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威特斯城
十二月七日,天空停止了下雨,只是天色還有些陰暗。
納斯達帝國西征中路軍浩浩蕩蕩地大步前進,一路之上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直逼威特斯城。在中午時分,他們就看到了這座城市。
威特斯城是一座大城,城牆堅固,但比起邊境重鎮克頓城來說仍是差了些,但與克頓城一戰不同的是,此刻站在城牆之上的托蘭手中,擁有了整整二十萬的兵力。
可是,他面對的卻是五十萬的納斯達帝國精銳,還有久負盛名的巴茲。
托蘭在心中苦笑了一聲,卻沒有在臉上露出任何表情。
戰場上吹來了冬季裏冰冷的風,拂過他的臉龐,感覺到了涼入心底的寒意。不知怎麽,又想起了克頓城那一戰地獄般的情景。
也許,還要再經歷一次吧?
托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站在他身緣睦啄賞着城下納斯達帝國的士兵們在軍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在弓箭射程之外集結,擺開了陣勢。随着大部隊源源不斷地開來,陣勢越來越厚實,然後開始向兩邊延伸,順着威特斯城的結構,緩緩合圍?
城牆上站滿了瑪咯斯士兵,每一個都全神戒備,看着城下那似乎無窮無盡的納斯達帝國士兵仍然在不斷湧現。
一片寂靜。
仿佛聽到了心跳聲。
托蘭突然用手一指,低聲對雷納道:“你看,那就是納斯達帝國皇帝巴茲。”
雷納一驚,順着托蘭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威特斯城的正前方,與其他不停移動的部隊不同,有将近五萬人的騎兵部隊肅立不動,全副裝甲,警戒着威特斯城裏的一舉一動。在這支騎兵部隊的最前方,有兩個衣着與衆不同的男子,正對着城牆上指指點點,不時的還發出一陣笑聲。
顯然,他們很是放松。
“還有一個你應該認識了。”托蘭看着他們,道。
“是拉凱爾。”雷納恨恨的道。
“巴茲禦架親征,可知其必勝之意。”托蘭淡淡道,“巴茲年歲雖大,又是皇帝之尊,但他精通兵法,這幾十年來納斯達帝國國力急劇膨脹,對外戰争幾乎戰無不勝,他起了關鍵作用。你看他雖然兵力上占了絕對優勢,但并不因此掉以輕心,反而以重兵壓住陣腳,以防我軍從城中突襲而出。”
他搖了搖頭,道:“又是一場惡戰。”
雷納皺了皺眉,看着城下如蟻群般漸漸合攏的敵軍,忽然道:“大人,你認為蘭特将軍的計劃行得通嗎?”
托蘭望了他一眼,卻不回答,只笑了笑,就把眼光移開了。
雷納搞不懂托蘭的意思到底是什麽,卻也不敢再問,這時又想到一事,道:“大人,我們出征的前一天,愛德華四世陛下召你進宮,不知道有什麽事?”
托蘭下意識地往東方赤蘇城的方向看了看,道:“陛下是找我閑聊,随便說說話而已。”
“閑聊?”雷納又吃了一驚。
托蘭笑了笑,道:“陛下他老人家雖然體弱多病,但心裏可是清楚的很,什麽事都瞞不過他的。他知我心中對朝廷裏還有些顧慮,所以給我說了說,好讓我放心。”
“哦,”雷納這才明白了過來。
“另外,”托蘭居然又道,“他老人家還托我轉交一件東西給蘭特。”
雷納睜大了眼睛,道:“咦,那時蘭特将軍應該還在王都啊,陛下為什麽不召見他,親自給他呢?”
托蘭臉上浮起了一絲暖意,道:“陛下他想到了這是蘭特在出征前帶在王都的最後一天,所以不願去打擾他,好讓蘭特和他妻子好好的過上一天。”
雷納笑着點點頭,卻又立刻被另一件事給吸引了注意力:“那不知道陛下給他的是什麽啊?”
“是一件瑪咯斯王家歷代相傳下來的武器,據說是開國皇帝聖·瑪咯斯所用的傳奇利刃,不過它放在一個大盒子中,我也沒看到是什麽樣子?”
“是偉大的聖·瑪咯斯的兵刃嗎?”雷納頓時露出了羨慕的表情,“真想看看啊。不過說起來我長這麽大都沒聽說過有這個東西流傳下來啊?”
