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
呼嘯的寒風在夜幕慫恿下,不停拍打着窗戶。火光不安地舞動着身軀,為昏暗的木屋渲染上一層迷蒙的光影。
“異能?那是什麽?”曾在現實的書中見過一些被如此稱呼的能力,卻不知游戲裏竟也有類似的能力,“對了,小雪,你是怎麽知道的?”
小雪挺着胸,立在桌上,“我……是異獸,當然知道咯!”
“哇,小雪真厲害!”孝新篁毫不吝啬的給了小雪一頂高帽,“那你幫我解釋一下,什麽是異能?以及有些什麽能力吧!”
“锵!”一尺長的利指一根。孝新篁無奈地點點頭,負債又增加了一個。
小雪環顧四周,找不着制高點,只能要求孝新篁坐到椅子上,才繼續說道:“異能,它就是……異能。”
“小雪!”孝新篁極力要求減輕負債。
後肢踹踹桌面,“肅靜!我先問你一個問題!知道什麽是魔獸,什麽是異獸嗎?”
“腦袋裏有魔晶的是魔獸,沒有的就是異獸!”怎麽又扯到動物身上了?孝新篁感到一絲疑惑。
小爪一搖。
“不對嗎?”
腦袋一點。
“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小雪指着自己說:“如果我不說話,你怎麽區分我是魔獸,還是異獸?”
“不知道。”看來下星期除了提升技能,他還得向村長借些有關大陸知識的書來看。
小雪不爽地仰起頭,喊:“你怎麽不思考一下,這麽快回答……”人家很沒有成就感耶!好歹,應該說幾種可能,讓我否定了,否定了,否定了,再……
“我本來就不知道,有什麽好思考的。還不如你快點告訴我!”孝新篁心裏嘀咕着,一會兒還要去雜貨鋪呢!
“哼,你區不區分也沒什麽區別!”小雪嘟着嘴說。
“為什麽這麽說呢?”
“像你這麽弱,見了哪個都是死!”小雪的話語中似透着一絲冷漠,令不安的火光縮攏了幾分。
“噼啪——”幾點調皮的火星飛出了火爐,映照出孝新篁詫異的眸光後,驟然熄滅了。
“怎麽了?小雪?新篁哥哥說錯了什麽,讓小雪這麽生氣?”孝新篁歉意的一笑。
白色的茸毛總算是遮擋了小雪的尴尬,它把頭一扭,輕哼一聲,豎起第二根利指。孝新篁了然一笑,默契的把頭一點。負債持續累加中……
小雪嗓門一清,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充滿着各種各樣的元素,每一種元素都有它自己的性格和能力……”
這些話很耳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孝新篁心想。
“火的熱情,水的溫柔;木的沉穩,土的敦厚;氣的懶惰,雷的暴躁;風的不羁,冰的孤傲;光的慈祥,暗的緘默……不同的元素凝聚成不同的實體,這才有了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
“不管是動物,還是人類,他們中的智者,發現了控制和使用這些元素的方法,從而衍生出一種新的力量。但由于對這種力量控制的方法不同,他們又被分成了兩類。将元素存儲體內後再釋放的魔法師和魔獸,以及用意念操縱自然元素的異能師和異獸。”
“他們有什麽不同……”孝新篁的打岔,因小雪的一瞪而終結。“前者釋放速度快,後者攻擊力強。”
兩者應該差不多,速度快的多放幾次,也能趕上那個攻擊力強的吧!
“由于魔法師、魔獸體內充斥着元素,每當他們使用魔法的時候,身體周圍會因體內能量的溢出而浮現深淺不一的元素光影,而當異能師、異獸用意念操縱元素的時候,由于要将周圍的某一元素聚攏,使得同一地方的這類元素過于密集,從而引起四周環境的變化。比如火元素,魔法師攻擊時,周身會浮現深淺不一的紅色光影;異能師攻擊時,四周的溫度會驟然上升。由于兩者能力是相異又相同,使得他們彼此能力非常熟悉,以至于一個擦身而過,就能分辨出對方的歸屬!”
“啪啪啪——”熱烈的鼓掌聲打破了木屋的寧靜,小雪傲然站立在桌上,仿佛一個受人敬仰的智者。
“講得真精彩!”孝新篁贊揚道。
“那是!我媽……也是這麽認為的!”昂首挺胸,一臉臭屁樣。
孝新篁失聲笑道,“那是,那是!這麽說我就明白了,因為小雪你是異獸,所以你對同是異能師的村長特別敏感……”
小雪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孝新篁打開背包,把布娃娃揣進自己的懷裏,道:“異能師!魔法師!好像都很厲害呀!”
