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蜂吻你是怎麽了? (1)

金蜈部那個被洞穿胸口的人被扶下了山脈。

而白瞳部的毒倉傷得也不輕, 可以說是致命的傷了,但他居然選擇繼續留在山脈中。

金蜈部的人臉色更加不好了, 別人不僅比他們厲害, 還比他們狠, 傷成這樣都還要繼續戰鬥。

白瞳部心中的苦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飛沙扶着毒倉躲了起來,“你傷得太重, 根本無法戰鬥。”

毒倉哇的吐了一口血,搖了搖頭, “你一個人根本無法面對接下來的戰鬥,我留下來還能讓我的巨獸制造毒霧牽制他們。”

飛沙臉上一臉的悲傷,這是在用生命争取一線生機,也不知道他們狩獵隊的其他兩人什麽時候能夠趕來。

金蜈部又失敗了一個狩獵隊, 也被打出了火氣。

兩個白瞳部的年輕人, 居然打敗了他們這麽多只狩獵隊。

金蜈部能夠上去決鬥的狩獵隊也就那麽幾只而已。

心中的憤怒甚至讓他們忽視了山中的毒瘴,奮不顧身的發動了攻擊,有些不計代價的感覺。

這也是飛沙最怕的, 這樣他無法拖延更多的時間。

山脈中飛沙以一敵三,兇悍無比,巨獸的吼聲将戰鬥推向了白熱化。

白瞳部的槍術的确十分了得, 以一敵三的情況下,飛沙居然将其中兩人掃下了巨獸背上, 撞擊在石壁上直接暈了過去,但飛沙自己也從他的巨大的飛蛾上跌落。

金蜈部的人剛要露出高興的表情,但他們金蜈部的那人卻突然倒下了, 奮不顧身的攻擊,讓他忽略了他身上沾滿了那只巨蛾的磷粉。

金蜈部又一只狩獵隊失敗,但飛沙也快不行了,艱難的爬起來,哪怕他的槍術再厲害,也不可能同時防住三個人,捂住身上一個個被石槍洞穿的血洞,手上的石槍插在地上,整個身體靠在石槍上才不至于跌倒,然後看向山下,眼睛中都是決絕,“下一隊。”

金蜈部的人沉默了,莊禹也沉默了。

如此慘烈都還要繼續,到底是什麽樣的原因讓他們做到如此,僅僅是為了那虛無缥缈的榮耀嗎?

莊禹看着這個可能比他還小滿身血洞的少年,他分明能感覺到對方那股子視死如歸的悲傷。

名利真的就那麽重要嗎?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

金蜈部的人一咬牙,“既然他們想死,就成全他們。”

對方兩人現在都這樣了,金蜈部的人傷得更多,但按照規定,他們是可以車輪戰的,直到無人可用。

金蜈部的狩獵隊開始進入山脈中,為了一擊必殺,這次進去的是金蜈部最厲害的狩獵隊,也就是狩所在的狩獵隊。

狩上次被飛沙用石槍洞穿胸口,如今居然又站在他的巨蟒上,提着石槍進入了山脈,綁在他身上的獸皮還能看到滲出來的血絲。

可見金蜈部也是被逼迫到了沒有辦法的地步了。

狩他們的狩獵隊出場,也意味着,金蜈部再沒用可以出場的狩獵隊了,他們是金蜈部最厲害的狩獵隊,是壓軸的存在。

狩和他的人直接面對飛沙和毒倉,看着兩個臉色慘白的白瞳部的人,牽強的用手提起石槍指着他們。

哪怕是敵人,狩也不得不佩服對方,戰至最後一刻也要堅持下去的勇氣。

“你們知道繼續戰鬥下去的結果會是什麽。”狩開口道。

飛沙和毒倉臉上露出悲哀和堅定,“為了我白瞳一族,唯死而已。”

狩一愣,不是為了名聲和榮耀嗎?