托蘭淡淡道:“這不奇怪,其實這把兵刃的紀念意義更大過了實用,幾百年來都是瑪咯斯王家祭祀先祖時拿出來用一下,其餘時間就都收藏起來了,所以不怎麽出名,除了王家成員之外,只有少數高等貴族知道有這件聖物。不過,說起來這件兵刃的名字你一定是聽過的,不止是你,甚至全瑪咯斯的人都是知道的。”
“什麽?”雷納大吃一驚,搜腸刮肚卻也沒想出什麽頭緒,只得道:“不會啊,我一點也沒有印象。”
托蘭笑了笑,道:“據說當初聖·瑪咯斯極其喜愛這把兵刃,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在他建立瑪咯斯王國之後,不顧手下人的反對,堅持以這把兵刃的名字來命名了新王國裏王都的名字。”
雷納再也合不攏嘴了,道:“難道,難道它的名字是……”
托蘭正色接道:“不錯,這把傳說中的兵刃的名字就是‘赤蘇’!”
五十萬的大軍,把這座城市嚴嚴地圍了起來。納斯達帝國的士兵們開始在陣勢後邊築營,因為你總不可能對一座由二十萬人據守的大城來指望一時半會就攻了下來,而且不做任何準備,一窩蜂地往上沖。
巴茲依舊站在軍隊的正前方,一邊神采奕奕地看着這座城市,一邊聽着探子們最新傳回的情報。聽着聽着,他皺起了眉頭,在探子說完之後,問道:“怎麽才二十萬人,而且還是托蘭守城。還有三十萬的軍隊以及那個叫蘭特的年輕主将呢?”
探子猶豫了一下,道:“最早時的确是蘭特帶着五十萬大軍進駐了威特斯城,但傳聞因為我南路大軍的烏勒王子攻勢猛烈,已經隐隐有威脅瑪咯斯王都赤蘇城的危險。蘭特被迫親自帶領三十萬人前去阻攔。”
巴茲冷哼一聲,道:“他只有這五十萬人,居然還敢分兵,我倒真希望他是這般愚蠢。”說着讓那個探子下去休息,轉頭對拉凱爾道:“你怎麽看?”
拉凱爾微一沉呤,道:“這個傳聞多半是假,搞不好就是瑪咯斯軍放出的。他選了我軍主力作為決戰對象的确令人驚訝,但既已如此則不可能再分兵,否則這場戰争也差不多結束了。以臣看來,只怕這個叫蘭特的年輕人,多半率領三十萬瑪咯斯軍埋伏在附近,妄圖等我軍集腥力攻城時偷襲我軍,以此取勝。陛下當不可不防。?
巴茲點頭微笑道:“你的想法和朕不謀而合,只是,”他冷笑了一聲,“朕豈會輕易地上了這個大當。如此雛子,居然小觑于朕。朕今日就來個攻城打援,朕倒要看看,這座威特斯城,他蘭特倒是救也不救?”
拉凱爾笑道:“陛下聖明。若不救,則托蘭二十萬大軍被我圍困于此孤城之內,先不說糧草飲水,在我五十萬大軍威懾之下,誰有把握他能守多久?若救,則他全部實力暴露于我軍面前,來一場實力硬撼,嘿嘿……他卻又偏偏分兵兩路,實力大損。這一次瑪咯斯實在是作繭自縛,看來陛下消滅瑪咯斯的心願很快就要達成了。”
巴茲大笑,笑聲極是響亮,以致于周圍的士兵都看了過來。笑了一會,他才慢慢收住笑容,指着威特斯城道:“待朕攻下此城之日,就是瑪咯斯喪鐘敲響之時。”
拉凱爾肅容道:“願陛下早日達成心願。”
巴茲點點頭,忽又想到一事,道:“剛才說到這城裏的糧草不夠,眼看現下已經是冬天了,我軍自己的糧草情況如何?雖然我派了重兵防守,但還是要小心些。”
拉凱爾道:“陛下放心,我國籌備攻略瑪咯斯事宜怕沒有二十年之久?各種糧草馬料都準備充足。同時克裏斯汀王子在朝中也一力統辦,雖然冬天路較難行,但想來不會發生遲滞現象。另外,由于我軍分三路攻略,基本上堵死了瑪咯斯大股部隊繞到我軍後方襲擊我糧草部隊的可能性,所以以臣看來,幾乎萬無一失,還請陛下寬心。”
巴茲拍了拍拉凱爾的肩膀,以示欣慰,然後轉過頭看着威特斯城,“嘿嘿”冷笑了兩聲。
下午,陰暗的天空稍稍亮了些,但還是看不到陽光。
這是個陰霾的午後。
數十萬的軍隊在城牆上下對峙着,戰場上特有的肅殺氣氛,在這個天地間緩緩飄蕩。
馬匹不時發出了低沉的嘶鳴,仿佛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大戰前風雨欲來的味道,越來越濃,就算是久經沙場的戰士,卻依然有些呼吸急促。
拉凱爾從後邊隊伍中策馬走出,走到巴茲的身後,低聲道:“所有的探子,影哨和輕裝偵察騎兵都派了出去,在方圓百裏之內詳細搜查,追蹤蘭特的三十萬軍隊。一有情況,即可回報陛下。”
巴茲面無表情,點了點頭。然後望着面前的那座城市,淡淡道:“開始吧。”
拉凱爾在馬上一欠身,回身傳令下去。
仿佛無形的手在軍中傳遞,所到之處,起了一點點的波動,但立刻又平靜下來。
每一個士兵,都抓緊了手中的兵器。
生與死的邊緣,什麽才是最可靠的朋友?
