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3)
。”嘴上是這麽說，但向日堯清楚宗雲攸過來不只是為了找人排解無聊這麽簡單了。果然不出所料，聊沒二句，宗雲攸的話題就轉到宗月央身上。
“央兒他…怎麽會失憶的？”
“前些日子不小心落水，生了一場病。”向日堯回答。
“是嗎…忘得可真徹底，幾乎都要讓人以為是換了個人似的。”宗雲攸笑著，向日堯心裏如說謊被戳破般紮了一下，但是臉上看不到任何波動。
“忘了也好，現在他…也比較快樂。”向日堯面無表情的說。“要不然讓他記得，宗王這一來不就又哭又鬧了嗎？”
“呵，怎麽會呢？央兒從小就和我親近啊。”宗雲攸眼裏閃著惡毒的光。“甚至還說過，要做我的皇後。只可惜吶……”
“可惜他現在什麽也不記得了。”
“忘了無所謂，我會讓他想起來的。就不知堯王陛下…”他頗有深意的拉長音。“到時是否肯割愛了？”
“月央是你的親侄。”向日堯不慌不亂的說。“宗王就不怕被人說話？”
宗雲攸冷笑一聲，“要讓堯王失望了，成侖的人都很贊成的。”說著，宗雲攸眼裏閃著喋血的銳光。反對聲浪，恐怕早在宗雲攸登上王位時都除盡了。
“如果月央願意的話……”向日堯淡淡的說，心裏卻是糾扯不已。
“也是。”宗雲攸像是要在傷口上撒鹽般，“守了這麽久的人，堯王必是知道守不住心的滋味不好挨吧。”
三年了。
宗月央來到從珂三年了，有一天是快樂的嗎？
不管向日堯如何柔情對他，宗月央始終不領情，總是遙望著遠方，像是在思念誰。當成侖太子死亡的消息一傳出，宗月央最後一點堅強都被擊潰了，流了整夜的眼淚，掏心挖肺般要連魂也哭斷似。
然後第二天，宗月央就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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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堯每将宗月央救回來一次，就能感覺到宗月央對自己的怨恨更深一分。如果有一天，臯也如此的話，自己該放手嗎？
宗雲攸的話，好像讓向日堯陷入一團迷霧。
臯會離開的，就在國宴之後，這是向日堯既知的事實，剛知道宗月央死了，他沒有心思去對這個陌生靈魂多加挽留。畢竟，他不再是宗月央了。
他叫作臯，比真正的宗月央來得有生氣多了，潑撒的打了自己一拳的臯，宗月央再怎麽怨他，也不曾像臯一樣清楚的表達出來，也不可能如他，那些埋怨就在第二天就煙消雲散。
臯要求自己教琴，那個模樣是撒嬌的，他從沒看過的可愛，會軟軟的喊自己一聲堯，縱使向日堯也知道當時臯是作演給宗雲攸看的。
可是他的心，從來不曾這麽滿足過。
好像從長綿的夢裏倏地醒來那般清淅明亮，臯的言語、不管是生氣或嬌笑的瑰麗模樣，都如此的鮮明。可是，臯會離去，他不是宗月央，不會只是離開從珂那麽簡單，而是從向日堯身邊，化作透明消失，從此以後，他只能思念。
體悟到這件事時，周遭的色彩好似暗淡了下去。
向日堯也不知和宗雲攸再說了什麽，渾噩的送走人，身體彷佛有自我意識般的，往臯的行宮過去，沒有讓人通報，就直直往內院裏走。
耳邊能聽見臯清脆的笑聲，那麽令人神醉，向日堯不禁摒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探向院裏看。
臯笑得很嬌豔，坐在一個向日堯從未見過的男子身上，男子旁邊還有另一個人，專心聆聽著臯說話，紅袖在他們旁邊，跟著嬉笑。
向日堯也不知道臯說了什麽，只是一昧的看著臯靈活鮮動的表情，說到開心處時，臯低下頭，輕柔的吻住那個抱著他的男子。向日堯覺得耳邊轟然一響，彷佛如雷灌般嗡嗡，四周頓時失去了色彩，變得一片陰沉。
看著臯的輕吻纏綿，那人的宛轉相就，一臉寵溺的模樣。
向日堯彷佛失了心魂，他甚至不知道，那天後來自己是怎麽回到景陽宮的。
月華佳人 十九
