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三皇子

三日後,江靜秋、蕭蓉、宛瑩、宛如四人齊聚蕭蓉的院裏,她的院子裏最好的精致是那座名曰望月的橋,橋上有亭,橋下是湖,湖中有鴛鴦鯉魚烏龜,從亭上丢食下去,看那些鯉魚奪食倒很是有趣。

現在李宛如就一邊往下丢食一邊說:“真沒想到李宛君背後的勢力這麽強大,那個流言剛出來就被火速壓制住了。”李宛如只說宛君背後的勢力,并沒有向她們說宛君的真正身世,畢竟那是家醜。

前天下午京城裏的小姐千金門從護國寺回來,看到護國寺一條路上的停着的一輛馬車在動,好奇之下命人去看,卻看到了安寧郡主在馬車裏和一個僧人在茍合。震驚又好奇之下她們紛紛都在讨論這件事情,并且想将此時談論的人盡皆知——女人中嫉妒李宛君的并不在少數。照理說這樣的傳言只消兩三天就該鬧得整個京城沸沸揚揚,可是不知為何最近她們卻沒聽到半點風聲。

蕭蓉心事重重道:“你們不知,我卻知道,那幾個親眼目睹此事的夫人小姐都一夜間重病了,這樣一來只要有點腦子的都會知道是所為何事,還有誰敢到處去說?”

“重病?怕是中毒吧!”李宛如猜測道,用□□去控制她們自然比讓她們重病一場更有威懾力。“不過不管怎樣,該知道這事的人也應該都知道了。”

江靜秋笑着跟蕭蓉、宛瑩交換了個眼色,三人立即沖過去将李宛如按在位置上,宛瑩先笑道:“別的不先說,你趕緊老實告訴我們,你是怎麽知道李宛君的陰謀的,也不先通知我一聲,害的我受了好大的驚吓。”

李宛如掙紮道:“問就問,你們壓着我幹嗎?”她們這才放開圍着李宛如坐了下來,都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這一切都多虧了玉華,是她幫了我。”玉華在那一晚突然提醒自己李佑勇或江靜宸身上有在李宛君那裏染的香味,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後來嗅到玉華衣裳上有奇怪的香味,才知道玉華是在暗示自己她如今在跟李宛君接觸。

江靜秋道:“這是什麽原由,明明可以直接告訴你,怎麽還讓你猜?”

李宛如目光一沉:“這是因為我們府上還有李宛君的人,那人在暗地裏監視着我們,我們卻不知道是誰。”

靜秋還要問,就看到一個丫鬟端了果盤前來,想到李宛如的話,便暫時住了嘴。

那丫鬟見自己過來後亭子裏就一派安靜,不由的誠惶誠恐,放下果盤就立即走了。

蕭蓉嘆道:“如今我們都成了驚弓之鳥。”

李宛如接着說道:“李宛君故意讓玉華挑起我跟哥哥的誤會,我一旦真的誤會哥哥就會對他處處防範,哥哥性子耿直定會為此郁悶,剛好就真的給李宛君機會,讓她拉攏哥哥。”李宛如輕撫着自己朱紅的指甲,只可惜李宛君并不知道李佑勇已經得知了她的真正身世,李佑勇雖然郁悶,但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她拉攏。“我跟哥哥傳了信,讓他稍安勿躁,收到郡主的請柬的時候我就知道李宛君開始動手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李宛君仿我的字可仿的很真,難道你還能看出?”蕭蓉問道。

“當然不是,但我心想若是你真要請我們去商量事宜,定不會連宛瑩一塊兒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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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蓉看着李宛瑩掩嘴笑道:“說的有理。”

李宛瑩生氣的一跺腳:“好啊!你們都明地裏嫌棄我!”說完走到一旁将一包魚食都往水裏擲去:“我就在這裏專心喂魚,不打擾你們商量事宜了!”李宛瑩賭氣的盯着湖面,随着魚兒搖擺引起的波浪她居然看到水裏倒影着一個黑人影,李宛瑩心口一跳,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水裏真的有個人影,而且從位置看這個人影是從橋底投射到水裏的,也就是說這橋底下藏着一個人!