“馬馬虎虎吧!”受了表揚,小雪也要謙虛一下。
“那麽,厲害的小雪小姐,能不能請您屈尊降貴一下,給我這簡陋的木屋看一回門?”說着,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陣寒風帶着幾片雪花飛進了木屋,小雪捋了捋被吹亂的毛毛,大聲喊道:“喂,你要去哪兒呀!”見孝新篁竟要丢下它,忙縱身跳上了他的肩膀。
“我去去馬上就……算了,你和我一起去吧!”見小雪一臉堅決,孝新篁也就不再堅持。希望錢大叔見了小雪,不會失态,聽說雪貂皮很值錢的!“對了,我有名字,別喂,喂,喂的,新篁、篁、新篁哥哥,你随便挑!”
“寶寶!”
止住步,孝新篁黑着臉目視小雪。“換個!”
小雪忍着笑,搖頭道:“按人類的算法,我今年四百多歲,而你,頂多十六、七歲,四百多喊十六、七的寶寶,有錯嗎?”
“小雪啊!”孝新篁試圖糾正它錯誤的想法,“雖然你活了四百多年,可在你們族裏,你也不過才八歲,而且你也不是人類……”
“你們人類不是有句,入鄉随俗嘛!我現在就要入這個鄉,随這個俗!要不就叫你喂!”要不就把那老頭的稱呼給改了!小雪心泛嘀咕。
“這個……”孝新篁試圖反駁,卻在跨出院門後,被劈頭蓋臉砸來的冰雪給制止。
雪山的天氣,瞬息萬變,前一刻還晴空萬裏,下一秒就風雪交加。
孝新篁頂風走了沒幾步,四周的風雪就像多了靈性般繞開了他的身體,“怎麽回事?” 小雪呵呵笑道:“我用異能把風雪阻隔了。”
孝新篁奇怪的發現,身體四周多了一個透明的屏障,無論風雪從何處襲來,都被它無聲無息的阻擋在外。
小雪見孝新篁只是開始的時候,驚奇的看了幾眼,便無所表示的繼續前行,心有不甘的追問道:“你怎麽不問我是怎麽弄的呀?對了,剛才我說了那麽一大堆,你怎麽也不心動?難道你不想學嗎?”
“想呀,怎麽不想,聽了你說的,我做夢都想。”屏障阻隔了風雪,卻阻隔不了刺骨的寒意,孝新篁搓着雙手,說:“想想,火元素可以給我取暖;風元素,帶我行走;水元素,幫我梳洗;木元素,結個果子填飽我肚子……哇,想想就幸福!
“哇,你……好懶喲!”
“可惜,我一個都不會!”孝新篁嘆了口氣。
“你可以找那個……老爺爺學呀!”
“我現在會的技能确實不少,但學好的卻一個沒有,就這麽去找村長爺爺?” 孝新篁搖搖頭,寒意順着脖子灌了進來,雙手下意識的扯了扯衣領,“而且村長在揭穿你身份的時候,特意找了那麽些理由,似是不想讓大家知道他會異能的事,所以,我要學的話,也會另找一個師父的。”
站在雜貨鋪門前,看着暈黃燭光在雪地上撒的那一抹溫馨,孝新篁扭頭笑着對小雪說,“我希望我能變強,但不想因此破壞這個村子的寧靜。”
“吱吱吱吱……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眼前的不好好把握,說不定下次就沒機會了!算了,懶得管你,笨蛋!笨蛋!笨死了!”小雪不知為何,感到異常氣憤。
“真的那麽笨啊?!”孝新篁輕撫那如絲的茸毛。“當然啦,沒見過比你更笨的了!”小雪賭氣的說。
“呵呵……”孝新篁淡淡一笑。
錢大叔對布娃娃的衣服非常感興趣,但更對小雪那一身雪白無瑕疵的皮毛愛不釋手,不過,在經過小雪多次的利爪削發後,他也只能望皮興嘆了。
最後,布娃娃還是被錢大叔拿走了,說是拿去研究一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還。氣得已認其為私有物的小雪,在離開後又添了他兩個債務。
次日一早,來村長家上課的孩子,見到村長家多了一只又漂亮又可愛的動物,在得知是他們親切的新篁哥哥(弟弟)的寵物後,裏三層外三層的把他給包圍了。直到他許諾下課後借他們玩,耳根子才得以清淨。不過,卻在小雪哪兒又欠了一個布娃娃。
