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信任可否被重新建構
首秀就幫助皇馬打進1球客勝比利亞雷亞爾，貝爾的小日子應該過得很舒暢才對。可是，有一個忽然對他倍加熱情的隊友讓他感到很是無所适從。
“加雷斯，有一家很正宗的法式餐廳，就在這附近，來來來，我帶你去吃。”
“卡卡家裏的那款咖啡機你用不習慣？我知道有一家店賣英式的咖啡機，走，我們去買！”
頻繁出現的“我們”讓貝爾在莫名其妙之中成為了本澤馬的好兄弟，不過為了老婆孩子，他一直謹記不能讓本澤馬侵入補習空間。盡管如此，有的人要來還真是擋都擋不住。
“嗨，加雷斯，不好意思讓你來開門，不過luca的玩具放在這兒忘拿了，我能進來拿一拿嗎？”卡卡帶着羅納爾多第n次出現在門口。
貝爾能說什麽呢？每當偶像出現在他面前，他總是毫無抵抗之力。梁小小坐在臨時作為教課地點的餐桌旁，看着兩人路過，毫無芥蒂地笑着和他們打招呼，“今天又是什麽玩具，大黃蜂還是雷神？”
卡卡停在客廳中央，把心虛的某人擋在後面，開誠布公地說：“我們想和你談談。”
梁小小做了個請坐的手勢，順手拿起旁邊的水壺給他們一人倒了杯蒸餾水，“你們想問我和卡裏姆的事情，對嗎？”
貝爾一聽好像有了不得的八卦，趕緊坐下洗耳恭聽。梁小小心裏暗嘆這群世界巨星還真有隊友愛，喝了口水說起4年前的往事。這并不是什麽絕不能提的事情，現在想起來，也不過是當初的她太輕信，而且從未承受過背叛，所以才會産生巨大的心理落差，乃至于都不願意再見本澤馬一面。
一席話講完，反應最大的是皇馬7號邊鋒羅納爾多，“這、這不是變态嗎？”
梁小小忍不住笑出聲，“你也這麽覺得對吧，我那時候連14歲都還沒滿呢。”
貝爾摸了摸鼻子，更加堅定了不帶本澤馬來找老師的決心，“嗯，而且他來皇馬之後還找過兩個女朋友，一定不是真心的。”
“我倒覺得不一定是這樣。”在場的人都沒想到幫本澤馬說話的會是卡卡，視線齊刷刷地掃過去。他慢悠悠地解釋道：“至少我一直以來看到的，是他從09年轉會起就後悔莫及的心情，還有你到馬德裏之後他明顯變化的狀态，就像一頭獵豹終于找到獵物一樣，聚精會神。”
梁小小卻反問：“你也說了，我是獵物。難道對感情雙方來說，僅僅是獵人和獵物的關系就可以了嗎？”
卡卡一愣，退了一步，“也許是我的措辭不當，但你要相信，信任是可以被重新建構的，我只希望你不要逃避這個問題。當然，選擇權全都在你，旁人是無法體會的。”
夜裏，梁小小走出貝爾的家，照例發現本澤馬的車停在道上，靜靜地等待着。前兩天她都視而不見地走過，去趕最後一班地鐵。但今天，想起卡卡說過的話，她走上前，透過半開的車窗對從小一起長大的法國人說：“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卡卡說信任可以被重新建構，可你也該知道，我最讨厭被欺騙。過了4年，我不确定是不是還有重新相信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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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給我機會。”本澤馬沒有下車，也沒有強迫她上車。他只是仰頭，放任自己處在弱勢的地位。他被梁小小躲避得太久，任何可以挽回的方式他都願意去嘗試。
梁小小沉默地站立了10秒，點了點頭。
“那麽，注意安全。”本澤馬朝她揮揮手，驅車離去。他撥通給拉埃蒂卡的電話，彙報道：“小妹，我應該早點聽你的意見。沒想到星座論這麽有用，雙子果然是崇尚自由的星座。”
拉埃蒂卡啧啧兩聲，只說了一句話：“哥，你沒救了。”
管他呢，本澤馬想，沒救就沒救呗，只要他盼着護着這麽多年的愛情有救就行。可是這還不是他唯一需要煩惱的問題，伯納烏的球迷總是很挑剔，只要球員的狀态不能保持在最巅峰，就是卡卡和羅納爾多都會被噓。平心而論，本澤馬認為自己這賽季前幾輪的表現還不錯，不論是季前賽還是正式比賽，他們的球隊都保持不敗，他自己已經取得4個進球，2次助攻，這已經是他加盟皇馬之後同期最好數據。可球迷卻嫌棄他态度不端正，射門不夠精準。好吧，這的确是他最大的缺點，但又有誰是能十全十美的呢？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周末主場迎戰赫塔菲的比賽，他得打起精神來，滿足挑剔的伯納烏球迷才行。
