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玫瑰莊園

在天黑前,衆人抵達了莊園。

原以為道路兩旁的景色就已經夠美,車子駛入莊園後,他們徹底被眼前所見到的景色驚豔了一把。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火紅的玫瑰花。這些花一朵緊挨着一朵,争相鬥豔着向遠處的天邊延伸過去,和晚霞連成一片,使人滿眼盡是一片紅光。

“這花開得好美。”趙小彤贊嘆道。

“這些都是先生親手種下的。”管家說,“太太最喜愛玫瑰,買下這座莊園後,先生為她親手種下了這片玫瑰花海。”

謝柏沅道:“你家先生,聽上去很愛他的太太。”

管家笑道:“先生跟太太相識于一場畫展上,兩人一見傾心,感情一直很好。”

進入莊園後,衆人不得不從車上下來,跟着管家徒步走在被玫瑰花簇擁着的青石板小道上。

曲徑幽長,尤其周圍全是清一色火紅的玫瑰,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迷了眼。

管家領着他們走了約莫有十來分鐘,方裏才看到一棟極為漂亮的洋別墅。

別墅三層樓高,磚紅的牆壁,紫色的瑪瑙鑲嵌在琉璃窗上,隐約還能看見窗戶上精致的花紋。從外表上看這座宛如一座壯麗的城堡。

一個穿着白色西服、氣質文雅的中年男人在別墅的門口,他手邊牽着一位穿着紅色小裙子的女孩,看上去跟馨馨差不多年紀。

然而那小女孩面無表情,手裏摟着一只洋娃娃,見到他們眼也毫無波動,簡直像是一潭死水。明明是夕陽下父親牽着女兒的溫情畫面,愣是生出了一種令人心中不适的違和。

“歡迎赴約,我的客人們。”男人笑容和煦,給人的感覺很舒服,“距離畫展還有七天時間,在這七天我将親自帶大家參觀領略這座別墅的風采。不過在這之前,考慮到大家舟車勞頓,我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豐盛的晚餐供大家享用。”

他摸了摸身邊小女孩兒的頭:“這是我的女兒,小圓。”

小圓只是用烏黑的大眼睛靜靜地望着他們,似乎對他們這群突然登門造訪的客人全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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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彤看這孩子可愛讨喜,就從包裏掏出來幾根棒棒糖遞給她:“來,小圓,姐姐請你吃糖。”

她包裏的那些零食都是這個世界還沒出來的,包裝新奇鮮豔,饒是這個奇怪的小姑娘也露出了一絲好奇。

她将糖接過去,微微一低頭:“謝謝阿姨。”

趙小彤:“......呵呵。”小屁孩叫誰阿姨呢!

方裏看她一瞬間猙獰的表情,不用猜都知道她心裏肯定在咆哮。

別墅內的裝飾更為精致繁複,進門後就能看見高挑的中庭以及拱形的天頂,兩邊的樓梯裝飾着工藝精巧的雕花鐵欄。厚實的紅色絨毯從入口鋪上樓梯,處處都透着華貴的氣息。

一樓大廳正中央挂着一幅尺寸巨大的合照,一男一女坐在椅子上,女人腿上坐着一個笑容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照片上的女人相當漂亮,眉眼溫和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而男人正是接待他們的男主人,照片上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就是小圓。

男主人帶着他們來到餐廳,衆人在大理石質的長桌前落座。

“冒昧問一句,”陳舟問道,“怎麽沒有見到您的太太?”

“哦,是這樣的,”男主人說,“我太太最近染了風寒,一直在卧房裏休息,不喜下樓。”

陳舟說:“祝您太太早日康複,我們這些人裏有醫生,如果有需要可以為您太太提供服務。”

這時候,原一直摟着洋娃娃坐在一邊的小圓突然“哐啷”一聲放下了碗筷。

她的動靜非常大又很突然,方裏身子跟着一抖。

男主人低聲訓斥了一句:“小圓,有客人在不要耍性子。”

小圓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随即抱着洋娃娃跳下椅子,蹬蹬蹬地跑上樓去了。

男主人動作頓了頓,對着陳舟笑道:“多謝你的好意,孩子頑皮,我們先吃吧。”

整個吃飯的過程,大家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等吃飯,男主人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招手讓一個女仆過來。“給太太熬一份小米粥送上去。”

女仆應聲領命,男主人又對衆人說:“今天天色已晚,我先讓管家帶大家去房間安頓下來,各位可以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帶大家在莊園裏轉轉。”

管家帶着他們來到二樓,二樓總共有六間客房提供給他們,他們可以自行分配,兩人一間。

這時候就沒人互相謙讓了,為了方便逃命,立刻就有人背着包搶占了靠近樓梯的房間。

謝柏沅也不跟他們争,等所有人都搶,他才帶着方裏慢慢悠悠地走向最靠近走廊盡頭的那間客房。

趙小彤跟團隊裏一個叫樂菲的妹子一起,就住在方裏他們的斜對門。

方裏他們對門是古鋒父女,馨馨只有六歲,這個點已經困到不行,趴在古鋒的肩上,小臉睡得紅撲撲的。

“怎麽不進來?”洗漱。謝柏沅從屋裏探出身子,拉了拉方裏的袖子。

方裏愣愣地在門口,望着牆壁上的一幅畫像:“我在看這幅畫......”

