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婚(1)
沒有一個女人是不想要屬于自己的孩子的。
現在醫生說了打掉這個孩子以後懷孕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顧籬是怎麽也不會打掉了。
之前,顧籬雖然是下了決定要打掉孩子,可是那也不過是面對現實不得已的決定,畢竟她跟霍恩施是要離婚的,孩子如果生下來注定是要生活在單親家庭裏的,她擔心孩子委屈,跟着她受苦。
而且,孩子的存在也會多少牽絆着霍恩施。
撇去現實的不得已,她其實真的是很想留下這個孩子的。
現在好了,孩子可以留下來了,顧籬內心裏真的挺開心的,甚至還有點激動。
雖然可能以後自己帶着一個孩子會苦點會累點,可那有什麽呢。她會好好努力工作賺錢做好媽媽的。
顧籬上午在醫生的安排下又做了個檢查,孩子的情況挺好的。
挺好就好。
負責她的醫生是甄寧,霍恩施的朋友。
因為霍恩施的關系,她跟甄寧之前有過幾面之緣,不過卻沒怎麽說過話。
确切的說,她跟霍恩施的朋友,大都就點頭之交,說上超過十句話的就沒幾個。
畢竟霍恩施很少帶她出去的。
其實她也不想跟他出去,霍恩施的那些朋友,除了覃瑤,在霍恩施面前對她都是面帶微笑恭恭敬敬的,但是,只要霍恩施不在場,那些人基本上沒誰能給她好臉色看。
她知道,那些人都是喜歡葉青琳的。
她以為甄寧也會是那樣的,應該除了看病,就對她愛答不理了,沒想到甄寧對她挺照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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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厭其煩的告訴她孕婦要注意點什麽不說,還給她抱去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書,什麽懷孕一本通,孕産期全程指導方案,還有什麽好媽媽大全。
不過,顧籬不明白的是,竟還有一千零一夜。
她問甄寧怎麽還有這本書。
甄寧撓撓頭,一臉的不好意思,說多看看,等以後孩子生下來就可以信手拈來的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了。
真是可愛。顧籬笑,眉開眼笑,發自內心的眉開眼笑。
甄寧看的有點呆住。
他真的好像從沒見過有誰能笑起來比她好看。
怔了下,甄寧告訴她:“你應該多笑,你笑起來特別好看特別好看。”
顧籬眼神暗了暗,下意識低了低頭:“嗯。”
病房空氣有幾秒的停滞。
額前的碎發有點遮眼,顧籬理理頭發,重新擡起頭看甄寧,笑:“甄醫生,謝謝你的照顧。”
“應該的,誰讓我是醫生啊。”說着,甄寧突然托了托眼鏡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我得先走了,去看看其他病人。”
“好。”
“對了,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好,謝謝。”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甄寧走後,顧籬窩在床上開始安安靜靜的看書,看甄寧帶給她的那些書。
她是要做個好媽媽的,所以要勤奮的學習。
看書看了好一會後,顧籬合上書開始看窗外,算是眼部勞逸結合吧。看着窗外,想着剛才甄寧說的她笑起來很好看,顧籬對着窗外燦爛的陽光微微眨巴了下眼睛。
記憶裏,可是不止甄寧一個人誇她笑起來好看的。
既然笑起來好看,那她以後一定要多笑,苦也好,累也好,至少她不在是一個人了。
輕輕用手撫了撫肚子,顧籬開始期待肚子裏的小生命能快快的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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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上午,顧籬幾乎就窩在床上光看書了。
中午的時候,蔡琳琳是過來給她送了飯。
顧籬覺得自己偶爾真的挺幸運的,生病的時候,還是有人陪在身邊照料的。
蔡琳琳給她煮了雞湯,香濃香濃的。
不過,她并沒有喝太多,因為雞湯實在太香濃,而她現在有妊娠嘔吐反應。
哎,想想懷孕生孩子也真是件挺痛苦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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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中午顧籬就喝了一點雞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下午的時候她胃裏開始很不舒服,對着垃圾桶,她是吐了好一會兒。
真的,懷孕生孩子就是件痛苦的事兒。
