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廢儲

重新回到儀仗, 大部分的刺客被誅殺,剩餘的都逃跑了,皇帝大怒,命人徹查背後之人。

因為遇到刺客,儀仗不再耽擱,加緊速度往獵場趕去,第二天清晨總算到了。

錦邺受傷,皇帝派了随行的禦醫來醫治,沈清歌便一直守在他身邊。

夜裏皇帝秘密召見沈廉, 他問:“愛卿覺得,誰會行刺朕?”

沈廉低下頭:“微臣不知,皇上有頭緒了嗎?”

“哼!朕派出暗衛細查, 卻都一無所獲,但是朕知道, 一定是朕身邊的人做的。”

沈廉惶恐的跪下:“不知陛下說的是何人?”

“你想想,朕寵愛錦邺, 誰最不甘心?”

沈廉故作深思,驚惶的擡頭:“太子和垣王!?”

他連連搖頭:“不可能,兩位皇子都是皇上看重的兒子,怎麽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況且如此做, 實在太冒風險,皇上自然而然就會懷疑他們,他們又為什麽這麽做呢?”

皇帝冷冷一笑:“他們定是跟你想的一樣, 就是篤定朕不會懷疑他們,所以才膽大妄為!”

沈廉吓出了一身冷汗,拱手道:“皇上三思。”

皇帝也漸漸冷靜下來:“罷了,這只是朕的猜測,查還是要繼續查下去,朕親自派人抽查,誰的人朕都不相信。”

北齊一年一度的夏獵開始,號角吹響,鼓震動天,所有皇子和年輕的少爺們上馬,個個意氣風發,看得皇帝頻頻點頭:“今日誰獵得最多,重重有賞!”

謝過了皇帝,所有人驅着馬兒進入樹林,底下等候的大臣開始議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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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狩獵都是太子拔得頭籌,不知今年如何?”

“太子天賦異禀,是未來的儲君,皇上最優秀的兒子,今兒個自然也應當是數一數二的。”

皇帝把這些話都聽了進去,反倒是不高興,目光微冷,大臣們面面相觑,閉起嘴巴不再言語。

一個時辰後,打獵的人先後回來,太監數過了獵物,高聲道:“太子第一,邺王第二,沈大人第三。”

大臣們紛紛笑起來:“我就說太子一定能拔得頭籌!”

“太子不愧是太子!”

各種各樣的誇贊聲傳來,錦昭面上雖是平靜,心裏卻是得意起來,他拱起手:“父皇…”

“哼!”皇帝突然憤然離席,衆人一時摸不着頭腦。

當夜,皇帝派去的暗衛來報:“奴才跟蹤那逃跑的刺客一路回帝都,發現…發現…”

“發現什麽!”

暗衛一鼓作氣道:“發現此刻竟然偷偷潛入太子府,換下了衣服才知道,竟是太子的府中的侍衛。”

“混賬!”皇帝怒不可竭,一把掃落了桌上的東西:“這個混賬東西!膽敢!膽敢弑父!”

剛走到外面的沈廉,聽見這聲音,眯起眼睛笑了笑,入了裏頭卻馬上換上一副擔憂的模樣:“皇上保重龍體!”

“愛卿,枉費你當日替那孽障求情,沒想到真的是他!”

沈廉做驚訝狀,許久才道:“畢竟是皇上的兒子,不喜歡就遠離了吧,皇上莫要傷了龍體!”

“朕,要廢太子!”

沈廉立刻跪下磕頭:“皇上,無憑無據,群臣不服啊!”

“哼!朕的江山想給誰就給誰,不想給誰就收回來,他這個太子,當不了多久了!”

沈清歌從錦邺的營帳回來,路上遇見了一個老熟人,可不就是前世耀武揚威的安沫雲嘛。

如今安沫若沒了,她自然而然是安家頂寵愛的女兒,見着沈清歌也不想打招呼,不過前兒個聽父親議事才知道,她那個姐姐安沫若可是死在沈清歌手裏,為此,安沫雲倒是來了幾分結交的興趣。

她攔住了沈清歌去路:“沈姑娘,不如我們聊聊?”

沈清歌點頭微笑:“樂意之至。”

與她同行一路,尋了個談話的木桌坐下,安沫雲便直言道:“聽說是你害死了我姐姐?”

沈清歌抿唇微微:“哪兒的話,你不也盼着她死嗎?”

“自是當然,所以我要感謝你,同時也要警告你,不該肖想的東西不要去想,太子失去了一個內定的太子妃,不是還有我嗎?”

沈清歌眉頭微微擰起:“是呢,安姑娘說的是,所以太子所贈之物,我也只有歸還原主。”

安沫雲目光冷了冷:“什麽東西?”

