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話就說。”

少年笑意明朗:“女朋友同學, 恭喜你轉正了,我也是。”

……

背後的教室裏人聲鼎沸, 叽叽喳喳讨論着名次和單科成績浮動變化。

溫凝偏頭想了想, 有點迷糊:“所以轉正有什麽不同嗎?”

這話倒把徐挺問住了。

徐挺皺起眉,聲音發悶:“當然有啊。”

“看誰以後還敢在我面前追你。”

徐挺越說越傻氣:“還有,早上鬧鈴響了再起不來, 一想到我女朋友在班上等我呢,不一下就……”

“行了,你別說了。”

溫凝臉忽的通紅,嘟哝了聲打斷他。

徐挺背靠在門上,一揚眉樂了:“溫凝,我這答案放理解裏, 6分至少能得個6分吧?”

溫凝還沒說話, 後門突然被強力頂開, 徐挺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至少五六個男生同時一推,門不被頂開才有鬼。

這次, 溫凝就沒有當初目睹他買開心樂園餐時的那份淡定超脫了,溫凝斜斜飛了他一眼, 低頭笑了。

“我靠, 徐挺你個不是人的!”

一幫男生群情激昂:“我們出成績水深火熱的, 你倒好,事業愛情雙豐收?”

徐挺心情正明朗,懶懶道:“豐收到一半, 這不是被你們竊取革.命果實了麽?”

“成績不好就去學,喜歡女生就去追,別成天記挂着別人,散了散了。”

男生們:“……”

“何櫻,溫凝我帶去吃午飯了,你別擔心。”

徐挺轉臉一看,他要帶走的溫凝,背影已經在二十米開外了。

“徐挺,你這不行啊。”

“別胡說。”林臻一臉正義道:“男人怎麽能說不行呢?”

男生們在身後不懷好意地怪笑着。

庸俗,沒情趣,剛墜入初戀的徐帥不屑搭理他們,邁開長腿幾步先追上了溫凝。

溫凝走路姿勢很漂亮,窈窕又端正。

徐挺覺得和她并肩走不是辦法,身形一動,攔在了她身前。

“咳,我其實想問你中午吃什麽?”

第四節課後,七班的名次表發的遲了些,現在去食堂搶飯,早就涼了。

溫凝說:“校門口那麽多吃的,随便挑一家就好。”

男朋友新官上任,徐挺覺得不躁不稱意,輕扯了扯她校服袖子往停車坪帶。

“那條巷子裏的店到高三畢業,你怕是能從南到北給背下來。走,我帶你去別的地方轉轉。”

溫凝試圖甩了甩袖子,被他提溜着不放。

中午,校園裏遛彎的學生都在往這兒看。

她無奈妥協:“放手,我去還不行麽。”

“溫凝,你要是當女朋友有學習那麽認真就好了。”

徐挺緩緩說着:“一天到晚沉迷學習有什麽好的,學成書呆子,還得被人樹典型說是高分低能……”

溫凝紅唇微張,不可思議道:“徐挺,你幹嘛這麽說自己。”

徐挺:“……”

算了,大不了她花30度的認真,他就用150度的真心呗,一樣湊得成互補角。

停車坪上,徐挺那輛酷炫山地車已經沒了蹤影,換成了輛規規矩矩帶後座的,泯然衆車矣。

溫凝喉嚨發幹,恍惚明白了徐挺的心機,“要不然打車去?”

徐挺輕松把車往她面前一橫,抿着唇看着她。

“臨度區打車,午自習開始我們都不一定能回來。”

喜歡是她喜歡的,答應也是她答應,現在再拒絕那不是矯情麽,溫凝一咬唇上了車後座。

風裏有陽光炙烤在樹葉上的氣息,幹燥舒暖,溫凝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還沒吃飯就困了。

她害怕自己真睡着了,沒話找話說:“何櫻每次都說,不騎車帶我感覺不出我有多重,徐挺你能騎得動嗎?”

正常男朋友都會趁機表忠心:不重,你輕得很,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你在後座上呢。

徐挺笑了笑說:“是挺有分量的。”

有分量到,他格外小心翼翼。

溫凝不明所以的懊惱,輕輕戳了他背脊一下。

——刺耳的急剎車一沖,溫凝被暖風吹來的困意全消。

路途明明平坦。

“徐挺,你會不會騎自行車啊?”

