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師生情】鹹魚二五次翻身

沒想到早上的第一班地鐵裏的人會這麽多。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柱子, 地鐵一個轉彎，晏禾還是直直的撞到了身後的人。地鐵裏比較悶熱，眼前緊挨着的大叔松開了襯衫前的兩顆扣子, 面前若隐若現的胸*`毛好像還有味道……

逃一樣的選擇下一站立刻下車。出了地鐵口, 晏禾仿佛還能看見那團黑漆漆的東西在眼前晃動……這個點果然打不到車，只能順着導航慢悠悠的往顧澤家走。

快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 路上已經堵得很厲害了。因為小高考的關系，高二提前放假。高一和高三的還要頂着黑眼圈早起貪黑的去上學。晏禾驕傲的挺起小胸膛, 趾高氣揚地經過校門口, 暗搓搓的心想：嘿嘿嘿老子放假了……

嘚瑟的想法剛冒出來, 陰魂不散的石鬼子冷不丁出現在了眼前。心想糟糕，但原路折回又顯得自己剛剛大搖大擺的樣子太傻逼。晏禾思前想後一陣，面子不能丢！硬着頭皮走上前打了個招呼。

好在今天石鬼子心情不錯, 也許是因為高二放假了，他少了一個年級要管理的緣故。笑眯眯的回應後，晏禾像是看到了微笑的胖虎。

剛走兩步，石鬼子突然從後面喊住他：“晏禾, 門衛有你的東西！”

晏禾輕松的步伐一頓。

沃日！石鬼子能認識他的臉已經夠稀奇了，居然還記住了他的名字？！那他以後可怎麽頂風作案！被他打着探照燈邊叫喊“晏禾”邊在後面追趕的日子還能還過？眼前不光瘋狂的刷起了“卧槽”的彈幕，耳邊都好像聽見了敲響的喪鐘。

接過那個所謂的“門衛的東西”, 晏禾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他此生的印象裏，他都沒有見過這麽醜的保溫盒。銀色呈痰盂狀的鐵盒子竟然是裝的食物……還那麽大……晏禾甚至覺得門衛大叔不把他錯當尿壺都是奇跡。

不用上課得意洋洋的心态完全崩了，拎着這麽個玩意兒，他似乎感覺周圍學生看他的目光都變得鬼鬼祟祟含着笑意……

喂！你們別盯着我手上的東西看啊！看看我的鞋, 我的衣服，我的臉都好啊！目光幹什麽下移啊！！剛剛那個小胖子是笑了吧？！絕對沒有錯，他一定是笑了吧！

抓狂的快步走到顧澤住的小區裏，晏禾才松了口氣，審視的舉起這個詭異的保溫盒。上面一個深藍色的标簽，寫着高二（10）班晏禾。

他盯着筆跡沉思了一會兒。這麽醜的字，除了他老爹也沒誰了。或許看到這麽丢人的保溫盒的那一剎那，那就該想到晏陽東的。

回到家後，顧澤理所當然的去晨跑了。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回來的樣子。

晏禾走進廚房把保溫盒打開，裏面是菌菇牛肉湯，似乎還有點溫熱的樣子。他一股腦的倒進了鍋裏，照着百度上的說明方法，還是不會加熱。

又把它全部倒進了帶蓋的陶瓷碗了，滿滿倒了五碗。媽的，他爹真當他是豬一樣的養啊。

三碗放進了冰箱裏，另外兩碗分別加熱了等着顧澤回來。

擺好碗筷後，不由得有點走神。這是晏陽東自從三模後第一次主動裏聯系他，望着湯，說心裏沒有點觸動是不可能的，但要說完全不膈應立即原諒了他也是不存在的。

或許，正确的方式就應該一動不動的放回門衛，那樣他來拿的時候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如他當初下定決心那樣，決絕，毫不猶豫，幹幹淨淨的劃清界限。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他也要讓他知道，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不管是多少碗牛肉湯都不可能收回來的。

更何況，也許那時他是真發自肺腑的呢。有誰說氣話的時候，會把自己已經結痂的傷口連同對方的一起血淋淋的揭開，在大庭廣衆之下毫不在乎任人随意的圍觀？

他在那一刻，看到了晏陽東的真心。

與其尴尬痛苦的捆綁，倒不如一刀了斷做個了結，放過他自己。

可是湯的顏色卻很好看。說是菌菇牛肉湯，其實根本只能叫做牛肉湯，菌菇飄在湯裏少的可憐，全是大塊精瘦的牛肉，沉沉地堆在碗底。嘗一口就明白這和超市冰櫃裏賣的添加防腐劑的牛肉不一樣。他甚至都能想象出他爹很早起床去菜市場挑肉的模樣。

娴熟地與肥頭碩腦的殺牛人談天，也許說到的話題裏也有他。然後拎着一大袋色澤誘惑的肉回家，到時間了就開始煮湯。

雖然早就知道，在吃的方面，晏陽東并不會虧待自己，給他煲湯的同時也肯定給自己留了一份，只是不知道他的那一份究竟是蘑菇多一點還是牛肉多一點。

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這滿滿五大碗的湯，他一個人根本吃不完。雖是冬天，在學校也不能久放，最終結果就是順着下水道一骨碌倒掉。

