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醫院

? 宋晴正在中心醫院!

這個消息打破了戀愛錦囊的平靜,柯藝連忙給宋晴的手機繼續打電話,無奈電話都被掐斷了。

柯藝連忙站起來朝咨詢室走去:“店主,副店主現在好像在中心醫院裏。”

大哥猛地擡頭,皺眉看向柯藝:“怎麽回事?”

前兩日見識到了宋家兩兄妹對妹妹遠行行程的關心場景,柯藝自然知道店主對副店主健康安全十分緊張,柯藝頓了頓,解釋說:“剛才有一個男人拿着副店主的手機給我們店打電話了,只說了一句,宋晴現在在中心醫院就挂了電話,我再打進去對方都拒絕接聽……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大哥猛地站起來,身上的報紙撲簌簌地掉落地板,大哥表情有些茫然,似是被大事沖擊得整個人都有些懵了,他頓了頓,看到自己手中還拿着報紙,一把将報紙扔在沙發上,撈起桌面的錢包就要往外走。

那種表情,柯藝毫不懷疑他下一刻會往車底裏鑽。

柯藝連忙跟上去:“店主,現在要打個電話确認一下發生什麽事情了吧?”

大哥回頭看了柯藝一眼,右手緊握成拳:“你打。”

柯藝連忙沖進收銀臺前,拿起自己的帽子和斜肩包,順帶撈起鑰匙往外走,大白跟着追了兩步,柯藝用腳将大白往裏推了推,“咔擦”一聲鎖了店門,大白無辜地“喵嗚”一聲,柯藝連忙解釋:“你看店啊……”

大白可憐地撓了撓玻璃門,柯藝已經拉着大哥毫不留情地轉身而去。

可憐的貓咪默默地伸出貓爪擦了擦自己的臉。

柯藝一邊打着電話一邊帶着大哥往公交車站走去。

電話通了,卻依舊被掐斷了。

柯藝皺眉,看向公交車站牌。

大哥已經揮手叫停了一輛出租車,柯藝頓了頓,往出租車沖過去,鑽進了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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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轉頭看向窗外,聲音回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給宋明打個電話吧。”

柯藝:“……”

好像無意間成了忠實的跟班了。

柯藝無奈地按着手機按鍵,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司機回頭看了一樣車後座兩人,懶洋洋問:“你們是要去醫院做檢查嗎?”

柯藝搖頭,一邊聽着手機的聲音一邊搖頭:“不是,是去看一個人……喂,是宋明大哥嗎?現在有點事情,副店主好像在中心醫院,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前一段話是回答自己,後一段話就是對着手機說的,司機見後座都沒什麽談話的意向,便不說話,專心地開着自己的車。

電話另一端的宋明接電話時正在上班,家具公司的銷售人員,剛剛上班沒多久,但銷售人員的是工作時間安排得十分靈活,聽到宋晴可能出事了,二話不就站起來撈起自己的外套拿起公文包往外沖,不知道的人還以他遇上了一單好生意,正要去找顧客商談呢。

市中心醫院,趙煦緊張兮兮地等待着。

大哥與柯藝下車後柯藝又給副店主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這次沒被掐斷,趙煦接了電話,拿着手機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見電話終于通了,柯藝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副店主嗎?你現在在哪裏?”

趙煦頓了頓,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緊張兮兮:“宋晴,宋晴現在正在檢查,在五樓的精神科的主任醫室。”

柯藝皺眉,回頭看向大哥:“在五樓。”

大哥随即快步朝樓梯間走去。

柯藝站在電梯間前停了停,大哥已經走上樓梯了,柯藝只得陪着大哥爬樓梯。

五樓精神科,醫室外面幾乎沒什麽人,除了出入來回的護士外,走廊頗為安靜,趙煦坐在醫室門前的椅子上,緊握雙手,正低頭看着地板。

柯藝頓了頓,忘了該怎麽稱呼了……

柯藝只見過趙煦兩次,雖然也看過店裏的曾經接下的委托,但卻沒有特別認真地看客戶的名稱,因此完完全全地将趙煦這名字抛之腦後。

大哥越過柯藝走到趙煦面前:“晴兒怎麽了?”

趙煦仰頭,大哥正皺眉看着自己,眼中淩厲之意如刀子割着皮膚,莫名地讓人有一種鈍痛感,趙煦停頓片刻,指了指醫室,聲音有些沙啞:“還在裏面。”

大哥皺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趙煦低頭:“暫時性失聰,據說是心理引發的問題……”

柯藝不安地看了一眼那個醫室,從打開的門看進去什麽都看不到,心理醫生還在與三妹用紙張交流着,話題明顯不合三妹意,三妹眉頭越皺越緊,最終停下了筆,不再寫字,心理醫生看着三妹手中的紙,笑了笑,随即在手中的紙寫下:“那今日就先到這裏,你不能放任自己繼續下去,越是恐懼,就越要面對,要不,你會失去更加重要的東西,例如,你的聽力,邁開一步朝前走,給別人多一些信任,一切都會好起來了,你如果感覺自己還是無法解決好,沒辦法理清心裏的亂紗,你可以繼續來找我,只要你想說,我一定會認真地聽。”

三妹接過醫生的紙,沉默地點頭。

醫生送三妹出門,剛走到門口,趙煦馬上就站了起來,正要朝三妹走過去,大哥已經走到醫生面前了:“宋晴究竟是怎麽回事?”