更新時間: 09/08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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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宴很快就到了，皇宮裏将長榮殿前的場地清出來，花了不少時間将一切布置得盡善盡美。宴席分成上下二邊，上位是給皇親國戚的位置，而下面則是臣相的，上下之中分隔出一座舞臺，是屆時要讓人上去表演的臺子。
臯躊躇了好久，才在那張表演名單上填上自己的名字。
宗月央三個字，他寫得有些顫抖，更有些無力。
臯知道，自己拿不出什麽好東西，紅袖建議的珍玉玩物，水墨字畫，向日堯難道還會缺嗎？這個皇宮裏，那樣東西不是屬於向日堯的？只剩下一個，是臯唯一想得出來的，就是琴。
宗月央擅琴藝，他想，向日堯或許會想再看“宗月央”撫琴吧。
那首深遠悠長、有些哀愁的曲子。
當臯身著一身豔麗的紅衣出現在舞臺之上時，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摒息著看著那緩步走上的人兒，身邊圍著一股淡淡的香味煙塵，如同寄情山水的一幅畫兒。
他回頭對王座上那麽輕輕的一睨，寄托了無限風情，好似一曲讓人盤旋心中的馀韻，那麽懾人心魄，紅色衣袂下雪白的凝膚，在火光下映得更為透皙晶美。
眉如黛，眼如秋水，粉色的唇微啓，引人無數绮念。
向日堯看著這樣虛幻的臯，心好像被人高高束起，只要一不小心，就會摔成粉碎。
青蔥玉指輕輕一拈，束起琴弦再慢慢撥開，這些日子，臯是花了心思去練琴。
但是為了什麽，自己卻也說不出來，是給向日堯一個離別的禮物吧，今日一別，就是再也不見了。一想及此，從輕撚撥撫下攸然徹響的曲子，更是添了莫多的不舍悲涼。
臯閉上眼睛，想像那音韻是從心裏唱出來一樣，粉潤的雙唇輕啓：
如果你是水，我便是那魚；
如果你是浮雲，我願成那飄浮不定的風兒，在無盡遷移裏逐漸死去，只為了追随你。
就算淚水掩沒了自己，還是不會放棄。
只因為牽系；
緊握著你，從此讓我們不離分離。
如魚對水的愛戀，如風兒永遠和著浮雲；
這世界，此念永不及
你是我心中最深的惦記
我和你永遠的糾纏，經過了幾世的誓言，就像是最深的一首馀韻，誰都不遺忘
這是我最真的話
愛是唯一的，我能給你的一切
從最初開始約定的，再也不分離，不論你将在何處，總會相聚
沒能遺忘，你是我最美的誓言
潮起潮落，日月更替，你永遠是我，心中的牽挂
羅剎和魉魅，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
臯想，手腕上的紅紋可以說是清淅浮現了，豔紅如血，豐盈的力量在體內流動，此際臯的心卻有些浮脫，好像對某件事感到不确定。
紅袖她，現在應該已經熟睡了，直到他們離開、直到明天天明，都不會醒來的。
臯雙掌平放琴弦之上，讓白絲停上嗚動，在衆人鴉雀無聲的視線中站了起來。此時月光輕柔的從雲層透了出來，過了這些日子，月亮成了圓月，那柔和的月光盡情的撒落在那方站起身子的人兒身上，他微眯著眼睛的樣子，好像更加朦胧而瑰麗。
月華佳人！
不知道是誰先發出聲響，然後逐一跟進，整個長榮宮裏爆出驚豔的歡呼，臯的這首曲子，可以是說技驚四方，雖然不是多麽高明的曲調，但是配合臯淡淡而深遠的歌聲，倒是絲絲扣人心弦。
臯看著上位的那個人，他們之間的遙遠，讓臯看不清向日堯現在的表情。
他開心嗎？
這首曲子，正是當天向日堯彈給他聽的，宗月央做的曲子，現在被他拿來修改，又擅自添了詞，向日堯不曉得會不會生氣。
自己不會知道的。
臯微微一笑。
有點苦澀。
臯的表演是排在最後的，這麽一過，席間變成自由走動，可以随意和人敬酒，臯便是趁著此際離開長榮殿，回到自己的行宮裏。
一身紅衣是耀眼的，就算臯努力保持低調，他的離去，還是收盡向日堯眼底。
月華佳人 二十
