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坑爹的賣家

第二天,蘇困到底還是和耿子墨兩人合計着打算把棺材給扔了。這回他倆吸取教訓,沒有直接丢在樓下。外頭的氣溫比起前幾天,陡然升高了不少,人都恨不得能曬死更別說鬼了。兩個人趁着日光最盛的中午,找了個裝鞋盒的不透明袋子,把棺材給套了進去。然後在公交車上找了倆一直照着太陽曬得滾燙的座兒坐下,跟着繞了小半個黎市,在近郊的一個站臺下車,又走了老長一段路,把那棺材丢在了一片野樹林裏。

解決完之後,兩人不說完全松了口氣,至少心情稍微輕松了些。在外頭好好吃了一頓,回屋甚至把很久沒動過的空調防塵罩揭了下來,好好涼爽了一回。

其實在這兩人還有工作的時候,過得完全不是現在這種苦逼的日子,至少一入夏,空調都是整夜開的,但是自從幾個月前兩人都沒了工作之後,就開始往死裏省。

耿子墨還好說,畢竟他想再找份不錯的工作只是時間問題,但是蘇困就不一樣了,那麽個“黑歷史”在那裏,能不能找到新工作實在很難說。他現在過的就是有了上頓,指不定哪天就沒下頓的日子,所以盡管在以前那兩年的工作中攢了一小筆存款,但還是能少用一點是一點,存款一分沒動,平日的生活費,都從收房租的那張卡裏取,而且能省則省,每個月餘下的錢再往存款那張卡裏塞。

不過這個月他別說餘不下錢,估計連日常的費用都要不夠了。而破財的根源,就是這口破棺材。

在錢的刺激下,蘇困抱着電腦窩在久違的空調風裏,惡向膽邊生地把爪子伸向了淘寶賣家。這會兒他也不怕被砍了,他都被鬼連着鬧騰了兩天,小命懸了好幾次了,還怕個正常人?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被那小鬼纏的,該倒黴的都倒黴過了,蘇困這回倒是挺幸運,那賣家不但不會砍人,脾氣還不錯。聽了他的描述,那邊很耐心地查了購買記錄和貨源,語氣沒有絲毫的不爽。

“親~我查過了,那個确實只是個空殼,裏面什麽都沒有,那就是取個升官發財的意思,不可能真放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您放心。我在寄之前都驗過,包括那裏面,棺蓋是後來重新密封的,電腦裏有照片,要不我給您發幾張看看?”

那邊很快就截了一溜排照片發來,蘇困滾着鼠标和旁邊的耿子墨一起看着,從棺材整體,到棺蓋、打開的棺體,幾乎各個部分的照片都有。

兩個人并沒指望在照片裏能看到什麽問題,其實他們找這個賣家,純粹屬于心裏憋着股不爽,沒地兒洩,無論是缺錢還是被那小鬼纏上,根源都是這個棺材,不找賣家說道說道心裏多少有點不平衡。

就在他們看着一溜照片愣神的時候,那賣家又說了一句話——

“不過,如果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的話,最好還是盡快找人處理一下。”

找人處理?上哪兒找?耿子墨在碰到蘇困之前,是個擁有完整科學觀的馬克思辯證唯物主義支持者,跟這些事情完全不沾邊。蘇困的科學觀倒是早早地就碎了一地,小時候似乎也見家裏人請過一個穿着青灰色袍子的老頭子,但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家裏人現在也都不在了,再讓他找個那種老頭子似的人物實在有點難。

那邊似乎知道他倆的想法,頓了一下便又發來了一條:“我認識一個人,可以幫你看看,需要的話我把聯系方式留給你們,具體情況和價格你們找他商量。”

卧!槽!

耿子墨在一旁道:“他們別是串好了的吧?一個負責賣東西吓人,另一個幫忙跳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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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困點點頭:“很押韻。”

耿子墨:“……”他多麽想把這貨的腦殼當西瓜拍= =

蘇困一邊打字“謝謝,如果有需要我們一定記得聯系你。”一邊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當老子是二傻子麽?!做夢!我才不會上當!”