不待上課,孝新篁找到村長,申請了周六考試後,不忍地撇下小雪,便匆匆離去了,因為他已經抵擋不住村裏女孩子們那一雙雙饑渴的眼睛——都看着他肩上的小雪。反正昨晚已經向村長借了書房,花上五個晚上的時間用來閱讀有關大陸的書籍,應該足夠了。
去雜貨鋪賒了二十多把帶鏽的刀具,上鐵匠家做了十多塊500g重的鐵塊,又到裁縫家借了一塊布,做了兩個帶口的護腕、護踝後,各插上兩塊鐵塊給自己綁上。一切就緒,為期一星期的武技強化訓練這就開始了。
孝新篁針對自己各方面的不足,編排一系列的運動項目。刨去晚上看書,下午學技能的時間,五天的上午時間——早上起來沿着村栅欄跑五圈,估計四、五千米。然後,仰卧起坐、俯卧撐各一百個,緊接着蛙跳村口到村尾三個來回,最後,揮劍五百次。且,第二天視前一天的成績,适當的增加鍛煉量。
在孝新篁如實執行着自己設定的鍛煉方案時,一個個好消息接踵而來。裁縫出師了!劍揮了七百次,還能穩當當的拿着細如發絲的繡花針,李姐很是佩服。木匠出師了!八百次的揮舞,讓斧藝也跟着提升,伐木的速度噌噌往上長,終于追平了村裏孩子們的速度。小刻刀舞得也跟劍似的,讓木匠爺爺很是心痛家裏的家具,所以……商人!在李姐做出了适合人穿着的動物裝後,錢大叔又一次誇獎了他,并免去了十把帶鏽刀具的費用。最後,在村長滿意額首後,基礎知識考試也算圓滿通過了。
此時,是周六的下午,孝新篁在通過四門技藝的考核後,提出了武技的考試……
雪林村空地上,孝新篁脫去了臃腫的棉襖,換了身更為輕便的皮衣,一頭短發随風飄揚雖無飄逸之感,卻有着屬于他自己的不羁,俊朗的容顏透着未脫的稚氣,卻因挑飛的眉宇而增添了一抹令人心動的英氣。
手握三尺長劍,孝新篁滿懷信心的站在那裏,靜靜等待着。
劉鐵匠抱着刀站在對面,說:“武技重在領會,而不是死記硬背。所以我的考試非常簡單,你只要能擋住我一招,就算通過了,而擋住與否,則有村裏的其他人評定。”
“嗯!”
考核的內容在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因為這是雪林村的慣例。幾十年來,雪林村的孩子們都要經過這個考驗,才能踏出雪林村的村門,走進那冰雪之森,和那皚皚不見頂的大山。
見孝新篁準備就緒,劉鐵匠也不再多語,握着刀的手一緊,一股無匹的氣勢自身上發出,無形的壓力如疾浪般向前沖去。
風咆哮着飛馳過雪林村,無數的雪花被抛起又落下,兩道身影如雪松般屹立,雙目彼此凝視着,任風雪吹打在各自的身上。
四周,村長捧着杯茶閉眼淺啜,李姐雙手不停地織着毛衣,木匠凝視着木頭蹙眉沉思,石匠提着大捶不敢下手,店鋪老板翻來覆去研究着手裏的商品,唯獨洪藥師提着藥箱凝神靜氣注視着場中……
風悄悄退場,帶着抹無奈和挫敗,在衆人毫無所決中淡去了。天,變藍了,飄來幾朵白雲,顯得突兀而悠閑,正當一朵無知的白雲飄過雪林村上空的時候,一滴水聲打破了此時的寧靜。
汗,滲出手指,順着劍柄,沿着劍鋒,流到了劍尖上,晶瑩的汗珠在滴落的剎那,折射出刺眼而蒼白的光芒。
劉鐵匠抱着刀像是在等待着什麽,敦厚的眼眸中一抹凝重正在加劇。
“叮……”石匠還是抑制不住心底那呼之欲出的靈感敲了下去,驟然的巨響令鐵匠氣勢一斂。驟然的巨響令鐵匠氣勢一斂。
孝新篁趁此時機,縱身而起,當空劈出一劍。只見劉鐵匠不退反進,握刀右手左移兩寸,堪堪抵住頭頂劍尖,也不見其如何動作,耳畔只聞“叮——”的一聲。孝新篁感到手中長劍如遭重擊,一個把持不住,連人帶劍自原路飛了回去,只留下半空中兀自四散飄零的紅色血花,一滴一滴落在潔白無暇的雪地上。
“哇——洪爺爺,您輕着點兒呀!很痛的啊!”孝新篁擦着眼角的淚花不停喊着。洪藥師一手拿着藥罐,一手拿着繃帶站在他面前,“你喊什麽!我還沒擦呢!”