可是一想到那個把所有肉都留給他，自己喝着菌菇湯的男人，晏禾怎麽也不忍心讓他的心意同湯一樣白白發黴。想到男人幻想着他喝湯時的幸福模樣，他心底微微發酸。

中午的時候把那個空“尿壺”放回門衛吧。晏禾心想。

門邊傳來開門的聲音，晏禾走過去，果然是顧澤跑完步回來了。

顧澤規律的生活作息在他心底一直是個謎，從來不會賴床遲到，計劃上5：30晨跑，那他5:25一定會出現在樓下，誤差絕對不會超過3分鐘。

之前他還幻想過，住進顧澤家是不是能夠看到他不為人知的一面，比如燒飯燒糊了急的直跳腳，洗澡時水溫一不小心調高了“嗷嗷”直叫這種事。事實上，就是他想象力太豐富，畫面感出來了，腦洞剎都剎不住。

如他之前所言，他很少吸煙，更別說其他不靠譜的情況。顧澤就像一臺穩定運行的高端機器，出現小差錯的概率也只是萬分之一。

晏禾時常想，有着這麽一個超凡自控力的人，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就是下一秒突然告訴他，顧澤是宇航員明天要登錄外太空，他都不會驚訝過30秒。

自控力卓越的人往往很強大。

顧澤扶着門框的手微微一愣，随即看向晏禾笑了笑：“這麽早就回來了？”細密的汗珠順着他額頭滑落至鎖骨處，勾勒出美好的輪廓，淡淡的光線使他的眼窩看上去有點深。

白色的休閑服一般已經被他的汗濕透，緊緊貼着他的背，顯露出一條令人情不自禁浮想聯翩的線條。

這麽好的氛圍下，晏禾覺得不說點黃段子調戲一下他有點可惜，無奈功力尚淺不知怎麽突然開這個車。就順着他的話笑道：“surprising！”

顧澤撥了撥眼前濕漉漉的頭發，有點苦惱的樣子。晏禾簡直要以為他在勾引他，作為一個純gay而言，大清早經歷一系列難以言說的畫面沖擊後，突然有個賞心悅目的美男養眼，這個吸引力是致命的！

晏禾在心裏咆哮：睡不到顧澤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嗷嗷嗷！！！

顧澤的注意力顯然在桌上，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湯碗說：“還買早飯了？”

晏禾就輕避重：“差不多吧。”

“我先去洗個澡。”顧澤說着，經過晏禾身邊時，突然停住。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你昨晚去哪裏玩了嗎？”

晏禾一驚。回憶起昨天本來貞潔烈女一般誓死不從，結果被錢子昂拉進舞池他仿佛嗑了藥一樣興奮了蹦了幾個小時。晏禾心虛的低下了頭：“……就去錢子昂家裏住了一晚。”

顧澤好像還想說什麽，最終淡淡道：“你也去洗個澡吧。”

晏禾進了洗手間，對着鏡子照來照去。他的臉只是憔悴了些，沒啥異常啊，昨天酒也喝得很少，應該沒有味道，顧澤是怎麽發現的呢？

真是奇了。

洗完澡後，他終于聞到了昨天那身衣服上濃郁的煙味。卧槽這味道正常人都能聞的出來，顧澤又是知道他不吸煙的。去別人家住一晚，總不可能一個晚上不洗澡殘留一身煙味吧！這下一來，顧澤會在心裏怎麽想他啊？

回想到剛剛顧澤欲言又止的神情，體貼的只說了句“去洗澡”，好心的沒有戳穿他。晏禾覺得自己越發不是個東西。收拾幹淨了就跑會客廳，對着剛洗完澡正擦着頭發的顧澤一陣哭訴：“對不起，顧老師，我錯了！”

“昨天，我…我、和錢子昂他們一起去酒吧了。”晏禾哭喪着臉，感覺像是被宣判了死刑。

顧澤擦頭發的手一頓，問：“1912？哪家？”

晏禾：“gravity？……好像是叫這個……”

顧澤問：“好玩嗎”

晏禾一個勁的搖頭，厲聲痛罵：“什麽烏煙罩氣的地方！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我去過一次就不想去了！簡直被鬼迷了心竅！管理還差！”晏禾想到那些供老男人醜女人肆意挑選的年輕可憐的男*`公*`關：“他們的老板肯定也心術不正！沒準暗地裏還是那種人販子……”

顧澤輕咳一聲：“那麽糟糕啊？”

晏禾大聲的：“是啊！新聞裏那些在酒裏給客人下藥，用藥迷倒客人，估計也都是這些人指示的！開這種店的老板沒一個好東西！”

顧澤沉默了半響，覺得面前這個三好少年有那麽一點好笑，他繼續揉搓着頭發，笑出了聲：“我是那裏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