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狹長的鳳眼斜睨着瞧着她,卷翹的睫毛在光潔的臉頰下投下一小圈的陰影,唇角的弧度似勾非勾,未豎起的長發有垂到他臉頰上,黑白分明的觸目驚心。

翩然若仙的人在這一刻近似于妖。

容渺被若有若無的妖魅驚的再次目瞪口呆。

嘴巴張的老大差點合不攏,再次看過去,還是那位風姿出衆太子殿下。

也許……看錯了?

她不确定的想?

而且太子殿下完美的規避了她的問題,這麽一耽擱,就瞧見他已經開始閉目養神,容渺張了幾次口都沒成功的再次問出來,只能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舒懋琛微微的擡眼瞧了下她,嘴角悄悄的彎了彎。

顧明川自然不會帶容渺去馬市,想學騎馬可以,但至少要等她十三歲以後再學,到時候不用她主動讨要,他就會主動送上一匹好馬。

他帶她來的永康街,和他們住的西城路上空蕩蕩的不同,這條街旁邊不但開滿了各種鋪子,路上也擺滿了攤子,容渺眼睛看過去就瞧見一家賣炊餅一家賣簪子的,再掃過去就瞧見一個糖畫攤子。

容渺的眼睛閃閃發亮,剛下馬車就恨不得沖過去仔細看看。

舒懋琛眼疾手快的拽住她,“慢點!”

見她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家賣糖畫的,好笑的牽起她的手慢悠悠的穿過幾個攤子,走到賣糖畫的攤子前打量那幾個挂出來的糖畫,不說巧奪天工也是活靈活現,打量了片刻指着其中一個,問道:“這個多少錢?”

老板笑呵呵的道:“公子好眼光,這可是我今天做出來最好的糖畫了,一口價,十個銅板。”

容渺被舒懋琛牽着手,渾身不自在,悄悄抽了抽手,沒抽出來,又用力抽了抽,不但沒抽出來,握住的力道又緊了,容渺只好讓自己努力忽視,聽到老板明顯宰人的話,怕太子殿下掏錢買了,立刻伸頭道:“貴了!”

老板确實瞧着兩人穿着非富即貴,有心宰人,現在被一個姑娘反駁也不見驚慌,還略微不滿的道:“姑娘你說說看哪裏貴了?我在這裏擺攤十多年了一直是這個價錢,這些東西可都是老漢我親手弄出來的,我敢打包票這一片就沒有比我做得好的,若是小姑娘嫌貴了也可以次一點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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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指了指在他右手邊的兩個糖畫,比起剛剛的那個糖畫,這兩個糖畫不但簡單而且小了一大圈,看起來不甚引人注意。

容渺砍價:“三個銅板!”

老板臉一僵:“姑娘……”

容渺把舒懋琛推到身後,挑剔的看着眼前的糖畫,“你真當我沒買過糖畫?你這個糖畫還敢說是你做的最好的?這裏這裏還有這裏明顯的不太協調啊,如果這就是你的最高水平,我看我們真的還是要去別家看看了,三個銅板,不二價!”

見老板還想說話,容渺搶先道:“三個銅板我都嫌貴了!十個銅板這四個糖畫我都要了。”

老板自然不同意,見她指的都是最精巧的幾個,嘴角抽了抽,哭喪着臉道:“小姑娘你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啊,這四個糖畫您十個銅板都要了我連本都賺不來!”

容渺伸出手指頭,指着還在熬着的糖汁鄙視道:“這樣的紅糖三文錢一斤,你這四個糖畫加起來有一兩麽?還本錢?真當我不懂行情?!”

“你看我在這站了這麽一會兒了也沒人過來買,顯然你這裏生意不行,我一氣買四個糖畫這麽照顧你生意,今天說不定就能提前收攤,天這麽冷,就趁着這一點你就該我便宜點,十個銅板,四個糖畫,最多再加一個銅板,愛賣不賣?!”容渺後退一步,拉着舒懋琛的手作勢要走。

老板忙喊住道:“好好,十一個銅板四個糖畫,小姑娘你太會講價了,看在你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的份上我賠本賣給你了。”

容渺解下腰上墜着的荷包,從裏面數出十一個銅板啪的一聲放了上去,仔細選了四個糖畫得意洋洋的轉過頭,先是大方的遞給舒懋琛一個,正是他指的那個,“給你。”

又把其餘的三個遞給容潋,道:“阿蓮,你先幫我拿着。”