穆阮拿上來一個盒子,沈清歌打開盒子,裏頭是一只翡翠镯子,她輕輕推到安沫雲面前:“這是太子送給我的,我實在難以安心,今日聽安姑娘這麽一說,倒是覺得你更适合。”

安沫雲拿起镯子端詳,将那镯子套進了自己纖細的手腕,笑看沈清歌一眼:“你倒是識相。”

“那是自然,明眼人都知道,你就是太子屬意的太子妃,我還等着喝你們的喜酒呢。”

這話說得安沫雲喜笑顏開,她親昵的拍了拍沈清歌的手:“沈妹妹哪裏的話,待我嫁給太子那日,必定要去請你喝喜酒的。”

沈清歌笑着起身:“那妹妹等着,可別讓我等太久。”

安沫雲點頭含笑:“這是當然。”

她認真的端詳着自己手上的镯子,沈清歌含笑的離去,走的選了穆阮才道:“姑娘,這毒還有個好聽的名字,玉栀子。”

沈清歌挑眉:“越好聽的名字,毒性越大,我喜歡。”

夏獵已過去好幾日,皇帝對錦昭一直不冷不熱,錦昭也隐約知道皇帝忌憚着自己,卻又無從解釋,原本親厚的父子之間變得生疏,彼此都充滿了懷疑。

十日狩獵很快就結束,皇帝敗興而歸,一路上都很不高興,沒人敢去招惹皇帝。

錦邺的傷好了泰半,沈清歌皆是親手照料他,回了帝都,沈清歌也沒有回沈府,混入了錦邺的隊伍,随他一起入了王府。

他拿她一點辦法沒有,沈清歌執意要留下來照顧他,二人黏糊了好幾日,沈廉親自入了府上把人接走。

朝堂上,皇帝變着法的找錦昭的麻煩,這麽一來二去,總被逮着了錯處,錦昭倔傲不肯認錯,與皇帝在朝堂上吵起來,氣得皇帝摔了好幾個茶杯,怒道:“你滾回你的太子府閉門思過,所有朝中事物皆有錦邺代理,沒有朕的命令,你不準出來!”

滿朝文武繼而惶恐跪下,這可是就告訴衆人,太子失了聖心了…

不少人偷偷看了看錦邺,他靜靜站在那裏,斂下眉眼的模樣不知道想寫什麽。

這北齊的天,興許要變了…

錦昭回複後邊開始砸東西,從正廳砸到後院,凡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被他盡數砸了,下人們跪下地上不敢吭聲,誰也不敢上去勸。

夜裏,錦昭便癱在屋裏買醉,他聲聲痛罵錦邺,又責怪皇帝不信任他,胡言亂語的話幾乎都是以下犯上的,被有心的人記在了心裏,第二天一傳,不久這話便傳到了皇帝耳朵裏。

皇帝大怒,怒言要廢太子!

這些話百轉千回的,自然又傳到了錦昭這兒,他知曉了這個消息,恨得将手中的酒壇砸在地上,滿地的酒香仿佛能沁人心脾,他有些站不穩,一腳踢開了屏風,身子歪歪扭扭的倒下。

“錦邺!你真是好計謀!可我是太子一日,就是這未來的儲君,你扳不倒我……”

錦昭終究是對自己太過自信,滿朝文武都知道他終日飲酒,不思進取,請求廢太子的奏折已經在皇帝的殿內堆了一沓又一沓。

其實這文武百官都知道皇帝的心意,也知道太子大勢已去,順從着皇帝的意思,幾乎每人都上了一道廢太子的折子,皇帝雖是嘴裏怒斥着臣子多事,卻并無責怪。

這般,大家更是心知肚明,皇上這是早有了打算。

該來的總會來,太子被禁足的一月後,皇帝下了廢太子的诏書。

聖旨送到錦昭手裏的時候,他面無表情的接下,公公也不多做停留,以前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如今卻是皇上看一眼都煩心的罪人。

宮裏的人最擅長捧高踩低,這麽一來,理都不曾理睬他。

錦昭捧着聖旨呆坐半響,突然發狂的笑:“我的江山,怎是你說拿走就拿走的!等着吧!這一切我都會奪回來!”

當夜,錦昭便扮作侍衛模樣偷偷溜出了太子府,錦邺站在房梁上看着他離去,穆青詢問道:“主子,要不要追?”

錦邺轉身便走:“由他去。”

眼下局勢緊張,他等的就快來了,而此刻最想見的人是沈清歌。

沈清歌正在繡香囊,她前世不愛做女紅,偏愛讀書,沈廉從不拘束她,今兒個拿起這些東西,是想親自做一個送給錦邺。

他進屋便瞧見她穿針引線,靜谧的模樣讓他停下腳步看了好一會兒,沈清歌突然痛呼一聲,錦邺連忙過去将她的手拿過來一瞧,皺眉把針線都拿走:“不準繡了。”

沈清歌把手指送到他面前,委屈皺眉道:“疼。”

錦邺更心疼了,張嘴含下那根手指,舌尖舔在上面,含了一會兒,錦邺問她:“還疼嗎?”

沈清歌搖搖頭,便又拿回那些針線,錦邺皺眉道:“說了不準繡,你偏是不聽話。”

她笑着去親他的嘴角:“這是送給你的,你可不準嫌棄,我會努力繡得好看。”

錦邺擰不過她,便将人圈入懷裏:“你送的什麽都好,我都喜歡。”

她心內一暖,與他貼得極近:“你拿了我的東西,可得時時刻刻都記挂着我。”

錦邺輕笑了笑,幹脆将她手裏的繡品放在了別處,抱了人往床上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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