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冰·心扉開

說來也怪,平日裏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許多天的“老夫老妻”,換了一個新鮮的環境,反而拘謹起來。

一進門,杜冰雁與齊天磊對視了一眼,杜冰雁的臉就突地羞紅起來。

她佯裝說道:“果真喝得有些醉了,都上臉了。”

齊天磊笑笑,直直朝着床榻走去,脫了外衣,竟然就躺在了床榻上。

雖說是薄醉,但到底清醒。

杜冰雁打來了水,洗淨鉛華。這張絕色容顏,在熒熒燭火下,更顯百媚千嬌。

“你也別一進來就躺着,洗洗臉,精神精神罷。”杜冰雁對齊天磊說道。

齊天磊卻并沒有回應。

“睡着了?”探手去試鼻息,卻被齊天磊捉住了手。

“我沒睡着。”齊天磊笑意盈盈地說,随後又是一聲嘆,“我只是在猶疑。”

杜冰雁坐在床沿,奇怪地問:“你猶疑什麽?”

“萬一我侵犯了你,會如何?”

杜冰雁羞色難掩,垂垂眸,本就是夫妻,談什麽侵犯?早就該名副其實,又何必拖延?

她溫情脈脈地問:“你怎會這樣想?”

齊天磊原是坐起身的,一聽這個,便又如同遭受了重擊一般,倒在床褥子上,嘴裏喃喃自語:“罷了。”

随即他又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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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磊,你是否還在怪我?”杜冰雁見他這一副糾結的模樣,開誠布公地哄道。

“成親前一日,我确實寫過那樣的話,想想的确傷人,不過一切都是在未知情況下所思所想,若我早一日知曉你并不是病弱公子,若我早些認識你,我……”杜冰雁說到這裏,突然反應了過來。

以齊天磊的聰明才智,他當然知曉自己是未知情況下寫的,他會糾結,會猶疑,難道是真的猜測自己的心思?

不,并不是!

自己的心思并不難猜,這些天來他一定感受得出。現如今他擺出這副樣子,可是要讓自己先說出這番話,來個欲擒故縱?自己關心則亂,竟然差點将女子心思宣之于口。

齊天磊再次坐起來,凝望着她,期待的眼神呼之欲出,“若你早認識我,會怎麽樣?”

杜冰雁在他的直視下,別過頭,看向別處。

是啊,早認識他,會如何?

會一見如故,一見傾心,會朝朝暮暮思念,會時時刻刻擔心,會在得知要嫁給他時雀躍,也會為了不知他的心意憂愁。

這些心思,他當真不懂麽?

每次看着他說話,她都笑得媚眼如絲,眼神從不曾挪移。

這些小細節,他當真沒有在意麽?

而今卻要她一個小小女子先開口?

有些為難,也有些難為。

杜冰雁眼眶一紅,眼淚說來就來,有如牡丹凝露,芍藥沾雨。淚眼望君,并不言語,齊天磊哪裏招架得住,見自己把佳人問哭了,心下一急,忙替她拂拭去幾顆淚。

“怎麽還哭了呢?是我的不是!”齊天磊趕忙說。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她更覺得委屈,杜冰雁別過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哭相。

卻不料齊天磊低聲說了句:“冰雁!”同時雙手扶着她的肩,将她扭了回來。

爾後,是輕柔地,無聲地,吻了她的眼,她的臉,她的唇。

柔情似水,綿綿無期。

齊天磊将這個肌膚勝雪,容貌似花的人兒抱在懷裏,哄道:“是我不好,不該那樣問。看到你落淚,我的心都揪得痛。”

杜冰雁依偎在他懷中,掩住笑容,小聲地說出了那早就想說出的字:“夫君……”

“……你叫我什麽?”齊天磊喜出望外。

“夫君。”冰雁又喚了一聲。

齊天磊緊緊地擁住了杜冰雁,杜冰雁嘴角露出一抹輕輕的、淺淺的、淡淡的笑痕。

這種事,還是男生主動些好,杜冰雁想道。

一夜并無事。

雖然齊天磊是想的,覺得擇日不如撞日,可是一想到這裏是客棧,他又打消了念頭,在凳子上先是坐着吐納打坐,接着搬了床褥子在拼起來的凳子上将就了一晚。

“冰雁,我不想在這裏委屈你。這裏的床不軟,地方也不寬敞,還是人來人往,人人可住的客棧……”齊天磊說。

“夫君,你不必多說,我明白……”

齊天磊又親了她一下,道了聲晚安,吹熄了燭火。

早上起來後,小喜給小姐梳妝打扮好,衆人去了二樓喝早茶。

齊天磊說:“二樓我已經包場了。”

黃竟棠說:“哇,齊少爺好大手筆啊!”

“天磊,其實并沒這個必要。”杜冰雁本想阻攔。

“有必要!”齊天磊說,“到時你就知道了。”

昨天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間,外面的景致并沒有留意。此時透過窗戶看出去,遠處是雲山,近處是湖泊,有山有水,山水相依。太陽剛剛升起,遠遠地能看見山頂上有一層金色雲海籠罩着,陽光照射在如鏡子一般的湖泊上,水面波光鱗鱗,景色美不勝收。

“真美啊!”杜冰雁說道。

“若能走上山頂去觀賞這日出雲海,你一定會更加贊嘆不已的!”齊天磊說。

“你去過麽?”

“去過。明日若得空,我們便去!”

“那自然極好!”

店小二端上來一些小籠蒸好的包點,新炸的油條、油餅,還有剛磨出來的豆漿……幾人正邊吃早點邊聊時,樓下傳來一陣熱鬧的騷動。

有人喊道:“舒大姐,你可是稀客啊!怎麽您有空來這裏坐坐!”

“我呀就是一個操心的命,哪有空坐坐、坐坐的。”清脆的嗓音回道。

齊天磊笑道,“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此人一定是個幹練之人,杜冰雁正想着,就聽見這個清脆聲音在身後響起:“我的齊少爺,來到雲縣我的地頭,竟然大剌剌地等我來拜見,你們這派頭夠大的呀!”

轉過頭,那是一個長相身材都很不錯,約摸三十來歲的婦人,柳葉眉,瓜子臉,略施粉黛,皮膚更顯得白裏透紅,眉眼之中也媚态盡現,一看便是八面玲珑,長袖善舞的厲害角色,只是她穿着一身黑衣,令杜冰雁有些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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