舒懋琛接過黏糊糊的糖畫,心情愉快,尤其是作為現場的唯一被送東西的,看容渺的眼神越發的溫和。

容渺意猶未盡的看了看其他的攤子,摩拳擦掌的去了下一個攤子。

接下來容潋手上的東西越來越多,風車,小糖人,釀瓷娃娃……後來他實在抱不住了,顧明川才讓那個叫驚蟄的小厮把東西接過去。

容潋就在後面瞧着他妹妹粗魯的拽着太子殿下游走在各個攤子上殺價的不亦悅乎,好幾次想要提醒一下都被顧明川拽住了。

眼看這條街還沒走完她就買了這麽一堆東西,尤其是身後還有個被拽了拽去也沒見惱的太子殿下,見殿下被拽的又撞到一個攤子,額頭的青筋跳了跳,瞟了眼一直沉默的三生,瞥了眼旁邊的顧明川,道:“妙妙!你別忘了你還要給惠娘茶朵買東西!”

你這麽買下去私房錢都要花光了!

容渺顯然沉浸在買買買狂熱裏,想都沒想的拽着太子殿下道:“這裏有什麽香料鋪子?成衣鋪子首飾鋪子也行。”

舒懋琛當然不知道,

所以這個時候還是要看顧明川,經過這一路,不論是對容渺還是太子殿下,顧明川覺得自己需要重新評估一下,邊帶着他們去香料鋪子邊問道:“妙妙,你好好說說,你怎麽學的這些?”

不說容越已經不缺錢了,就是最缺錢的時候也沒有對容渺二人苛刻半分,而容渺這樣一個銅板都斤斤計較讓他看的大為吃驚之餘又有些哭笑不得。

容渺回味着剛剛的和人砍價的滋味,想也不想的道:“義父,你不知道這些做生意的多奸詐,我以前出去買糖的時候那個老板都要多收我十個銅板!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直到我跟着惠娘一起去買我才知道他居然騙我!”

說起那個老板來,她到現在都憤憤不平,這簡直就是……看她好欺負!

容渺在心口握拳,咬牙切齒的道:“我才不要再被當成冤大頭!你知道那個老板多可恨麽在!他多收我那麽多錢,還在背後說我傻!”

她在此之前還一直傻乎乎的覺得那個老板人好好,每次都多給她兩塊不同口味的糖,知道真相的時候,她簡直整個人都懵了。

她過了年就十一了,但是長的比同齡人要矮,乍一看跟□□歲的孩子差不多,皮膚白皙,雙頰泛着健康的紅暈,紅唇粉嫩的就像是剛摘下來還帶着露珠的花瓣,雙丫鬓上一邊挂着一對拇指大小的精巧鈴铛,這麽握拳咬牙切齒狀她做出來半點不猙獰,反而可愛的讓人恨不得抱起來捏一捏,揉一揉。

舒懋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附和道:“怎麽說來确實可恨。”

容渺道:“我不是舍不得那些錢,只是我讨厭被騙,我寧願把那些錢給乞丐也不要便宜他!”

有太子殿下在身邊,無論是顧明川還是容潋都有些拘束,只有容渺也不是神經太粗還是反射弧太長,除了開始見到太子殿下還有些吃驚,現在拉起太子殿下抱怨就顯得親昵多了,旁人見到也不會覺得他們剛見過兩次面而已。

等到了香料鋪子容渺的抱怨總算有了結束語,總結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抱怨完心滿意足的擡頭去看鋪子,等瞧清楚布置,眼睛瞪的大大的,這家店鋪顯然做的很大,櫃臺後面有頂天立地的櫃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抽屜,抽屜上面貼着白條,白條寫着各種各樣的名字,連櫃臺上都擺放着各種沒有經過處理的原料,空氣裏也彌漫着一種濃郁的香氣。

容渺張大嘴:“哇--------”

她逛過最大的香料鋪子還沒有這個一半大!

他們一行人穿着富貴,很快便有夥計過來招呼道:“不知道客官是想要成香還是調香的配料?如果是想要香爐香熏球等一應器具樓上請。”

容渺兩人明顯是小孩子,顧明川雖然穿着富貴卻站在舒懋琛身後,主次一看分明,夥計自然的問的是舒懋琛。

舒懋琛摟過容渺,“想要什麽?”

容渺想了想,道:“你們這賣香料方子麽?”

夥計笑了,柔聲道:“不知道姑娘是想要普通的還是稀有的?”

容渺奇道:“怎麽說?”

夥計道:“普通的就是大路貨,咱們家确實有,只是姑娘也不必我們買,随便尋個書鋪買本調香的即可。稀有的成香方子只有調香師父才知曉,姑娘想買小的不敢應,等回禀了掌櫃的,掌櫃的問了師傅才能知曉,若是姑娘急怕是耽誤姑娘的事兒了。”

這就是婉拒了,顧明川怕容渺不明白,道:“那就不必麻煩了,介紹下成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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