李宛瑩想明白了不由後退了兩步,李宛如見她臉色不對連忙問道:“宛瑩你怎麽了?不會真生氣了吧!”

李宛瑩用手指着橋底下,用嘴型說道:“有人。”

頓時連另外三人都吓到了。

“宛瑩別生氣啦,來姐姐請你吃個西域果向你賠禮道歉。”李宛如嘴裏這般說着,手卻指向院子裏的一個角落,那個角落裏紅绡跟玉華正在切磋功夫。

李宛瑩也十分配合:“才不理你!”說着就出了亭子,往橋下走。

“你要去哪裏?”

宛瑩答道“要入廁!”

這一問一答都很自然,想必不會引起橋下人的注意。

不多時紅绡就小跑了過來,笑着說道:“三小姐說乏了,如今在偏房歇下了。”

宛如道:“定是還在生我的氣!”說着拿起一個橙子向橋下扔去:“橋下的君子還要偷聽到什麽時候?”

等了一會兒橋下卻沒有動靜,紅绡攀着橋梁去看橋下,橋下一個人都沒有。“郡主,橋下沒有人,會不會是三小姐看錯了?”

“怎麽會沒有?”李宛如也貼着欄杆往下看,真的什麽都沒有看到。她正要縮回頭,只見水裏猛地竄出一個黑衣人拿着把短匕朝自己刺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黑衣人騰起的時候遠處已有人搭了弓箭,看準時機‘嗖’的一聲将箭射出,直擊黑衣人的胸膛。

眼見短匕就要刺中自己,李宛如下意識的閉上眼,卻只聽到‘咚’的水響聲,睜開眼一看,黑衣人已跌落水中,紅绡見狀立即跳進水中追緝。

射箭的人也收起箭快步向這邊走來,未聞其聲先聞其笑:“哈哈哈,我來的可真是時候。”

蕭蓉将目光投向玄衣之人,微微眯起眼;玄衣腳步也不遲疑,直徑上了橋走進亭子:“怎麽?蓉兒不歡迎我?”

蕭蓉神情一肅,行了個萬福:“見過三皇子殿下。”李宛如她們也跟着行禮。

魏元傑瞅着蕭蓉笑道:“蓉兒怎麽跟我這般客氣了。”

“不知三皇子殿下到我的院子裏來所謂何事?”他越是做出一副親密的舉動,蕭蓉對他就越是客氣。

“自然是特意來看你的。”魏元傑絲毫不顧有旁人在場,竟然把手搭在了蕭蓉的肩上,蕭蓉已是一臉怒意。

李宛如察言觀色,上前一步巧妙的将蕭蓉擋在身後:“久仰三皇子大名。”

“喔,你是?”魏元傑放開搭在蕭蓉的肩上的手,仰着頭看李宛如。

“她是鎮國大将軍的嫡孫女。”蕭蓉冷冰冰的說道。

魏元傑這才正眼瞧她,李宛如也擡起頭任由他打量。

魏元傑看着她突然想起了什麽,幹笑了兩聲,對蕭蓉說道:“既然你有這麽多朋友在這裏,那我也不打擾了,你們慢慢聊。”說着一陣風似得轉身離去。

見他走了,蕭蓉嫌惡似得拍着魏元傑方才搭過的肩。

“郡主,那刺客潛入水裏就不見了,奴婢找了許久都沒找到。”紅绡這才從水裏冒起來。

“多讓些人來搜!大不了把湖裏的水抽幹了來看,我就不信他能潛入龍宮去!”魏元傑的出現明顯讓蕭蓉變得焦躁。江靜秋偷偷扯了扯李宛如的衣袖,李宛如心領神會,立即讓人喊出來李宛瑩,一起向蕭蓉告辭,蕭蓉也無心留她們。

馬車上江靜秋挨着李宛如說:“三皇子與蓉郡主的事情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他們之間什麽事情?我也要聽。”李宛瑩也擠了過去。

江靜秋警告她:“你聽了可不準往外說!”

