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狠心人
剛經歷一場噩夢,再突然見到這個黑衣人,她當即被吓得靈魂出竅,張嘴就要喊救命。可是還沒發出聲嘴就被一個寬厚的手掌給堵住了。李宛如管他三七二十幾張嘴就咬住他的手心肉。
“喂,你幹什麽?!”那個黑衣人氣急敗壞道:“李宛如,你這個瘋子!”
聽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李宛如連忙松開了嘴,偏過頭去看他;只見這名黑衣男子肩膀很寬,四肢修長,身材軒昂矯健;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雙劍眉下是一對明亮的眼睛;此時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緊抿着嘴唇,眉心微蹙,滿臉不悅。
李宛如看他不像壞人,就也湊過去看了一眼他的手心,但見他手心邊上靠虎口處有一圈牙印,牙印上泛着血絲。她尴尬的撓了撓頭道:“不好意思啊,咬的重了。”
黑衣人鼻子輕哼了一聲,問道:“你寫那封信給我妹妹是什麽意思?”
聽黑衣人這般說,李宛如才知道他原來是江靜秋的親哥江靜宸,真沒想到玉華竟然真的把信送到江靜秋手上了。不過就算是送信給靜秋了,也必定是李宛君先看過的。
初次見面也不知道面前這人可不可靠,李宛如便嘆了一口氣,真真假假的說道:“我被軟禁在家廟裏了,也不知能不能和外界聯系,因此就派丫鬟送信給靜秋試一試。”
江靜宸聽罷緊皺着眉頭,他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無聊。”然後就欲翻窗走。
“江公子請等一下!”李宛如見他欲走連忙上前去抱住他的手臂“江公子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李小姐,男女授受不親!”江靜宸伸手想推開她,誰想伸手就推在一團軟肉上,他扭頭一看自己的手正擱在她的胸上。
瞬間他如彈簧似得彈開一尺遠,李宛如也反應過來立即雙手捂胸。
頓時房間裏靜的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聽得見。
在燭光的照耀之下江靜宸的臉紅的很好看,他幾次欲道歉解釋,無奈就是張不開嘴。
“江公子,我現在的處境很艱難,需要靜秋搭救。”李宛如很誠懇的說道。
“靜秋能怎麽救你?”
李宛如思忖一會,走到江靜宸身邊踮起腳尖,半掩着嘴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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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靜宸耳朵感受着她說話時傳來的溫熱氣息,鼻中嗅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芳香,從來沒有與別的女人如此親密接觸過的他,不由的面色緋紅。
“江公子,你記清楚了吧?”李宛如問道。
“記清楚了。”不知為何江靜宸的聲音細小如蚊,臨走前他莫名的回頭,赤果果的目光,不偏不倚的就落在了李宛如的胸前。
李宛如接觸到他的眼神,豎起眉毛厲聲道:“還看!還看我就嫁給你!”
那個你字剛落音,江靜宸就立馬翻窗子出去了。
別了江靜宸,李宛如獨自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這半夜三更的玉華怎麽就不見了呢?難不成半夜都還有情形向李宛君彙報?
李宛如左思右想,既然睡不着,不如就吓一吓玉華那背主的小蹄子!李宛如起身掌燈,披着薄衫走到玉華睡的小床上,躺了下去。
剛躺下去,李宛如就感覺到背上被一個硬硬的東西頂着,順手将它摸出來,借着燭光一看原來竟是半邊玉镯。
照理說,手镯斷了應是将它用紅布包着埋在地下;怎麽玉華反而将它留下一半放在床上呢?而且看這玉的成色,是相當的好不像是一個丫鬟就能輕易擁有的,莫非是李宛君送的?