手臂瑟縮了一下,期期艾艾的說:“那……那……您……您……一會兒……可……可得……輕……着點兒……”
洪藥師搖搖頭,放下繃帶,打開藥罐的蓋子說,“手伸開,別握着!剛清理好的傷口,你是不是又想讓它流得到處都是?”
孝新篁把頭一扭,鼻子哼哼着:“哪有!”
“你就嘴硬吧!”洪藥師一邊小心地塗着藥膏,一邊說,“汗水凝結的時間不長,結得冰都很薄,劉鐵匠那一震最後也收了幾分力,看上去像是被冰渣刺爛了肉,其實傷口不深,都是些皮外傷,現在塗了我這祖傳藥膏啊!一天,不,最多兩天就能讓你這只手恢複如初。”
涼涼的藥膏塗抹在傷口上,立刻緩解了傷口的疼痛,如果不是撲鼻的異味,他會對這個藥膏的功效更有信心。
“洪老,新篁沒事吧!”村長走進屋,坐到了孝新篁的身邊。“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洪老收拾好藥箱,沖着村長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新篁,手感覺怎麽樣?”村長關切的問道。
孝新篁收回手,不好意思的看着村長,讪笑道:“好多了,好多了,洪爺爺的藥一抹,我就不疼了。”
村長笑着搖頭說:“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
這話聽得孝新篁有些急了,“村長,是不是我這次沒通過考試?您說,我不會難過的,大不了下次再考就是了。”聲音越說越輕,怎麽聽,也不像沒事的樣兒。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呢是代表大家來告訴你考試結果的,順便也幫你把剛才的事兒講解一下。”
“嗯!”孝新篁正襟危坐地聽着。
“恭喜你,這次考試……通過了!”
“耶!”孝新篁跳起來就想往外跑,腳還沒跨出,卻見村長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趕忙把腳縮回,重新坐好。
“我可以繼續說了嗎?”似乎感染了孝新篁的喜悅,村長收起了一貫的嚴肅,調侃起他來。
孝新篁點點頭,羞紅着臉使勁兒盯着自己的鞋尖。
“這次考試你做得非常好,村裏來評審的各位對你的通過都表示了贊同。難得啊!能從那些老家夥們眼皮底下一次就通過這次考試,這樣的事村裏已經很久沒發生了。”村長像是在回憶着什麽,“武技重在領悟,但戰鬥卻重在随機應變。如果當初你真的聽從劉鐵匠的話接他一擊,那你必定是以慘敗收場。”
孝新篁摸了摸額頭,一手的冷汗。
回想剛才的情景,他似乎又感受到了劉大叔那宛如巍峨高山壓頂般迫人的氣勢。當時,要不是石匠大叔那恰如其分的一錘,将劉大叔冉冉攀升的勢頭破開,他是無論如何也接不下那銳利無匹的一招的,不,即使那氣勢只餘下一半,也不是只練了兩個星期的他能夠抵擋的。
此時想來,身體還禁不住的往外冒冷汗,也不知自己當時怎會有那魄力跳起來劈出那正中之正的一劍。心裏小小得意了一下,但沒有表露出來。
村長捋着胡須,繼續說道:“你很聰明,但你身體更方面的素質卻很一般。這一星期以來,聽說你向錢海賒了二十多把刀具,做了些奇怪的事,現在看來正是因為你的智慧,讓你通過了這次考試。你學武只有兩個星期,但卻有這般成績,真的非常不易。村長爺爺為你感到驕傲啊!”
“村長爺爺……”這麽直接的表揚,聽得孝新篁不好意思起來。
給了粒糖,還缺了根棒子。村長語重心長的說:“新篁,以後可還要繼續努力啊!”