狩後面一個臉上一條刀疤的男人陰狠着臉,“和他們說這麽多幹什麽,他們傷了我們那麽多族人,今天休想活着出去。”

敢來挑釁,就要有被殺死的覺悟。

狩看着兩個站都站不穩的少年人,提起了石槍,“殺!”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他們金蜈部被人欺負上門還沒有點表現,是不是以後誰都可以欺負到他們頭上了。

其他的部族,可不建議擴大一點自己的狩獵地盤。

他們這是在護衛金蜈部的顏面,也是在做給其他人看,他們金蜈部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碰。”

石槍沖刺而出。

飛沙和毒倉如同兩個炮彈被撞了出去,壓斷了一棵又一棵的樹枝。

哪怕他們用他們的眼睛捕捉到了刺來的石槍的軌跡,但他們的身體也僅僅是讓他們提槍防禦了一下,沒有讓對方的石槍刺入他們的身體。

但巨大的力道還是讓他們倒飛了出去,鮮血在空中飄灑,是那麽的鮮豔刺目。

今天,白瞳部的這兩人,注定要死在這裏。

狩和他的隊友的石槍并沒有停,緊跟着追了上去。

觀戰的金蜈部的人臉上的表情也放松了,終于要結束了。

石槍提起,眼看就要直接刺入兩個躺在地上,全身都是鮮血的人身上。

但……飛沙和毒倉笑了,詭異的笑。

耳邊都是嗡嗡的聲音,非常的低頻,但聲音的頻率特別的高。

狩和他的隊友眼睛突然鼓了起來,特別是太陽穴的位置,猛地向外凸起,那聲音在他們腦中,像要将他們的腦漿都給震蕩出來一樣。

整個腦袋特別的脹痛。

連刺出的石槍都收了回來,按住脹痛的腦袋。

狩忍住脹痛大吼了一聲,“防禦,有人來了。”

飛沙和毒倉看着天空中一只巨大的七星瓢蟲,那七星瓢蟲正扇動着薄薄的翅膀,因為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空氣在波動一樣,巨大的七星瓢蟲背上,正站着一個白瞳青年。

飛沙和毒倉臉上都是笑容,甚至咳着血都在笑,他們等到了,他們狩獵隊的人終于趕到了,“瓢,靠你了。”

狩捂住快要爆炸的腦子,“終于肯出來了嗎那又如何,憑你一個人也改變不了戰鬥的結果。”

那個叫瓢的青年根本不說話,提着石槍站在巨獸背上就沖了下來,速度好快。

而狩他們,聽着煩人的聲音,有這聲音幹擾,根本無法戰鬥。

對面白瞳部的人站在那只七星瓢蟲身上,直沖而下,巨大的慣性帶起巨大的沖擊力。

“轟!”

人直接被挑飛。

那只七星瓢蟲一擊之後也不停留,繼續拔高,飛到空中,然後再次俯沖。

有那讓人頭痛欲裂的低頻的聲音,根本讓人無法反擊。

這聲音有多厲害?地上飛沙和毒倉已經在痛苦的打滾,聲音從來都是敵我不分的。

戰鬥又回到了最緊張的時候,原本金蜈部的人以為勝利在望,但他們忘記了,一個狩獵隊最少都是三人。

狩的胸口的血都滲了出來,他的那只巨蟒開始盤成了一圈,将他盤在中間。

瓢本來是想先解決這個受傷的人,但每次俯沖下去,那只巨蟒就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向他咬來,讓他無功而返,這條巨蟒受到聲音的影響似乎有限。

不過狩他們是被這聲音折磨得抱住腦袋痛吼了,時間越久,腦中的痛苦越嚴重。

飛沙和毒倉也差不多,腦子都要炸開了,平時瓢不會用這招的,因為根本不分敵我,但現在,他們兩已經沒有戰鬥力了,哪怕承受痛苦,他們臉上也是笑容,只是現在的笑的樣子,實在太過詭異。