更新時間: 09/08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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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行宮裏，臯遲遲不肯動作，站在月光潔亮的院子裏，羅剎和魉魅不解的望著他。
“主人，您想帶上紅袖嗎？”以為臯是在舍不得紅袖，魉魅這麽問。如果是的話，就把她一起帶走也無妨啊。
“不、不是……”臯搖著頭，心裏卻是困惑不已。
實在是，有些亂了…竟然會有點不想離開，竟然…會有些舍不得放下向日堯。臯就這樣站在中間搖擺不定，羅剎和魉魅見了臯如此，也摸不著頭緒。
國宴現在，應該已經結束了吧？向日堯他，知道自己要走了嗎？雖然之前有提過，但是他還記得嗎？
會不會在明天一早，尋不到他人而著急呢？臯一咬牙，知道這下是沒辦法說走就走了，他倏地擡起頭，堅定的看著羅剎和魉魅。
“我、我先去找一個人。”他說，“等我回來，我們就走。”
是的，一定要跟他說再見，一定得和向日堯道別。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一這麽想，臯的心情也輕松不少，利用魔力，他輕易的避開所有人的耳目，确定向日堯已經不在宴會上。他先到重天殿轉了一圈，沒見到向日堯的影子，這下臯便直往他上回闖過的寝宮過去，從窗子裏輕盈的先探過。
向日堯的寝殿裏，只有一盞微弱的燈火，房裏沒有其他的宮人，向日堯一個坐在那，獨自沉靜酌飲著酒。一向冷峻的臉孔在火光微微的映照下，竟然給臯一種脆弱的錯覺，看著向日堯一個人寂靜喝著悶酒的樣子，臯有點心疼。
向日堯顯然已經喝了很多，一下就伏在桌子上，臉色有些微紅，呼吸也很重，帶著醉意而濕潤的眼睛沒有閉上，忡怔著不知盯著什麽。
臯輕輕推開窗子，腳步極輕的靠近向日堯，向日堯一點也沒注意到他，臯蹲在向日堯身邊，輕輕搭上他的腿，擡起如星子般的眼睛看著他。
“堯……？”臯帶著些許不确定，怯怯的開口。
向日堯的眼睛眨了眨，好像終於認清眼前的人是誰。
猛地人一扯，将臯緊緊抱在懷裏，臯起先有些無措的扭動著，但最後仍是乖順的讓向日堯抱著，感受他的呼吸在頸間散開來，臯莫名的感到悸動。
“別走…別走……”向日堯喃喃著，捧起臯的臉輕柔的吻著。
臯覆上向日堯的手，閉上眼睛任他親吻，心裏卻有點不安。因為，向日堯知道他眼前的是誰嗎？
那瞬間，臯很怕向日堯喊出的名字會是宗月央。
但向日堯沒有，他叫他臯，這是第一次，從臯承認自己的身份至今，向日堯喊了他的名字。“臯…別走……”向日堯熱切的吻著他，彷佛在害怕臯下一刻就會不見似的，眉頭緊蹙。
臯的淚水一下決堤而出，滾落在頰邊，向日堯對於這冰涼的液體有些困惑，後來一一為臯溫柔的吻去。“臯…別哭……別哭…”他這麽安慰著，但臯的淚水卻越掉越兇。
不知道怎麽發生的，當臯意識過來時，他的衣服早就被向日堯褪得一乾二淨，整個人不知何時陷入了層層錦被之中，向日堯溫柔的撫摸著他，赤裸的肌膚相磨著引發熱度。
臯呻吟著，仰起頭接受向日堯在他身上種下一個個記印，沒有花廢太多力氣，向日堯沒受到阻擾的順利分開臯的腿，那白玉般透著垂涎欲滴的誘惑。
臯有些害羞，雖然這種情事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羅剎和魉魅并不會像這樣凝視自己的私處，他直覺的想攏起雙腿，卻被向日堯堅定卻溫柔的制住。下一刻，臯就感覺到自己身下的脆弱被向日堯給吞進。
被那樣炙熱的溫度包圍著，臯開始喘息，這時向日堯的手指也繞到他後方的花穴裏，試探的伸入一根指頭，那個地方十分有彈性的收縮著，二邊的刺激讓臯眼前一片花白，只覺得喘不過氣，無肋的嘤咛扭動。
