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落荒而逃

受到了驚吓的蘇困同志一直有些回不過神來,傻兮兮地看着耿子墨從放着各種雜物的櫃子裏拎出了榔頭、鋼棍、拳擊手套、按·摩·棒……

“等等!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在裏面!”蘇困飄忽的神智終于被按·摩·棒這種神奇的東西給喚了回來。他長大的嘴簡直能吞下一顆雞蛋,用比先前更蠢的表情看着耿子墨,手指抖啊抖地指着那根黑色的棒棒道:“你居然還私藏了這種東西?!放在這裏難道不會不衛生麽?!”Σ(っ °Д °;)っ

耿子墨:“……”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麽雜物櫃子裏會有這種東西好麽!而且這貨是不是又抓錯了重點……

事實證明以毒攻毒永遠是最有效的方法,連續受到了兩次驚吓的蘇困在想起這櫃子裏的工具箱以及雜物都是房東留下來的之後,瞬間便恢複了蛋定。他拍了拍被他誤會的耿子墨,道:“我去做晚飯。”說完,便一溜煙滾進了廚房,免得被單方面毆打。

黎市最近一直持續高溫,悶熱的天氣弄得房子像個蒸籠,而這蒸籠裏最熱的,除了整日照着太陽的陽臺之外,便是廚房了。前幾天的溫度弄的人連動都懶得動,吃飯也沒什麽胃口,何況蘇困每次進廚房都活像是被煮了一頓似的,所以他們的晚飯也一般能精簡便精簡一點。

耿子墨今天回來得早,就順手把粥煨上了。此時的廚房已經是一片米粥的香味。外頭的瓢潑大雨已經小了,估計過不了幾分鐘就會停。蘇困看了眼窗子,見不打雨,便開了一半。雨中濕潤的涼氣瞬間送了進來,原本熱烘烘的廚房很快便舒适多了,連帶着人的心情也變得不錯起來。

從櫃子裏拿了個小南瓜出來,蘇困便開始忙活開了。雖然平日裏喝粥的時候,搭的一般是一些醬菜腌菜,但是時間來得及而且心情不錯的情況下,蘇困便會弄一些點心,而且換着花樣兒來,很少會重複,或甜或鹹,就着香糯的米粥,無一例外地都很可口。

他的動作很熟練,切絲、抹鹽、瀝水、加面粉、拌調料處理得有條不紊,而且時間掐得剛剛好。等到耿子墨端着杯子借着倒水的機會來廚房探一眼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下鍋煎了。南瓜絲裹成的小餅在鍋裏慢慢變色,邊角變脆泛起了金黃,香味瞬間便溢滿了廚房。

耿子墨滿意滴拿筷子端碗,等着開飯。

可誰知蘇困盛好一盤剛出鍋的瓜絲餅,放上餐桌之後,卻并沒有坐下來,而是丢下一句“你先吃”,便進了他自己的卧室。弄得耿子墨一頭霧水,吃也不是等也不是。

就在耿子墨瞪着那一盤金黃香脆的瓜絲餅裝矜持的時候,蘇困正站在卧室的床頭櫃前,和那口深棕色的棺材大眼瞪沒眼。剛才在廚房的時候,他邊煎小餅邊忍不住地回想之前的事情,他在腦子裏把那小鬼的整個動作過了一遍又一遍,不論怎麽回想,得出的結論都是“那小鬼确實在幫他把粘在臉上的西瓜子弄下來”。

這不科學!

明明之前見面,那小鬼幾乎回回都燒紅了眼,時時刻刻都盯着他的脖頸看,那眼神那表情,絕逼是在想怎麽才能又快又狠地擰斷它。

這就一夜的功夫,怎麽就突然轉了性呢?如果不是之前被掐得快斷氣的記憶還在,蘇困簡直都要覺得這是要朝相親相愛的節奏發展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那小鬼的動作在蘇困看來,就是一種變相的主動示好。對于蘇困這種給點陽光就燦爛得要死,打蛇随棍上的人來說,必定要翻倍示好回去,最好順便把那小鬼心裏殘留的敵意給抹幹淨,從此不再動弄死他的心思,如果能自覺地帶着那小破棺材一起離開,讓他從此少受點驚吓就再好不過了_(:з」∠)_

