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當我們走入別人的世界4
夏言喻如同所有初學游泳的人一樣,心中的恐懼是難點。
“克服恐懼的方式,先得到你想要的,即便一點,這點興趣也會激發你的潛質。”
他這樣告訴她,而她領會到了,但是這話也是在和自己說。
得到了,便不想失去,就像接近她,像是飛蛾撲火,但是那一點點甜,也讓他奮不顧身
不過是一下午的訓練,她便渾身腰酸背疼,他告訴她該去晨跑,并且加強鍛煉,夏言喻不愛運動,加上總是窩在電腦前寫東西,加之全部的工作便是在書店,身體素質是很差的
“啊,不要啊,你知道我懶慣了,再說我是烏龜,可以保持一個動作很久的。”
他看着她扒在床上,樣子很是搞笑,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是她卻不樂意了,撲了過來,“你嘲笑我是烏龜,你罵我?”
他哭笑不得,“我沒有。”
“原來你怕癢啊,可被我抓到一個弱點了。”她又發現了他一個弱點。
“你就不怕麽?”可是,她更怕癢。
她抱住他求饒,“我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祁大人饒命啊。”
“夏夏,我希望我們永遠這樣。”一瞬間,她感覺到落寞。
她乖乖去晨跑,自己打電話來監督。
她不樂意了,“你把你老婆當什麽人了,我可是很自覺的。”
他很喜歡她自稱“你老婆。”
她說她想剪頭發,當時她害怕她一股腦子剪短,然後又去後悔,她還是容易沖動。
她說是不是嫌她短發很醜?
他說“怎麽會,我老婆不論短發長發都是大美女。”
說這話的時候,在一旁整理文件的賀連忍不住笑了,他有些尴尬,自己這副樣子倒像是傻掉了。
“哇,你是中邪了麽,最近好滑頭啊。”
顯然,夏言喻也不适應。
“你不喜歡,那我恢複吧。”
“別別,偶爾有點也好,放心吧,我不會剪很短。”
和她通完話,他心情大好,他感覺,這陣子,他與夏言喻更近了一些。
可是,他發現陸夕瑤也在這個小區,并且和夏言喻一起晨跑,而她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陸夕瑤住在這個小區裏?”
“我們一起晨跑過幾次,真的,就幾次。”夏言喻小聲說。
“明天,回我們自己的家,這個,我會和媽講。”
或許,夏言喻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反對陸夕瑤和她見面,但是,自己小心維護的感情,并不希望被瓦解。
晚間,他約陸夕瑤見面,他一根煙還未吸完,陸夕瑤便出現了,她含笑,問,“祁安信業抽煙了?
以往自己并不抽煙,直到以若離去,他才借助煙來讓自己清醒,卻也是在麻痹自己,只是,他從來不在夏言喻面前抽煙,他寧願當個好好老公。
“你這麽一次次接近她,有意思麽?”
陸夕瑤冷笑,“我又沒有什麽不好的目的,你喜歡夏言喻,我就看看她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人,我們現在可是好朋友哪,怎麽,怕我說什麽麽?”
她一步步靠近自己,微黃的燈光籠罩着她,她的臉有些朦胧,他也看不清她是什麽表情。
“陸夕瑤,不要一副聖人的模樣,你變了,變得心狠,變得我不認識了。”
“你不是也變了,變得可笑了,以若死了,我們不求你還是愛她一生一世,也不會責怪你移情別戀,只是你挑上這麽一個和以若一樣的人,是你還在愛着以若,還是自欺欺人?你才是虛僞的人。”
“你為什麽就不和她說出實情呢?你告訴她,你接近她,只是因為她和以若長得一樣,你告訴她,你只是把她當做影子,以至于後來說什麽愛上她,也是你摸不透的情感,你告訴她,然後看她接不接受你,是否原諒你,如果她沒有任何的不滿,沒有絲毫的傷心,我佩服她是個清心寡欲的人。”
她仍是步步緊逼,只是他瞬間大腦空掉,陸夕瑤罵的這些話讓他時而清醒時而迷茫。
忽然遠處的路燈,忽明忽暗,然後黑掉。他看過去,卻聽到簌簌的聲音,并未看見什麽人。
他們回去,經過那個暗掉的路燈的時候,他擡頭看了一眼,旁邊是厚厚的樹叢。他并不停留,邁開步子,走了。
他回到家,卻沒看到夏言喻的影子,他每個房間找,連那個曾經存放照片的屋子也找過了,并沒有找到她。他忽然擔心,她是不是離開了,遠離他了。
他找到了她的手機,這樣他連她最後的聯系方式也沒了。
她回來了,拖拉着腿。
他跑上前,扶住她,“夏夏,你怎麽了?”