不久臯就在向日堯嘴裏高潮，他茫然的攤著手，好像是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浮木，探入臯的手指伸了回來，向日堯擡起臯柔軟的身子，将火熱的欲望抵在入口處輕蹭。
“臯…臯…別離開我。”他喃喃的說。“說你不會離開我……”
早已經意亂情迷的臯，腦袋裏一片模糊，聽見向日堯這麽說，也不怎麽多想，就順著他的意思說：“我不離開你…不會…”臯迷蒙的望著向日堯，雙腿不自覺的收攏，将向日堯環得更緊。
“不離開你…”
得到想要的回答，向日堯很快的将自己送入臯體內。
臯仰起頭發出一聲急而短促的叫聲，向日堯就捧著那圓滑的臀部，猛烈而急切的律動起來，每次進入都像是要貫穿臯，每一次退出都是極為不舍。臯的全身透著情欲的迷亂，手臂上的紅紋顯得更為鮮潤，向日堯執起那只纖細的手臂，輕柔細吻著。
“臯…我愛你……”一個更為深入的撞擊，惹得臯是不成調的嗚咽著，腿被折曲到極限，臯無力随著向日堯而款擺。
愛？
臯渾沌的腦袋閃過一絲清明，愛…向日堯說愛他，臯覺得淚水流的更是奔騰無法收回，緊擁著向日堯，他哽泣不已，直到向日堯随著最後一次沖撞釋放在自己體內。
月華佳人 二十一
更新時間: 09/1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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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堯先醒了過來，頭因為宿醉而有些疼痛。
呻吟一聲，然後眼前出現烏黑的…頭發？向日堯的呼吸幾乎都要停止了，臯赤裸的、染滿情欲痕跡的身子正靠在自己懷裏！
那秀麗的人兒熟睡著，安詳的眼睫如蝶展翅般微微顫動，飽滿的紅唇…閃著充分疼愛過的潤澤。
向日堯吞了口口水，昨晚的一切逐漸清淅浮上腦海，在自己身下嬌喘呻吟的臯，那意亂情迷的眼眸揪著自己瞧，溫熱緊窒的美妙快感…
一想起昨晚的香豔辛辣，向日堯就覺得有股熱血轟地一聲往身下沖，抵著臯雪白溫軟的…身體上。
此時臯嘤咛了一聲，揉著眼翻身，一臉睡意惺忪的微睜著眼，那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讓向日堯差點失了理智。
“唔……”感覺到男人的欲望蘇蘇過來，臯帶著剛睡起的嬌憨語氣說：“堯好壞……”嘴上是這麽說，但是卻轉身往向日堯懷裏使勁鑽。
一大清早，而向日堯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那禁得起臯這樣挑逗？向日堯一反身，臯發出一聲驚呼，然後咯咯笑得枝花亂顫，欲拒還迎般做著微乎其微的抵拒，這讓男人欲火更旺，分開臯雪白的腿，開始新一回的活塞運動。
直到臯嬌紅著臉求饒，向日堯再次釋放在他溫熱的體內，二人皆是喘著大氣，維持著交合的姿勢，臯被緊緊抱向日堯懷裏。
汗濕的發糾雜在光裸的背上，向日堯親密的為他一一撫開，手指在他背脊上游走，讓臯是一陣酥麻的顫栗，閉上眼睛享受向日堯在他身上落下細綿的親吻。
“不行……我累了…”臯撒嬌似的說，一雙眼睛含嗔的揪著向日堯。“你還要上朝呢…堯。”
“知道還這樣勾引我。”向日堯微微一笑，緩緩的從臯身體退了出來，臯發出甜膩的呻吟，讓向日堯差點又把持不住進入他。
那些日子的思念，現在終於換來無數的綿纏，怎能叫向日堯不沖動？而且人兒還承諾了，不會離開自己…這讓向日堯的心都要飛上天了，連當初宗月央到從珂時，也沒這樣讓他心滿意足。
向日堯小心翼翼的将臯蓋個緊實，才喚來宮人進來。侍候皇帝的宮人看到臯出現在龍床上時，也是吓了一跳，這個宗清君，是那時候進來的？疑惑歸疑惑，宮人仍不忘向日堯吩咐将浴池準備好讓臯洗浴。
“你快走啦！”臯滿臉嬌羞的推著向日堯，宮人在一邊看傻了眼，那個笑得滿臉春風幸福的…真的是一向嚴峻冷酷的王上嗎？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洗……”
