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回陸含之算是徹底的明白了, 宇文琝為什麽會在醉酒後侵犯了原主陸含之。

他喝醉以後什麽都好,就是聽話, 加容易自我失控。

發情的陸含之自是痛苦難耐的, 昨晚他都差點沒把持住自己。

如果不是有林聖手的藥在,恐怕他此刻二胎都懷上了。

陸含之啧了一聲, 看來下次不能再灌他喝酒了,這種事怪害羞的。

上前給宇文琝拉上被子,陸含之轉身出了偏殿。

戎貴妃見陸含之去而複返,逗阿蟬的手停了停, 問道:“嗯?含之怎麽沒睡?”

阿蟬見到爹爹回來了,轉身朝他晃了晃小手。

陸含之上前抱起阿蟬,說道:“其實兒臣并未喝醉, 是殿下的酒量太差了。”

戎貴妃一笑,說道:“他從小便是如此,現在還好些了, 之前喝幾口就倒。”

陸含之知道, 這種體質叫酒精不耐受。

常人也有酒精不耐受的情況, 有的人是醉後發酒瘋,有的人則是醉後大睡, 宇文琝的情況比較特殊, 他喝醉以後容易聽話。

一個桀骜不馴的人,難得有個聽話的時候。

陸含之笑笑,戳了戳阿蟬的小胖臉兒,說道:“你怎麽瘦了?”

難道是安親王的減肥計劃實施成功了?

戎貴妃說道:“小孩子奶胖, 幾天就能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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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含之點頭,若有所思的問道:“母妃,皇上今天……很暴躁啊?”

戎貴妃擡頭看了一眼陸含之,嘆了口氣,說道:“這不怪你們,也并非因為西域作亂。今日是平公子忌日,往年每到這個日子,皇上都會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天。不過這些年來好些了,他已經可以如常對待這個日子。只是近日平公子的事又被翻了出來,他大概有些傷神。”

陸含之了然,原來如此,難怪皇上暴躁成這個樣子。

于他來說尹平梧不僅僅是他此生之痛,還是他懦弱的根源。

沒能護住他此生摯愛,甚至沒能在當初誓死查清他的死因。

陸含之嘆了口氣,說道:“皇上也算有情有義了,其實沒有必要一直沉緬于過去。”

戎貴妃欲言又止,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在戎貴妃這裏呆到日暮時分,宇文琝的酒才算是醒了。

他看着自己脫光的衣服,眼中有幾分迷惑。

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心中思緒萬馬奔騰。

本王何時醉酒後行為變得如此奔放?

用王妃的話來說,就是這不是很科學的亞子。

他懷疑是王妃指使他脫光了自己的衣服,害自己在他面前出醜。

每天不皮一下,這日子他反正是過不去的。

好在未來暴君大大臉皮不薄也不厚,面對這樣的事情還算自如。

他如常的穿好衣服,便推開門去了宸熙閣正殿。

一推門進去,便覺得屋內氛圍有些凝重。

宇文琝上前問道:“母妃,出什麽事了嗎?”

戎貴妃看了一眼陸含之,陸含之道:“剛剛有人來報,皇上匆匆出了宮。”

宇文琝皺眉,問道:“出宮?去了哪兒?”

戎貴妃道:“今日是平公子忌日,他很多年沒去三生陵了,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帶了幾個人便微服離了宮。”

宇文琝想了想,問道:“母妃是擔心父皇安危?”

戎貴妃搖了搖頭,說道:“這倒不是,我只是擔心有人利用這件事做文章 。”

陸含之猛然想起一件事,說道:“糟了!宇文琝,來的路上你是不是說過,那人在西郊施針施藥籠絡村民?”

還未等戎貴妃奇怪自家兒媳婦為啥直呼夫君名諱,宇文琝便拉起了陸含之,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便過去看看。”

三生陵,正是在西郊源本山。

源本山是宇文氏祖陵,從太祖皇帝起,歷代皇帝皆葬于此。

還是第一個侍君死後,由皇帝親自修三生陵葬在此處的,可見其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皇帝只帶了随身的八名侍衛,倒是各個武藝高強。

他今日心情煩亂到了極致,偏偏有那麽多事又來攪擾。

雖然他也知道,身為一國之君,不可能躲輕閑,可他今天真的很想出來躲個輕閑。

他發瘋一樣的想念尹平梧,如果有他在身邊,自己斷然不會這樣煩躁。

他就像一陣涼風,吹在自己的心上,哪怕是想到他,心裏都能平靜不少。

出了宮,皇帝便讓侍衛駕着馬車沿路一直向西。

出了城,再往西便越來越荒涼。

京城四面風景各不相同,東郊富庶,南郊貧窮,北郊破敗,西郊便是荒涼。

因着這邊一路許多亂葬崗,還有不少豺狼野獸。

畢竟人的思想所致,西邊是靠近西天的地方。

皇帝皺眉,若有所思。

西疆叛亂真的和他那個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皇弟有關嗎?他現在正在讓人秘密查探,如果真的坐實這個罪名,他是否要殺了他?

