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彌天大禍
第八十四章彌天大禍
秦沁孤身走出兩條街,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一轉身,就看到了遠處沖天的火光照耀着整個天地如同白晝。
那家客棧,失火了。秦沁烏黑的眸子裏,兩團光亮,着火了,蕭望之所在的位置着火了。
怎麽會這樣,毫無預兆。兩邊的人已經報官的報官,提着水桶的提着水桶。莫不是趕緊往那邊跑。
那邊是商業區,這邊是住宅區。不少人的鋪子都在那邊,這一場火,不知道多少家戶會家破人亡。
火勢越來越大,秦沁提着裙子趕緊往回跑。整座客棧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站在十來米以外,都能感覺到飛揚在風中的頭發絲被點燃。
眼睛被燎花,什麽也看不清楚。秦沁繞着客棧跑着找人,大聲叫着蕭望之的名字,聲音卻被斷裂的房梁聲壓着,周圍的人都在忙着救火,老板哭成了一團癱軟在地上。
沒有蕭望之,難道是紫檀看着失火了,就把蕭望之丢下一個人逃跑了?
一定是這樣,憤怒淹沒了秦沁。順手拿過旁邊那個人手上的水桶,朝着自己的腦袋澆下去,冰冷的水還帶着冰渣子。
這房子邊上還有個缺口,秦沁掩着嘴迅速的沖進去。救火的人沒有想到秦沁居然會進去,想要拉住已經來不及了。
“蕭望之,蕭望之。”
秦沁沒有走幾步路,就跪下來,喊了兩聲,整個咽喉裏面都被灰塵塞得滿滿的。地上是青磚,被烤的像是鐵板燒,一步一步往前爬,蕭望之的房間還在三樓。
“真是個傻女人。死了也活該。”
不遠處的樓上,輕紗曼影中,紫衣女子妖嬈的喝着一杯茶。身邊的男子卻是大驚失色,一身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提劍就從樓上跳了下去。
“承影,你不能去救她。”
紫衣女子一跺腳,卻是無可奈何。早就不想讓這個傻女人摻和進來,都給了她退路,偏偏要來找死。
自己找死,和別人有什麽相關。承影還偏偏要去救。
“秦沁。”
火光沖天,秦沁看着黑袍上升騰起來的熱氣。以為自己要死了,或者是,以為承影也是死在了這裏。
“對不起。對不起,不能幫着你打理生意了。”
只能張嘴,卻不能說話。一雙手卻是指着樓上,意思是,快去救蕭望之。承影握着秦沁的手有點發抖,用劍把擋住的火勢劈開。
秦沁掐着承影的手臂,始終是艱難的指着樓上。
他是大齊的皇帝,他不能死。若是死了,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起色的大齊,還不知道要成了什麽樣子。
承影不理會,用自己的黑袍把秦沁裹緊。一路火花帶着閃電帶着秦沁往出走,灼熱的空氣撲打着臉,秦沁幾乎是要哭了。
承影這才是明白了秦沁的意思:“我已經救了他。”
湛湛然青色的一把絕世寶劍,照着窗戶狠狠地一砸,兩個人都沖出去。失去了黑袍的庇護,承影的褲腳上已經有了淡藍色的小火苗。
火借着風勢,越來越大。
窗戶外面還有很高,不知道下面是什麽,耳邊還是風聲。秦沁的一顆淚從眼中飛濺出,還沒有來得及和承影好好在一起。
還沒有來得及給承影打理生意。
還沒有來得及給承影吹一首玉樹後庭花。
還沒有來得及看看最喜歡的人的樣子。
這一輩子,就要這樣匆匆的結束。秦沁抱緊承影,不顧承影臉上焦黑一片污損了銀白色的面具,便是想要親一下。
只是,還沒有夠着,就聽見耳邊重重的水聲。全身疼的像是被人用刀劈開,下一刻,就是為了躲避疼痛陷入的無意識。
這輩子好冤,就差一點點,就差那麽一點點就能親到承影。
月亮圓的可愛,水邊早有個紫衣女子拿着長長的竹竿打撈這兩個人。一臉天真無辜的怨氣,但是妖媚的又讓人不能罵人。
紫檀與生俱來的氣質,這雙手是用來配藥號脈的,什麽時候輪到了做苦力?
承影一貫來殺伐決斷,從不冒險。甚至,能夠親手給人行千刀萬剮的刑罰,怎麽到了這個女人身上就如此的特殊。
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
真是麻煩。
抱怨歸抱怨,細手細腳的紫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承影撈上來。而承影的手中還抓着秦沁的衣角。
白銀面具已經有些變形,紫檀只好摘下來。好端端的一張臉上有了印子,又要用不少的冷香丸。
那可是紫檀為自己調制的駐顏有術的膏藥。
跟上這個女人,真是活生生的浪費。但是,這還不是最驚悚的,而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驟然而至,一個白衣女子神仙一樣在月光下出現。身後,都是雪白的刀刃。
紫檀瞬間全身上下的毛孔覺得陰冷。
一腳就把剛剛撈上來的承影踢了下去,滾滾流水瞬間就湮滅了承影的行跡。而白衣女子只是微微側目,身邊的兩個壯漢提着刀出現,那刀子後面綁着鐵鏈,直接就往水中密匝匝的紮去。
白芷,她根本就不是想要抓活的。而是想要置承影于死地。
倘若承影是那個親手割下三千六百刀把人千刀萬剮絲毫不手軟的人,那麽,白芷更加刻盤。因為倘若有人把她千刀萬剮,她的眉毛都不會皺一下。
今天,被捉到了,就意味着,所有的一切都白做了。再次恨恨地看了一眼腳下還在昏迷的秦沁。
剛剛想要把她踢到遠處的水裏,卻被白衣女子輕柔的在腰上打了個彈丸。紫檀跪在地上,怎麽都起不來。
“還想救一個?”
紮進水裏的刀子密密麻麻,卻沒有看到血跡。白衣女子的臉色非常難看,八個騎着馬的人已經飛速朝着上下游分散而去。
“不過想讓這個蠢女人早點死。”
紫檀剛剛說完,白芷就在她的臉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白皙的臉龐多了三條指甲印,說話氣流不通暢。
“紫檀,你和我說謊說了十年,怎麽還不覺得累?”
白衣女子把紫檀揪起來,象征性的拍了拍她身上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