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玉華身世
院子裏紅绡跟沉香正打的火熱，兩個人皆招式淩厲，出手狠辣，一看便知是受過特訓的人。
紅绡身為蓉郡主身邊的人受過特訓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身手跟紅绡旗鼓相當的沉香。
此時只見沉香越過紅绡甩過來的長鞭，反手一把将長鞭一頭握住，用力一扯，竟将長鞭奪了過來。紅绡不甘心出于下勢，連忙凝神運氣，向沉香撲過去，誰知忽見自己的長鞭又淩空飛來，恍如極電掠過，等她反應過來時，腰間一挨了重重的一鞭，瞬間就有鮮血溢出沁濕了外裳。
“住手！都給我住手！”老夫人跺着拐杖喝道。
然而沉香充耳不聞，滿面殺意，又對着紅绡甩出一鞭，紅绡咬牙淩空翻了一個身，雖是躲過了那一鞭，但方才那個傷口因為她的這番動作，血流如注。
李宛如也被吓到了，她沒想到紅绡會打不過沉香，更沒想到被激怒的沉香一招一式都想要紅绡的性命。眼見沉香又要出招，情急之下竟向沉香撲過去，意圖攔住沉香。
沉香在盛怒之下，看都沒看來人直接揮鞭過去。
“沉香住手！”李宛君在屋裏裝暈，但一點都沒有錯過外面的動靜，在老夫人喊停時候她就感覺不妙，可是立即醒過來又覺不妥，于是硬撐到了這個時候。
李宛君的話還是晚了一步，李宛如只感覺眼前掠過一條鞭影，然後自己左臂就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捂，就感覺手臂濕濕的，不用看就知道自己也受傷了。
聽到自家小姐喊停的聲音，受訓多年的沉香硬生生的住了手。
“反了反了，快來人，把這逆賊給我綁起來！”老夫人急聲呼道。
沉香遠遠朝李宛君看去，見李宛君朝自己做了個動作，當下便不再猶豫，奮力一躍，躍上了牆頭，再從牆頭躍到屋頂，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大家眼前。
“快去請大夫來！”一個是自己的親孫女，一個是自己留下來的客人，老夫人看着那直往外冒的鮮血急的心肝疼。
大夫過來給李宛如和紅绡包紮完後，李宛如一臉嚴肅躺在自己床上，紅绡一臉憂郁躺在她旁邊的藤椅上。
“我實在是沒有料到沉香那麽厲害！”紅绡感嘆道“她也挺沉得住氣的，我連續飛揚跋扈了兩天她才跟我大打出手。”
李宛如側過頭看了看她：“是啊，我也沒料到。”其實她更憂心的府裏的事情，正如坊間所言，李老夫人年老、大夫人懦弱、二夫人懶散、三夫人不知事，李府的事情多半是李宛君在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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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郡王府。”紅绡從藤椅上站起來說道。
“你受了那麽重的傷，不好好休養休養嗎？”
“沒關系的，小傷而已，你自己保重，遇見什麽難事就去告訴郡主。”紅绡向她露齒一笑：“對了這是沉香身上毒的解藥。”
李宛如伸手接過解藥：“我有些好奇，你是怎麽給沉香下毒的？”有了這個就可以用來換玉桂了。
紅绡得意道：“我将抹了□□的細針藏在了長鞭上，不仔細看根本不能看出來，我向沉香甩出拿一鞭時就篤定她會用手去抓，所以她的手掌也必會被毒針刺破。”
李宛如驚訝的看着她：“那麽說你是故意把鞭子給她，挨她那一鞭的？”
聞言紅绡臉色一變，正經道：“我才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技不如人，只是一時大意沒有閃過去而已。好了，後會有期，我先告辭。”說着從藤椅站起來，沖李宛如揮揮手，大步離去。
李宛如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也從床上起來喊碧蓮進來，沒想到玉華也跟在碧蓮身後。
“怎麽是你？”自從回來她就沒看見過玉華，現在見到自然驚訝。
玉華微笑道：“有些私事要處理，所以沒有在小姐跟前伺候，還請小姐原諒。”說着還行了個禮。
李宛如盯着玉華道：“你身子不舒服嗎？怎麽臉色這麽蒼白？”
玉華摸了摸臉：“怎麽會，我身子好着呢！”
李宛如按下心裏的疑惑，吩咐碧蓮去叫李府上下的所有仆人集合。
“小姐這是要做什麽？”碧蓮疑惑的問。
李宛如沉靜的說：“李府總要有個能打理上下的人，我身在李家嫡女，也該做出一點貢獻了。”
待碧蓮走了之後，李宛如才細細打量玉華，幾日不見她似乎消瘦了些，豈止臉色蒼白，連唇上都沒有了顏色：“玉華，我懷疑李宛君的身世有問題。”
玉華面上流露出一絲欣賞：“小姐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的？”