現在的場面十分的詭異,除了那個站在七星瓢蟲背上的人,山脈中所有的人都在抱着腦袋翻滾。

哪怕莊禹他們離得那麽遠,聲音傳來,都讓他們一個勁用手掌擊打腦袋。

“媽呀,這聲音太可怕了。”

莊禹也是抱住腦袋,額頭的青筋都露出來了,沒想到居然有這麽神奇的生物,居然能制造出人類無法接受的頻率的聲音。

他們尚且如此,狩他們可想而知,無論是狩他們還是飛沙毒倉,鼻子都開始流血了。

這聲音能殺人。

白瞳部,作為曾經的戰族,實力的确要比金蜈部強太多。

但狩他們作為金蜈部最強的狩獵隊,也不是一無是處。

狩忍住腦中的疼痛,大吼道,“地蚓,将我們都拖進地下。”

聲音一落,突然,地面破開,一條條觸須從地下伸出,拖着狩他們就鑽進了洞裏面。

隐約可見,地下似乎有一只長着觸須的怪獸。

天空的瓢都詫異了一下,金蜈部居然有這麽奇怪的巨獸,潛入地底,的确能将聲音隔絕一大部分。

更可怕的是,那觸須居然将飛沙和毒倉也一起拖了下去。

瓢趕緊大喊道,“他們認輸,他們會立馬離開山脈。”

那觸須猶豫了一下,最終将兩人放下了,因為開始的時候,白瞳部的人也讓金蜈部受傷的人離開了山脈,并沒有趕盡殺絕。

狩他們的其他巨獸,也跑入山脈躲了起來。

整個地面都空了,只剩下地表一個個的洞。

瓢駕駛着他那只巨大的七星瓢蟲在地面飛來飛去,也沒有任何辦法。

莊禹他們也松了一口氣,聲音終于小了下來,又看看地面的洞,這個世界的物種還真是千奇百怪。

狩他們作為金蜈部最厲害的狩獵隊,也還是有些能力的。

地下,狹小的空間,狩,地蚓,還有那個臉上有刀疤的大漢,正深深呼吸着,緩解腦中的痛苦,然後道,“現在怎麽辦?我們一直躲在地下也不是個事。”

狩皺着眉,“本來想用地蚓的巨獸出奇不意的偷襲贏得戰鬥,沒想到為了保命現在就用了,他有了防備,想要再出其不意傷他就難了。”

三人對視一眼,白瞳部的年輕人還真是讓人生出一種無力感,也不知道那些正真的戰族得厲害到什麽程度,他們金蜈部還是太小了,偏居一隅,見識還是少了些。

“那聲音聽得越久,腦子越受不了,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會我們一起沖出去,頂着聲音和他正面打,只要能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他,他巨獸發出的聲音我們還是暫時能忍受的。”

“還不信我們三個金蜈部最厲害的巨獸戰士,同時攻擊他,他能頂多久。”

狩點點頭,“地蚓,讓你的巨獸将洞打遠一點,我們鑽出去後藏好,然後找機會先手,一舉拿下他。”

此時,瓢還在地面那幾個洞上面飛,那幾個洞剛好和人差不多大小,但他不敢貿然進入,沒有他的巨獸的協助,他不可能以一敵三。

瓢皺着眉,該如何逼迫他們出來?要是毒倉還在就好了,可以讓他那只瘌蛤蟆對着洞口向裏面吹毒煙。

想到這,瓢眼睛一閃,然後找了些柴火開始燒了起來,上面鋪了一層剛從樹上折下來的濕潤的樹枝,不一會兒就濃煙直冒,瓢開始往洞裏扇濃煙。

而從其他地方打洞出來,繞過來的狩他們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小子好毒。

山脈外,飛沙和毒倉看得一臉的焦急,瓢這個傻子,簡直是笨死的,平時腦子就不怎麽靈活,他就沒有想過,對方的巨獸能打洞,難道不會從其他地方出來?