“你才不是想洗澡吧！”臯笑嚷著，撩起裏緊自己的被單就往浴間去，他從紗幕後探出頭，煞是可愛的對向日堯說：“你不可以跟進來哦！快去上早朝！”想想又好像不是很放心，臯又探出來再次叮咛，
“真的不行哦！”
那可愛又嬌憨的模樣讓向日堯莞爾，忍不住想逗他，不時在紗幕後探頭，讓臯是又嚷又叫的：“就說了你不可以進來！”
“我沒進去啊。”向日堯無辜的眨眼。
他是沒進去，只是站在入口看著美人入浴，就這樣一直逗臯直到他将被單扔出來，向日堯輕松的接下，然後終於穿戴好朝服出去。
臯一個人沉浮在溫熱的水中，宮女隔著紗幔，緊張的侍候著。
以前的宗清君雖然受到向日堯喜愛，可是他使終不領情，現在明顯是二情相悅了，身份是水漲船高，侍候的人自然更是小心翼翼，就怕惹了這主子不高興。
“出去吧。”臯一邊掬起水，然後淡淡的說。宮女連忙應聲，将擦身的薄毯和一些保養用品留下之後退了出去。
等寝房的門一關上，那層紗幔輕輕吹撫，那疊薄毯被張開，有個人溫柔的将臯抱了上來，臯連回頭不用回頭，就知道這雙溫暖的手是羅剎。
張開眼睛，果然是羅剎抱著自己。
羅剎将臯輕放在浴池邊的軟卧上，魉魅站在紗幔入口邊，一雙眼睛憂郁的望著臯，羅剎拿起宮女留下的乳液，擡起臯的腿，一分一寸的仔細塗抹著。
“主人，喜歡那個人？”羅剎用一種很輕，像是确認什麽般的語氣問。那口氣的淡漠，就好像是在問臯喜歡吃魚還是吃肉。
“嗯。”臯應了一聲。
魉魅扯緊了手中的紗幔，看著羅剎手中的細致腳踝，上面還有著粉紅的吻痕。羅剎倒沒有多大的表情，繼續為臯擦著身子。
“主人要讓他成為氏，還是伴侶？”
“…伴侶。”猶豫一會兒，臯輕輕的回答。
如果是伴侶，那就等於是相等地位了。
從此之後，羅剎和魉魅也必需跟著尊敬他，雖然不用受他的命令，但是如果臯允許的話，向日堯也是可以控制他們。一想到這點，魉魅手中的力道又更緊了一分。
他和羅剎，等了一夜…
結果主人遲遲不肯動身的原因，就是為了那個人類嗎？沒半點魔力的人類…連為主人涵養力量的用處也沒有，為什麽主人願意和他歡好呢？有了羅剎和自己，還不夠嗎？
不是的，自己和羅剎，只是氏。而那個人，才是被主人選為伴侶的人，主人喜歡他。
“對不起，讓你們等了一夜。”臯低下頭，羅剎只是淡淡一笑，眼底感受不到什麽情緒波動，那個淡然的樣子，卻讓臯的心莫名有些揪疼。
“羅剎……”十分委屈的語氣，臯好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
魉魅走了過來，為臯穿起衣服。
說不上什麽樣的心情，魉魅覺得好像被背叛似的，他一直以為，會永遠陪伴臯的人，只有他和羅剎，而現在卻出現這麽一個不相幹的人類，搶走了主人，怎麽能叫他不甘心？
“我們只是氏，不是主人所選的伴侶。”在看到臯和那個人在床上糾纏忘我的模樣時，羅剎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受傷，但是他仍是平靜的這麽告訴自己。
是的，氏只能是氏，永遠不會成為伴侶，也沒有資格傷心落淚。
月華佳人 二十二
更新時間: 09/1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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臯不曉得自己選擇了向日堯，對羅剎和魉魅無疑是大打擊。
臯從來只重視羅剎和魉魅，他們伴著臯許久，一直不離不棄，不只因為契約，而是發自真心的陪伴臯。雖然臯從沒說過什麽，即使是氏的身份，羅剎和魉魅原本也覺得這麽下去也沒什麽不好，但現在卻冒出個向日堯…
二只氏的天空，頓時風雲變色。
羅剎臉上還是溫和的看不出什麽，但魉魅的臉色就很不好，臯搞不清他們的想法，雖然隐約查覺眼前的二人有什麽不對，但又說不上來為什麽，只能獨自發悶。
梳洗完畢之後，臯就和二人回到行宮，一回到行宮，魉魅不吭聲的就跑得不知去向。