“嗯!”孝新篁重重的點了點頭。
“通過了武技考試,你已經一腳踏進了成為真正冒險者的行列,等你學習的技能全部通過考試後,你就可以外出歷練了,我想,等這一天你已經等了很久了吧!呵呵……好了,其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一切等你通過所有考試後,我再慢慢告訴你。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這兩天你就在家慢慢養傷吧!”說完,村長站起來準備離開。
孝新篁把村長送出門口,輕輕的說了一聲:“村長,謝謝您!”
村長笑了笑,撫摸着他的頭,“都是村裏的孩子,不用那麽客氣。咳,說到孩子們,你最好有個心裏準備。”
“怎麽了?”孝新篁詫異道。
為了安全考慮,那天的測試,并沒有讓孩子們去,一個個都在鐵匠鋪練武技。
“你被劉鐵匠擊飛後,坐在地上大哭大叫的樣子,正好被回家吃飯的小家夥們看見了,聽說他們好像受了一點不小的刺激喲!”
“村長爺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就是痛的哭了嗎?怎麽還讓他們受刺激了?
“好了,好了,我走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傷雖然塗了藥膏,但精神受的驚訝應該不小吧!呵呵,那家夥出手總是不知輕重,每次不把氣勢做足了就是不肯攻擊,走了,走了……”孝新篁沒有聽見村長後面的話,自顧自站在那裏嘀咕着:“不發洩發洩劉大叔那一劍哪那麽快恢複呀!唉,不過這第一次受傷,第一次流血……真的很痛耶!”
此時,遠在洪藥師的木屋裏,一幹評委們喝着茶,嚼着肉幹,是有說有笑……
“婉妹,你說我那一錘子敲得怎麽樣?”石匠說。
“比我上次掉針差了那麽一點點。”李姐說。
“我覺得還是上上次,我刻木頭的聲音比較好!”
“馮大爺,上次說好由我來敲鍋子的,您為啥跑出來搶我的風頭!”
“喂,我說你們能不能換個測試方法,每次都打擊我的氣勢,這會讓我産生心裏陰影的!”
“……”
雪花飛舞,銀樹抽枝,錦雞啼鳴,白鹇擊翅。七月的陽光有着屬于它的蓬勃,為壯麗的雪山披上了一層耀眼的薄紗。
孝新篁背着鼓囊囊的布包蹒跚行走着,小雪蜷縮在他的腦袋上,遠遠望去像是一頂白色的裘帽。
“小雪,還有多遠呀!”
“快了,轉過那座山,有水流淌的就是了。”
“都走了一個時辰了,小雪,你沒帶錯路吧?”
“我怎麽可能帶錯!都是你走得太慢,我一刻鐘的路,你楞是走了一個時辰。不過寶寶放心,以我們現在的速度,中午前一定能到的!”
“……”
兩人這是要去哪兒呢?事情要從孝新篁考試結束後說起。
孝新篁通過了武技考試,了解了雪林村出村的要求後——通過所有技能的基礎考核,便致力于提升熟練度,但村裏的孩子們卻在一夜間紛紛自稱保镖的出現在他的身邊,尤其是那些剛剛穿上李姐做的最新款動物棉襖的,更是一有空就圍在他的四周,致使他走到哪兒屁股後面都拖着一條長長的尾巴,任他怎麽甩也甩不掉。無奈只好聽之任之。
幸而,餘下的技能很快通過了考試,拖着尾巴的日子也終于在村長一聲的“通過外出歷練考核……”而終止。
那天他興奮了一晚上沒有睡着,第二天頂着兩個黑眼圈,去村長家拿取冰雪森林周邊地圖,以及村子附近的山脈地圖後,他便激動的帶上那一捆捕獸夾和藥鋤,和小雪一起外出打獵了。
想象着冰雪森林的豐富資源,他就有種進入寶山的感覺,原想多打些獵物酬謝一下村裏人對他的一再照顧時,小雪卻在一旁不時打岔,使得次次即将到手的獵物,莫名其妙的逃走。
“小雪,為什麽要這麽做?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寶寶,你能不能不要殺它們?你看它們長得這麽可愛,你怎麽就忍心下得了手?”
“可是,不傷害它們我們就沒有食物,沒有食物我們就會餓死,難道你希望自己餓死,也不希望傷害它們嗎?”
