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文苒等藺念琴走後就離開休息室了。

她猜到藺念琴肯定是去找顧锴,現在還不想見他,打算先和爸媽打聲招呼。

可是剛出到大廳,沒看見爸媽,倒先看見了文雅。

文雅一身紗裙清麗可人,向她和和氣氣一笑:“小苒,你也來了。”

說完又像忽然發現什麽不對似的,輕輕掩嘴:“不好意思,差點忘了你和阿锴的婚約,你是最應該來的,阿锴呢,怎麽沒陪着你?”

那天文雅和顧锴分開後,她去錄了幾天綜藝,生活類的慢綜,切斷所有和外界的聯系,回來後才發現她和顧锴被拍了,而且還鬧上了熱搜。

以往不是沒被拍過,可顧锴都壓了下來,文雅弄不明白這次他在想什麽,她的團隊費了好大力氣控制輿論,好不容易才等到熱搜消失,可形象難免受損。

她有些生氣,原本想找顧锴問個清楚,但既然碰上了文苒,她不介意先給她添個堵。

文苒對她這副婊裏婊氣的樣子十分厭煩,不想和她多說,目不斜視往旁邊走,卻被她拉住。

“小苒……”

“放開!”

文苒冷冷的兩個字,讓文雅不由渾身一顫,手指下意識地松開,然而見文苒要走,她又攔了上去。

“小苒,你還在介意之前熱搜的事情麽?我可以解釋的……”

熱搜的事情雖然傷了她的形象,可還算是有點好處的,至少可以讓文苒不痛快,而且事情鬧大了,文雅覺得,以她的性子,絕對不會再訂這個婚。

文雅在心中輕笑,面上依舊誠懇地解釋着:“……只是一起吃飯,什麽也沒有……”

這裏是大廳的一處角落,雖然周圍沒幾個人,可剛才兩人的動靜還是引得一些人看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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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雅一派楚楚可憐,文苒卻板着一張臉,任誰看了都覺得是文雅受了委屈。

文苒卻毫不在意,只是板着臉認真道:“文雅,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可憐,我不管你和顧锴到底怎麽樣,反正我的東西,我不放手,誰都別想碰!”

她這句話并沒有刻意控制音量,在這處僻靜的角落裏顯得格外響亮,文雅幾乎能聽到周圍人齊齊倒吸冷氣的聲音。

文雅有些愣住,覺得她不該是這樣的回答,咬咬牙:“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麽,我也不想傷害你,可是小苒……”

她湊近,低聲道:“強扭的瓜不甜,你以為顧锴真的喜歡你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收起了之前的表情,語氣和眼神變得十分挑釁。

文苒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好啊,她這個便宜姐姐是真想和她杠到底了。

文苒靜靜地看了她一會,不怒反笑:“強扭的瓜不甜?”

文苒長相本就明豔,一笑更是奪目,明亮的雙眼牢牢鎖住文雅,文雅微微一怔。

她微擡下巴,居高臨下地看着文雅,語氣輕松:“我管它甜不甜,我又沒說要吃,扭下來我就開心。”

“至于瓜願不願意,”她伸出手,修剪整齊的指尖在文雅的臉上劃過,帶起陣陣戰栗,“你以為我在乎?”

說完文苒就走了,留下文雅愣在原地。

周圍人大氣不敢出,好一陣才從她這标準惡毒女配發言中緩過來。

“文苒好霸氣啊!”

“你看文雅的表情……”

“我忽然有點可憐顧锴了。”

……

***

文苒終于找到了爸媽的位置。

文修平見女兒來了,滿意點頭,随口問:“是和顧锴一起來的吧?顧锴呢,怎麽沒見人?”

“不知道,我不是和他一起來的。”文苒說,“我和藺總一起過來。”

“藺總?藺惟峥?”文修平驚訝道,“你們怎麽會一起過來。”

文苒便說了自己去鼎鴻做總助的事情,又說暫時不打算訂婚了。

文修平眉心皺得更深:“怎麽說一出是一出,從前也沒見你想着要去工作,現在倒鬧脾氣不肯訂婚,是不是又和顧锴鬧別扭了?”

文苒正要解釋,又聽父親說:“不是我說你,你這個脾氣就該改改,你看小雅,溫婉娴靜,從來不亂發脾氣,你要有她一半,還會和顧锴鬧成這樣?還說要去工作,你以為工作是過家家,像小雅那樣凡事靠自己,一點點腳踏實地地打拼才叫工作,你去給藺惟峥當助理,他還不是看在顧家的面上才答應的?沒有這個本事,就好好呆着嫁人算了。”

文苒剛被文雅惹了一通,火氣還沒消,又聽到父親一副“教育不懂事的小孩”的口吻,臉色就沉了下來。

盛巧珍本想幫女兒說話,卻聽女兒開口道:“我就是這個脾氣,他忍不了也得忍着,我想工作就工作,藺惟峥都願意給我開工資,爸爸就不用操心了吧?至于文雅,你不如先問問她那些角色都怎麽來的!”

說完怒氣沖沖地走了,文修平臉色讪讪,“我不就說了她兩句……文雅的角色又怎麽了?”

盛巧珍:“你去問你的‘小雅’吧!”

盛巧珍是不想對這個丈夫再說什麽了,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追着女兒去了。

母女倆找了個休息室,文苒陷進沙發裏,頭埋進抱枕,發洩地叫了幾聲。

盛巧珍撫着她的背:“別氣了,你爸這個人一向就是這樣,眼神有問題,看文雅哪哪都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文苒當然知道,父親偏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憑什麽啊!到底誰是他的親女兒?”