李宛如瞎想了一會兒也沒猜出來,便先将半邊手镯收在自己衣袖裏。
卯時玉華偷偷摸摸的從外面回來,直徑走到自己的床邊脫鞋側身躺下,卻感覺到自己後背抵着兩團肉肉的東西。玉華回頭一看,只見李宛如正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玉華當場被吓得從床上跳起來。而李宛如卻又閉上了眼,翻了個身。
“大小姐?”玉華喊了一聲。
李宛如沒有回應。
“大小姐!”玉華再喊了一聲。
“回來了還不好好睡覺?吵什麽吵!”李宛如咕哝道。
主子現在睡着自己的床,玉華哪敢再上去睡?“小姐,您的床在那邊。”玉華弱弱的說道。
李宛如沒再回應,甚至漸漸睡熟發出陣陣的鼾聲。
住家廟不用晨昏定省,因此這一覺李宛如安穩的睡到了辰時,她從床上坐起來打哈欠,看到玉華撐着額頭在椅子上睡着了。
與李宛如不同的是,今日李宛君早早的就起床了,收拾妥當去寧祥院給老太太請安。
“自榮安為國捐軀後,王氏憂郁成疾身子虛弱自顧不暇,我可憐宛君這孩子無人照料,所以我就想讓你代為撫養如何?”老太太看着夏紅音問道。李榮安是李宛君她爹。
三房太太季氏撇了撇嘴,為擡李宛君做嫡女而不滿,可倒也沒說什麽。
李宛君給夏紅音灌了一年多的迷魂湯,夏紅音自是願意她做自己女兒的,于是當場一個跪着一個坐着,一個喊聲娘一個喚聲兒,這件事情就差不多敲定了——只需去請來各位族長,在家廟族譜上改改就行了。
大家皆大歡喜的用了早膳,飯桌上李宛君幾次想提處置李宛如的事,可惜沒有說出口,雖然不想夜長夢多,但還是等自己的嫡女地位再穩固一些了提;在這期間自己一定會讓李宛如的名聲越來越臭的,到時候李宛如就會成為李府徹徹底底的棄子。
用過早膳,李宛君去了她生母的院子,卻見她母親的房門緊閉,她先貼着門聽了一會兒,再用手指沾着唾沫戳開了窗戶紙向裏面瞧去。
只見裏屋地面上衣服淩亂,屏風後人影綽綽,見此一幕,李宛君氣的渾身發抖,猛的一腳踹開了房門。
屋子裏的兩人慌得躲的躲穿衣的穿衣,但對李宛君的到來沒有表現的吃驚,連解釋都沒有。
“你今日又托病不去向老太太請安,我還以為你真的病入膏肓了,卻沒想到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如此龌蹉的事!”李宛君恨得咬牙切齒,卻又拿自己的生母無可奈何。
“今日我自然不會去向老太太請安,她都讓我女兒認別人做娘,我憑什麽還去向她請安!”王氏一邊穿衣一邊說道。
李宛君氣呼呼道:“我若不做別人的女兒,早晚會有一天被你害死!你們如今是越發大膽了,青天白日都不知道避諱!”
王氏聽了這句反而笑道:“有什麽可避諱的?我雖不管府裏的事兒,但我心裏卻知道,你現在就是李府的大管家,只要你看不見,就沒有人看的見,只要你不說,老太太就永遠不知道!”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勸你們還是早些收斂吧!”李宛君甩下這句就出了門。她實在是拿她不争氣的娘沒辦法。
王氏見李宛君已走,連忙又回到床榻,拉着情人糾纏“你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可沒那麽輕易放你走。”
男人笑嘻嘻道:“小的自然是要把夫人喂飽了再走。”
兩人在床榻有一陣翻雲覆雨,正情到深處,忽感覺周圍越來越熱,擡眼四望發現這屋子不知什麽時候起了火。兩人一陣驚慌,衣不蔽體的就從床上爬起來逃命。
沉香藏身于松溪院的一顆大樹上,見那半裸的男子準備逃出來,就一箭射過去,箭頭正中他心髒的位置。
王氏本是拉着男人一起逃的,可忽然男人松開了她的手,并把她的身子使勁的往前一推,王氏回眸一看,看到男人胸口插着一支箭,正緩緩的向地面倒去。
“快走,你快走!”男人倒在地上,嘴裏一邊冒血,一邊費力的對王氏說道。
王氏心頭大駭,見心愛的情人倒地,別的沒有想,第一時間就要上前去救他。
“夫人快走,這火勢越來越大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她的丫鬟連忙披上一件衣裳将她連拉帶扯的跑出了着火的房子。
“娘,您沒事吧?您出來就好了。”一到院子,李宛君立馬撲上去抱着王氏痛哭。
王氏回望一眼,見火勢越來越大,除非将原地燒成灰,否則絕不可能被撲滅。那個男人必定是死在裏面了吧!
霎時王氏只覺渾身冰涼,身子一下就軟了。李宛君的兩個丫鬟連忙扶住她,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李宛君喃喃道:“宛君,你好狠。”她懂,她都懂,她的女兒胸懷大志,心狠手辣,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宛君連自己的枕邊人也不放過。
“娘休怪,女兒是被逼無奈,我即将為嫡女,我不可能讓你們成為我的絆腳石。”李宛君看着王氏面色哀戚,目光裏卻沒有一絲溫度。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