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7
不知道為什麽，顧飒寧這麽一說了，蘇袅袅的眼淚奇異地止住了。她不太聰明，但絕對不傻。
“你剛剛是不是騙我的？”
顧飒寧擡頭，不動聲色地看着她。
“騙你的？”
蘇袅袅冷着臉，但圓乎乎包子臉的她現在一點沒氣勢，反而被顧飒寧那麽一看，多了幾分羞怒，還有難堪。
她咬咬牙，說道：“就是你說你把青姨和我當誘餌。你既然知道蘇大軍其實真正想找的是你，所以你那天才出去，是因為你知道他在哪裏，你是想去一個人解決事情嗎？”
顧飒寧長久地看着她，一動不動。蘇袅袅也是，勇敢地擡頭回看了過去。
“顧飒寧！你別以為我傻！你和周錦澤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是想去找蘇大軍的！是被李越程設計所以才讓蘇大軍有可趁之機，對不對？你口口聲聲說把我們當誘餌，那那天你們為什麽不遲遲出來？是因為，你來不及，對不對？因為你趕到那個地方的時候才發現上當了，對不對？”
蘇袅袅說完，顧飒寧忽然舒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緩緩地朝蘇袅袅走近。最後，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她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他的氣息中。
她咬咬牙，試圖遠離。卻被顧飒寧輕易看穿，他率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手指緊握，手心有力，聲音卻十分放松。
“我的确有點厭煩。厭煩從小吃難吃至極的東西，厭煩她說起那個人的欲言又止，甚至我厭煩她的沒心沒肺。”
蘇袅袅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可她也是你的母親，對不對？”
顧飒寧點頭，回憶過去眼神有點冷，“我有時候的确有點厭煩這種生活。我三歲的時候，她曾經為了挽回那個男人，把我扔給了保姆。那保姆不太好，喜歡用針紮我。開始，她還沒心沒肺的以為我是對女人過敏呢。因為那個保姆是女的。事實上，後來也真的被她說中。我碰不了其他女人，直到你……”顧飒寧說着，大手沿着蘇袅袅的手腕，慢慢地摸了上來。
本來是色情的動作，卻被他做得很虔誠。
蘇袅袅又羞又怒，想要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抓得緊緊的。
顧飒寧摸了她一會兒，終于舍得放開她。
“我想她說得對，我的确有病。表面一套，心裏一套。”顧飒寧笑了笑，“大約和那個男人一模一樣吧。不過，你也說對了。她是我媽，丈夫抛棄了她，而我不會。”
顧飒寧說着，視線集中在蘇袅袅的頭上，因為上次的傷口愈合留下了一道粉紅色的疤痕。瞬間，他的臉色難看起來。
“他們弄傷了你們。放心，我不是一個好人。放過他們，我也做不出。”
他滿身的煞氣讓蘇袅袅猛地後退了一步。顧飒寧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裏，輕輕擡手一笑，“別那麽怕。上次你受傷，我心裏十分不舒服。我大概不喜歡別人碰你，就算那個人是醫生，我也不喜歡。你還是活蹦亂跳最好。這一點，我大約也遺傳了那個人。”
顧飒寧黑沉沉的眸子凝視着蘇袅袅，“和他一樣變态吧。”
他忽然擡手把蘇袅袅拉到懷中。
“怎麽樣，你不就是想知道這樣？想知道我悲慘的過去，來發揮發揮你博愛的聖母心？”
“顧飒寧！”蘇袅袅萬萬沒想到顧飒寧說着說着就開始變臉。什麽叫做聖母心？她從來不同情範瑤和李越程，只是他……他屢次救過她，她被他護在掌下。她只是想相信他而已。
她猛烈地掙紮起來，可顧飒寧哪裏會讓她離開的，雙手一撐，直接把蘇袅袅壓在了床上。
暧昧的姿勢讓蘇袅袅更加驚怒，她掙脫的手猛地揮向顧飒寧，腳下也不歇着，猛地踢出去。
不過，她所有的功夫都是顧飒寧教的。暫時，她這個徒弟還超越不了師父。
顧飒寧手腕一動，擒住她的雙手，手肘一推，她的雙腿頓時困在他的腹下，動彈不得。
半晌，她睜大了眼睛，紅着臉怒罵，“顧飒寧！你不要臉！”
“你不就是一直在等我這樣，大半夜的，誰讓你闖男人房間的？穿這麽少，還做貼心的飯菜來？呵呵……同情我？可憐我？還是相信我不會做出可怕的事情？如果不是怕你怕我……”顧飒寧貼着她的耳朵輕輕地喘息，喃喃低語了一句。
蘇袅袅吓得魂飛魄散，那抵着她的東西，分明是——
原本還想掙紮的蘇袅袅，終于停了下來。她心中羞怒交加，和以前一樣，她慣性地想逃離。
顧飒寧細微地喘息停了下來，他撐着手，趴在她的身上，半晌才滿足地吐出一口氣。
“怎麽了？又想跑了？發現不是我想象的那個人，想跑了？袅袅，做事別那麽膽小。”