羅剎給紅袖下的安眠早解除了，她正站在內院裏，顯得很心神不寧，一看到臯回來，眼水馬上流了下來，紅袖嗚咽一聲，撲到臯跟前嚎啕大哭。
“清君，您回來了！您回來了……”
“紅袖！”臯吓了一跳，連忙要将她扶起。
“清君，別再這樣離開了！”紅袖哭紅了眼睛。“若您要走，也請帶走紅袖…不要留下紅袖…”她這麽一說，臯才想到，紅袖的責任就是照顧自己，而昨夜這樣的走法，想必是讓紅袖又驚又難受吧。
臯也對她有些不好意思。
勸哄了許久，臯跟她說自己是不會離開了，這才讓紅袖放心的破涕為笑，而她聽到自己和向日堯的事，就變得有些半喜半憂。
“這麽一來…清君的策封應該很快就會下來了。”紅袖說。
她是擔心的是，臯進入後宮之後有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呢？而且…紅袖偷偷望了羅剎一眼，嘆了口氣。“清君您要記得，既然成了王上的妃子，行為自然也要規矩點，不可以像以前那樣…胡來。”
“胡來？”臯有點莫名奇妙，看著紅袖盯著羅剎瞧。“我和羅剎魉魅…叫胡來？”
“您可是要成為王上的人，自然不能和他們厮磨了。”紅袖一臉憂心，就知道臯無法理解。“別說其他人了，就連王上知道，也一定受不了的。”
“為什麽？”臯覺得十分茫然，在自己的世界，就算有了伴侶，也不會因為跟氏斷絕關系啊。正常來說，咒師即使有了伴侶，還是會和氏交好，因為這樣才能不斷提升自己。
“為什麽…這……”紅袖也不曉得該怎麽說，吱吱唔唔老半天，才求救的望向羅剎。
“主人，這個世界的伴侶，不能接受和其他人的歡好。”羅剎說。“更別說您選擇的是皇帝，如果讓他人知道，會為您惹上麻煩。”
“可是…堯也會跟別人…？”臯困惑的歪著頭，如果沒搞錯的話，自己見過的那個蘇美人，也是向日堯的妃子吧？
“我的好清君，因為王上是皇帝啊！”紅袖快暈了似的。“後宮佳麗自然是不能少的！”
“那為什麽他可以跟別人，我就不行？”
“這……”
看著紅袖怎麽也沒辦法解釋，臯自然不當一回事。
對他來說，雖然他喜歡向日堯，但是羅剎和魉魅也是很重要的存在，要不準和他們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等向日堯處理完公事，回到景陽宮時已經過午了，他一心一意只想要抱著那溫暖的人兒。回到宮裏時，宮人卻向他回報，臯已經回去自己的行宮了，向日堯沒有太在意，又動身過去找臯。
他一踏進行宮，就是看見臯一臉委屈的纏著魉魅的樣子。
“魉魅，你生我的氣啊？”
“主人多心了。”
“可是，你都不看我。”
臯臉上滿是委屈，眼裏一片氤氲，好像下一刻就要決堤落淚。
魉魅沒辦法，只轉過身滿是無奈的說：“主人滿意了嗎？”
“你抱抱我麽……”臯伸出手，撒嬌的說。
魉魅拿他沒辄，只好順從臯的意思抱起他，将他高過自己的抱在懷裏，才讓臯露出一點高興的笑容。
那個昨晚才在自己身下宛轉承歡的人兒，滿臉緋紅嬌喘著的臯…
現在竟然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看到這，是正常的男人都沒辦法允許自己心愛的人就這樣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更別提向日堯還是貴為帝王，那禁得起眼前的這種刺激？
向日堯覺得自己好像被煽了一巴掌，早些的溫存，難道都是假的嗎？
臯怎麽有辦法，一下又投入別人懷裏？
正想上前發作，一只手搭上向日堯的肩，溫和而堅定的将他按住。
向日堯滿腹怒火的回頭，看見一個十分俊美妖異的男人淡淡的望著自己，不就是上次他看到臯吻的那個人嗎？
攔住向日堯的人，正是羅剎，他看了一眼在院子中抱著臯轉圈的魉魅，視線若有所思的回到向日堯身上，沒有多說一句話，他和向日堯點了個頭，示意他跟自己過來。向日堯雖然生著氣，卻還是懷著困惑跟著羅剎走進書房裏。
月華佳人 二十三