但他們又不能提示,提示就壞了規矩,算他們輸。

狩三人眼睛一亮,機會。

瓢還在往洞裏面扇濃煙,要準确的将濃煙扇進去,他的七星瓢蟲飛得比較低。

“嚓。”

突然間,他背後的地表裂開一個洞,一條觸須飛射而出,直奔那只七星瓢蟲。

瓢一驚,就要升空,可是天空中突然飛來了一只長着兩個腦袋的大鳥,鳥上站着一個臉上有一條刀疤的大漢,一槍刺下,封住了上空。

瓢一驚,變異的巨獸,這東西可不多見,金蜈部最厲害的狩獵隊,還是有些好東西的。

這一猶豫,那射來的觸須直接纏到了七星瓢蟲身上。

狩他們三人,多年以來一直一起狩獵,配合的默契不是一般狩獵隊能比的。

七星瓢蟲被觸須纏繞上,狩的巨蟒也射了過去,然後整條巨蟒都纏在了七星瓢蟲身上,開始一圈一圈的收縮,張開血盆大口就咬向七星瓢蟲的脖子。

狩,地蚓,還有那個刀疤大漢也同時将石槍刺向了瓢,三打一,瓢的巨獸被纏住掉到了地上,根本無法扇動翅膀。

飛沙和毒倉臉都黑了,完了,果然瓢這小子是被笨死的。

瓢即便如此,也表現出了他的兇悍,只是最後還是被一柄石槍釘在了樹幹上,擡了擡手又無力的放下了,他根本使不上力。

贏了?

金蜈部的人一愣,他們終于贏了嗎?

付出了所有的狩獵隊的失敗,最後還是在他們族中最厲害的狩獵隊的配合下贏得了勝利?

只是還沒來得及高興,狩他們三人背後,突然發出了奇怪的響動。

一只十尺高的大公雞,如同戰神一樣從山脈中走了出來,挺拔的身姿,鋒利的爪子,所過之處,地面被那爪子抓得四分五裂,大公雞的背上,站着一個中年大漢,白色的眼睛,巨大的石槍。

“好大一只咕咕鳥。”莊禹他們都看傻了,好大好猛一只戰鬥雞。

那大公雞居然沒有發起偷襲,而是直接走了出來。

狩的眼睛都縮了起來,“昴,白瞳戰族還跟随五帝征戰的時候,唯一活下來的巨獸戰士。”

白瞳戰族的确沒落了,當時就只剩下了昴一個巨獸戰士,像飛沙,毒倉,瓢,都不過是在白瞳戰族流落到這個邊緣地區後培養出來的。

這也是為何堂堂白瞳戰族,最厲害的狩獵隊,居然都是些青年和少年。

昴提着石槍,看了一眼被刺穿釘在樹幹上的瓢,說道,“他認輸,讓他下山。”

現在狩他們根本沒空關注這些了,所有的注意力都緊張的在這只大公雞背上的中年身上。

昴看向三人,“放心,我不會偷襲,白瞳戰族怎麽說也是十二戰族之一,曾經我族的最強者被封號司晨戰神,哪怕現在我白瞳一族被剝奪了封號,但也不屑偷襲。”

司晨戰神!哪怕是狩他們眼睛都亮了一下,那可是名聲傳遍整個古老大地的存在,只可惜最終卻死在了其他戰神的聯手上。

觀戰的金蜈部的人也緊張了起來,白瞳部唯一活下來的巨獸戰士嗎?真正的戰族戰士。

那只大公雞就如同高傲的神,俯視一切。

遠處,少昊嘆了一口氣,曾經的十二戰族,何等的威風,現在卻淪落到和一個小部族争強鬥狠,在那只大公雞高傲的背後,少昊看到的卻是何等的悲哀。

山脈上,戰鬥已經開始。

他們就如同最勇猛的騎士,站在巨獸上發起了沖鋒。

“轟。”

