葉立刻從車上走了下來,他冷冷地盯着老林:“我允許你動手了嗎?”

老林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康葉的等級果然比老林更高。

牧水穩穩當當地站在那裏,心想。

但本能的欲。望很難被壓制, 老林的五官漸漸拉扯、扭曲, 嘴角向外咧開,他張開了嘴,露出了空蕩蕩的口腔, 口水從他的嘴角滴落下來。

牧水這才擡頭看向康葉:“我之前見過他有長長的舌頭, 那你呢?你有尾巴?你是鳥嗎?”

“我和他不一樣,他不是人,我是人。”康葉柔柔地看着牧水, 還強調了一遍:“真的。”

牧水歪頭,慢吞吞地道:“我以前在一本書上看過一種鳥,名字叫類女鳥。面容似女子,以食腐肉為生……”

“我不是。”康葉立刻出聲否決了。

牧水頓了頓,接着說:“這種鳥特別醜……”

康葉脫口而出:“不醜!”

“是嗎?我想看看。”牧水眨巴着眼看他, 眼底帶着淺淺水意,溫軟動人。

“不,沒有,看不着……”康葉竟然結巴了一下。

可這時候老林已經徹底控制不住了,他朝牧水撲了上來。

康葉陡然變了臉。

剎那之間,牧水隐約瞥見他的屁股後頭,又沉甸甸地拖住了一條羽尾。

但還有人比康葉的動作更快,來人長腿一邁,粗暴而又迅猛地從後面扣住了老林的後腦勺,力道之大,将老林就這麽猛地扣進了敞開的車門內。

“嘭”的一聲響,老林掙紮兩下,血液順着他的頭臉流了下來,打濕了車內座椅的坐墊。

“什麽都想吃?嗯?沒了舌頭也想吃?”袁盛立在了車門邊,他躬身揪住了老林的衣服領口,老林的頭就這麽被他揪了起來。

袁盛伸出手指,卡在了老林的下巴上:“如果沒有了嘴,沒有了牙齒,沒有了喉嚨,你還能吃嗎?”看架勢,像是要把老林的頭生摘下來。

“等等,你們會被找麻煩的。”康葉出聲。

“什麽麻煩?”牧水扭頭看他。

康葉屁股後的鳥尾巴向外越伸越長,看起來像一只大掃帚。康葉吐出一口氣,他看向了袁盛,問:“卡托帕斯聽過嗎?”

袁盛:“什麽鳥語?沒聽過。”

康葉一臉險些當場氣死的表情,他又吐出一口氣,這才接着說:“他是卡托帕斯的人,卡托帕斯的每一個成員都是珍貴的,殺死一個,就會招來更多的成員報複。”

卡托帕斯。

類似于一個收容怪物的組織?

牧水在心底下了結論。

“那你是嗎?”牧水問。

“我……是。”

“他聽你的。”牧水指了指老林:“所以你很厲害。”

康葉嘴角往上翹了翹,就聽見了後半句“你很厲害”,他柔聲道:“也不是很厲害啦。”

牧水:“那你在這個組織的地位一定比他高。”

康葉收斂了笑容:“我沒有,我不是。”

牧水走上前,按在了袁盛的手背上:“別動了。”

腦袋摘下來,血得噴一米遠吧。

牧水怕自己反胃吃不下飯。

他這才又看向康葉,說:“現在,你報警,讓警察把老林帶走。”

康葉一愣:“我報警?”

牧水面容依舊柔軟而純良,眼底承載着的是剛從象牙塔裏出來的天真味道,他開口慢慢說:“對呀,這樣你和我們就是一夥兒的啦。”

康葉眼角酸酸:“把見面禮還我。”

牧水利落地掏出了那個密封袋,康葉盯着密封袋,卻又不肯接了。他一咬牙:“好,我報警。”

“這你也拿走吧。”牧水把密封袋往前遞了遞。

康葉又一咬牙:“已經送給你了。”

“我要羽毛幹什麽?”牧水疑惑地道。

康葉更生氣了:“我的羽毛不夠好看嗎?”

“嗯……”牧水想了想說:“我喜歡七彩的。”

康葉氣得把羽毛拿了回去。

袁盛眉眼微微沉了下來,神色間染上了一絲暴戾的味道,他踹了一腳老林身下的椅子,椅子震動,老林往上彈了彈,又落了回去,嘴裏流出來的血更多了。

“快點。”袁盛說。

康葉拿出了手機:“我報警說什麽?”

牧水:“說那個學生失蹤被殺的案子,找到兇手了。”

康葉這才撥出了警方的號碼。

那頭的警員接了線,當然激動不已,立刻就朝這邊趕過來了。

牧水默默思考:“大概多久會到呢?唔。”

袁盛接口:“半小時。”

牧水低下頭,問:“他還爬得起來嗎?”