“溫凝,你把不把我當男……的啊?”

話一落地,兩人各紅了各的臉。

一頓午飯磨蹭到将近一點才回學校,味道也沒什麽特殊,時間全浪費在路上了。

溫凝晚上躺着一想,覺得有點郁卒,傻的不是徐挺,是她自己。

.

百校聯考後的第一個班會,沈曼環視着臺下裝機器人的學生,默默無語。

語文課代表陳馨因病休學了,推舉自薦一位課代表而已,吓得一個個氣都不敢出。

班主任的課代表,沒人肯當。

“我是母老虎啊,你們怕成這樣?”

沈曼威脅道:“既然沒人願意,誰頭坑的最低,我可就選誰了。”

日光燈下,齊刷刷一排眼鏡片兒反着锃亮的光。

沈曼感嘆道:“既然你們都不想當,我也不能強求,就選個語文成績最好的吧。”

“溫凝,兩次第一,就你了。”

前後左右的同學長舒了一口氣,紛紛看向她。

溫凝站起身,紅着臉說:“沈老師,我覺得……我不行。”

讓她像何櫻一樣挨着座位催作業,難度太大了。

“越是不行,就越要鍛煉。”

沈曼笑容溫和:“這樣吧,課代表也算班委之一,我們開展一個無記名投票,超過七成同意就是你了。”

計票結果一出,全班56人,51票通過。

倒不是因為溫凝人緣有多好,長得多漂亮,語文課代表一天跑班主任那兒好幾次,最怕的是打小報告。

溫凝這種人,一看就不會聒噪。

溫凝只能答應了。

沈曼心滿意足去說第二件事,“下周四下午最後兩節課,舉行高一年級籃球聯賽。”

體育委抽到的簽,第一輪初賽是對戰6班,不是冤家不聚頭。

七班學生一片嘩然。

沈曼正色說:“我再強調一遍,只許打球不許打人!”

至于具體的選球衣、啦啦隊、誰打首發的事,沈曼樂得做甩手掌櫃,不管了。

晚讀前的間隙,徐挺站在綠牆邊,等來了一個神色淡倦的溫凝。

徐挺遞給她一條藍莓味的薄荷糖,笑了:“這麽讨厭當課代表啊?”

“我不是也當課代表了麽,除了上樓下樓麻煩些,其他也沒什麽。”

“荷氏還出了藍莓味嗎?”

溫凝把糖紙剝開,自顧自含了一粒糖在嘴裏。

徐挺有點被萌到了,這一定不是她的高貴冷豔的女朋友溫凝。

“徐挺。”

“嗯?”

溫凝的手指裹在校服衣袖裏,戳了戳他問:“你下午選我了嗎?”

徐挺側頭看着她,理所當然地點頭。

溫凝收回手,聲音含糊不明:“你真是的。”

她不能埋怨別人,還不能埋怨一下徐挺麽。

“明知道我就不是那塊料,怎麽催人交作業……”

徐挺沒忍住,低眉掃了她白嫩的指尖一眼,緩聲說:“不有我在麽,我收數學你收語文就是了。”

“那也不一樣。”

她倒不是覺得丢人,就是安靜久了,讓她主動去催別人交作業,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

溫凝甚至在想,她是不是應該在心裏把要說的話先演練一遍?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

七班坐在窗邊的同學們發現溫凝和徐挺并肩站在長椅邊,故意擡高音量,把書《赤壁賦》念的浮誇又做作。

溫凝從徐挺身旁退了兩步,像是故意給班上同學看一樣,洩氣道:“算了,我回班去了。”

徐挺手臂一攔,淡淡說:“還有三分鐘,你急什麽。”

溫凝還在別扭着,直接繞到了籃球框下,不買賬。

徐挺跟了上去,表情軟了下來,像無奈又像是委屈:“每天就指着這十來分鐘,你還要缺斤短兩?”

