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花期短暫的青春
訂婚翌日的早上是什麽感覺?要梁小小說的話,背有點疼,身上有些燥熱,整個人都怪怪的。額上被軟軟地觸碰一下,梁小小擡頭,對上本澤馬滿含笑意的雙眼,“早上好,小小。”
終于知道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是誰的,她不禁有點擔心:“你的手不麻嗎,我的背都硌痛了。”這句極度沒有情趣的話語都沒能破壞本澤馬的好心情,他把梁小小從一層層棉被裏剝出來,抱起來坐着,循循善誘:“小小,你說訂婚這麽重要的事情,是不是該通知我們的好朋友呀?”
稀裏糊塗就上了賊船的梁小小好像只剩下點頭一個選項,“嗯,那你訓練的時候告訴你的隊友呗。”她的那些朋友就算了,如果告訴大驚小怪的同學們,估計第二天推特上就會全是最新的爆炸性消息。
“這麽好的事情,我們是不是該開party呢?”
聽見這話,梁小小的腦袋總算開始正常運轉。通俗點來說,本澤馬現在這種做法就是綁人綁到底,叫她想後悔都不行。可是好像有哪裏不對,除了那些他們倆都認識的皇馬球員之外,似乎還有誰是她應該通知的?
“啊,門德斯!”梁小小從床上彈起來,光腳丫跳到地板上,摸到手機就開始撥號。本澤馬忽然想到,自家未婚妻訂婚第二天早上起來叫的第一個名字居然是足壇第一經紀人,他做人到底是有多失敗。
接到電話的葡萄牙經紀人還正在某地朗月清風地玩耍,接到剛聘用的職員的電話,估計對方終于可以上崗,他的語氣便很是歡快:“你好,在中國的旅行還愉快嗎?聽說出了一些緋聞,你應該也對輿論的殺傷力有切身體會了,知道搞好公關有多麽地重要。”
門德斯一向很善于發掘人才,他的公司旗下有世界聞名的球星,也有在各個部門裏默默無聞螺絲釘一樣運作的職員。旁人也許會認為他只需要把球星的事情處理好便是,可如果遇上什麽值得培養的人才,他可是不會放過的。就像梁小小,第二次在富人區遇見她時,他就有某種奇怪的預感,這個女孩将來會成為他公司裏的明星。
“門德斯先生,我可能要違約了。”梁小小猶豫地說。
“出了什麽事情?你不是11月就要去薩拉曼卡上學嗎?”在門德斯看來,梁小小肯定能夠輕而易舉地hold住将要就讀的專業,到時候每天幫羅納爾多這個難搞的大球星看看r什麽的,應該不會太費事。說真的,要想找到個能夠讓羅納爾多心悅誠服的人,可算費了他好大一番功夫。還有廉價聘用大學生什麽的,他才不會告訴別人。
“我和本澤馬訂婚了。”梁小小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
呵呵呵呵,一定是他聽錯了吧……門德斯确認道:“是卡裏姆·本澤馬嗎?”
盡管對方看不到,梁小小還是重重點頭,“就是那個本澤馬。”
門德斯是什麽人,雖然驚訝,卻立刻就組織出一番話來:“恭喜你!如果你是擔心工作會影響結婚的話,我這邊倒不是一定要你現在上崗。但如果你是怕自己的身份不合适替我工作的話,我想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在這點上我完全信任你。”成為好老板的要素之一,就是在适當的時候給員工春風般的溫暖,更何況這位員工在将來還很有機會跟他旗下的球星有更多接觸,天知道某些球星在脾氣不好的時候有多難搞。
“您真是心胸寬大。”毫無經驗的梁小小自然覺得門德斯是全天下最好的boss,心說等到上學之後她一定得努力工作,天天刷社交平臺。
本澤馬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讓她搞定之後下去吃飯。坐到餐桌旁,梁小小才感覺到一些實感。這可不是說她吃貨到這麽誇張,看到早飯才覺得自己活在現實之中,咬了一口花生醬吐司,梁小小看着早上送來的報紙,滿意地發現已經沒有任何一條關于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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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tom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如果換在平時,本澤馬一定會為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名字郁悶很久,可望着梁小小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安全感十足的他心情很好地點點頭,補充道:“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他過來。”
每當提到“結婚”這兩個字,梁小小就覺得壓力好大……幸好本澤馬很快就準備啓程去巴爾德貝巴斯訓練基地,她如釋重負地站在客廳朝他揮手,法國人卻興致勃勃地把她拉到通向車庫的電梯門口,笑眯眯地問:“小小是不是應該來個送別吻?”
等一下,某人似乎完全忘記他們此前隔閡的4年時光,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狀态,難道沒有哪裏不對嗎?