巨大的碰撞,狩和他的巨蟒直接被撞飛了出去,天空的雙頭巨鳥也被捅了一槍,鮮血從空中飄灑,豔麗又多彩。

地下那只觸須怪,每每打着洞要出來,都被那只大公雞用爪子抓得鮮血直流,又縮進了地面。

三打一,依舊是一面倒的局勢,曾經的白瞳戰族的巨獸戰士,勇猛得有些過分。

簡簡單單的沖鋒,攻擊,就讓金蜈部最強的狩獵隊忙得亂了手腳。

金蜈部的人臉上都是凝重,他們最強的狩獵隊,居然剛剛做到抵擋而已。

戰鬥中從上午打到了下午。

白瞳部的年輕人有血性有兇性,金蜈部的人何嘗沒有。

天空的雙頭巨鳥發出穿金裂石的戾鳴,不斷的去抓那只大公雞,哪怕身體上被石槍刺出了好幾個血洞,鮮血不斷的灑在空中。

狩的巨蟒也是滿身是血,白色的肉都翻了出來,是被那只大公雞給啄的,但仍然張開血盆大口就去咬。

地下的那只觸須怪,也是一樣,鮮血都染紅了地表,還在不停的伸出觸須進行騷擾。

那只大公雞也被打出了兇性,鋒利的爪子将地面像豆腐一樣抓得四分五裂,鋒利的嘴殼一次又一次的啄向對方,這一定是最兇的一只雞。

狩,地蚓,還有那個名叫鸠的刀疤臉大漢,滿身都是血,一次一次被擊倒,然後一次次爬起來。

他們不爬起來,就敗了,他們只有三人互相補足,這樣才能不被一一擊破。

悲壯,血染的山脈。

看得一群金蜈部的人都沉默了,如此慘烈的戰鬥,都是為了部族。

狩獵雖然危險,但一旦打不過,還可以想方設法的逃跑,但現在,他們不能退。

白瞳部的人也沉默了,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要守衛的東西,無關對錯,只是為了能讓自己生存下去而已。

再悲壯的戰鬥也有結束的時候,天空中那只兇戾的雙頭巨鳥,躺在了地上,無論如何掙紮也飛不起來了。

狩的巨蟒也血肉翻飛的躺在那裏,生死不知。

地下的觸須怪,也軟趴趴的躺在,鮮血将泥土都染紅了,它連洞都打不動了。

狩,地蚓,鸠三人,暈死了兩個,只有狩還用石槍撐在地上,吐着粗氣。

他們一直依靠以往培養的默契在堅持,但最終還是堅持不下去了。

狩臉上慘笑,最終還是他們金蜈部輸了,車輪戰也無法贏得勝利。

其實,對面的昴經過這麽長時間正面戰鬥,狀态也受到了影響,他也沒想到金蜈部的人居然這麽血性,拼着巨獸和人戰死,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這其實還有他們白瞳部飛沙毒倉和瓢的關系,狩他們心中想,就算打不過,難道他們還比不過白瞳部一些年輕人,白瞳部的年輕人都能有戰死的覺悟,他們金蜈部也是有血性的。

昴提着槍,無論如何,是他贏了,他至少還有揮槍的力氣。

那只大公雞也露出高傲的表情,雖然身上的雞毛都亂糟糟的,地上也掉了一地的雞毛,吐出來的氣都是蒸汽一樣,但不妨礙它擡起高傲的雞腦袋。

昴站直了身體,看向所有人,“還有誰?”