所以,他才在做完了晚飯之後,鬼迷心竅般地站在了棺材前,打算來個每日一關愛,來軟化那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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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喊那小鬼出來,但是張開了口,才發現自己貌似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小鬼姓甚名誰,根本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它。他抽了抽嘴角,猶豫了一下,最後只得用敲門的方式,敲了敲那個棺材蓋。

剛敲完第三下,棺材蓋便撤開了半,那小鬼從裏面探出頭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它的身體是半透明的樣子,輪廓很虛,顏色也很淺淡,唯獨那雙眸子一片墨黑,蘇困還從上面看到了自己映着的臉。

“額……”蘇困發現,這似乎是第一次,在沒有受到驚吓的情況下,自己主動找這個小鬼說話,居然還有點緊張。他清了清嗓子,打算問一句:需不需要燒點什麽或是供點什麽給你。結果出口的話卻成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面癱小鬼:“……”

蘇困連忙解釋:“我是說,你平時都吃什麽?”媽蛋怎麽越解釋越不對勁!

小鬼深色的眸子幽幽地盯着他:“吃……什麽?”

“噢打住!”蘇困被盯得脊背發涼,汗毛直豎,立馬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那、那什麽,我突然不想知道了。”=_=

小鬼繼續盯着他:“……”

蘇困:“……”QAQ

“我、我錯了,當我沒進來過,你、你剛才是在裏面睡覺嗎?那你繼續,繼續呵呵呵呵呵呵……”他一邊用哀悼般的表情呵呵笑着,一邊飛快地奔出了卧室,那樣子,就跟被人放火點着了褲子似的。

他一邊朝外蹦跶,一邊還不忘記把卧室燈給關了,直到那神經病似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拐進了餐廳,顧琰還保持着探出頭的姿勢,有些茫然地看着剛才蘇困站着的地方。

剛剛,他貌似……又吓跑了一個人?

之所以說是“又”,是因為在蘇困之前,在顧大将軍還活着的時候,被他吓跑過的人簡直數不勝數。這種情況的根源在于顧琰有個不知道算好還是算壞的習慣,就是在別人同他說話時,他總是習慣盯着對方的眼睛看,一方面表示他聽得很認真,一方面,也能從說話人的眼神看出他的話是真是假,有多少可信性。

只是他本身便長着雙刀削似的鋒利劍眉,雙眼的眼角又是微微上挑的,看起來有種淩厲的兇悍,何況他大多數情況下又沒有什麽面部表情,使得他看上去更加難以親近。而那雙狼似的幽深眸子,總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以前帶兵打仗的時候,副将、部下被他盯久了,常常會不自覺地挺胸收腹,神經緊繃,下意識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幹了什麽蠢事。而本身心懷不軌的人則會有些心虛,懸着一顆小心髒,不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多少。心裏素質稍微差一些的,比如謀算着讓他主動帶着棺材拍屁股走人的蘇困同志,就直接落荒而逃了。

而實際上,顧琰根本沒想那麽多,他只是被蘇困的問話弄得有些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而已。

畢竟對顧琰來說,他不過是在千刀萬剮的淩遲之痛中失掉了一段時間的意識,等再醒的時候,便已經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在還沒來得及接受和适應的情況下,變成了一縷魂魄。他根本不知道魂魄究竟該如何生活,沒有可以問的人,也沒有可以參照的對象。除了找到那個昏君報仇雪恨,他甚至都找不到他一直存留在這個世間,沒有被打入輪回的理由。

除了這口棺材,他唯一能找到的這個塵世和他之間的聯系就是蘇困,不論是他與那昏君極為相似的臉,還是他身上那股古怪的暖流似的氣息……

想到這裏,顧琰猛地想起,之前蘇困剛回來時,他從棺材裏出去其實是有話要說,只不過被蘇困那張着血盆大口的樣子和那粒西瓜子給打了岔,便給忘了,不過他現在又想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眼睛發炎了嘤~QAQ

留言明天來回~~我先滾去碎了~萬一麻麻醒了發現我還開着電腦就慘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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