溫凝一噎。

這幾天,溫銳每天中午都接她回家吃飯,平時照常有司機接送她上下學,徐挺好像是有點憋屈。

她選擇原地不動。

徐挺收斂了笑,眉眼認真:“如果你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那我陪你去找曼姐,說你不想當課代表就是。”

“但如果——”

徐挺頓了頓,語聲更溫和了:“你覺得這樣還不夠,當課代表也是個和人交流的契機。”

“你做決定吧。”

徐挺的話說的很模糊,可溫凝聽懵了。

她曾經很反感別人這麽說自己。

有一回在飯桌上,丁麗珊酒酣耳熱之際,說了句“你不愛和別人交流是種心理疾病,要不是去腦科醫院不好意思,你真該去看看”的話,當場被溫凝給了個難堪。

心理學上說,“行為是美麗的”。

即使是那些被社會公認為懦夫的自殺者,他們之所以選擇死,也是因為死比生讓他們感到更輕松。

對溫凝而言,從前,她只是覺得不和人交流更安全、更自在而已。

溫銳一有空,總是似有若無地勸她“多交幾個朋友、和人交流”,只有奶奶會在意她到底喜不喜歡這樣。

現在,還有徐挺了。

時間長到徐挺以為溫凝不會答他,她忽然開口說:“其實,我一直有點羨慕清映,還有櫻櫻。”

溫凝抱膝靠坐在籃筐下,聲音微澀:“我也想明快大方,做事出趟,但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就是現在這樣子了。”

她低着頭,帶了點鼻音說:“徐挺,我……我不想的。”

徐挺屈膝和她對視:“那就試試看,溫凝,能走多遠走多遠。”

“走不遠了,我還在你身後。”

溫凝垂着臉不說話,用手擋住了眼睛。

“其實走不遠也不錯。”

溫凝仰起霧蒙蒙的眼睛看着他。

徐挺直起身,意味深長地笑了:“你不說話都跟我招惹出這麽多情敵,肯說話了我還不得,嗯?”

然後他彎了彎眼,自然而然把手遞到了她面前。

晚讀的預備鈴恰時響了。

溫凝扶着籃架輕松起身,輕飄飄掃了他一眼。

徐挺郁悶了,想趁機牽個手怎麽那麽難?

操場邊遛彎閑話的學生們,陸陸續續回了教室。

晚風微涼,溫凝咬了咬唇說:“那先拿你做個實驗?”

徐挺皺起眉:“我跟你說啊,現在發好人卡晚了。”

溫凝含怒嗔他一眼,飛快丢下了句話,就越過了他。

“徐挺,你真好。”

那,牽不到手也……沒關系了啊。

等到第二天,溫凝正式上任時,徐挺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那群男生,各個都跟狼似的。

平時,溫凝冷冰冰的,他們找不到話題搭讪。這下名正言順了,交個作業都能翻出花樣來。

早讀已經開始了,只有各個課代表還在忙忙碌碌地收作業。

馮彧笑着商量:“溫凝,你借本作業給我抄呗,誰的都行。”

理解你都敢抄,這不是連累被抄的人麽。

溫凝把收齊的那組理順,擡腕看了眼,态度溫和:“七點三十前,你找一個願意給你抄的我就拿給你。”

馮彧還欲和她糾纏,就見徐挺從背後走來,語聲冷冽:“溫凝,把我的給他抄。”

馮彧笑容一僵,溫凝真就從試卷堆裏抽出了徐挺的那張,遞給了他。

“喏,抄吧。”

傅檸暧昧地眨了眨眼,“诶,徐挺你和溫凝……”

溫凝瞄了眼徐挺,蹙了蹙眉。不是你說是傅檸和周心茉告到曼姐那兒去的嗎?

徐挺也皺眉,他哪知道傅檸演技那麽好。

眼神在空中幾個來回,馮彧沒忍住咳了聲。

徐挺低頭數着試卷,在一片朗朗書聲中,慢條斯理地說:“溫凝是我女朋友啊。”

說着,徐帥很純地把女朋友的試卷面貼面,和自己的放到了一塊。

出離了牽手,這得是間接親吻了,嗯。

.