“你放開我！”蘇袅袅感覺到男人也平靜下來了，猛地一把推開顧飒寧。
顧飒寧由她推開，躺在一邊。
蘇袅袅滾在牆角，警惕地看着他。見那個顧飒寧這樣，她還真的冷靜下來。
“你怎麽打算怎麽對付李越程？他……他可不是小角色。”
蘇袅袅十分擔心。就連顧飒寧這種極品心機男都被李越程擺了一道，她真擔心還會出什麽幺蛾子。
顧飒寧的手撐在床上，只手拖着下巴，看着一臉嚴肅的她，似笑非笑。
“不問問其他嗎？”他答非所問。
蘇袅袅猶豫，就在這個時候顧飒寧忽然起身，把她重新拉回了自己懷中，大手蹭着她的腦袋，好像安撫一只小貓咪一般，“問那麽多幹什麽？傻乎乎地過一輩子不好嗎？我就喜歡傻乎乎的。看來你還真對我胃口，都說到這種程度了，還傻乎乎地求憐愛的模樣，看來，我真應該答應你。來，下巴擡起來……”說完，顧飒寧擡起她的臉，壓了過來。
男人的心思，女人根本不能猜。
蘇袅袅跑回房間的時候，心口還跳個不停。
她舉起手，她的手因為長年累月做家務，帶着一層薄薄的繭子，并不算好看。但還算幹淨。此時此刻，她在她淺淺的手指甲中找到了一絲血色。
她看了一會兒忽然放下了手。
她真是瘋了。
剛剛，她居然撓了一把顧飒寧。
這不是她矯情不矯情的問題，而是顧飒寧的态度從搬家後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尤其是今晚上，他開始騙她，後來發現他是想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她剛好想通，覺得他還不是那麽壞到透頂的時候，他又開始變得惡劣。
摸了一把就算了，還準備親她！還是用那麽惡劣的口氣，眼睛裏一片冰渣，一點溫度都沒有。
唔——
還說她穿那麽少到他房間是勾引他。明明是穿得加厚睡衣好嗎？是他臭不要臉的地推開了她的衣扣好嗎！
咬咬牙，蘇袅袅覺得爪子癢癢的，應該再狠狠給他一爪的。
第二天，蘇袅袅頂着兩個黑眼圈起來，她連早飯都沒有做。
她起來的時候，顧青舒母子已經在飯廳了，兩人吃着外面買來的包子油條，見到她下樓來，顧青舒沖蘇袅袅打招呼。
“袅袅！快過來吃早飯！”
“嗯。”蘇袅袅在顧青舒的對面坐了下來，擡頭，正巧看到顧飒寧臉上明顯地抓痕。
活該。
顧青舒也發現了，好奇地碎碎念，“寧寧，你的臉怎麽了？”
顧飒寧夾起碗裏的包子，面不改色地撒謊道：“被一只貓抓的。”
“誰家的貓啊，這麽讨厭！”顧青舒心疼地看着兒子，“可憐我兒子的一張帥臉，啧啧，真是好可惜。”
蘇袅袅：“……”
蘇袅袅連喝了兩口稀飯，在把心頭那種莫名的煩躁情緒給壓了下去。
顧飒寧在顧青舒面前是絕對的乖小孩，和平時一模一樣。真難想象，這樣的男人，居然私下會變成那麽一副德行。有抽煙又喝酒的，昨晚好像中春毒一般，對她上下其手。
蘇袅袅漲紅了臉，她害怕顧青舒發現什麽，立刻低下了頭。
吃過早飯，許沉沉來按門鈴了。許沉沉就住在她家附近，青城大學離他們的高中還有一段距離，加上許沉沉有一只綿羊，為了鹵豬蹄，許沉沉很樂意每天接送蘇袅袅。
蘇袅袅出門的時候，顧飒寧還在吃早餐。他的動作緩慢優雅，感覺她在看他，他擡起頭，手摸了一把臉上的傷痕，似笑非笑。
蘇袅袅忽然覺得有點害怕。顧飒寧這麽睚眦必報的性子，昨晚上她打了他一巴掌，還抓壞了他的臉，他不會想些七七八八的招數來對付她吧。
“袅袅，你的臉色不好。”路上，許沉沉瞅着蘇袅袅臉上的黑眼圈，慢悠悠地開口道。
“沒睡好。”
“因為搬新家認床嗎？”
蘇袅袅一愣，看着一本正經的好友，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最後，她選擇了謊話。
“是啊。新環境都擇床的。”
“熟悉就好。”許沉沉又說道：“我昨天給你的卷子，都訂正了。你看了嗎？”
“嗯。看完了。”抱着許沉沉圓潤的腰，蘇袅袅在腦海中默默地複習了一邊昨天的試卷題，總算把顧飒寧的影子給壓了下去。
只不過，一夜沒睡，蘇袅袅今天上課都有點萎靡不振。
和她一樣，萎靡不振的還有範瑤。
課間的時候，蘇袅袅去廁所洗把臉清醒清醒，忽然聽見了窗外的談話聲。
“你們知道那個一班那個範瑤嗎？”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白蓮花！聲音柔柔的，走路一搖一搖的……”
“對！就是這個碧奇！你們知道嗎？她以前在我們班上那群男生眼中可是女神，現在可慘了……啧啧……”
“到底怎麽了啊？我今天看她也是，一點沒有了以前嚣張的氣氛啊……”
“這話你們可別出去亂說啊！我也是聽一班的人傳出來的！別看她在我們面前一副純真的樣子！其實和街上的混混早就搞了！”
“真的嗎？真看不出來呢！”
“哪裏看不出來！我媽是護士，說這個女的破處了，腿都并不攏呢。我媽說她腿張成那個樣子，不知道被弄了多久了呢……”
“這個還不算，我聽說啊，她還亂倫了，和她表哥搞了，好惡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