皇帝心裏有些悶,他身為這世間至尊,為什麽到頭來連一個真心待他的親人都沒有?

明極小時候明明既乖巧又懂事,長大後也是如閑雲野鶴一般的生活。

為什麽都騙朕?

皇後騙朕,皇弟騙朕,連朕的兒子們也都給朕耍着心機!

就在皇帝沉浸在思緒裏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住,他皺眉問道:“怎麽回事?還不快趕路?”

馬車外侍衛答道:“回主人,有山匪劫道。”

皇帝倒是不急不徐,說道:“幾個山匪,還能難倒你們這些大內侍衛不成?打發了便是。”

馬車外侍衛齊聲作答:“是!”

很快,馬車外傳來兵器的乒乓交戈聲。

皇帝掀開車簾,眉心止不住皺了皺,山匪的人數,着實是讓他意外。

而且看身手,肯定不是普通的山匪。

招招拼殺皆是致命,他瞬間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是死士!

能派死士來行刺他,會是誰?

很快,他的幾名侍衛便有些不支。

其中一名侍衛跳上馬車來對他說道:“主人,小人護送您先離開!”

皇帝沒說什麽,馬車已朝前狂奔而去。

身後死士卻仍窮追不舍,侍衛駕着馬車背後左肩身中一箭。

血流進馬車裏,皇帝開始有些緊張。

會是誰刺殺他?宇文明極嗎?

前面卻是一聲悶吭,皇帝擡頭看去,只見侍衛肩上流出來的血泛着黑氣,箭上竟是淬了毒。

皇帝心下一驚,馬車左車輪卻撞上一塊巨石。

在巨石的沖擊下,馬車失重側翻。

皇帝被甩出馬車,瞬間便失去了知覺。

陸含之和宇文琝匆匆出了宮,卻并未回安親王府,而是直接趕往西郊。

阿蟬被他們留在了宮裏,并讓親随去楚王府通知二哥,讓他抽時間進宮一趟,把阿蟬接回來。

這會兒陸含之總算想到了原著中曾發生在西郊的一個劇情,那就是皇帝曾在西郊遇襲,身邊侍衛皆喪命。

皇帝定然是脫了險的,只是摔出馬車時撞到了頭,導致昏迷不醒。

這也是福運小皇後的第一個天降福運,随随便便去西郊挖個草藥,竟然就遇到了遇難受傷昏迷不醒的皇帝。

于是就地找了個山洞紮營,将皇帝拖到山洞裏,精心照料了他一整夜。

又是喂藥,又是擦身,讓不能動彈的皇帝深受感激。

第二天便嘉獎了太子,讓太子臨朝聽政,自己則稱病退居。

當然,也擡了蘇婉凝的身份,讓她從侍妾,晉到了太子側妃。

但是這個劇情來得也沒這麽早,而是在皇帝南巡回來之後。

那個時候宇文明極也沒有正式開始搞內亂,只是劇情裏的一個小插曲而已,所以陸含之才一時間沒能想起來。

宇文琝見他表情這樣凝重,便問道:“你是擔心父皇會出事嗎?”

陸含之皺眉:“事是肯定會出,但……我不好說,我們最好趕在某些人找到他之前找到皇上。”

根據陸含之對蘇婉凝的了解,她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她目前的處境,只有一個人能解決,那就是皇帝。

怎樣攻略皇帝,刷皇帝的好感值?

還有什麽比救駕有功更好的例子?

救了皇帝,那可是天大的功勞,于她于太子都有莫大的好處。

他敢相信,皇帝的意外是蘇婉凝一手策劃。

待意外一出,她再扮演天降小仙女去救駕,天衣無縫。

陸含之對蘇婉凝使這一招的執着有點佩服,但這的确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兩人匆匆趕到西郊,再往西行半個時辰,來到一處荒涼的亂葬崗單行道處,便看到了橫七豎八的屍體。

人都死透了,沒一個活口。

陸含之皺眉道:“我們快去找皇上!”

宇文琝卻攔住了他,說道:“來不及了,如果沒有遇害,便已經被人所救。我們此刻出現在這裏,反倒是授人以柄。”

陸含之道:“你是說……那人會反咬我們一口,說這件事是我們做的?”

宇文琝點頭:“沒人知道我們來西郊,所以,我們盡量不要和皇上碰面。”

陸含之滿心的懊惱,千算萬算棋差一招,這回大概要讓蘇婉凝勝一局。

宇文琝又道:“事情還可挽回。”

陸含之問道:“如何挽回?”

宇文琝看着滿地的屍體,唇角微微勾了勾,說道:“不如我們僞造一個現場吧?”

陸含之不解的問道:“僞造?如何僞造?”

宇文琝笑而不答,陸含之卻瞬間明白了。

栽贓這種事,宇文琝可是已經做的得心應手了,但如何栽贓,也得是一門學問。

夜漸深,崖邊山洞,蘇婉凝駕着火,懸壺中煎着藥。

藥香在山洞中彌漫,同時彌漫着的還有烤紅薯的焦香。

蘇婉凝起身,看着躺在那裏昏迷不醒的皇帝,滿意的輕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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