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敢想她有多痛

“出去!我家不歡迎你!”

溫兆森充耳不聞,朝屋內走去,大喊道:“展曦,我知道你在這裏,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房子并不大,一百多平方,很快三間卧室都看過了,就連衣櫃都不死心的打開,一無所獲。

闵娜譏笑道:“床底下你要不要找找?”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把她交出來?”

“我怎麽交?這句話該我問你,溫兆森,你把我最好的朋友還給我啊!”

兩人互相不肯退讓,溫兆森打定主意要守株待兔,反正他時間多得很,耗得起。

闵娜拿出個鋁盆放在陽臺上,從茶幾下甩出幾捆黃色的紙錢,再掏出打火機一一點燃。

“如今墓園不準燒這些了,但到了下面還得用錢不是,只能在家裏偷偷燒……”

溫兆森像是被點燃了引線,一腳踢翻鋁盆,“哐當”,燃了的幾張紙錢頃刻熄滅。

“你花樣還真多,可惜只要我沒有親眼看到,我都不會信。你等着,我一定會找到展曦的!”

他積攢了一肚子的火氣,大步離開。

再不走他就要喘不過氣了,那幾張紙錢好像将僅有的空氣都燒沒了,讓他窒悶得心頭絞痛。

溫兆森吩咐偵探,“跟蹤闵娜,她去的任何地方我都要知道。”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闵娜并沒有什麽異常的去處。

“闵娜生活挺規律的,除了去自己開的私房菜館,就是去健身房運動,周末會去郊區的動物之家做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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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

“暫時就這些地方,其實挺單調的。”

溫兆森有些焦躁的抓了抓頭發,終于問了出來:“她有去過墓園嗎?”

“沒有啊!”

沒有,沒有就好。

可是一天找不到展曦,他一天不得安寧。

恢複光明後,溫兆森覺得自己的生活和情緒都被攪得一團亂,他寧願回到以前瞎的時候,至少那時候一切都井然有序。

或許不是眼睛看不看得見的問題,唯一的區別是,有沒有展曦在身邊。

章助理打來電話,問:“溫總,你什麽時候回公司?老總裁要罷工了,這段時間天天罵你不孝子……”

“随他。”溫兆森揉了揉鼻梁,“哦,對了,把那份離婚協議給我毀了。”

“啊?”

“我不離婚,聽到了嗎?”

章助理默然,毀不毀、離不離婚,有什麽區別?

“溫總,展小姐得了重病,你知道嗎?”

溫兆森的手握緊方向盤,他只恨自己知道得太晚。

“你怎麽知道?”

“王小姐忽然出現在你們家門口那次,你還記得嗎?我送你進去後,出來發現展小姐……很痛苦,用頭撞着地面,像是沒有痛覺的不停撞着……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幕……”

溫兆森大恸,耳邊閃過王雲卿的話。

“展小姐捂着頭很痛苦的樣子,可她并沒有撞到頭啊。”

他不敢想她有多痛,才會失去理智的撞擊地面。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章助理悲哀道:“早點告訴你,你就會在乎嗎?”

手一哆嗦,手機“咚”掉到地上,溫兆森像是被抽幹了渾身力氣,趴伏在方向盤上,喉間因為呼吸苦難發出“嗬嗬”的嘶啞聲音。

空氣裏像是有看不見的針,令他每呼吸一次,肺部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

他說過什麽?

“我死都不會離……”

“那你就去死吧!”

“我活不了多久了。”

“多久?”

最終,那些針化作刀片,層層切割,心間血肉模糊不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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