一到周四下午,整個高一年級的心都提前飄到了籃球場上。

少年少女各懷心思,像明媚的春日湧動。

男生們想多扣幾個酷炫三分,在悄悄心儀的姑娘面前逞個英雄,耍個帥。

至于女生,沒什麽比看喜歡的男孩子打球、給他加油遞水,更少女心萌動的了。

第二節課鈴聲終于響了,可胖丁還在臺上意猶未盡,滔滔不絕。

“體育組通知:請高一年級各班球隊前往籃球場集合。”

“算了算了,”胖丁粉筆一丢,感嘆:“你們這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下課。”

林臻他們幾個頓時就往門口沖。

“等等——”

胖丁臉一板,嚴肅道:“必須要贏啊。不然虧了我這道沒講完的題。”

同學們:“……”

首發和替補的球員先去衛生間換球衣了,其餘同學早到了劃定的半場邊等。

六班一邊,七班一邊,嚴陣以待。

袁蓓猴在盧清映肩上,問她:“班長,你說他們誰穿23 誰穿24啊?”

“林臻23,顧夕他24。”

這兩個大名鼎鼎的球衣號,經常在男生的飯卡貼背後看見,籃球白癡溫凝都知道代表了怎樣的輝煌。

袁蓓笑眯眯地感嘆:“唉,要是徐挺23,和你家顧夕湊一塊,那咱們七班多閃亮,靠臉輕松贏對面。”

“林臻長得多可愛啊,你這麽嫌棄。”

袁蓓攤攤手:“可徐帥只有一個。”

盧清映在心底一想,還真是。都是籃球聯賽首發,徐挺怎麽就能浪漫成那樣呢。

顧夕這塊蠢木頭!

盧清映一指溫凝,“喏,而且還草落別家了。”

徐挺為首的一摞靓草恰時走了過來。

七班的女生沉默着掃了溫凝一眼,然後瞬時間炸開了鍋。

“溫凝,我的媽啊,你是怎麽調.教徐帥的?”

“這也太浪漫了吧。”

“我……我也想要男朋友。”

溫凝也懵,尤其徐挺還在人堆裏一眼找見了她。

他對着她舒眉笑着,右手按上了心口的數字,虔誠又莊重。

12號,誰也不是,是溫凝。

很快,兩隊隊員握手,裁判宣讀規則,哨聲一響——

球抛出,比賽開始。

溫凝沒想到,身邊的同學這麽快就進入了狀态,連何櫻高亢的小奶音都被淹沒了。

只要球在誰手,或是誰有進球的可能,清聲一片都是在喊他的名字。

對面六班驚呆了,這是他們見過最躁的一屆科創班。

盧清映加油的間隙,挽着溫凝說:“你看,顧夕和徐挺打球的時候,是不是靈魂互換了?”

徐挺的球品還真不像他人那樣,正經時清冷,痞氣時妖孽,相反,他球打得很穩定流暢。

傳球靠譜,跑動到位,投籃穩紮穩打,連多餘的耍帥動作都沒有。

溫凝臉一紅:“徐挺不就是這樣的嘛。”

學習認真,打籃球認真,追她……就更認真了。

盧清映驚奇道:“哪有?”

話被一聲清脆的哨響截斷,最後一節的賽點,對面六班前鋒打手犯規,罰球三次。

上首發的幾個男生水平相差不大,罰球誰投籃都行。幾人快速商量了下,決定讓徐挺上。

林臻雙手撐在膝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滾下來,他笑着喊:“徐挺加油!人家在看着你的。”

溫凝比她自己投球還緊張,閉上眼沒敢看。

“哐當”,籃球砸在框上的聲音,沒進。

七班依然安靜,喧鬧的是隔壁六班,歡呼喝倒彩聲連綿。

一球沒進,溫凝反而沒了之前的緊張,盯着徐挺不放。

徐挺像是看見了一樣,依稀扯了扯唇角,笑意無奈。

随着溫凝對他的了解越深,越發覺他是個厲害到可怕的人。

比如上周的周周練,英語老師一時興起,連出了20道全部選a的單選題發給學生們做随堂測驗。

盡管溫凝的英語成績拔尖,也做得冷汗直冒。她中途猶豫過,最後還是改了幾道題随便畫了個“c”選項上去。

最後試卷發下來,徐挺真就一連選了20個a,全對。

溫凝問過他怎麽想的,徐挺的語氣稀松平常:“與其杞人憂天,不如相信自己的判斷,至少錯了還能說服自己。”