“寶寶……不,不……新篁哥哥,你不要殺它們好不好?我覺得它們真的好可憐!”
“我記得,動物的法則是強者為尊。你是異獸,難道你就連一只野獸都沒殺過嗎?”
“人家是女孩子,怎麽可以做這麽殘忍的事情!人家最多捉弄一下它們,把它們吓走而已。”
“沒想到,小雪竟然這麽善良!”
“就是就是,小雪又可愛又漂亮又善良,但狠心的媽媽竟然要這樣的小雪,去抓同樣可愛善良漂亮的兔寶寶……”
“而你不想殺兔寶寶,不會就逃家了吧?!”
“什麽逃家!人家最多最多算是離家出走!”
“……小雪啊,捕殺獵物是動物的天性,即使食草的動物,也會本能去尋找能令它們活下去的食物。作為異獸,除了捕獲食物,還要學會戰鬥,不然,當你的母親離開的你以後,你将要如何在那些強者間生存?”
“……不懂,不懂,我也不想懂!反正媽媽不在身邊,就由你照顧我,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呃……”
“難道歷練就一定要殺這些動物寶寶嗎?”
“是,也不是。通過歷練我們能在戰鬥中不斷地提升自己,并不斷增強自己的實力……”
“那有什麽用?”
“……我還沒想到。”
“切,那我告訴你一個能夠鍛煉自己的地方,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提升你的實力,不過,總比殺動物寶寶好!”
“什麽地方?”
“一個很大的冰洞……”
當太陽升至頭頂的時候,孝新篁終于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冰洞,一種由冰下消融引起的,冰內融水流入冰川內部不斷侵蝕産生的自然洞穴。
孝新篁站在洞外察看。眼前的冰洞有一人多高,內部如地道般悠遠而深邃,又如蜿蜒的小溪般波折起伏,洞頂挂着一根根粗如臂手的冰鐘乳,四周矗立着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冰雕,在陽光的折射下,兩者交相輝映,顯得格外耀眼。踏進冰洞,卻宛如踏進了水晶宮。滴滴答答的水聲,與潺潺流淌的融水,像是在演奏着迎賓的樂曲,洞壁上自然形成的愧麗而靈動的花紋,随着他的腳步不停變換……
“真是太美了!”孝新篁發出了由衷的贊嘆,充滿着對大自然神奇的感嘆,也充滿着對游戲創造者的欽佩。
“寶寶!”小雪的呼喊打破了冰洞的寧靜。
孝新篁無奈的嘆了口氣,扭頭詢問道:“小雪,怎麽了?”
“寶寶不要站着發呆,我們是來歷練的,不是來欣賞風景的!”
難得小雪能說出這麽嚴莊的話語,孝新篁當然是配合着擺出一副受教的樣子,點點頭。
“不過,在這裏能練什麽?溜冰?”
“溜冰是什麽?”小雪有些好奇,這個東西它怎麽從來沒聽過!
“沒什麽,沒什麽,還是說說在這裏怎麽鍛煉吧!”孝新篁打着哈哈轉到了正題,小孩子的好奇心可是很重的。
小雪話未出口,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隆隆”的轟鳴聲。孝新篁跑出冰洞一看,一個巨大的浪尖從身後的山峰上撲了下來,如萬馬奔騰,又如江河絕堤一般。腳下的大地在顫抖,每一根冰鐘乳都在發出刺耳的呻吟。
跑是來不及了,孝新篁果斷的回到冰洞,而身後一個大浪恰好将洞口死死的封住。
“咔喳——咔喳——”震動還在加劇,頭頂的冰鐘乳承受不住壓力,開始陸續碎裂,洞口的積雪也在不斷的向深處推進。
孝新篁無奈地向洞裏走去,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從天而降的冰錐。
“寶寶,現在怎麽辦?”小雪輕巧地避過一個冰錐,擔憂的問道。
“退路是沒了,現在只能往前走,希望這個冰洞……”孝新篁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洞外,雪崩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廣,破壞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洞壁受到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孝新篁停下腳步,從背包裏拿出兩塊木板,上面固定了那十多個鐵塊重新溶鑄的釘子。這是他為了這次外出,特制的釘鞋,将它們綁在腳上後,行走起來便穩當了不少。
想到第一次見面時的那一手,孝新篁喊道:“小雪,這個背包你有辦法拿嗎?”