“本想出去舒展一下,剛拉伸了一下,不知怎麽就崴到了腳,我是不是很笨啊?”夏言喻笑的尴尬。
他緊緊抱着她,“夏夏,一點都不笨,可你這樣讓我好擔心。”
而她安靜的抱着他,他看得出她有心事,可是她卻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而自己更加害怕失去她了。
可是,他卻沒有勇氣坦言。
淩靜湘來的時候,他們回到了屬于他們的家。
只是夏言喻更喜歡呆書房了,她從書店拿來很多書,她好像說,自己決定寫古言了,現在需要收集一些資料。
她給淩靜湘的孩子準備了一個嬰兒房,裏面有配套的嬰兒的物件。
那晚,他沒有回來,他想,夏言喻應該有很多話想和淩靜湘講吧,她應該更喜歡逗着天天玩吧。
第二天他去書店,她們果然在哪裏,夏言喻好像還說什麽以後把這個書店交給天天打理,只是,她想,為什麽她沒有考慮自己的孩子呢?
他看着天天,不知不覺滿眼都是笑意,他看着他粉嫩的模樣甚是喜歡,夏言喻握着他的手,沉默。
他知道,夏言喻因為孩子的事情在自責。
天天皺着眉頭看他。
“或許,他對于爸爸這個角色很陌生,卻又很好奇。”
淩靜湘是個心狠的人,而夏言喻也是這樣。
整個下午,他呆在書店,挑了本書在夏言喻的旁邊看。
他其實是安排了晚餐。
夏言喻,淩靜湘,天天,肖岳,還有他。
她們聊得話題,他努力去融入,效果還不錯。
肖岳攔了出租車回去,而他開車帶着她們回家。
天天睡着了,所以一路上也沒說什麽話。
第二天,夏言喻告訴她肖岳被襲擊了,很奇怪的襲擊。
他打電話給唐昕,怒不可及。
唐昕很平淡地說,“表哥,你在憤怒什麽,我又沒傷害你的夏夏。”
“那你在警告她了?唐昕,什麽時候你變成這樣了?”
“我維護自己,有什麽錯?”
“唐昕,你早晚作繭自縛。”
唐昕冷笑了幾聲,沒有再說話,他們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書店停業幾天,夏言喻一直在書店照顧肖岳。
而那場大雨歸來,夏言喻很是狼狽。
她泡了好長時間的澡,然後鑽入書房,一夜,她都沒有離開那裏。
第二天,他打開書房,夏言喻蜷縮在地上,他推了幾下,也叫了她好多聲,她卻沒有醒來,他慌了,抱起她,沖出門,“司機,去醫院。”
還未出客廳,她醒了,打着哈欠“怎麽了?”
“夏夏,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他才舒了一口氣,這險些成了他們最遠的距離。
她卻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可是明明他怎麽也叫不醒她。
“你以為我暈過去啦,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好累好累,卻有點記不清楚,我昨晚做什麽了?”
她忽然嘆了口氣,這口氣更讓她心慌。
“夏夏,你嘆什麽氣?”淩靜湘在夏言喻的身旁坐下,“你該去好好檢查一下。”
“沒什麽的,或許只是有點累啊,在醫院裏陪着肖岳,休息不夠吧。”
“你今天好好在家休息,哪也不許去。”這是命令。
祁安信想,他和夏言喻的關系就像陽光下美麗的泡沫,經不起觸碰。
“你知道,那天你講你和夏夏的大學時的事情,我是多嫉妒麽?”
這個故事那麽長,紀雲磊卻聽得認真,他換了個姿勢,饒有興趣地看着祁安信。
“你說,那時,她不知道,後來,就沒有後來了。你的語氣,你的神态,你眼裏的失落和夏言喻回憶起來的是一模一樣的。”祁安信神情沮喪,這個故事說完了,他們完了麽?
紀雲磊依舊沉默。
當他得知,有人告訴了夏言喻關于以若的事情,并且告知那些照片的藏身之地的時候,他知道這段感情分崩離析。
而這段感情的裂縫是自己,一點一點無法補救,那些洩密的人不過是最後的一點力。
而他沒料到,二叔會将那些照片秘密藏匿起來,而自己明明是讓他們銷毀的。
他找到夏言喻的時候,她昏倒在地上,她該是看完了那些照片,一點一點去追尋,一點一點抹去他們的相遇相知,那時,他該是恨透了自己吧,她是覺得可笑的,她昏倒了,或許她認為自己死了吧,她想長長久久的睡去,不要再看這個可笑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