那陽光下挺拔兇悍的身體,震撼住所有人。

他雖然只是戰族普普通通的一名巨獸戰士,但戰族就是戰族,為戰而生,哪怕是一名普通的巨獸戰士,也有戰族的驕傲。

金蜈部的人沉默了,對方已經打敗了他們最厲害的狩獵隊,而且是以一敵三,看對方的樣子還有一戰之力,而他們只剩下一些年輕的巨獸戰士,上去不過是送死而已。

安靜,死寂。

他們……輸了。

此時,莊禹那邊,蜂吻正哆嗦的看着織,因為織正用弩車對着那個白瞳部兇悍的中年人。

“蜂吻,我們偷偷射他一箭。”

蜂吻一個勁搖腦袋,那個人那麽兇。

織小聲道,“你忘了我們狩獵隊的名字了?不偷偷射他一箭,怎麽對得起我們狩獵隊的名字。”

蜂吻心道,他才沒有忘記他們狩獵隊的名字,他們心髒髒狩獵隊可厲害了,這次獵到了好多獵物。

蜂吻看着弩車上的機關,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小激動,只要稍微扳動一下,就能将特別厲害的箭矢射出去。

弩車的弦是用恐龍的筋做成的,不弄這樣的機關,他們根本拉不動弦,莊禹設計這輛弩車的時候,還分了檔位,比如射魚,弦挂在最低那個檔位上就行。

他們這次出來,外面的野獸肯定比魚厲害,所以提前将弦挂在了最強的檔位上。

這只弩車真的特別厲害,加上恐龍筋拉到了極限,這樣射出去的箭矢恐怕和子彈也差不多了吧。

在古代,弩車可是用在大型戰争上的。

織還在小聲對蜂吻道,“我來瞄準,你快扳一下機關。”

蜂吻一個勁搖頭,我不敢我不敢,但心裏為什麽這麽激動,他們也是金蜈部的狩獵隊,按理也是可以和白瞳部戰鬥的。

可是小手手怎麽回事,居然不受控制的摸上了機關,蜂吻滿臉通紅,他覺得他心好髒。

山峰上,白瞳部的那個大叔,嘴角上揚了起來,他将金蜈部的人震撼住了,這樣也好,他的體力也不足以繼續大規模的戰鬥。

少昊看了一眼金蜈部的人,已經沒有人上去,因為那中年雖然看上去有點疲憊,但以他一打三,戰勝金蜈部最強狩獵隊的實力,這些年輕的巨獸戰士上去也是無用的。

白瞳部的大叔看向少昊,“白帝少君,請宣布結果吧。”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沒有任何拖延的必要。

少昊點點頭,正準備說話,這時,突然“嗖”的聲音,一道快到眼睛中只有殘影的東西射了出去。

莊禹也看到了,因為那東西就是從他旁邊射出去的。

莊禹一愣,回頭一看,就看到織滿臉的興奮,小臉都紅了,而蜂吻已經将腦袋埋進了草叢中,小屁股翹得老高,不是他幹的,真的,他的手不聽使喚,蜂吻都哭了,他的心好髒,他居然偷襲。

莊禹又看向弩車,他們千辛萬苦擡來,卻沒有獵到一頭獵物的弩車上,上面的弦已經松開了,因為強大的力道,還在顫抖。

昴正是最放松的時候,突然整個身體都僵硬了,憑借白瞳部的眼睛,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射來的是石槍嗎?速度好快,什麽人有這麽大的力氣,能将石槍射出這麽大的力道。

昴伸手就抓向了石槍。

莊禹都驚訝慘了,箭矢的速度有多快?這人居然憑空抓住了射向他的箭矢。

要是平時,說不定昴真能抓住這箭矢,但現在他正是最放松也是最疲憊的時候。

手抓在了箭矢上,但巨大的力道直接帶着他的身體倒飛,那箭矢将他的手都摩擦出了血,然後直接洞穿他的身體,刺入琵琶骨中,挂在巨大的樹幹上,箭矢因為巨大的力道還在顫抖。

所有人都懵了,無論是金蜈部的人,還是白瞳部的人,包括少昊。

只剩下一個奶聲奶氣又有點激動的聲音,“心髒髒狩獵隊參戰。”

莊禹看着織那興奮得通紅的小臉,嘴角直抽。

心還真夠髒的,好一個趁人不備。

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

飛沙和毒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群孩子,當初他們還笑話金蜈部的人帶着一群小孩子,跟玩兒似的,但誰能想到,最後的勝負居然是由這群他們嘲笑的小孩子決定。

