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等過了年容越的調令就下來了,果然不出所料,他成了清平郡的郡守,得了調令他就開始準備行李,容渺容潋自然也是如此。
她們的動作自然瞞不過老太君等人,老太君自然不會親自出面,她喊來五夫人,問道:“渺渺準備回雲州了?這孩子怎麽就呆了這麽幾天也不多留幾天?她一個小姑娘不懂事,你這個做母親的就該多提點她些,不然日後後悔可就晚了。”
五夫人溫順的道:“孫媳曉得了。”
晚上難得一家四口的聚在一起吃飯,林姨娘恭敬的站在五夫人身後,再給她布菜之時,突然捂着嘴幹嘔了起來,眼角全是氤氲着眼淚,向容越五夫人告罪之後就掩面離去。
五夫人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見容越臉上的不以為意,更是下定了決心,提筷給他夾了菜,看了眼埋頭扒飯的容渺二人,輕聲道:“夫君,阿潋已經十一歲了,是該找個正經師父學習了,畢竟将來是要走科舉的,早學早輕松些。而且将來免不得要回京城,現在和年齡相仿的小友結下交情将來仕途也會比較順,也可以和府中衆位堂兄弟親近起來,畢竟堂兄弟不能太生疏,将來是要相互扶持的。二來最有學問的師父都在京城當中,要拜師自然要越有學問越好,所以妾身是想阿潋這次是不是可以留在京城?”
容越放下筷子終于如五夫人所願的看向她,眼底堆滿了沉沉的光,一眼看不到底,只讓人覺得心慌意亂,五夫人下意識的撫了撫發鬓借機移開視線。
容渺已經停下扒飯,桌上一片寂靜。
片刻後,容越端起呈在小碗裏的粥,在手心裏轉了轉,“阿潋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了。”
五夫人大概是已經想好了說辭,緊接着就道:“夫君,我就阿潋阿渺這兩個孩子,平日裏我在京城就擔心他們吃不好睡不好,他們兩人年紀也大了,身邊最好有個人看着,又夫君初升為郡守,也需要走動一二,林妹妹畢竟是妾,有些場合不便出面,我想這次便和夫君一起回雲州,不知道爺意下如何?”
容越依然一口回絕,“雲州路遠又多險路,夫人一向體弱,還是在京城休養吧。”
接連被拒絕了兩次,屋內氣氛更僵硬了,身後的連翹白蘇已經恨不得縮小身體立刻消失不見了的好。
“夫君,你們都在雲州,我一人留在京城實在難安,這幾日便時夢到渺渺和阿潋剛出生的模樣,一模一樣的兩個孩子,讓我疼到了心坎裏,阿潋将來的前程夫君自有打算,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便多說,只是渺渺的婚事我總要打算一二,既然夫君憐惜妾身不然妾身随行,不如就讓渺渺留下來陪我吧。”五夫人再次提出一個要求。
果然。
容越看着依然貌美柔弱的五夫人,越看越覺得好笑,看她的視線嘲諷之意越發的顯露,五夫人被看的局促不已,眼底閃過一絲的難堪,垂下頭。
先轉頭吩咐容渺二人:“你們先回去吧,我有話給你們母親說。”
容渺沒想到最後箭頭會突然指向她,還在發愣,聽到容越這麽說便乖乖的起身,等他們兩人走了,容越又讓兩個丫鬟下去,冷淡的道:“剛剛你在妙妙和阿蓮跟前說是不是覺得我就算考慮着他們兩個人也不會不給你面子對吧?”一般接連拒絕兩次之後為了彼此的顏面也不會緊接着就拒絕第三次,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他一直都知道她一點都不笨,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把心思用在這種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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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夫人慌忙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容越難耐的揉了揉眉心,毫不掩飾對她的冷淡,“好了,這件事我只說一次,不管你們打的什麽主意,我絕對不會同意妙妙入宮的,你可以歇了這份心思了,日後她們兩個的事情你也不用多管了。”
五夫人臉色慘白,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哆嗦着聲音道:“夫君,你……”
容越又嘲諷的補了一句:“畢竟你以前不就是這麽做的麽。”
說完便揚長而去,五夫人抖着身體站在原地突然撲到榻上又開始哭起來。
容越的親娘早已經過世了,嫡母二老夫人對他冷淡又不安管事,老太君孫子孫女一串他又不是親生的,不說老太君願不願意以孝壓人,縱然真的是如此,容越也自有方法周旋,只是為了夜長夢多,本來是打算等過完花燈節再啓程,而經過五夫人這一茬後容越當即決定初十便啓程。
只是臨行之時又出了事,五夫人忽而染病,病的稀裏糊塗,幾乎認不清人,再容渺二人過來探病之時,五夫人忽然緊緊的抓住容渺的手不肯松開,嘴裏不停的叫着:“渺渺渺渺……”
老太君聽聞之後一錘定音,“既然她這是舍不得這丫頭,那便讓她留下來吧,府裏情況你也看得清楚,定不會委屈了她,她和她娘好些年沒見面,正好趁着這次侍疾留下來正好親近親近。”
如此一來,容越自然不能強行帶着容渺離去,不然容渺身上定會多了個不孝的名聲,只是現在不帶她離去,容越也沒準備真的讓他留在京城:“祖母說的是,孫兒自然明白。”
沒有聽到他再找理由拒絕,老太君心裏極為滿意,揮手讓他出去。
容渺見他回來眼淚都要掉出來了,“爹!”
容越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沉穩至極,“不要慌,既然你現在不能随我一起離開,那就只能留下了。”見她焦急萬分的模樣,緊接着又道:“放心,爹自有安排,等你娘病好了,你就帶着人去一趟悠然居,你義父自然會告訴你該怎麽辦。”
有了容越的保證,她心裏稍安,晚上那只白鴿又如期而至,在她窗戶外面咕咕的叫,她躺着不動,窗外又傳來撲棱翅膀聲。
容渺心煩意亂,等了半天外面的聲音還沒用停住,她只好起身打開窗戶,拎起那只白鴿,熟門熟路的拆下它腳上的圓筒。
打開太子殿下的小紙條,上面寫着,花燈節見。
她憤怒的直接的紙條扔到了炭盆裏,看它化為灰燼又拎起梳理羽毛的白鴿往外一扔,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