等不及得到回應,本澤馬主動低頭在梁小小唇上啄了一下,拿起車鑰匙一腳踏進電梯裏,在門關上的時刻囑咐她:“你如果在家裏無聊的話,可以出去玩……”
“等等!”他按住開門鍵,伸出腦袋問:“小小,你會開車嗎?”
“不會。”在倫敦讀書時她租住的地方離學校很近,走路就能到。再說,倫敦和馬德裏的軌道交通都很方便,她還從來沒覺得考駕照有什麽必要。
“下次我教你。”電梯門終于關上,梁小小只來得及看到法國人的嘴角閃過一抹笑容。她咂咂嘴不以為然地想,教開車有什麽好高興的,她膽子那麽小,學起來一定很捉急。
一個人留在屋子裏總給她一種家庭主婦的感覺,梁小小搖搖頭,心說這只是暫時的嘛,反正她下星期就要去薩拉曼卡,最多只會在這兒待一周而已。說起來,得趕快去買一些上學需要的東西了。
作為一枚标準的少女,梁小小首先的目标是漂亮的本子和筆,上課時她喜歡用紙質版的筆記,洋洋灑灑寫下來很有成就感。在馬德裏的學區選購了一些之後,她提着一包東西又往cbd的家樂福走。看攻略的時候,很多留學生說薩拉曼卡大學附近的那些超市物價都比較高,梁小小還挺心疼爸媽給的生活費。
等她采購到雙手分別提着兩個袋子,恨不得脖子上再挂一個的時候,手機居然還不依不撓地響個不停,把袋子放在服務櫃臺上,梁小小接起電話,毫不意外地聽到本澤馬的聲音:“小小,天都這麽黑了,你不在家裏,是在外面逛街嗎?我來接你。”
眼看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梁小小把地址報出來,乖乖抱着她的戰利品,坐在西班牙廣場小舟噴泉前的臺階上。旁邊是一位賣鮮花的女士,花籃裏整齊地排列着鮮嫩欲滴的紅玫瑰、天竺葵和郁金香。賣花人頭戴一頂草編的寬邊帽,一邊哼着西語的民謠,一邊整理着花朵,見她随意坐下來,便問她:“小姑娘,你是在等人嗎?”
梁小小點頭,賣花人健談地追問道:“是男朋友,對不對?”這問題倒是讓梁小小有些尴尬,她都不知道本澤馬和她的關系到底算什麽。要說是男女朋友,他們連婚都訂了;可要說是未婚夫,他們連談戀愛的過程都沒有!
賣花人“呀”了一聲,捂住嘴笑道:“真抱歉,我沒注意到你手上的戒指,沒想到你已經結婚了,看起來明明這麽年輕。”
“不是結婚,是訂婚。”梁小小輕聲辯解,“我們那兒訂婚戒指就戴在左手無名指,結婚戒指是戴在中指的。”
“是這樣呀。”賣花人咯咯直笑,連說年輕真好。梁小小卻認為自己太過年輕,有很多事都還很迷茫。
“何必想這麽多呢。”賣花人拿起一枝花,說:“你看,就像這朵玫瑰,她的花期和人類的壽命相比不過是短短一瞬,女人的青春也是這樣。所以你為什麽不盡情地享受愛情呢,如果你願意和某個人訂婚的話,那麽你一定是愛他的吧。”
“小小,你怎麽坐在這兒,冷不冷?”
她擡頭,才發現本澤馬已經走到跟前,連墨鏡都沒戴,伸手幫她把大大小小的袋子提起來。
“這位先生,要給您的未婚妻買一朵花嗎?”本澤馬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女士,未婚妻這個稱呼深得他心,于是他幹脆地說了句“每種來一朵”,不顧梁小小的抗議,讓她拿上再走。
“謝謝您,本澤馬先生,祝你們幸福。”賣花人提起籃子,長裙款款地走下階梯遠去。本澤馬摸摸後腦勺,感嘆“原來她認出了我”,在馬德裏這個喜愛足球的城市裏,的确很容易露餡。
“當然,你一點僞裝都沒有,如果不是天太黑,肯定已經被認出來啦。”梁小小抱着花坐進副駕,發現自己連着兩天都拿捧花坐在車上,好像有點傻傻的。電視上那些男朋友倒是會給女孩送花,可她這種從無到多的跨越,還真是令人不太适應。
“原來青春是這樣的呀。”
這話把本澤馬聽樂了,忍不住側過頭在梁小小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們家小小本來就青春洋溢,以後我天天給你買花。”
梁小小想要提醒他自己還有一周就要離開馬德裏,可想想,又把這句話咽了下去。看見那麽高興的卡裏姆,好像也不忍心掃他的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