頓了頓,忽然壓低聲音:“媽,文雅真的不是我爸親生的吧?”

“想什麽呢,當然不是,”盛巧珍輕蔑一笑,“你爸也沒這個膽子。”

“他這個人就是心軟,念舊情,”盛巧珍幫文苒理了理頭發,“覺得當年對不起他初戀情人,所以在她死後,還幫她照顧女兒。”

“說起來也是什麽孽緣,你和文雅又和同一個男人扯上關系,這個顧锴也真是的……”盛巧珍一聲輕嘆,“好在事情也快了結了,你不用擔心,今天我就去和藺念琴談退婚的事。”

誰知文苒搖搖頭:“媽,我不退婚。”

盛巧珍愣了:“為什麽?你之前不是說不打算訂婚了?”

文苒吞吞吐吐:“我就是,我就是……”

盛巧珍皺眉:“上次的事情鬧得這麽大,顧锴根本就不顧你也不顧兩家的情分,按你從前的性子,早就鬧着要退婚了,你……”

她突然捧起女兒的臉,左看右看:“顧锴是不是給你下什麽蠱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媽——”文苒艱難掙脫,“我真沒事。”

盛巧珍看了她一會,像是想到什麽:“高一那年你爸提出婚約,你一口就答應了,難道那個時候你就喜歡他,一直喜歡到現在?喜歡到顧锴把事情鬧成這樣了都不肯放手?”

文苒下意識地搖搖頭,頓了頓,又緩慢地點頭。

盛巧珍以為她這是承認,想了想說:“你要真喜歡他,這婚也不是不可以訂,反正你喜歡他,管他喜歡誰呢?大不了讓你哥去敲打敲打,他會聽話的,文雅就更好對付了,等你那天膩了,再把他踹開,也沒事。”

文苒品了品母親的話,覺得“霸道人渣”屬性有點超标,實在是有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過嘛……

“謝謝媽媽,媽媽真好!”

***

盛巧珍過一會就出去了,文苒還要整理剛才弄花的妝容。

她看了看,覺得有些難修複,打算重新化一個。

卸妝時忽然想到,萬一哪天和藺惟峥互換的時間長了,他不會化妝可怎麽辦?

哎呀,當初就應該把學習化妝加上協議。

她饒有興致地想着,卻沒想到言靈附身,卸到一半暈了過去——

再睜眼時,一個陌生男人正扶着他,問:“藺總,你怎麽了?需不需要叫醫生?”

文苒:“……”

文苒胡亂應付幾句,說聲“失陪”離開,重新找到了剛才的休息室。

一進門,就見藺惟峥臉上挂着半副殘妝,一臉無語地看着她。

藺惟峥:“文小姐,我不知道你還有預言的本事。”

文苒只能老實道歉。

好在兩人換着換着也習慣了,很快調整好心情,文苒開始幫藺惟峥化妝。

對于文苒來說,眼前的臉是自己的臉,雖然狀況有點詭異,勉強也能想象成對着鏡子化妝。

但藺惟峥就不那麽适應了。

他看着自己的臉湊近、放大,皮膚的紋理、下巴細微的胡渣都清晰可見,他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地面對自己的臉,一時有些尴尬,而文苒一副十分專注的樣子,沉默的空間讓他覺得無所适從。

藺惟峥忽然想找點話題:“你看起來很熟練。”

文苒:“當然了,每天都化的嘛,你要不學一點?未雨綢缪?”

藺惟峥:“……”

他換了個話題:“剛才我遇見文雅,她說和你說了一些話。”

話剛出口他就覺得不對,原本是想找些和兩人都有關系的話題,下意識從最近的記憶裏尋找,大約是古怪的氣氛讓他失去了理智,竟然沒過腦子脫口而出。

文苒倒不是很在意,只說:“哦,是說了話,我把她兇了一頓,對不起,你別介意。”

她以為藺惟峥要抱不平,但實在覺得自己沒錯,因而道歉也不誠心。

藺惟峥無奈:“我沒有質問你的意思。”

文苒聳肩:“其實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你負責抓緊文雅,我負責抓緊顧锴,這樣不是皆大歡喜?”

藺惟峥想了想,問:“你為什麽一定要和顧锴訂婚?我看不出來你有多喜歡他。”

文苒頓了頓,有一段時間沒說話,像是在回憶。

藺惟峥以為她不願意說,正要岔開話題,卻聽到了她的聲音。

“他,他救過我。”

文苒不太想和母親提起這件事,卻不知為什麽願意告訴藺惟峥。

“他曾經為了我和人打架,在這裏……”文苒伸手探向後腦勺,找到一個位置,低頭給藺惟峥看,“大概這個地方留了一個疤,被人打的,當時……咦,你這裏也有一個疤?”

文苒愣了愣,又摸了一下,的确是一個疤。

藺惟峥想了想:“大概是什麽意外留下的,記不清了。”

他身上的疤痕不止這一處,家裏從小就有退伍軍人教他拳腳功夫,高中那幾年,他心情煩悶,常常在校外和人打架,大傷小傷多如牛毛,的确沒什麽印象。

不過顧锴也會打架?他記得高中的時候,藺念琴曾經把顧锴帶到藺家,想讓他也跟着學些拳腳,顧锴當時可是怎麽都不肯。

他也不是很在意,疑惑轉瞬即逝,繼續聽文苒回憶。

作者有話說:正好就寫到好些朋友們關心的問題了

你們猜,藺總這個疤,怎麽來的呢?(推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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