袁盛挑了下眉,按在了老林的腿骨上,往下輕輕地,看上去真的就只是輕輕地那樣一按。

牧水聽了一聲“嘎嘣”的脆響。

老林如一條死魚,掙紮了兩下,然後就不動了。

袁盛如法炮制,将老林的另一條腿也按了按,還有手肘關節。

每按一次,老林都會劇烈地抖動。

袁盛慢條斯理地收起手:“這樣就爬不起來了。”

牧水:“……”

康葉:“……”

“那我們先回片場。”牧水看了看片場的方向。

袁盛斜睨了一眼康葉,然後又在牧水面前半蹲下來。一身血腥氣的惡狼,剎那間就蛻變成了大狗。

牧水熟門熟路地給他重新紮上了領帶,遮去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也掩去了眼底的煞氣。

“你們……就走了?”康葉忍不住出聲。

牧水心想,還需要點什麽臨別贈言嗎?

于是他頓了頓,扭過頭來和康葉說:“康先生一定要勤刷牙。”

康葉那張姣好若女子的臉,一點點地就紅了起來:“我刷牙,每天刷兩次……”

牧水心想,那可完蛋啦。

他頓了頓:“那……以後刷四次?”

康葉悲憤地點了下頭:“我以後一天刷八次。”

袁盛斜睨了一眼康葉,插聲道:“他應該刷一刷五髒六腑。”

康葉的鳥尾巴“咻”的一聲就漲得更大了,他瞪視着袁盛。但袁盛眼睛都被遮上,康葉對着他冷冷地瞪視了半天,最後覺得跟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什麽區別。

牧水瞧了瞧康葉,又瞧了瞧袁盛。

覺得還是康葉最後被拔光毛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于是他一把抓住了袁盛的胳膊,将人往片場的方向拉:“袁盛,我們走了。”他的聲音聽來柔軟,簡簡單單兩個字的名字落在他的舌尖,一喊出來,好像都多了一點溫軟的味道。

袁盛這才微微斂了斂氣勢,不再看康葉,順從地跟着牧水往片場走。

康葉目送着他們走遠,氣得尾巴拍了拍地面。

等牧水的身影從眼中消失之後,康葉才皺着眉,低頭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甚至還拉開了衣服。

“我臭嗎?”

“他嫌棄我臭嗎?”

“我不臭。”

……

老林喉中發出“嗬嗬”的聲音,還在指望着他的同伴來救他。

最後等到了盤旋而來的警笛聲。

牧水和袁盛回到片場,正要往回走,他突然才瞥見袁盛的身上濺了血。

“等等。”牧水拉拽着他,走到了不遠處的洗手池邊。

洗手池就安置在牆壁外,方便工作人員或者群演們經過的時候,能任意取用水。

兩人走到洗手池邊上。

牧水擰開了水龍頭,想着袁盛看不見,于是他用手捧住了水,然後澆到了袁盛的胳膊上,沖掉了血跡。

“冷不冷?”牧水仰頭問。

袁盛卻沒出聲。

牧水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胳膊上,他覺得那兒的皮膚下,好像被按了一個心髒一樣,怦怦地跳了起來。

牧水也不等他回答,用另一手溫熱的手搓了搓他的手臂,然後就這麽一邊沖洗,一邊搓,帶去熱量。

牧水的力道,于袁盛來說,就跟撓癢癢沒有太大的分別。

這一幕,從外頭看上去,就像是牧水摸完了左胳膊又摸人家右胳膊,把人家摸了個遍。

“身上的衣服要脫下來嗎?”牧水問。

“不用,看不出來。”

牧水想想也是,況且他也不會手搓衣服啊。以前學校宿舍裏都有小洗衣機的。

牧水直起腰,松了一口氣。

然後就看見了不遠處站定的郭勇和齊星漢。

郭勇一臉呆愣的表情,和他平時精幹的形象相去甚遠。

牧水邁步走了上前,低聲說:“好了,那個殺人犯現在應該被抓住了。”

郭勇愣愣地問:“這麽快?牧先生剛才去抓殺人犯了?”

牧水指了指袁盛:“他抓的。”

郭勇尬笑了兩聲:“哈哈……”殺人犯哪兒是說抓就能抓到的呢?出去一圈兒回來,就把人抓住了。這,這也太玄幻了點。

齊星漢突然開口:“怎麽不叫我?”

“你在拍戲呀。”

齊星漢擡眼對上了袁盛,話卻是對着牧水說的:“你應該公平一點,不能厚此薄彼。我也需要你。”

言下之意是,兩個都是他的患者,他應該都帶在身邊。

牧水抿了抿唇,也有些為難。

一次派兩個,怎麽好平衡的呢?

袁盛慢悠悠地出聲:“公平是什麽玩意兒?”話語裏夾雜着一絲鋒芒。

兩個男人誰也沒有動,但身上的氣勢就已經像是先交鋒八十個回合了。

這邊的郭勇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不能厚此薄彼?

這……

這是什麽意思?

三皮争寵嗎?

作者有話要說:  康葉:我不是,我沒有,我不臭。

大家摸出規律了嗎?_(:зゝ∠)_把怪物劃分成高級和低級之後,水水對他們造成的影響和吸引力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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