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亂了分寸(8)

窗外的雪紛紛揚揚的還在下着,結婚證跟戶口本就放在了桌子上,霍恩施只着一件薄薄的深藍色毛衣,背脊靠在窗邊的牆棱上,望着窗外看着飄雪開始發呆。

發呆時,是一根接一根的開始吸煙。

不知不覺兩個半小時過去了,淩晨十二點的時候,放在窗臺的煙灰缸裏塞滿了好多的煙蒂。那時候外面還在下雪呢,站在十一層的酒店房間看外面,白茫茫一片。

白的很安寧,很安靜。

安寧安靜的讓他那顆原本煩躁不安,突然亂了分寸,不知道跟顧籬是真的要離婚還是該再去努力的試着在一起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吧,他今晚有一瞬間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就是想要跟顧籬努力再試試在一起好好走下去的念頭。

===

霍恩施昨晚是淩晨兩點睡的覺,淩晨五點的時候,醒來的。

雖然就睡了三個小時,但是他的精神卻是不錯的。不過,精神不錯,身體卻不好了,他的嗓子有點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吸煙太多的緣故。

外面還在下雪呢,好像沒完沒了的樣子。

洗漱好穿衣打扮好,再喝一杯白開水潤潤嗓子,六點鐘的時候,霍恩施出門去了醫院,去接顧籬跟小家夥出院。昨天醫生有說過的,小家夥一切指标正常了。顧籬身體也沒什麽問題,今天可以辦理出院手續的。

顧籬醒的也真是夠早的,霍恩施六點一刻到了醫院的時候,顧籬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陳柔不在,應該是先回家給顧籬收拾整理家去了。

昨晚陳柔去酒店給他戶口本跟結婚證的時候,知會過他的,出院手續由他辦理,她明一大早得回家收拾整理下。

淩晨六點的醫院,在飄雪中顯得格外的靜谧。

霍恩施看了顧籬一會,開始幫她一起收拾。

Advertisement

顧籬看他一眼,語氣很輕:“我自己來就好。”

霍恩施停住了動作,再看看顧籬想要說點什麽,可是欲言又止的,什麽都沒說出來,只是開始眼巴巴看着顧籬動手收拾。

不過看了好像沒多會兒,霍恩施彎腰又開始幫忙收拾起來。

這次輪到顧籬眼巴巴看着他收拾。

眼巴巴看着霍恩施收拾了一會後,顧籬問他:“霍恩施,昨天媽媽把戶口本跟結婚證給你了吧?”

顧籬問完,沒聽到霍恩施的回答,只看到他點了點頭。

給了就好了。霍恩施沉默,顧籬繼續說:“既然那樣,那我們盡快辦理手續吧。好像異地不能辦理離婚手續的,那改天我回東城。”

這次顧籬說完後,霍恩施是沒說話也沒點頭,沉默着沒表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籬聽霍恩施叫她的名字:“顧籬。”

霍恩施的聲音有點沙啞,聽着好像是感冒的樣子。

顧籬背對着他站着,聽他叫她,下意識的應一聲後,扭頭看他。

霍恩施是背對着光站着呢,顧籬扭頭看他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卻莫名的感覺到霍恩施想要說什麽,卻每每都是話到嘴邊又欲言又止了。

應該過了有漫長的一分鐘吧,顧籬聽霍恩施終于開口說了他欲言又止想要說的話:“為了孩子,我們要不要試着重新開始?”

霍恩施竟然說為了孩子想要重新開始。

顧籬聽後的第一感覺是震驚,挺不可思議的。畢竟霍恩施之前可是不打算要這個孩子的,而現在竟然為了孩子要跟她重新開始呢。

前後變化太大還真大啊。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顧籬覺得,這男人的心,也挺變化莫測的。

跟霍恩施對視着,顧籬搖了搖頭,拒絕的幹脆:“還是不要重新開始了吧。雖說孩子在完整的家庭環境裏成長是比較好,但是,如果父母關系不怎麽和諧,我覺得對孩子的成長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

東西收拾好,出院手續辦好,九點多鐘的時候,顧籬抱着孩子出了院。

出院的時候,外面還在下雪,霍恩施是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給她撐着傘。

霍恩施一直很紳士,給她撐傘時,整個傘差不多都附在她跟孩子的身上了。

他的身上,是很快被雪花給包圍了。

不過,霍恩施可騷包了,撐的傘是archeradams的。

小小一把傘,就接近兩千塊吧。

不過,她也見怪不怪了,有錢人所謂的高品味吧。

而且,以前跟紀行遠在一塊的時候,紀行遠也這種德性,買把傘都得專門挑奢侈品來買。

想想,她跟他們好像始終都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不是一個層次的,離他們遠遠的好像真的比較好。