溫凝覺得,以徐挺這種變态的心态調節能力,後兩球絕不會差。

果然如她所願,後兩球連中,三進二。

最終,七班完勝六班,晉級下一輪。

籃球賽結束後,徐挺和溫凝說了聲,就直奔住校生浴室沖涼去了,直到晚自習打鈴時人才回來。

當天的值日班委唐若涵苦不堪言,打籃球的累癱了,啦啦隊的喊啞了嗓子,沒幾個在認真寫作業的。

“各位,”唐若涵用筆敲了敲講臺,提醒道:“晚自習第二節課前要交數學試卷和英語報紙,別拖了趕緊的啊。”

溫凝回身,指了指徐挺桌上的數學試卷,又擡眼看他,意味很明顯。

徐挺皺起眉,筆尖點向她桌上那本王後雄學案,唇語說:“看完找我。”

唐若涵刻意一清嗓子。

溫凝會意,轉過身低頭翻書,難道是那道例題教輔書上有?

——王後雄學案裏掉出了一張雪白紙簽。

一筆一劃,字跡清隽:

“為你而戰,我的女士。”

—— 徐挺

那張名不見經傳的球衣號碼,是少年別出心裁的浪漫與堅定。

化成文字,說給她聽。

溫凝用身體擋着,悄悄把雪白的紙簽珍藏進了文件夾裏,脊背竄上一股熱意,她不敢回頭了。

距第一節下課還有五分鐘的時候,日光燈閃了一下,然後“滴”的一聲,教室瞬時陷入了黑暗。

“停電了!”

“哇,真的诶,高二高三都黑了!”

教學樓裏亂哄哄,吵成一團。

不到兩分鐘,沈曼就站在了走廊邊,敲着窗戶氣道:“你們一個個不都說沒帶手機嗎?怎麽停個電全都暴露了。”

教室裏明星熒熒,稀稀落落全是手機屏幕的燈光。

學生們趁黑裝呆,不說話。

九中對于帶手機這件事,一向是民不舉官不究。只要上課不玩手機被老師逮到,其餘時間還算寬松。

“劉主任打電話問過了,是線路問題,一時半會不一定能來電。”

“如果提前放學,請大家務必直接回家,不許去網吧上網!”

窸窸窣窣,摸黑收拾書包的聲音。

級部主任很快就來通知了,線路故障還在搶修,從高一年級起依次放學。

夜色裏,老師們的電瓶車在前帶路,溫凝和何櫻亦步亦趨跟着人群,往校門口走去。

盧清映感嘆:“诶嘿,也算豐富人生經歷了。”

“以後畢業了也能吹一陣了,你見過晚自習停電的九中嗎?我見過。”

大家的眼裏都閃着明亮的笑意。

尤其是快步走到她身邊的那個人,微勾的俊俏眼底有湖,暗光流動。

他低聲道:“溫凝。”

“怎麽啦?”

雖然看不清,溫凝還是側過臉看他。

漆黑夜色中,少年垂着的手悄悄勾住了她的小指。

溫凝心如擂鼓,抿一抿唇都仿佛帶着心跳的聲音。

然後變本加厲,被他握在了掌心裏。

幹燥,溫暖,微微用力。

過了好久,溫凝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是在學校裏。”

徐挺反握的更緊:“沒事。”

剎那間,路燈漸次點亮,身後人去樓空的教學樓燈火通明。

“啊,怎麽來電了!才七點四十。”

“傻了嗎你們?”沈曼招着手,笑意盈盈:“快跑啊。”

“哦~”

人潮哄笑着拍打上岸,一股腦湧出了校園。

後來溫凝二十六歲時,盡管她已嫁給徐挺為妻,情甜如蜜。

但回憶起十六歲那年,徐挺牽着她的手奔逃出校園的場景,她還是會唏噓。

——明燈照映,那時他們臉上的笑,多無邪,多美麗。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這個甜度ok的嗎?牙疼不疼,有木有比特侖蘇還純,下章繼續邊撒糖邊故事,怕齁了你們qaq 。

今明兩天評論v章都有紅包相送,所以快來榨幹我吧小妖精們(弱弱的:可以字數稍微長一點點咩,想看的劇情也可以說噠~

ps:徐帥引用的“為你而戰,我的女士”,臺詞出自游戲《魔獸世界》中的副本血色修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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