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生鮮

“咱家到底是血族還是仙族啊?”陳默蹲下來, 看着那頗像道士用具的傳家寶, 這跟想象的不一樣。

在小朋友的認知裏, 傳統血族要展示傳家寶,應該會拖出一口畫着紅色十字架的黑棺材, 裏面放着黑色硬皮燙金的古書,書中記載着常人看不懂的黑魔法。武器也該是貴族的佩劍,捧着黑魔法書念一段咒語, 就能召喚出無數蝙蝠。而不是銅鏡、線裝書、大寶劍……

夏渝州席地而坐,拿起那把劍放到腿上,高深莫測道:“你覺得呢?”

兒子也跟着坐下來, 小心翼翼地伸手,用一根手指摸摸劍身。微涼的玉質手感, 在指尖接觸的瞬間, 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吸引之力。像是磁石對金屬的引力, 不大,但是能感覺到。“我覺得是修仙的, 血族只是你的僞裝。”

夏渝州從箱子裏掏出塊小綢布, 用力擦了擦劍鞘,再讓兒子摸, 那吸引力便消失了:“放久了受潮, 表面有點黏。”

兒子:“……”

用劍柄敲敲兒子狗頭, 夏渝州笑出聲:“想什麽呢,咱家就是血族。可能祖上是有點什麽特殊能力,但傳承早就斷了。”

拿起那本泛黃的線裝書。這書很有些年頭了, 封皮破破爛爛,上面的字已經模糊不清,只勉強看出“手劄”二字。翻開第一頁,毛筆寫的豎排字,字體游雲驚龍、大開大合,寫得十分随性。

【玩笑之語,不可當真。若後人尋得,莫記入史冊】

“這就是先祖手劄,我在老家宅子裏找到的,”夏渝州翻開其中一頁,給兒子看關于“歃血歸親”的東西,正是之前他在醫院念的那一段,“你小子運氣好,碰上我這負責任的爸,當年你叔可是稀裏糊塗被初擁的,連一點技術指導都沒有。”

夏家傳承已經斷了,老夏當年根本不知道怎麽給人初擁,就是憑着流傳下來的只言片語,瞎貓碰上死耗子給弄成了。

陳默接過來看看:“爺爺沒見過這本書嗎?”

夏渝州搖頭:“我倆前幾年回老家,偶然翻出來的東西。爸爸現在把這本書交給你,你懂什麽意思嗎?”

兒子一愣,看看那泛黃的古書,再看看一臉鄭重的爹,頓時熱血澎湃:“是要我肩負起光複夏家的使命嗎?”

夏渝州斜瞥他:“是要你背誦并默寫。用你天才的小腦殼,把這東西記下來,免得哪天被人偷了沒地方哭去。”

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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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渝州拿着銅鏡和劍站起身:“對了,記得給書包個封皮。”

說好的血族自由生活,戛然而止。陳默苦哈哈地抱着先祖手劄,拿了本空白筆記本,先把繁體狂草的手劄謄抄下來。先祖寫得非常随意,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前後語境都不完整。小朋友寫幾句,就得過來問夏渝州。

“小夥子,好好幹,謄抄完成就拿你這個當譯本傳承給後人。”夏渝州鼓勵年輕人,自己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拿綢布擦拭寶劍。

這劍确實有些仙氣,皎皎若青雲染雪,劍鞘上刻了兩個小字——無涯。拔劍出鞘,鋒利的冷光直射而出,刺得夏渝州閉了閉眼。

劍是開過刃的,很有些年頭了,鋒利依舊。夏渝州換了塊厚一點的軟布,将劍身從頭到尾擦一遍,翻轉過來,軟布上已經劃了兩個大口子,将斷未斷。

“帝贈吾劍,吹毛斷雪……”兒子翻譯又遇到了困難,扭過來問,“不是吹毛斷發嗎?”

夏渝州:“可能是雪落在劍上也會斷裂的意思吧。”

兒子:“先祖好文采。”

夏渝州合劍入鞘,決定明天就帶着這把吹毛斷雪的劍出門,找那群鬼鬼祟祟狗賊:“如果看到手劄上關于銅鏡的記載,記得叫我。”

這片銅鏡,是他回燕京之前剛找到的。并不知道有什麽用,但還是随身帶着了。翻遍手劄也沒有瞧見關于銅鏡的只言片語,想着也許是自己漏看了,指望細心的兒子在字裏行間能找到答案。

次日一早,樓下響起了叮叮咣咣的聲音。

夏渝州趿拉着拖鞋跑下去,就見一名穿着工作服的小哥,正往牆上釘箱子。簡簡單單的一個鋁合金小箱,用紅色大字寫着“XM每日鮮”。

“這什麽呀?”夏渝州敲敲那頗為結實的小箱子。

“血盟每日鮮為您服務,”小哥拿出手機,對着夏渝州的臉掃描,“确認身份信息,含山氏夏渝州,對嗎?”

“送早餐的啊。”夏渝州伸頭瞧瞧,門口停着一輛很像送快遞的小貨車,帶冷藏設備。車外面刷了鮮亮的油漆,寫着“生鮮”字樣。

小哥點頭,将一瓶玻璃器皿盛裝的鮮血放進箱子裏。這包裝跟司君和學長給他的又不一樣,表面糊了一層包裝紙遮蓋,沒有防塵袋,更沒有包裝盒,看起來就很廉價。“鴨血就是這個包裝,喝完記得把瓶子放回箱子,我明天送的時候會取走。”

“小夏,這是買的什麽呀?”隔壁老板娘伸頭過來看,“呦,送鮮奶的,阿嚏——”

老邊娘是徹底得上流感了,吸吸鼻子戴着口罩過來,拿起一瓶血上下看:“每天給我們店送奶的那家越來越坑了,兌水嚴重。你家這個怎麽賣,價格合适我也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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