===

醫院其實距離顧籬家可近了,走路十五分鐘就可以到家的。

顧籬其實也挺想走路回家算了,但是霍恩施卻說下雪天路滑,她抱着個孩子不方便,而且下着雪別凍着孩子了,不如打車回家。

而後,霍恩施還真就叫了輛車。

顧籬上車的時候,霍恩施是很殷勤的給她開了車門。

顧籬上了車後,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詞兒:母憑子貴。

不過,這個詞兒在腦海裏呆了一會兒後就煙消雲散了,因為顧籬想起了霍恩施在很久很久之前對她還真是不錯的。

很久很久之前是什麽時候呢,就是她跟霍恩施剛剛認識的時候。

跟霍恩施剛認識的時候,是她養母去世,她渾渾噩噩過日子的時候。

估計是覺得她可憐吧,霍恩施對她真的好好好好地。

跟她說話時,嘴角總是扯着笑,雖然笑的客氣而疏離,但是卻真的是挺溫暖的笑。

溫暖的讓她覺得自己灰暗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就注進了陽光。

她那時候內心也真的是挺脆弱敏感的,估計霍恩施也是有所察覺,跟她說話時除了笑,語氣也是特溫柔而有耐心。

說話語氣溫柔有耐心,霍恩施在行動上對她也是溫柔而有耐心的。

陳柔讓他帶她去買衣服,只要她的眼神在哪件衣服上面稍稍停留,他就會刷卡給她買下來。特財大氣粗。

霍恩施知道她偶爾接私活做翻譯,是給她買了一堆的翻譯書籍看。

她喜歡拍照,不過卻拍的不咋地,霍恩施告訴她說,拍照片時,每個畫面都要當做一個故事來拍。

……

想想時間真是殘忍的東西。

慢慢慢慢的,霍恩施開始讨厭她,開始很少對她笑。

慢慢慢慢的,他們都忘記了彼此其實也有相處的很好過的時候。

===

坐上了車,車子開始緩緩行駛着。

顧籬有個毛病,不論做什麽車,總喜歡坐上去後就看窗外。

顧籬懷抱着小寶寶對着窗外發呆時,突然接到了紀行遠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端,紀行遠的聲音很不對勁,好像是哭過一樣。

他說好久沒見她了,他很想她。

他還說知道她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小寶寶,問她是不是很可愛。

“你有什麽重要的事兒要說嗎?沒有的話,我挂了。”皺皺眉,顧籬挂的幹脆利落的。

顧籬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

對于霍恩施,她好像總愛想到他的好。比如剛才,她還想了他曾對她的好呢。

而對于紀行遠,她總是想到他的壞,想到他決絕的抛棄她的時候,想到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學會了做飯,想到了她曾經在難過的時候給他打電話時,電話那端傳來的卻是程芷的聲音....

她卻好像怎麽也想不起紀行遠曾經為了她也是差點搭上過命的。

不過,在幹脆利落的挂了電話後,顧籬不知怎麽的突然有點心慌。

看向窗外時,突然又開始走神,走神的想起了前天晚上睡覺時她做夢夢到了紀行遠,夢到紀行遠受傷了,滿臉是血,在叫她的名字。

===

車子行駛了五分鐘吧,就到了小區了。

進了家,顧籬看陳柔已經把家裏打掃的是幹幹淨淨的了。

說來也巧,在醫院裏還有剛回家的路上,懷裏的小家夥睡的可香了,剛一進家門,小家夥卻哇哇哇大哭起來。

陳柔說小家夥哭應該是餓了,顧籬聽了是慌慌忙忙的跑去了廚房給小家夥泡奶粉。

手忙腳亂慌慌張張的,顧籬泡奶粉時是不小心蹭掉了桌子上一個玻璃杯,她蹲身去撿時,玻璃杯不小心在她手上是劃了一道。

血開始滴答滴答往下流。

流着血,不知怎麽的又開始走神,又走神想起紀行遠,想起好幾個月前,他也被玻璃杯劃傷過手。

好幾個月前呢。

顧籬嘆口氣,後知後覺的,紀行遠有多幾個月沒來找過她了啊。

紀行遠好幾個月沒來找她沒出現在她眼前,她倒不想他,她只是心慌的開始猜測在他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了。

再想想剛才紀行遠給她打電話時聲音的不對勁,顧籬全身哆嗦了一下。

===

顧籬已經出了院了,孩子也健健康康的,他問了顧籬能不能因為孩子而重新開始,被拒絕了。霍恩施覺得他留在青市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東城那邊一堆的事呢,前些天秘書還給他打了電話說希望他能盡快回去,有個重要合同需要他簽署呢。

霍恩施幹脆買了下午的高鐵票。

霍恩施沒想到,下午去了火車站,他竟遇到了任乙還有梁孝瑾。

任乙跟梁孝瑾都是苦着一張臉,挺難過的樣子。

霍恩施問他們是怎麽了。

任乙說,紀行遠的老爸去世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