醫生笑了笑:“一些心理障礙跨不過去,等她想通了,自然就能聽得到聲音了。”

大哥皺眉地看着三妹。

三妹慘兮兮地低頭。

醫生将三妹的健康卡遞過來:“我開了一些藥給她,平時要保持積極心态,如果是她的話,總感覺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大哥點頭,接過三妹的健康卡。

醫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今日的挂自己號的病人已經全都看過了,現在可以休息一下了,醫生轉身走回自己的醫室。

大哥低頭看向三妹:“聽說你什麽都聽不到了?”

三妹依舊低頭看着地板,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大哥煩躁地拍了拍三妹肩膀,三妹茫然擡頭。

眼神清澈無垢,果真是聾了。

外界的聲音都被隔離了,世界安靜得不可思議。

三妹默默地跟着大哥去交費取藥,柯藝與趙煦跟在兩人身後。

趙煦看着三妹的背影,眼中滿是內疚。

柯藝轉頭看向趙煦:“你好?今日就是你送副店主到醫院的?”

趙煦點點頭,疲憊得什麽都不想說。

柯藝理解地笑了笑:“他們家真的很溫暖呢,但有時候會緊張得讓旁人也詫異。”

趙煦不解地看着柯藝。

柯藝點頭:“你好,我叫柯藝,我之前見過你的。”

趙煦點點頭:“我也見過你,我叫趙煦。”

兩人友好地交流片刻,大哥已經拿着三妹的藥牽着三妹走了。

失聰了當真很不方便,別人呼喚的聲音以及各種細碎東西掉落地板的聲音都聽不到,若是一直低頭,就真的很容易撞到別人身上或是擋住別人的路。

柯藝與趙煦跟着兩兄妹下樓,在中心醫院門前,一輛出租車停下來,二哥沖出車門,戳在幾人面前,認真地審視着宋晴:“晴兒?”

三妹完全聽不到,被大哥牽着默默地低頭看着地板,宋明急躁地走上前:“魔怔了嗎?怎麽叫你都不回答的?”

三妹直到看到二哥的鞋才慢慢地擡頭,叫了一聲:“二哥。”

宋明疑惑地看向大哥:“哥,怎麽回事兒?”

大哥慢悠悠地掃了三妹一眼,語氣頗為平靜:“暫時性失聰。”

二哥驚訝得微微張開嘴巴:“不是……晴兒,成了個聾子了?”

大哥皺眉:“暫時性。”

二哥突然迸發出了一股笑意:“真的……哈哈,真的成聾子了?”

這種沒心沒肺的模樣,連身後兩個外人都看不過去了,默默地移開視線。

三妹只看到二哥張大嘴巴笑得前合後仰的模樣,完全聽不到聲音,但無礙于她猜測二哥那好奇揶揄的心态,她默默地上前一步,踩了二哥一腳,二哥終于縮起腳起大聲呼痛。

柯藝向店主告辭,要回店裏繼續守着了。

趙煦在這兄妹之間也無插足之地,跟着三人走了一段路,便朝宋晴打了個招呼,郁悶地轉身走了。

那種內心的聲音一直傳達不到對方耳中的惆悵難過,百蟻啃噬內心般,有針紮的難過與無奈,三妹站在原地看了趙煦的背影遠去,緊抿着嘴唇,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了,自然也畏懼說話,擔心開口說錯話卻不自知,更是不習慣地別扭着。

大哥若有所思地看着趙煦遠去的背影,将手中的裝藥的袋子遞給二哥,大笑一場後的二哥有些木然,呆呆地接過藥袋,跟在兩人身邊。

大哥招了一輛出租車,三人一同回家。

午後大大的太陽還懸挂天空之上,回到家後戶外的日光還保持着殺死人的熱度。

三妹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的藥袋嘆氣。

二哥坐在三妹旁邊,似乎不相信三妹就這麽聾了,伸手抱着一個抱枕,看向三妹:“晴兒,你真的……什麽都聽不到嗎?”

三妹盯着藥袋不動。

大哥将一杯熱水放到三妹面前,仰頭靠在單人沙發上,閉目養神。

二哥郁悶地看向大哥:“哥,這個樣子的三妹,真的能嫁得出去麽?”

大哥不語。

二哥将腦袋埋在枕頭上:“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回老家燒香拜佛啊?”

果然是陪在謝岚身邊的時間長了,顯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大哥不耐煩地看了一眼二哥:“宋明,不許提回家的事。”

二哥嘆氣,默默地低頭。

郁悶終究只是暫時的,二哥陪着三妹坐了一會兒就回公司去了。

只要人還在,只要身體沒什麽大礙,心理上那點兒小障礙還是能很快就跨越過去的,就算不能跨越過去,三妹還有兩位頂天立地的哥哥呢。

宋明就保持着這種積極的心态出門了。

大哥躺在沙發上,似乎睡着了。

雖然室內空調開得不大,三妹還是進房間給大哥拿了一張毯子。

毯子剛蓋在大哥身上,大哥剎那就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向三妹,三妹愣了愣,笑了一下就坐回沙發,從自己的書包裏掏出書慢慢地看着。

看起來,對于三妹“突然聾了”這件事,三妹的接受能力比大哥二哥都要強,既然當事人都沒表示什麽,旁人也不好過多幹擾,只得默默地等待着她自我療傷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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