原來蕭蓉還沒及笄的時候,性子十分的活潑俏皮,一次在淑貴妃宮中的樹上掏鳥窩,不幸踩滑跌落,恰好魏元傑剛從樹下經過,猛地見樹下掉下一個人來,不由下了大跳伸手就将她接住了,蕭蓉從地上起來顧不得痛先請求魏元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魏元傑見這姑娘大方明媚,不似其他女子一般做作谄媚,就連忙答應了,并問她的名字。蕭蓉回答說:“我叫蕭妍。”蕭妍是她伯父的女兒,比她要大一歲,平時愛與蕭蓉作對。

毫無疑問當年年僅十五的魏元傑對她一見傾心了,魏元傑有意向人打聽蕭妍,然後給蕭妍飛鴿傳信。蕭妍收到魏元傑的信驚喜交加,也偷偷摸摸的背着家人給他回信。将近上巳節,魏元傑邀請蕭妍一起踏青,蕭妍怕家人發現于是拉了蕭蓉一起,正是這次約會讓魏元傑更加喜歡蕭蓉,也讓蕭妍認定了他。

蕭妍及笄那天淑貴妃送來一根鎏金步搖,算是替魏元傑定下了蕭妍,蕭府上下都高興不已,蕭妍更是喜不自勝。一日魏元傑上蕭府拜訪,蕭家人有意讓魏元傑與蕭妍獨處,魏元傑這時才知道眼前的蕭妍并不是自己傾心的蕭妍,繼而對之冷淡;蕭妍苦苦追尋之下才得知原因。

蕭妍對魏元傑說:“縱然你真的認錯了人,難道我們互通書信那些日子的情誼是假?難道我比蕭蓉差?”

魏元傑心亂如麻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在蕭妍相逼之下答應三天內會她答案,蕭妍等了三個三天都沒等到魏元傑給的答案,出門散心卻撞見魏元傑與蕭蓉親密同行,當晚深夜萬念俱灰的蕭妍就吊死在了她得知真相的那個涼亭,頭上還簪着淑貴妃所賜的鎏金步搖。

此後蕭蓉就閉門不出,魏元傑也被皇上發到軍中歷練。

難怪蕭蓉看到魏元傑神情就變換的那麽厲害,原來其中牽扯到她姐姐的一條性命。李宛如原本對蕭蓉有□□分好感的,如今聽了這個故事瞬間變成無感。

“這件事情我怎麽沒聽說過?”李宛如只知蕭妍早些年去世,卻并不知道其中還有這個緣由。

江靜秋道:“實不瞞你,蕭妍在世時與我關系極好,而我并不與蓉郡主親近。我明知蓉郡主因李宛君被文其賢退婚,還與李宛君交好就是這個原因。如今之所以跟她接近是因為共同要對付李宛君罷了,而她故意親近我,也有幾分對蕭妍愧疚的緣故。”

宛瑩聽得極其認真,此時她不由問道:“她哪裏表現出愧疚了?我們從未聽說過她為蕭妍做了什麽!”言語間在為蕭妍抱不平。

“以前你還沒及笄,你姐姐因為從小被定下親事,所以你們都不怎麽出門才不知道。原來的蓉郡主可不是現在這樣和善好說話,蕭妍去世前的她嚣張跋扈,加上太後寵着她,沒有她不敢做的,你看她如今多規矩。”

李宛如點點頭,認真想想也能從蕭蓉現在的行為看到她當初的模樣,例如在琉璃山莊她耍耍性子就能拉來皇上皇後看畫,衆人都去狩獵,她說個身子不适就可以不去。等等一切,窺一斑而知全豹。

“宛如,方才我也有個疑惑,你可以告訴我嗎?”

“請說。”

“剛才為什麽三皇子見到你就走了?”

李宛如笑盈盈道:“佛曰,不可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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