李宛如道：“原來我只是以為是她用錢財招募了沉香等人為她賣命，後來慢慢的發現她很不簡單，李宛君的吃穿用度雖然不出格，但她送給她那些朋友的東西都十分貴重，而且一送就幾十份，絕非我等普通千金小姐可以負擔起的，再則就是皇後娘娘那裏。”
“我本就引她觸怒了皇後，在狩獵場上皇後分明就是震怒，但并沒有責怪李宛君，反而還給她一個郡主的稱號，實在令我匪夷所思，因此我只能王李宛君身世方面猜了。”
玉華毫不隐瞞道：“我只知道李宛君有個了不起的義父，我們的主子替她義父培養殺手，于是我們被培養出來後，她義父就把我們安排在了她身邊。我們組織對人很嚴格，我從來沒見過她義父，也不知道她義父是誰。”
李宛如一時間心思百轉，在猜測能讓皇後都有幾分忌憚的人會是誰。
“玉華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你如今不幫着宛君做事了，難道不怕你背後的主子？”
玉華聽到李宛如提到自己的主子，眼裏閃過一絲懼意，但她只是抿嘴一笑，很輕蔑很不屑的笑：“他們害死了我的親妹妹，還想要為他們賣命，實在是太天真了。”
這時碧蓮走進來說丫鬟婆子們都聚集在一起了，就等大小姐訓話。
李宛如點點頭，讓玉華現行休息，然後就去給那些丫鬟婆子立規矩。回來後再繼續聽玉華背後的故事。
“玉華，你的妹妹是誰？”
“她叫玉蘭，我不知道小姐你還記不記得，她曾是李宛君房裏的二等丫鬟。”
李宛如搖頭，她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沒有。
玉華道：“那時前年這個時候，李宛君急需一筆錢財，于是就變賣了自己所有首飾，然後去告訴老夫人自己院子遭賊，首飾和那些貴重物品都失竊了，老夫人震怒，便命人嚴查，結果那些人順着李宛君故意留下的線索查到了我妹妹身上，我妹妹最開始并不招認，後來被屈打成招，李宛君這個時候還要利用她博一個好的名聲，去求老夫人放她出府，老夫人同意了，将她送到李宛君手裏，誰想李宛君轉身就把她買去了下三濫的地方，等我趕去的時候，妹妹已經自缢了，她當年才十三歲。”
前年？聽她說完宛如就有些印象了，李宛君院子裏的确失竊過，本尊當時還酸她說怎麽一個二等丫鬟連你帶鎖的櫃子都開的了？不過介于本尊當時越來越渺小的存在感，并沒有人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李宛如同情玉蘭憎惡李宛君的手段，但也疑惑：“宛君她既害了你妹妹，她怎麽還敢用你？”
玉華冷笑道：“她根本不知道玉蘭是我的妹妹，連玉蘭都不知道。我年幼時候爹爹好賭，逢輸必回到家将我娘和我姐妹毒打一頓，我十歲那年他将家裏輸的一貧如洗，幾次揚言要賣了我和我妹妹，娘很恐懼，于是乘着有一回我爹出去賭了把我們都買給了人牙子，還特地少收了錢，跟人牙子說好話，讓她把我們姐妹送到大戶人家去，結果主子來選人，選中了我，我就跟主子走了，後面幾年一直沒有妹妹的消息，後來陰差陽錯的，主子把我送給李宛君的義父，李宛君的義父又派我去保護她，這樣我才看到了我妹妹。我進府的第一天，第一眼就認出了我妹妹，後來李宛君就派我去注意那些小姐的行蹤喜好，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沒了。”
李宛如看到有一滴眼淚從玉華眼眶滑落，瞬間滴入她的裙衫裏不見“玉蘭去世之後，我将她手上常帶的玉镯砸成兩半，一半随她入土，一半我常帶身上，可後來我将那半玉也弄丢了。”
李宛如突然想起，在玉華陪自己住家廟時，自己偶然發現玉華的床鋪上有半邊玉镯，覺得奇怪偷偷的拿走了那半邊玉：“你等着，我給你看樣東西。”說着李宛如就打開自己的梳妝匣子從最底下那一層的最裏面摸出來一個紅布，紅布裏包的正是那半邊玉镯。
“怎麽會在你手裏？”玉華看到它又驚又喜。
李宛如羞愧不已。
晚飯時分，有仆人來報，說李老将軍的遺體在明早會到，老夫人吩咐下去讓所有奴婢今晚不用守夜，養好精神，明天迎接前來哀悼到賓客。
晚上躺在床上，李宛如回想起老夫人這些天的表現，覺得怪怪的，老夫人的表現不像喪夫，而像是如臨大敵，但這敵人又是誰呢？
李宛君如今被請到家廟裏去了，無論老夫人派來的人怎麽問她她都說不知情，她是掐準了老夫人不敢拿她這個安寧郡主如何。
她安靜的坐在凳子上，借着燭火抄寫經書，忽聽到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小姐吩咐我來接替你守門，你可以先下去休息了。”
李宛君向門外一看，來人是玉華。原先那個看門的丫鬟感激的離開了，玉華打開了鎖，走進李宛君的房間。
“沒想到你還有臉來看我。”李宛君了她一眼就回過頭繼續抄寫經書“如果你現在放我出去，或許以前的事情我都既往不咎了。”
玉華慢慢靠近她：“李宛君，你還記得玉蘭嗎？”
李宛君筆尖一頓，想了想猛的轉過頭盯着玉華。
“還記得我初進府的時候你告訴衆人我是玉蘭的姐姐，你可知道其實我真的就是玉蘭的姐姐，是她的親姐姐。”玉華走到她面前，拿着那半邊玉抵住她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