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雨天...

接近天亮才睡讓時澗覺得自己只是閉了下眼睛就被身邊稀稀疏疏的聲音吵醒,沒拉窗簾的房間裏有點過分明亮,他适應了一下才看清,左西達已經起來了,正在收拾東西。

“這麽早?”時澗看了一眼手機,才七點鐘多一點點。

“我得回系裏。”左西達一邊說手上的動作也沒停,把手機放回包裏之後拉好拉鏈,然後看了看床上的時澗,聲音冷冰冰的:“走了,再見。”

時澗怔愣之後的第一個反應是露出無奈的笑,也覺得挺新奇,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生直接仍床上,還是用這種毫無感情的語氣,想一想好像左西達總能讓他産生這種無力又哭笑不得的感覺,但他也并不反感就是了。

那邊說完這句話的左西達轉身往門口的方向走,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戀很決絕的樣子,時澗想開她一句玩笑,穿上衣服不認人之類的,可餘光卻掃到昨天他送左西達的包包還在沙發上放着,就該成了:“看來我送你的禮物你不是很喜歡啊。”

他的話成功讓左西達停下腳步,轉回身的時候時澗已經從床上下來了,腰上纏着被單,到沙發旁邊單手拿起袋子舉到了左西達的面前:“你都不想帶走。”

“忘記了。”左西達并不是故意的,心中的真實的歉意讓她又加了一句:“對不起。”

她說的分外誠摯,時澗已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讓左西達把東西接了過去,看她因角度的關系而仰着臉看自己的樣子,黑眼圈比昨天更深了一些,眼底還是紅紅的,明顯是休息不夠,于是就只剩下一聲并不勉強的嘆息:“行了和你開玩笑的,不用說對不起,你等我一下我洗把臉送你回去,點個三明治上來路上你還能吃個早飯。”

聽聞的左西達想了想,而時澗已經套上褲子,背部的線條随着他的動作伸展開,小麥色的皮膚和流暢的肌肉飽含着生命力和綻放的美感,哪怕看過很多次卻依舊讓人錯不開眼,一直到時澗轉過身,左西達才回到道:“一起吃吧,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她是在說早飯,時澗接收到對方那一點僵硬的關心和照顧,失笑的同時伸手去摸了摸左西達頭,不過幾次見面,但這個動作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兩個人都只睡了三個小時不到,時澗在刷牙的時候一邊看着鏡子裏同樣的帶着疲憊的自己一邊想着,盡管左西達并不是故意的,但他這個禮物送的不和對方心意也是真的。

漱口之前是一個苦笑,但眼底又帶着一點柔情。

現在剛十一月中,距離這學期結束還有一個多月,可左西達并不是習慣拖延的人,相反的她總是竭盡所能的在最短的時間內去完成她要完成的目标,所以說哪怕時間其實還很充裕,可她依舊整日留在系裏,就連去食堂的次數都大大減少了,有時一整天下來到了晚上才能想起吃飯這回事。

這天也是這樣,結束的時候外面天早就黑了,還下起了雨,而左西達上一次看時間還是中午,一片豔陽高照和如今的對比強烈,這讓左西達一時有些恍惚。

其他人早就走了,在一片安靜中,唯獨左西達所在的教室還亮着燈,這種感覺并不好,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就被全世界遺忘了,沒有人在意。

那一點焦躁萦繞不去,甚至有慢慢擴大的趨勢,左西達覺得她需要跟人說說話,最起碼聽聽人的聲音,所以她想快點回宿舍去,可這會兒雨勢正盛,冬天的雨冰冷刺骨,這麽淋回去非得感冒不可,這讓左西達又有些猶豫。

她收拾好東西,在離開的時候将最後一間教室的燈也關上了,它終于不再特立獨行,卻趁得整棟樓好像都在排斥着左西達,催促她快點離開,左西達默默皺眉,心裏的不舒服兵強馬壯企圖征服一切,在這時走廊裏響起了腳步聲。

或許是門衛大爺,這是左西達的第一個判斷,可随着腳步聲一點點接近,好像有溫暖和在意也跟着一點點向她走來,等沒有亮,但這個人的身上有光,世界沒有将左西達遺忘。

無論如何左西達都沒想到時澗會來,似乎這個選項壓根不再她的理解範圍之內,可偏偏眼前的人讓左西達無從反駁,從而有些回不過神,大約表情中也洩露了幾分,時澗就笑了起來,随着走近的動作直接擡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傻兮兮的。”

滿含寵溺的聲線将周圍的安靜徹底打破,順便滿足了左西達剛剛的期待。

她想聽到一點人的聲音,現在她聽到了,而且還是她最喜歡,也最想聽的那一種,意外的得到後,左西達才體會到了這其中的差別。

“你怎麽來了?”左西達問出了她的疑惑,時澗則表現的理所當然:“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飯,看下雨了,我就猜想,你是乖乖在宿舍呢,還是在刻苦用功呢?我猜是最面那一種,就過來了。”

他說着十分自然的将手上搭着的衣服披在了左西達的肩膀上,一件很厚實的羊毛大衣,分量通過肩膀很清楚的傳遞給左西達,讓她覺得無比安心,而時澗也沒有收回手,直接摟住了左西達:“我送你回宿舍。”

他手上還拿着一把傘和一個袋子,走到門口的時候把傘撐開,左西達跟着時澗走進雨裏,剛剛的困境随着這個人的到來迎刃而解,沒有雨水,也沒有寒冷,左西達穿着時澗的衣服,又被他摟在懷裏,她好像被保護在了另一個世界中,溫暖幹燥,呼吸間,都是熟悉的尼古丁混雜着青草的香味兒。

每天都要走的路在今天變得格外不同,左西達貪戀這種感覺,好像她真的格外重要,也正在被疼惜着被在意着,她不會被遺忘,不會被厭棄。

可這條路并不長,很快左西達的宿舍就到了,時澗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将手裏提了一路的袋子遞了過去:“在餐廳給你點的,應該還有點溫度。”

“嗯。”左西達點了點頭,她想脫下衣服還給時澗,可時澗攔住了她:“穿着吧,一冷一熱的再感冒了,下次再來找你,走了。”

他說着又一次揉了揉左西達的頭發,接着轉身離去,左西達盯着時澗的背影,看的專注,于是也沒忽略他左邊肩膀上的雨點。

她愣了一下,趕忙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肩,幹燥的沒有任何一點水漬,在左西達沒有注意的時候,時澗把傘全都偏向了她這一邊。

焦躁的感覺再一次出現,但和之前完全不同,就像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突然發現別人在偷偷的喂你水喝,從此有了支撐,有了熨貼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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