空氣越發緊張,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勇敢的外表下,你可有那一絲絲的畏懼?
在那即将到來的前方,等待着的是什麽?
是光明女神勝利的歡呼?
還是冥神猙獰的懷抱?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一層波動在最後一處陣列中消失了。
時刻到了嗎?
“诤!”
那一聲清脆而帶着些許瘋狂的拔刀聲。
帝國皇帝的手,指向了那座城市。
剎那間,廣闊的瑪咯斯大地之上,無垠的天穹之下,悲壯而略帶悲哀的塵世間,如蟻群般密密麻麻的幾十萬士兵,高呼着“皇帝萬歲”,向着城牆沖去。
天色那麽的,亮了一下。
箭如雨下。
跑在前端的士兵用盾牌護住自己的身體,拼命地向前沖去。
這個世界已沒有了我的退路。
只有前進!
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
往前,往前!
箭石尖銳呼嘯的聲音劃破了天地間,射向他渴望的人類的血肉。
你聽過鋼鐵釘入身體的聲音麽,你見過強勁的弓箭把士兵當胸穿透而餘勁未竭的把他整個人掀翻在地麽?
幾乎在同一時刻,在最前端的士兵都以近乎整齊的姿勢倒了下去,人類的戰争,總是要有人先死去的。
他們是第一波。
紅色的鮮血快活地流淌着,開始染紅這個世界。
後面的士兵咬着牙,握緊了刀刃,向前沖去。
踩過了戰友的屍體,包括那些未曾死去只是受傷的人。
“不要……”尖銳的驚叫聲在這個時候那麽的無力,沒有人會去多看一眼。
當你滿眼都是倒地的屍體,當你聞的都是鮮血的味道,當死亡就站在身旁觸手可及,你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呢?
象踏過水窪一樣,踩過了鮮血向前而去。
是什麽,染紅了你的眼睛?
越來越多的納斯達士兵攻到了城牆之下。
站在城牆上的瑪咯斯士兵們不停地拉弓射箭,他們幾乎已經用不着瞄準。城下蜂擁而來的納斯達士兵擁擠不堪,只要射出箭就會有鮮血迸出。
不停的有人倒下死去,然後他們的身體被同伴當成了墊腳石。在兇猛的戰士奮力往上進攻時,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腳下的物體,發出沉悶的骨折聲。
鮮血甚至已經濺滿了威特斯城的城牆。
令人作嘔的味道,卻沒有人注意到。
為了生存的渴望,讓自己失去常人的感受。
第一個納斯達士兵從雲梯上沖上城牆,當他剛跳落到地面,立刻被蜂擁而至的敵人亂刀分屍。
第二個……
第三個……
第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呀……”
瘋狂的殺戮着,奮力地抵抗着,人們為了什麽而互相争鬥?
這個世界充斥了欲望,是什麽模糊了你的眼睛?
本能的呼喊着,用盡了全力。偉大的神啊,請讓我活下去!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死!
奮力的戰鬥着,人世間最勇敢的人在彼此殺戮着!
這世間有神明麽?