“哦?”謝柏沅從屋裏走出來,跟他一起看。

樓道裏光線昏暗,這幅畫挂在樓道盡頭,隐在陰影裏,一時間沒被人注意到。

但方裏上個副剛經歷過畫像裏的boss,所以對畫像、照片一類的東西尤其敏感。他一上樓就注意到了這幅油畫。

畫上畫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小男孩,男孩眼哀怨又憤怒地看着前方,眼睛裏蓄着充盈的淚水,臉頰上的淚滴似乎随時都要滴落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這幅畫像看得方裏從心裏面發毛,小男孩看向他的視線仿佛夾雜着滔天的怒火。

“這就是一幅畫,不用怕。”謝柏沅溫聲道,他的聲音有一種安撫的效果:“這座別墅的主人是個知名的畫家,家裏肯定要挂幾幅畫像的。進來睡覺吧。”

方裏半推半就地被他拉進房間,心裏還是隐隐有些不安。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是哪裏來的,不過從以往的經歷來看,他的第六感似乎出乎意料地準,那幅畫像必定是有些問題的。

房間裏的裝修也很華麗,不過每個房間只有一張大床,深紅色的床頭靠板上雕刻着繁複的花紋,仔細一看刻的竟然還是長着荊棘的玫瑰。

“這一家子是真的很愛玫瑰了。”方裏感嘆了一句。這座別墅裏到處可見帶有玫瑰樣式的家具,燙着鎏金玫瑰的餐具、刻着玫瑰圖案的琉璃窗,以及窗外那一大片無邊無際的玫瑰花海。

他在心裏慶幸還好這個世界還沒到夏天,否則還得挂上繡着玫瑰的蚊帳。

“玫瑰花象征着忠貞不渝的愛情,”謝柏沅道,“在古希臘和古羅馬話裏,玫瑰是愛阿芙羅狄蒂以及維納斯的化身。”

方裏對玫瑰的花語沒有興趣,他更關心另一件事:“朱易乘通過占蔔不是看到的是一大片百合花嗎,怎麽變成了玫瑰?”

謝柏沅此時已經解開浴袍,袒露着胸脯坐在床頭翻閱他的那睡前童話書:“誰知道呢,也許他的占蔔又出了什麽差錯,反正也不是頭一回。”

方裏頭上挂滿了黑線,他記得謝柏沅說自己是在九號車廂遇到朱易乘的,也就是說朱易乘總共只給他占蔔了三次。這個正确率......他開始好奇朱易乘平時是做什麽的,如果是給人當職業占蔔師,方裏怕這人明天就餓死在街頭。

雖然只有一張床,但兩個男人,不用計較太多細節——才怪。

方裏浴袍都沒脫,反正床夠大,他平躺着準備入睡,跟謝柏沅之間的距離還能再躺下一個謝柏沅。

他不是嫌棄對方,只是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入睡,第一次跟人同床,有種隐私空間被人侵/占了的微妙感。

這種微妙感使他在合上眼睛半小時後仍然久久未能入眠。

方裏一連翻了幾次身,在這種失眠的煩躁邊緣左右徘徊的時候,謝柏沅突然輕聲問道:“光太亮睡不着嗎?”

方裏頓時不動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是我不太習慣。”

他沒說是不太習慣跟人同睡,不想讓謝柏沅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還怪矯情的。

謝柏沅笑了笑,“睡不着的話,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方裏以為他真的要給自己講格林童話了,但眼下手機沒網,沒看也不能跟人聊天,他只好選擇聽聽謝柏沅的故事。“你說吧。”

然而,謝柏沅要跟他講的故事并不是那格林童話裏的,“你想知道外面那幅畫像的故事嗎?”

方裏腦經一抖,雖然心裏有些害怕,但還是如實回道:“想。”

“有關哭泣的男孩,有說法是幾個世紀以來,這幅畫像一直承載着一個詛咒。”謝柏沅說,“傳聞這幅畫像的創作者,即小男孩的生父,當時為了畫出這幅畫,用點燃的蠟燭故意恐吓自己的兒子。男孩很害怕火,在萬分驚懼中對着父親流出了眼淚。這幅畫問世後,将它帶回家的買家紛紛遭遇了火災。在一次畫展上,大火燃盡了所有畫像,唯獨留下這一幅毫發無傷。”

“當然也有說法是畫家在創作這幅畫像時做了防火措施,但幾個世紀以來,它的買家無一幸免均遭遇了火災或是因某些意外身亡。”

方裏打了個顫,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最後呢?”

“沒了,”謝柏沅說到這裏突然熄了床頭的煤油燈,“睡前故事講了,現在該睡覺了。”

他補充道:“晚安。”

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等後續的方裏:“......”這他媽算什麽睡前故事啊??我更睡不着了好不好?

謝柏沅帶着笑意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我聽說睡前喜歡看恐怖片的人睡得會更香。”

“......”方裏隔了半天才幽幽道:“你這都是聽誰瞎說的。”

但意外的是,沒一會兒他确實睡着了,而且睡得非常沉。

直到後半夜,一聲尖銳的啼哭劃破了寂靜的夜,方裏從床上驚坐起來,聽到走廊上傳過一陣沉重又急促的腳步聲。

作者有話要說:  沅哥:媳婦被吓了才好來我懷裏啊

我今天有沒有補上昨天的字數!誇誇我TUT

前面修改補充了一個低級副道具(如七號車廂的魔術帽)不能帶出副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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