更新時間: 09/1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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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桌上擺著幾張紙，還有幾本琴書，置於最後薰著香的，是臯最喜歡的一把琴。
“我叫羅剎，剛才的是魉魅，我們是跟随臯過來的。”羅剎一進門就開口，也不管向日堯反不反應得過來。“我們是他的氏，即意是仆從。”
“氏……”向日堯好像一下就被搞胡塗了。
“主人有對你提起他的世界嗎？”羅剎問。
向日堯搖搖頭，這才發現自己對臯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憐。
“那邊有妖獸的存在，咒師會選擇它們或是魔力者定下契約，讓他們成為自己仆役，就稱為氏。另外，咒師也會利用氏提升自己的力量…透過交合。”羅剎淡淡的說。“我和魉魅，并不是人，我們是妖獸。”
“交合？！” 對了，臯之前要求自己抱他時，也說過什麽恢複魔力的話…向日堯一下臉色慘白，這麽說，臯早在和自己之前就…
向日堯只覺得一陣暈眩，自己被臯耍了嗎？至始至終，他只是要利用自己恢複力量嗎？
“請你不要想太多，主人是喜歡你的。”彷佛看穿了向日堯的想法，羅剎輕皺起眉頭。“他的力量早恢複了，若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留下。”
“喜歡我…”向日堯自嘲的一笑。“喜歡我的話，怎麽又會和你們在一起…”
“臯來自不同的世界，你別以為他的思想會和你們一樣。咒師和氏，在我們那邊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羅剎說。“如果你不能接受，就早些對臯說清楚，別拿這點來怪他，讓他傷心。”
說清楚什麽？要臯別再和他的氏搞三拈四的嗎？要臯遠離他的氏嗎？
向日堯看著面無表情的羅剎，這一定是不可能的，否則的話，這個人怎麽會如此淡然的說出來呢？
臯一定不會肯的，從剛才他和那個魉魅的樣子就能知道。
“…你就能接受嗎？”向日堯喃聲說。“像這樣，和其他人分享愛人……”
羅剎突然對他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像是憐憫，又像是對自己說話似的：“我們只是氏…”
“那麽，現在臯也要将我當作氏來看嗎？”
“別太看得起自己了，人類。”羅剎淡淡的說，他的眼中還有剛才的微愁。“你沒有半點魔力，也不能做什麽，對臯沒有多大功用的。”
是啊…臯好像說過，他那個世界，十分重視力量權力。
向日堯想，可是他卻和自己…
“臯不打算将你當成氏，而是伴侶。”
向日堯擡起頭望著羅剎。
“因為他喜歡你。”羅剎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請你，不要讓主人傷心。”
“那麽，他就能這樣讓我難過嗎？我和你們的确是不同世界的人。”向日堯說。“我當然沒辦法接受我的人還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羅剎的表情已經恢複平時的模樣，聽見向日堯的話，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坐擁一整個後宮，那又怎麽說？”向日堯一下怔住了，是了，他擁有一整個後宮，而且…還是不得不擁有。
“你不能接受臯有我和魉魅，卻又要臯接受你擁有這麽多女人？”羅剎冷笑一聲，轉身離去。“皇帝這種東西，不管過了多久，還是如此自私。”
自私嗎…根據從珂的國規，是不能立男子為後的。
就算自己排除異己，給了臯名份，遣散後宮，專寵他一人，臯也無法幫他生下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