金蜈部的人也懵了,他們原本都認命的想要認輸了,沒想到居然出現了這樣的逆轉,一時間傻眼了,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山脈上,被刺穿琵琶骨的昴,費力的想要拔掉洞穿他的箭矢,但琵琶骨被射穿,讓他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況且箭矢射進樹幹中,非常的深。

昴的眼睛暗淡了下來,這就是命嗎?無論如何掙紮,也擺脫不了原來的命運,最後居然如此戲劇的敗在了一群孩子的手上。

少昊最先反應過來,有些驚訝地看向莊禹,剛才射出去的是什麽,威力居然不小,居然讓昴不留心的情況下,直接中招了。

少昊又看向山脈中無力掙紮的昴,開口道,“此次決鬥,金蜈部心髒髒狩獵隊勝。”

不知道為何,宣布結果的時候,少昊的嘴角就是忍不住不斷的抽。

現場都是一片安靜,這樣的結果,估計沒有人會想到。

唯一熱鬧的,估計就是高興得在地上打滾的一群小孩子。

白瞳部的人臉上露出了茫然,沒想到他們拼出了生命,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

他們要如何回去面對白瞳部族人,如何面對那群如同惡魔一樣的獸骨面具戰士。

但無論什麽原因,現實就是他們敗在了一群根本看不上眼的孩子手中,有白帝少君在,他們就算想争辯一下都不可能,沒有人規定,一群小孩子組成的狩獵隊,不能出戰的。

白瞳部的人走了,他們不得不走,雖然他們知道,他們這一走将面對怎樣的結果。

而金蜈部的人還在不可置信中,他們眼中還是那射出去的驚豔的箭矢。

他們這一輩子恐怕也忘記不了那支箭矢吧。

集體洞穴的孩子已經在又跳又叫地的慶祝了,“我們居然戰勝了白瞳部最厲害的狩獵隊。”

“我們心髒髒狩獵隊要出名了,以後走出去,說不定都有人聽說過我們心髒髒狩獵隊的名字。”

莊禹嘴角直抽,說瞎貓遇到死耗子吧也不對,反正所有的巧合湊在一起,才讓那一箭湊效,不然以那白瞳部中年的實力,他要是留心一些,就算以他疲憊的身體,估計也是射不中的。

但結果畢竟是這個結果,莊禹看着一群高心得小臉通紅,又叫又跳,都快找不到北的小孩子,就讓們開心一會兒吧。

這個開心僅僅是開始而已。

少昊看了一眼天色,是該回去的時候了,也是時候宣布這次金蜈部年輕的狩獵隊競賽勝利者的時候了。

少昊看了看獵物,嘴角又是抽得厲害,今天光看決鬥,金蜈部的年輕人根本就沒有去狩獵。

少昊看了一群孩子和莊禹一眼,這次的結果,恐怕要跌掉所有人的眼睛。

少昊說道,“此次金蜈部年輕一輩狩獵競賽,勝利者心髒髒狩獵隊,他們将是金蜈部年輕一輩的代表。”

金蜈部的人,只覺得有一個大錘不斷的在錘他們的腦袋,好懵。

他們部族集體洞穴的孩子,不僅幫他們擊退了白瞳部的人,改變了決鬥的結果,現在還成了他們部族年輕一輩的代表。

以前,在他們眼中,集體洞穴的孩子,就是一群沒有任何前途的存在啊。

這種颠覆認知的結果,讓金蜈部的人全程都是懵的,他們都開始準備返回了,都沒反應過來。

莊禹他們卻高心非常,特別是一群小孩子,簡直開心得都要瘋了,又叫又跳,這估計也是他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一天。

莊禹也特別高興,看看他的收獲,上百只野山羊,七八十只雞,各種各樣的野花,還有一堆硝石。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些野花都快死了的樣子,天氣這麽大,将它們挖出來,的确不容易存活。