9月22日晚上的比賽開始前發生了一些意外，貝爾在賽前熱身中受傷無法出場，伊斯科代替了他首發。這個小插曲讓本澤馬由衷地對貝爾表示遺憾，畢竟上一場才聯賽首秀的他本就需要更多機會去證明自己。
但本澤馬所不知道的是，此時梁小小正坐在伯納烏看臺第三層的一角，遠遠地看着這場比賽開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麽給附身，鬼使神差地就想來看看比賽。昨天胡思亂想了一通之後，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和皇馬竟是緣分匪淺，先是認識卡卡和羅納爾多，接着又是貝爾，這些人在認識她的時候都屬于另外的俱樂部，可後來卻都轉會去皇家馬德裏，似乎這個地方對他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皇家馬德裏究竟是什麽樣的呢？正好這場對赫塔菲的比賽不算什麽熱門，梁小小買到了一張位置很偏的球票，就這樣沒有作任何準備地進了球場。在穿着白色球衣或者圍着皇馬圍巾的球迷中間，梁小小更像是一個異類，由于她那張頗具東方特色的臉，球迷們都把她當成偶然路過的亞洲游客，也沒人試圖和她搭話，梁小小得以專心致志地看起比賽來。
可她沒有想到，赫塔菲竟然在第5分鐘就取得領先。羅納爾多中後場被包夾搶斷，接着赫塔菲的19號傳球給7號，7號球員在25碼左右的距離就選擇射門。皇馬球迷甚至都還來不及提高警惕，這腳射門就巧合地打在佩佩腿上偏轉進球門！
周圍響起震天的噓聲，不習慣這種氣氛的梁小小被吓了一跳，驚惶地看着四周的球迷憤怒的表情。她記得上一次看球還是在13歲的時候，似乎是裏昂大勝法甲另一支隊伍的比賽，球迷們歡欣鼓舞，氣氛好到就像足球是一項和諧友愛的運動。
但今天伯納烏的球迷似乎不準備給他們的球員面子，尤其是在第14分鐘，本澤馬傳球羅納爾多，後者禁區右側的射門被封堵之後，球迷的不滿情緒更加高漲。原本梁小小以為造成失球和射門不進的羅納爾多會受到球迷們最大的指責，可漸漸的，她發現似乎不是這樣。
每一次本澤馬觸球、傳球，嘗試射門，球迷們都會以滔天的噓聲來回應他。盡管皇馬已經在第19分鐘扳平比分，由卡卡在中圈附近的間接任意球直塞，羅納爾多小禁區右上角掃射被赫塔菲門将莫亞撲出，佩佩近距離補射入網。
梁小小總算見識到皇馬雙子星在伯納烏的人氣了，對于這裏的球迷來說，雙子星始終能給他們帶來進球，一點的失誤也是可以原諒的。但對本澤馬似乎格外不一樣，比賽一開始，針對他的噓聲就時不時響起，到第41分鐘，卡瓦哈爾人球分過後右路傳中，本澤馬近距離錯過射門機會，伯納烏的噓聲達到頂點。
到中場休息時，梁小小終于忍不住，轉過頭去問旁邊有點胖胖的中年男球迷，“為什麽你們都這麽讨厭本澤馬呢，他有哪裏是讓球迷特別不滿的嗎？”
中年男人有些驚訝于她流利的西班牙語，猜測她可能是來西班牙讀書的學生，便自覺要友好地對待人家，耐心解釋道：“伯納烏不喜歡不努力的球員，本澤馬總是懶懶散散的，轉身也很慢，而且還錯過關鍵機會。”
“可是羅納爾多也錯過了關鍵機會啊！”
中年男人笑出聲來：“你一定是本澤馬的球迷吧，我知道有不少女孩子挺喜歡他。不過你不覺得羅納爾多和卡卡更吸引人嗎？至少我的女兒就更喜歡羅納爾多。他們的确也曾錯過關鍵機會，但他們把握機會、創造機會的時候更多。”
中場休息很快結束，球員魚貫從通道裏走出。球迷們就像約好似的，此起彼伏地叫起“莫拉塔、莫拉塔”，強烈要求安切洛蒂用年輕球員莫拉塔換下本澤馬。這場由極端南看臺球迷帶頭的呼喊很快蔓延到梁小小所在的看臺上，旁邊那個本來還有的沒的和她閑聊的中年男人也加入高喊“莫拉塔”的陣營。
梁小小看着球場上奔跑的本澤馬，感覺有些恍惚。皇家馬德裏，這個你從小夢想的地方，你現在真的比以前過得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