吐完,顧籬有點犯困,迷迷糊糊的躺下,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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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她是都沒有看到霍恩施的身影,傍晚的時候,她醒來時,看霍恩施正守在她的床邊,翻看着她上午看的那些書,就甄寧送她的那堆。
霍恩施有很多優點,比如,長得帥,身材好,有禮貌,有教養,還有錢。
除去這些,他還有一個挺有魅力的優點的:認真。
霍恩施現在穿的是的一款黑白色拼接襯衣,幹淨而簡約。
此時他認真翻看着書,柔柔的燈光打在他身上,讓她突然有了一絲的恍惚,好像她現在不是置身于醫院,而是在家裏。
她這個人一向沒什麽大的追求,曾經對婚姻要求的也簡單,只要對方跟她聊得來,知冷知熱的就可以了。
從小到大,她還真沒少幻想過跟那個知冷知熱的人結婚後的場景,其中有個場景就是那個人在認真看書,她則認真在看他,花癡的看。
想想那樣的場景,真的挺美好的是不是。
她個性實際上也挺浪漫的是不是。
不過,再怎麽浪漫的個性有用嗎?這恍惚完,做完美夢,終歸得面對現實帶給她的殘忍。
顧籬看看霍恩施,坐起身後輕輕開了口:“你來了。”
霍恩施放下手裏的書:“嗯。”
他給她帶了晚餐了,說完嗯後,顧籬看他開始打開保溫飯盒給她盛小米粥。
顧籬的眼神随着他手部的動作動來動去的,直率的開着口:“醫生說,我如果打掉這個孩子的話,以後懷孕的機會将會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我決定留下這個孩子。”
霍恩施回應:“甄寧告訴我了。”
顧籬點了點頭:“孩子生下來後,我會自己養着的。”頓了頓,顧籬繼續說,“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明天是周四,民政局上班的,我們去辦理下離婚手續吧。”
霍恩施給她盛小米粥的動作微微僵了下。半晌,又繼續盛。
盛好後,他在碗裏放了個小勺子,而後遞給了顧籬。
顧籬接過,喝一口,還挺香的。
霍恩施準備的飯比較的清淡,吃起來還算是爽口。
在她吃飯期間,霍恩施并沒有跟她說話,只是坐在一旁繼續翻看那些書。
等她吃完了吃飽了,才聽霍恩施開口說:“孩子以後由你來帶的話,你會很辛苦的。等孩子生下後,還是交給我帶吧。”
顧籬皺了下眉,下意識開口:“這不可能的。”
霍恩施看了她好一會兒,又開始沉默。不過,好像沉默了不到三十秒的時間,顧籬看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卡遞了過去:“這裏面現在有五十萬。以後,我每個月會往這個卡裏打一部分錢過去的。”
五十萬的卡啊,以後每月還定期打款。
顧籬看着卡只覺得有錢真好,有了錢,就能用錢砸人說孩子跟着他好。
有了錢,也就能用錢充當父愛了。
這都深秋了,按理說下雨天是不會打雷的,也不知道怎麽的,現在外面突然打起了雷,很響,噼裏啪啦的震天響。
雷聲過後,外面開始嘩啦啦啦的刮大風下大雨,特別大的風,特別大的雨。
顧籬看窗臺,已經有雨透過窗子縫隙開始往屋裏滲。
顧籬曾經怕過打雷,誰叫她生來骨子裏好像就帶了點膽小因子的。
記得以前範瑩在的時候,每每打雷下雨,她都會跑到範瑩的床上粘着範瑩一起睡。範瑩那時候總愛揉着她的頭發說,等她長大了,會有個比她溫暖而寬厚的懷抱抱着她睡的。
是嗎?
她好像一直沒等到呢。倒是某一年的某一天,下着雨打着雷,她失了戀,在雷聲滾滾的街上站了好久好久,沒人疼沒人關心的,而後,她怕打雷的習慣竟就沒了。
雷聲轟隆中,顧籬聽到走廊裏有個姑娘對着一個姑娘在抱怨:“不是每個人都想做女漢子女金剛的,女漢子女金剛有時候不過是被生活給逼出來的。”
一個人開始想要堅強,偶爾也是被逼出來的,沒人疼沒人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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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行遠生病了。
高燒不退。
他窩在床上捂着被子是已經睡了一天兩夜了。
他這一生病,可是急壞了他的爺爺奶奶跟媽媽。
紀行遠是睡了一天兩夜,他的爺爺奶奶跟媽媽是快要有兩天晚上沒睡了。
估計是高燒不退快把他燒糊塗了,紀行遠睡着的時候一直在說着胡話,紀媽媽聽他好像一直在喊“lililili”的。
莉莉?
麗麗?
紀行遠是交往過很多很多的女朋友,但是他從來沒帶任何一個姑娘來見過他爸他媽。紀媽媽是真的不知道他喊得是誰。
着急上火的,紀媽媽是給滕凱去了電話,問他最近紀行遠是不是交往了女朋友了,叫什麽名字。
滕凱想啊想,搖頭:“阿姨,沒啊,行遠最近沒交女朋友。”
滕凱那邊沒消息,紀媽媽想着霍恩施跟紀行遠關系也挺不錯的,于是給霍恩施又去了電話:“恩施啊,你知道行遠最近有沒有交往什麽姑娘嗎?”
霍恩施搖頭:“沒吧。”
紀媽媽挺信任霍恩施的,問他:“那你知道他身邊有沒有叫麗麗的姑娘?”
霍恩施看了看顧籬,問:“怎麽了嗎?”
“行遠生病了,發燒,卻總是不退。哎,急死我了。行遠一直在麗麗麗麗的喊,我就想問問有沒有這麽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