如果有他一定在笑吧
厮殺聲響徹天際。
兩個小時後,瑪咯斯軍打退了納斯達的第一次進攻。
整座威特斯城象是洗了個血水的澡,全身上下變成了紅色。只不過由于在冬天冰冷的風中,那血已成了暗紅色。
納斯達帝國西征北路軍。
夏爾蒙堅持把那個紫瞳女子帶在身邊,讓許多人很是驚訝,但由于暗黑法師的權勢地位,卻沒有多大的反對聲。只是在能夠和他說幾句的朋友中,卻都是一片反對聲。
夏爾蒙對此的反應是:一概不理。
因為沒有人喜歡這個傳說中冥神的後裔,所以夏爾蒙把她安排在了自己住宿的地方。因為軍中簡陋,而且他也不願意特別派出人(自從那日奇怪的事不知怎麽傳開後,也沒有人願意)來服侍這個紫瞳女子,于是,這個女子在這次西征中就和他同吃同住,只不過,在晚上睡覺時,夏爾蒙讓人在外間為自己另打了一張床。
這日,夏爾蒙處理完公務,看看天色已晚,走回了自己的營帳。
一進門,他就看到了那個紫瞳女子很少見的沒有縮在床上或呆在陰暗角落,只見她怔怔地站在房間裏的光明處,正對着門,看着剛走進來的自己。
然後,她似乎吓了一跳似的,反射一樣的向後轉身,就想回到那個暗處。
“你等等。”夏爾蒙喊了一聲。
紫瞳女子怔了一下,緩緩地轉過身來,看着黑袍男子。
夏爾蒙一窒,剛才只是看她轉身就叫了出來,現在卻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他才對那女子道:“你別老呆在暗處了,沒事也出來走走吧。”
那女子看着他,妖異的淡紫色瞳孔在房間的燈火中閃閃發光,有那麽令人心跳的魅惑。
她呆了半晌,才似乎有些勉強地點了點頭,站住了腳步。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傑夫的聲音傳了進來:“夏爾蒙大人,我可以進來嗎?有軍情報告。”
夏爾蒙看了那紫瞳女子一眼,只見她在聽到傑夫的聲音後本能地往後一縮,但在看到暗黑法師的眼神後,她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站在了原地。
“進來吧。”夏爾蒙道。
傑夫強壯的身體出現在了這個房間,那女子身體一抖,往夏爾蒙的背後靠了過去,把自己的半個身子都藏在了黑袍男子的背影中,只有從側面偷偷地看着這個剛進來的男人,然後目光上下大量着,逐漸移到了他腰間的長劍上。
傑夫有些驚訝地看了紫瞳女子一眼,說實話他是很不贊同夏爾蒙大人和這個女子有很親密的關系的,但他很明智地沒有去多管這些事。之後,他定了定神,對着夏爾蒙道:“剛剛收到了消息,巴茲陛下率領的中路軍已經包圍了威特斯城,目前正在攻打中,形勢很好。”
夏爾蒙點了點頭,道:“那瑪咯斯方面是什麽情況?”
傑夫有些疑惑地道:“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威特斯城是托蘭帶領着二十萬人在堅守,而瑪咯斯軍主将蘭特卻帶着三十萬士兵神秘失蹤了。”
夏爾蒙皺了皺眉,正潛心思索,忽然發現從自己身後,那紫瞳女子怯生生地伸出了一支手,向着傑夫腰間而去。
傑夫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那支手停在了半空,停頓了一下,緩緩地收了回去。
夏爾蒙轉過身,看着紫瞳女子,柔聲道:“你要什麽?”
紫瞳女子不答,只看着傑夫腰間。夏爾蒙和傑夫都順着她的眼光看去。
那是一把長劍。
傑夫的臉色變了變。
夏爾蒙看着她淡紫色眼中隐隐閃爍着的渴望的光芒,腦中閃過了那一天她奇怪的反應,猶豫了一下,終于道:“傑夫,你拿把劍給她。”
傑夫驚訝地看着暗黑法師,在弄清楚他不是開玩笑之後,很明顯的有些不大同意,但還是走出帳外,從站崗的士兵身上拿了一把劍進來,遞給了紫瞳女子。
那女子幾乎是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然後居然向着夏爾蒙微微地笑了笑,仿佛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之後,她稍稍後退幾步,移到房間中的那張桌子上旁,借着桌上點亮的燈,仔細地看着這把劍。
看了她兩眼後,夏爾蒙又把眼神回到傑夫的身上,道:“你對此有何看法?”
傑夫搖了搖頭,道:“按道理瑪咯斯既然要和巴茲陛下決戰,就不該再分兵才是。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搞不清楚了。”
夏爾蒙緊皺眉頭,半晌才道:“瑪咯斯軍不會這麽簡單就被打敗的,盡管不大可能,但我們還是要小心蘭特會率領那三十萬人前來攻擊我們。你等下立刻傳令全軍戒備,不可大意。”
傑夫點了點頭,又道:“此外,夏爾蒙大人,巴茲陛下這兩天似乎也加快了攻勢,到現在已經打到了威特斯城下,相比之下,我們北路軍的速度就慢了,是不是應該要加快一點速度了。”
夏爾蒙沉呤了一會,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麽從明日起,我們也加快行軍速度,目标就是北路大城卡裏古……”
正說到了一半,只聽得一陣破空之聲,随之而來的是一聲悶響,兩人回頭看去,只見那紫瞳女子手持長劍站在房間中央,她面前的那張桌子卻發出了難聽的“嘎嘎”聲,忽地,從桌子正中心出現了一到裂痕,越來越大,“砰”的一聲竟裂成了兩半倒在地上。
在那桌上燈火掉在地上熄滅之前,夏爾蒙和傑夫兩人都看到桌子上的那個裂痕十分光滑,肯定是用利刃砍開的。
燈掉在地上熄滅了,突如其來的黑暗沖了進來,把三個人的身影緊緊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