小雪點點頭,手一揮,背包就不見了。
頭頂的冰鐘乳開始掉落,嘩啦啦的如下雨一般,孝新篁移動的速度開始加快,但同時每一步的移動又變得非常艱難。
“我現在知道,這裏可以練什麽!”
“什麽?”小雪随口應了聲。
“躲避障礙跑!”孝新篁哈哈笑道。
“轟——轟——”第二次雪崩開始了。
冰洞還在延伸,可能距離洞口比較遠,感覺上這次的晃動沒有前一次強烈,但孝新篁并不這麽認為,催促着小雪去前面探路的同時,臉色凝重地奔跑了起來。
“咔咔——”冰壁終于承受不住四周的壓力,開始碎裂了,當腳下晃動停止的剎那,冰洞開始崩潰。
“寶寶!”小雪沒多久就回來了,看着四周漸漸剝落的冰壁,焦急的喊道。
“前面的情況!”
“我看見很多岔路,但不知道該進哪個?”小雪已經顧不上隐藏實力了,一個風刃将堪堪砸中孝新篁的冰錐擊碎,但落下的碎冰,依然在孝新篁的臉上留下了幾道痕跡。
孝新篁抹了把臉,感到一陣刺痛,但他沒有理會,繼續說:“看地上水流的方向,一定還有其他的出口,快去!”
小雪道了句,你自己小心,便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跑!這是孝新篁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坍塌聲越來越近,頭頂的冰鐘乳已經不是碎裂着掉落,而是連着冰壁一起砸下,他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躲避着它們。
又一根冰鐘乳破碎,掉落的冰渣如雪花般迷了他的雙眼,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卻忘記了此時此刻他正在滑不溜丢的冰面上奔跑。這閉眼一腳下去沒有踩穩,左腿那麽一滑,整個人跟着就飛了出去。冰洞上,一根猙獰的冰錐緩緩落下,在孝新篁飛過的剎那,擊中了他的肩膀。
“哼!”悶哼一聲,孝新篁咬着牙快速地爬了起來,仿佛那根冰錐擊中的不是他的身體般,用比剛才更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紅色的血液在白色的冰面上流淌,蒼白的面頰讓回來的小雪流着淚兒在前默默領路。血液的流失,導致着體力的下降,但孝新篁卻憑着一股意念,楞是沒有倒下。
岔路出現了,孝新篁跟着小雪默默地跑了進去。
這個冰洞明顯比剛才那個小,奔跑起來更是艱難,但由于這裏距雪崩的發生地比較遠,受到的振蕩并不大,砸下的冰鐘乳明顯都是些成形沒多久的,但,它們的破壞力還是不容小觑的。
轉過一個彎,腳下的晃動幾乎感覺不到了,四周也聽不見那“咔喳咔喳——”,那令人恐懼的破碎聲。
向前跑!向前跑!曙光就在前面!孝新篁已經看見那刺眼的陽光了。
沖刺!孝新篁一個加速沖出了冰洞。
“撲嗵!”孝新篁撲倒在雪地上,右手豎起比了個V字。
“太好了!太好了!哇……”小雪激動的哭了,它本是好心的帶寶寶來冰洞歷練,因為小時候媽媽就是帶它來這裏練飛行的,哪知道竟然會碰上雪崩。
孝新篁艱難的爬起來,肩上的血已經凍結,半邊身子似乎沒有了感覺,雙腿更是直打哆嗦,卻依然帶着抹淡淡的微笑說:“這次歷練真是又驚險又刺激,我現在還激動的站不起來呢!”
“寶寶,你不怪小雪嗎?”小雪絞着爪子問道。
“不怪,不怪,小雪是好心嘛,要怪就怪這鬼雪山,早不雪崩晚不雪崩,偏偏這個時候雪崩!”孝新篁想過去抱小雪,不想整個身子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看着小雪立在半空,不停抽泣着,他心裏莫名的感到一陣內疚和自責。
如果他能早注意一點,能再強大一些,也許就不會讓小雪這麽擔心了。
擡頭看看天,四周是那麽的平靜,但不知為何,他心底的那抹不安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清晰。
這裏不能久留……
“小雪,把我的背包拿出來。”想起寶寶肩上的傷,小雪忙拿出背包,送到他的面前。
孝新篁吃力地翻出藥瓶,讓小雪打開瓶蓋後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