耿子墨欣慰地點頭表示贊同。

一個小時後,兩個死蠢的二傻子重新點開賣家的頭像:能給個聯系方式麽……

賣家:好o(*^▽^*)o

看到這種表情符突然有了不詳的預感是腫麽回事!蘇困立刻把爪子伸向鍵盤,剛準備說:剛才是我家狗滾出來的字,跟我沒關系,聯系方式還是不用了。

賣家就已經把手機號和名字發了過來。

蘇困和耿子墨瞪着那個號碼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撥通了電話,去找那個想不開給自己起個號叫“清貧”的人。畢竟賣家已經吓完人了,這個跳大神的應該有辦法收拾殘局,不然他倆這買賣也別做了。雖然這人光是名號看着就有點不靠譜,但所謂病急亂投醫,他倆還是抱了一點僥幸心理的。

不過他倆還真是冤枉那個賣家了,這鬧鬼的事情跟他半點關系都沒有,給的聯系方式也是他恰好從朋友那裏得來的,畢竟他做的買賣性質特殊,萬一碰上點事兒,有個求助的人總是好的。

那個號稱“清貧”的老爺子倒是來得出乎預料的快,快到蘇困他們以為他就住在隔壁小區。

門鈴響的時候,是耿子墨開的門,蘇困站在他身後。這種地面溫度能直接烤熟雞蛋的天,門口這個滿臉褶子的老頭子居然穿着袍子,長袖長擺,目測還有一層裏衣。兩人第一反應就是:卧槽這人神經病吧?!

下一秒,老頭子就用他的實際言行把他們倆剛才那想法裏的問號給去了。

只見那老頭上上下下打量了耿子墨一眼,然後皺起眉,把視線落到了他身後的蘇困身上,看了不足一秒便雙眉一挑,兩指并攏着一指:“呔!你這屋子果然不幹淨,光天化日之下這些小畜生居然不怕死,還明目張膽地跟着人!待老夫先把這個收拾了再聽你細講棺材鬧鬼的事!”說着便廣袖一揮,撩起斜挎着的黃布包,一手夾起一張符紙,一手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個瓢,濃重的腥味瞬間浮散開來。

老頭子一巴掌把符紙拍上蘇困的腦袋,手裏的瓢順勢朝前一潑,淋了蘇困滿頭滿臉的黑狗血。

小畜生蘇困和被小畜生跟着的耿子墨:“……”如果手裏有把掃帚,他倆一定把這不靠譜的老頭子給打出去。當然,本着一點敬老的心,他倆還是盡量恭敬地把老頭子給請了出去,順便塞了他一百塊當路費。

老頭子:“……”

這位跳大神的老爺子把他倆尤其是蘇困的最後一點念想給斷了。他覺得,找個靠譜的人來跳場大神,讓那小鬼再也回不來的可能性,還不如直接求小鬼饒他一命的可能性高。

蘇困坐回電腦前,撐着下巴看着沒關的旺旺對話框,漫無目的地上上下下拖動那一溜排照片。腦子裏想的卻是那小鬼說過的話。在他腦海裏反複出現了一夜的話。

“滅全族”、“剮于市”、“一千八百二十四刀”……

這些零零碎碎的詞語像是咒語一樣在他腦子裏自動循環播放,弄得他暈沉沉的。他并不了解那個小鬼的來歷,但是看他那散亂的長發和身上雖然破爛髒污卻拽地的衣服,想想也是百年前的古代。只是就算是古代,一人獨斷天下的君主制,殺人這種刑罰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就定了,何況是淩遲這麽瘆人的方式?而且全族都被滅了啊……

這人得幹了多操蛋的事兒才會落這麽個下場?

對這些了解不算多的蘇困下意識地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能被滅全族,剮千刀的,特麽的十有□是些窮兇極惡之徒啊!

他莫名又想起了那雙眼睛,已經裏面滿溢的陰狠和恨意,配上那兩條斜眉,怎麽看怎麽兇煞……就算不是窮兇極惡之徒,也絕對不好說話QAQ

就在蘇困越想越覺得脖頸發涼,越想越覺得自己小命難保的時候,一旁的耿子墨突然拍了拍他:“哎,你看這張照片!”

“怎麽了?”蘇困以一副明天就要給自己上墳的表情,看向他。

“……”耿子墨抽了抽嘴角,指了指對話框裏那張照片的一處,“我說什麽來着,看見沒,這個凹槽本來确實嵌着塊玉吧?到咱手裏就沒了,肯定被賣家摳了。”

蘇困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他數秒,然後開始打字。

耿子墨還沒來得及阻止,這貨就把話發過去了:親,棺材裏那塊玉被你摳了麽親?

賣家那邊很快回複:我想摳來着,猶豫了一宿,最後還是給你留了_(:з」∠)_

蘇困:……

賣家這才反應過來:你們拿到的時候沒有玉?!

蘇困:沒= =

賣家:怎麽可能?我沒動,你們沒動,被鬼摳啦?!

賣家這句話讓蘇困心思一動,他猛然想到當時掐他脖子的那位老兄被打回棺材後,耿子墨手欠打開棺材的時候,那個縮小了的小鬼咳得厲害,好像吞了個什麽東西,被噎住了。他記得還隐約看到那一小塊陰影順着那小鬼的食道一路滑到了心髒。

這麽想來——

卧槽它把玉給吞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桑不起_(:з」∠)_~~抱歉~隔了一天才更新~

PS:謝謝猩猩的地雷mua!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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