大部隊開始往回走,比來的時候速度還要慢。

因為莊禹和一群小蘿蔔頭,一人兜着一些硝石,手上每人還牽着五只羊,一些雞,背兜裏面全是揉成一團的野花。

拉着這些獵物,回去的路更加漫長,但這群小孩子像感覺不到一樣,除了笑得合不攏的嘴巴,再無其他。

這一次,他們才是最大的收獲者。

還有小孩子不斷的向小皮帽投去目光,這個小皮帽以前老是在他們面前顯擺,現在知道他們的厲害了吧?

少昊本想讓金蜈部的人幫這些孩子牽羊,結果這些孩子第一個拒絕了,這是他們的戰利品,他們要自己牽回去。

金蜈部的人完全沒有因為這些小孩子的任性而說什麽,是這群孩子扭轉了戰局,給白瞳部最後一擊的功臣,他們這些失敗者怎麽可能有理由去說什麽。

山脈之中,哎呀哎呀的牽着羊和雞走,使勁的往回去的路上拖,這些是他們狩獵的戰利品。

因為路上耽擱,他們回去的時候太陽剛好下山。

金蜈部族地,巫正帶領着族人等着少昊他們回來,無論什麽結果,他們都做好了接受的準備。

這麽重要的事情,幾乎所有金蜈部的族人都在族地門口等着。

這麽晚還沒有回來,所有人臉上都充滿了擔心。

直到少昊他們的身影遠遠的出現,他們才松了一口氣,然後趕緊迎接了上去。

看着拖着的羊和雞,收獲還算不錯。

不過怎麽讓一群孩子拖着,一群大人反而像守衛在旁邊一樣。

而且看他們的表情,應該是輸了吧,要是贏了,估計氣氛就不是這樣了。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可是曾經的白瞳戰族,司晨戰神的後人。

巫迎接了上去,“回來就好,輸了也沒什麽,我們小小的金蜈部能好好生存就可以了,要那麽多榮耀也沒用,快将受傷的人都送回去休息。”

一群人一愣,他們沒輸啊?

少昊說道,“我們贏了。”

巫和族人也是一愣,贏了為何沒用興奮的氣氛?當然除了那群累得快趴下的孩子,臉上的喜色怎麽也掩蓋不住。

少昊繼續道,“我們贏了,由心髒髒狩獵隊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巫和族人想了半天,他們族裏的狩獵隊,哪裏來什麽心髒髒狩獵隊?

少昊向莊禹一指,“禹帶的那個隊,給了白瞳部最後一擊,扭轉了局面,獲得了勝利。”

“……”

跟丢下了一顆炸彈一樣,整個場面被炸懵逼了。

只有一群小孩子臉都笑爛了,指着自己,“巫,心髒髒狩獵隊就是我們。”

“我們将那個白瞳部的大叔,射得挂在了樹幹上,動都動不了。”

“還有還有,我們這次獵到的獵物最多,我們是族中年輕一輩最厲害的狩獵隊。”

巫和族人懵逼得腦子都轉不過來,這群孩子在說什麽?

不敢置信的看向少昊。

少昊點點頭,“這次狩獵競賽的勝利者就是他們。”

所以,這些孩子牽着的獵物,真的是他們自己獵的,而不是幫別人牽的。

但水澤部的禹,和一群集體洞穴的孩子,他們連一頭像樣的巨獸都沒用,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跟最離奇的故事一樣,但他們知道少昊不可能亂說,而且其他狩獵隊的人也沒有一個人出言反駁。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莊禹和一群小孩子,就跟不認識了一樣。

無論他們怎麽想,也不可能想到為什麽是這個結果。

一群小孩子哪怕再累,現在也是挺起腰杆的。

以前,族裏的人說他們集體洞穴的孩子沒有前途,長大了也是廢物,他們每每聽着,傷心得哭了一次又一次,但又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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